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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缓缓流逝,不知不觉便到了哺食时间,学童们都一一向秦逸作揖道别,离开了经馆。
在古代,一般的百姓家一般一天只吃两顿饭,分别是朝食(上午九点左右)和哺食(下午四点左右),这和古人们的作息规律和生活水平都有关。来到这里后,秦羽发现这里的人都是天蒙蒙亮便起来下地工作,到朝食时间便回家,吃饱后便又下地工作到哺食时间,随后便闭门休息了。这应该就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这句话的由来吧。
所以,这些学童的学习时间也就是朝食和哺食之间的六个小时而已。此时,学童基本都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亭中就剩三人,其中两个便是秦逸和秦羽,而另一个便是秦逸的次子、秦羽的弟弟秦琅。
像他们秦家这种家资丰厚、生活水平稍高的家庭,一般一天都是吃三顿饭的。此时离他们的晚饭时间还早,秦逸便会对这两兄弟进行额外的辅导。
但秦羽对这些儒学实在没什么兴趣,于是便对秦逸说道:“父亲,孩儿要去锻炼身体了,就先告退了。”
秦逸习惯性地应道:“嗯,去吧。”随后便对秦琅讲解起《九章算术》来。
其实秦逸对秦羽所说的“身体锻炼”并没有什么概念,在他看来秦羽那完全就是瞎折腾。自从秦羽病愈后,他便发现秦羽多了许多让人无法理解的怪癖。比如他会大清早起床在邑城的街道上跑来跑去,又比如他有时会一丝不挂地在这池塘里游来游去,再比如他在院子中的大槐树上挂了几个大小不一的沙袋,有事没事就冲上去一顿拳打脚踢,每次都将自己折腾得筋疲力尽、汗流浃背才肯罢休。
当秦逸向秦羽问起时,秦羽便说他这是做身体锻炼,一开始秦逸还不相信,还以为他是中了邪,但看到秦羽在这一系列“折腾”下,身体状况的确日渐好转后,便不再过问了。
如往常一样,秦羽又在邑城中的街道上跑起步来,引来归家百姓的一阵侧目。在绕着邑城街道跑了十多圈之后,秦羽便熟络地向城门楼走去。每次跑完步他都会登上城门楼眺望。
秦羽刚走到城门,正欲登上城楼,忽然看见一个樵夫担着柴薪一边向城门走来一边歌道:
“观棋柯烂,伐木丁丁,云边谷口徐行。卖薪沽酒,狂笑自陶情,苍径秋高,对月枕松根,一觉天明,一觉天明……”
秦羽听后心里一惊,这个时代的百姓大多目不识丁,一个樵夫居然能唱出这样的词,莫不是隐士高人?
来不及多想,秦羽快步走到那樵夫面前,作揖道:“恕小子冒昧打扰,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那樵夫一看秦羽便认出了他是秦家的少郎君,于是赶紧放下柴薪,作揖道:“少郎君这是哪里话,在下李樵,贱名一个,说不上什么尊姓大名,不知某有什么可以帮到郎君的地方呢?”
秦羽听到这话,也不想绕圈子了,直接开门见山道:“方才听樵公所歌之词颇为不凡,想必樵公也是不凡之人吧!”
那李樵听后,哈哈一笑道:“哈哈,郎君误会了,方才所歌之词并非某所作,此词乃是离这里十里地外的大竹峰上的隐士童渊,童雄付所作。”
“啊?童渊?”秦羽听到童渊这个名字后,不禁砸了咂舌,发出一声惊呼,随后又问道:“樵公所说的童渊,莫不是那个有名的矢赂纶武术名家?”
“不错,此人虽年事已高,却武力超群,先前有鲜卑想进我们邑城掠夺财物,就是这位童老以一人之力,手执亮银枪,挑杀数十鲜卑军,方保我们邑城安宁啊。少郎君应该听城里的人说过吧!”李樵说这话时,脸上充满了敬佩之情,。
“呃,我来到这里这么久从来没听说过啊……”秦羽心里暗暗想到,“东汉末年鲜卑和匈奴经常劫掠边境,而这里却是如此地宁静祥和,原来是有高人坐镇啊!亮银枪?在后世不管是游戏还是小说,对童渊的描述好像的确是枪术名家,看来这个童渊就是传说中那个蓬莱枪神散人童渊了,我如果能学到他的枪术,便有一技之长了,那在这乱世中生存就有保障了。在这乱世中,学武可是比学那些儒学经典好多了。”
秦羽心里打着自己的小算盘,思酌片刻后,又问道:“这童渊有盖世之才,却为何会隐居此处呢?”
“这……我也不太清楚,只是他来到这里的时候,是和他夫人一起来的,没过多久,他夫人病逝,他便长居于此了。”,李樵回答道。
童渊之妻为颜雨,乃今河北人氏,也就是东汉时幽州附近。想来是童渊陪妻回乡时,其妻不幸病逝,他便隐居此处了。
“哦,原来如此。”,秦羽又问道:“不知樵公和那童老关系如何?”,秦羽这是想通过樵公的介绍,好拜童渊为师。
“哦,我和童老还算有些交情,自从他救了我们这邑城的人后,他的柴薪一直都是我供给的,少郎君是有什么事情吗?”,李樵不解地问道。
“实不相瞒,我确实有事相求于樵公。”
“不知所为何事?”
“我想拜师于童老门下,希望樵公能代为引荐。”,秦羽一脸正色地请求道。
“嘿,我当是什么事呢,这好办,我明天一早便会送一担柴去给童老,明天你随我一同前去吧,不过这童老肯不肯收你为徒,那还得看他的意思。”
“那是自然,那我就先谢过樵公了。”,秦羽恭敬地作揖谢道。
随后两人便约定明天卯时在城门这里碰头,一起前往童渊隐居之所。
秦羽此时内心风起云涌,激动不已,一想到自己若能拜师童渊,待学成归来后,便能如那些耳熟能详的名将般执枪万军中,飞马阵前驰……顿感豪情万丈。但很快他便收回了脸上的兴奋之色,因为眼下还有一个难题等着他,那便是说服自己的父亲秦逸!
晚饭时间,秦羽一家四口正在津津有味地吃着晚饭,母亲乔氏不断地往秦羽和秦琅的碗里夹着菜,口中不时喃道:“你俩多吃点,好长个子。”
好一会儿,秦羽见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于是用看似不经意的表情说道:“父亲,孩儿有个请求,请父亲务必应允!”
秦逸听后微微一笑,道:“怎么,我儿是不是又想到什么新奇玩意了?”
秦羽摇了摇头,继续问道:“父亲可曾听说过隐居于大竹峰的童渊,童老真人?”
“何止是听说过,当年鲜卑劫掠边境,我们这小邑城也遭到了这些蛮人的侵犯,幸得这位童真人出手相助,否则我们满城百姓可就要遭难了。这童真人可是我们的大恩人啊!”秦逸一说到此事时,脸上尽是感激之色,随后又问道:“羽儿,你问起此人,所为何事?”
秦羽听到这话,立即起身离座,单膝跪地向秦逸作揖道:“孩儿欲拜师于童真人门下,修习武艺,望父亲应允!”
本以为秦羽是想到了什么新的“锻炼”方式才向自己提出要求,没想到说的竟是这。秦逸顿时陷入沉思:羽儿既无心学儒,习得一身武艺也好,起码有一技旁身。想到这,秦逸也就释然了,随即笑道:“我儿这是要学班超投笔从戎啊,也好,男子汉大丈夫,纵然无心学文,也应该学学卫青和霍去病两位将军,在外建立功勋!为父应允了。”说罢,便把秦羽扶了起来。
秦羽起身后,却是看着眼前的父亲说道:“不,父亲,我学武不是为了效仿卫霍二位将军,昔日卫霍时,国家鼎盛繁荣,百姓安居乐业,只有外族进犯边境,是内安外患。而如今山河破碎,国库空虚,贤臣受戮,小人得志,天下流民四起,易子相食,各地旱灾、蝗灾不断,百姓生活于水深火热之中,而外又有鲜卑、匈奴劫掠边境,实是内忧外患,纵使卫霍二位将军在世,恐也无力施计吧!”
秦逸听后内心闪过一丝凄凉和惊喜,凄凉的是,自己正是因为看透了当今朝廷的腐败,不愿卷入统治集团内部的斗争,这才放弃一生的抱负,避世隐居,收徒讲学。惊喜的是,自己的儿子不过十岁,却能说出这般话来,内心多少感到欣慰。于是又问道:“那你这是……?”
秦羽抬眼目光炯炯地看着秦逸道:“孩儿学武是为了效仿秦皇汉武!”
秦逸听到这话,大惊失色,内心愕然不已,秦皇汉武自己如何不知,一位纵横捭阖,吞并六国,完成天下大一统的霸业,另一位攘夷拓土、国威远扬,东并朝鲜、南吞百越、西征大宛、北破匈奴。一个平内忧,一个除外患,两位都算得上是功垂千古的杰出帝王。而羽儿以这两人为榜样,莫非他暗怀君王之志?
想到这,秦逸深吸了一口气,正欲说话,却看见秦羽投射而来的目光,那眼神无比的坚定,眸中分明闪烁着光辉,有着和他年龄不相称的难以言说的气质。这秦逸哪里知道秦羽有着二十岁的心理年龄呢。
随即,秦逸叹了口气,道:“罢了,罢了,羽儿,你只需记住,不管以后你做什么,为父都是支持你的!”
听到这话。秦羽喜悦之色溢于言表,作揖道:“谢父亲!”随后又将目光投向母亲乔氏,而乔氏也笑着向他微微点了一下头,秦羽脸上的喜悦之色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