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沅水上游的腊尔山深处,木芙蓉灿若云霞,翠竹青碧中泛着灰黄。山风吹过,灰黄的竹叶扑簌簌往下落。
千户苗寨里,族长那修望着一群跪拜在地上的伤残家将族员,厉声问道“怎么回事?笙儿呢?”“族长,那笙跟着一个少年走了。我们就是被那人打伤的。”青衣男子答道。“青竹,你也知道笙儿的性格,被我们宠坏了。她又没出过苗寨的,这一出去,还不知会出什么事。”“是我办事不力,请族长惩罚!”“罢了罢了,笙儿鬼点子多,十个青竹也玩不过她。何况你从小就让着她,要你用强是不可能的。”停了半晌,那修突然问道:“打伤你们的人可是上次擅闯苗寨的那个沈牧?“不是,看他装束打扮倒像是从幽云来的游侠。”“游侠?幽云十六州,自古多慷慨豪情之辈,游侠最是讲江湖道义,想来笙儿也不会有太大的事。不过这丫头任性调皮,在这个节点跑出苗疆,惹出什么乱子怕坏了我们的事。还是得找个稳妥的人跟着”那修沉吟间,一个身形颀长,气质温润的男人缓步进门,对着青竹点了点头,像那修作礼毕,说道:“阿爹,我去吧。笙儿平时听我的话。正好我也可以去蜀地一趟。据说不久烈焰花就要开了……”那修沉默了许久,点点头。“青竹,你们先下去好好休息吧。辛苦了。萧儿,跟我来。”
祠堂。一排排的牌位,长明灯闪烁着幽幽的黄光,朝南的正方位供桌上是一柄剑。没有任何宝石镶嵌,只有简单质朴的几笔云纹雕刻。剑鞘是用上好的青铜锻造,或许是年代久远,青铜泛着一种富于年代感的幽光。那修拿起剑,轻轻把剑拔出,剑身出鞘,寒光乍现,几乎把昏暗的祠堂照亮。“这个你拿着。毕竟烈焰花二十年才开一次,一次仅四朵,又是他们唐门独有,唐尊是不会轻易赠送他人的。实在不行你就拿剑换烈焰花。”“阿爹!”“不要说了,你不说我也知道笙儿为什么要出去。她肯定是听了沈牧那小子说烈焰花能治你娘的病,才执意要出寨子的。”“您知道了?”那箫有些惊异。那修苦笑了片刻,“你明早就启程吧。记得先把笙儿带回来。”“阿爹,我们真要拿莫邪剑换烈焰花?这可是我们……”那修点点头,摆手示意那箫先出去。
月夜苗寨竹林石桌边,那箫拿着玉壶独饮。莫邪剑放在石桌上,在月光下幽幽泛着青光。他盯着那把剑,有些失神。虽然他们族人隐居深山,却还是不能过与世无争的日子。先是娘亲被人下毒暗算,连寨子里最善毒药和医术的傩公都无计可施。接着是陌生的中原人闯入,明目张胆索要莫邪剑。这到底是把怎样的剑?“莫邪干将原是一对鸳鸯剑。我手中的这把就是干将。”他突然想起那个擅闯苗寨被阿爹所伤又被那笙偷偷救起的沈牧。他年龄与自己不相上下,却有着一股莫名的冷漠疏离的气息,尤其是那双寒眸,有如鹰隼锐利,且让人觉得冰冷无温。要不是那晚上他救了笙儿,自己也许也不会违背阿爹意愿偷偷放走了他吧。说不定将来他就是自己的劲敌。何况他杀人如麻又武功高强,阿爹还险些败在他手下,要不是莫邪剑在手,恐怕集全寨之力也未必胜得了。更为奇怪的是沈牧手中的剑,虽然未出鞘,但只要是稍稍熟悉剑的人都知道那绝对不是一把普通的剑,也不知是否是自己产生的错觉,他总觉得那把剑和莫邪是一对。他眼前有浮现出那一幕。三月七日夜,大雨。哗哗的雨声挡不住寨子里浓重的杀气,阿爹率族人将擅闯苗寨的沈牧围困在祭台。一身黑衣的沈牧孤傲倔强,虽然被阿爹打伤,却丝毫没有逃走的念头。继续拼死抵抗,打死打伤不少族人。那笙冲出来拦住阿爹,请求阿爹放了他,阿爹为了给被打死打伤的族人一个交代,不顾那笙请求,命那箫下逍遥蛊,然后驱逐其出寨。这命令就相当于处死沈牧。逍遥蛊是用来惩治罪大恶极的人的毒蛊,毒性缓慢却无药可医,全天下只有傩公和主祭能解。而苗寨规矩,苗地不葬外族,因此那修不过命人将其逐出苗地。只是阿爹早该想到笙儿想救他那他就绝不会死。那晚笙儿拉着那箫求他暂时不要逐出他。那箫早知沈牧曾无意中救过笙儿,也明白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道理,就偷偷把沈牧藏在钟楼的地下室里。笙儿想尽办法弄来各种药材,稳住毒蛊毒性,后来那箫也不知道她用了什么办法,居然解了沈牧身上的毒蛊。那笙让沈牧当着傩神发誓今后永不伤害他们族人,虽然沈牧拒绝发誓,但是他的眼神告诉她,他答应了她的要求,然后走了。只是那箫想不明白为什么桀骜的沈牧会答应笙儿的请求,这不像他的风格,毕竟是他救笙儿在先,笙儿救他也不过是偿还人情而已。
那箫正想得出神,一个年轻男子忽然来到。“大师兄,就知道你在这。”“青溪?什么事?为笙儿的吧!”“是的。二师兄让我来告诉你,在抓笙儿回来过程中他的银针误伤了笙儿,二师兄让你把这个药带上,尽快找到笙儿,把药给她服下。”“银针淬毒了?什么毒?一般的毒根本伤不了笙儿的。”“荼靡。”“荒唐,怎么用这种东西?不是早禁用了吗?”“是族长给的,族长怕我们再碰到沈牧那样的高手身死寨外。”“我明早就启程,我会尽快找到笙儿的”“大师兄,你早点把她带回来吧,她还小,又那么单纯调皮,外面很危险。”“放心吧,我是她亲哥。会劝她回的。”“那我先走了,你早点休息吧。”望着青溪的背影,那箫轻轻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