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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动了!”
穿着大红袍的面白无须老者怵然一惊,手中攥着的琉璃茶盏伴着云贵贡茶“砰”地摔在了地上稀碎,老者顾不得心疼最心爱的玩意儿,急匆匆站起,便推开沉重的铁梨木门,趟过高高的门槛,往外走去。
门外,是一个个子只有老者胸膛高的小子,原本百无聊赖地逗着蛐蛐儿,陡然惊闻门响,吓得将手中的蛐蛐儿笼子扔到了大树上,树木葱茏,亭亭如盖。
老者却看也没看小子,径直出了赤红黄钉的三丈宫门,沿着高高的甬道往垂天宫而去。
路上一应男女纷纷退避,眼中多是畏惧之色。
一盏茶后,垂天宫。
老者跪在地上,头重重地磕在金砖上,坐在一张白玉床上的人比老者还老,却双数炯炯,深沉如渊。
“你是说,那柄剑有人拿了?”
“是。”
“你是想让朕立即下旨捉拿窃剑贼?”
“是。”
“你是因为剑,还是因为剑放在蒙尘殿?”
“皆是。”
“因为前者,朕不捉拿。不过一柄剑而已,如何能乱了朕的天下?若是因为后者,朕的东西自然不能不经朕的允许私自拿走。也罢……传旨净膳处,将那搅了朕食欲的小苍蝇拿来。”
“若贼人抗旨?”
“杀。”
“遵旨!”
大红袍老者退着走出了垂天宫,往桐桂巷而去。
皇宫三巷,净膳处居桐桂。
桐桂巷无桐桂树。
只因有一人名桐,一人名桂。
大红袍老者推开小小的柴门,屋里只有一张凳,一条桌,桌上一碗水,喝水有一人。
“圣上下旨,捉拿窃剑贼。”
大红袍老者递上明黄色双龙戏珠蜀绣织成地卷轴,小心翼翼地捧在手上。
喝水者没有停下喝水,依旧在喝水,一直“咕噜咕噜”喝个干净,从大咧咧一把抓过圣旨,随手扔在了木桌上。
“桐先生,我要求你亲自去?”
“要求?”
喝完水的苍白面孔的紫衫人抬了下眼皮。
“要求。”
大红袍老者紧紧地盯着他。
“行。”
紫衫人洒然起身,往门外而去。
大红袍老者的目光全部凝聚在紫衫人筋脉凸起的拳头上,久久不语。
侍女进了锦衣店,淡淡地问一个始终笑呵呵如同弥勒菩萨的胖子:
“有成衣吗?”
“有。就是……价格贵了点儿。”
“不怕,三两够不够?”
“三两恐怕不够。”
“二两够不够?”
“二两够了。”
“那便一两。”
“好,您请随我来。”
片刻,侍女站在了一处密室内。
密室位于店面底下。
一百八十根红色蜡烛亮起,绝不是普通商人的阔绰气度。
一个一边眉高一边眉低,嘴唇边有了大大的黑痣,黑痣上一根长长黑毛的中年男人正紧张兮兮得望着侍女。
“一百万两,不能再多了,再多我也拿不出了。”
“不够。最起码五百万两!”
“五百万两?”中年男人倒吸一口冷气,“抢钱呐?”
“哼!”侍女不屑地嘲讽道,“嫌贵你别买,有的是人出价。”
“有谁?”
“你以为我会告诉你?”
“呵呵……”中年男子牙酸般地吸着气,“不值得啊不值得,太贵了太贵了!”
“那便算了。”
说完,侍女转身就走,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就在侍女的手掌已经按在了机关上时,中年男人猛地高喊:
“两百万两,成不成一句话。”
“考虑一下。”
说完,扭开开关,头顶的铁门哗啦啦掀开一个半人宽地方洞,侍女走了出去。
临了,顺了一件掐金丝嵌珍粉的扬州锦缎成衣,站在门后换了旧衣衫,门前人来人往人潮如织人声鼎沸,门后春色满园一派绮丽风光。
没如酒馆中人所料,侍女未将旧衣衫扔却,反而珍而重之地叠好放置在挎着地竹篾子所织地篮中,往霁月台而去。
两刻,霁月台下,春风得意的虬髯大汉左拥右抱,怀中包裹却被双腿夹着,片刻不离身。侍女面带愠色地站在台阶上,敲了敲一直系在手腕上的铜铃。
虬髯大汉耳朵微微一动,却并未立即转身,而是继续自顾自吃酒尝花。
再一刻,酒醉的虬髯大汉被人送上了二楼厢房,门刚关紧,象棋棋子般大小的眼睛便猛地睁开,而侍女早已站在了他的面前。
二人都没有开口说话。
侍女递给虬髯大汉一个包裹,虬髯大汉仔细检查之后,脸上逐渐露出真正的笑意,同时将自己怀中地包裹递给侍女。
侍女同样检查一番,点了点头,便跳窗出去了。
屋内,虬髯大汉紧紧攥着包裹,兴奋地面色涨红,喉中不断地发出“嗬嗬”的声响,要是无人,恐怕此刻早已笑得声震屋瓦了。
侍女将包裹交给霁月台地老鸨。
一个风韵犹存,面容极和善心肠却极歹毒的妇人。执掌霁月台的十年间,鞭挞至死的姑娘不下百人。
“锦衣店的何顺发只愿出价二百万两,比起李老太爷的四百万两相差整整一倍。”
“唔……李隆诚此人有些问题,他从何而知的?”
“钱不假。”
“那行!如果联系的那几位主顾再不肯出高价,裂缺剑便卖给李隆诚。”
“是。”
丞思海已经醒了,醒了之后的第一个动作就是摸向缠在腰间的钥匙。
见钥匙依旧完好无损地缠在腰上,不由松了口气。这才有心情观察对镜梳妆的女子。
女子名鸢玉,在霁月台中极有名,向来不荐枕席,不料今日破瓜。望着床单上殷红的一团污渍,丞思海极满意极自豪。
软玉温香,柔腻非常。
丞思海没说什么赎身的废话,实际上他也赎不起。何况也没必要。
养在霁月台挺好,反正只要自己高兴,时刻都能来尝一尝。
窗外春雨起了,连绵不绝,丝丝线线,不须打伞,缓步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