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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怪事正是发生在金莎身上,最先还是靖之留意到的。
照例苗人的盘王会到了第三日会举行一场收官大宴,叫做送神宴,意思是吃了这一顿就请神灵归位的意思。
在这顿宴上,靖之他们是和金莎父女坐在同一席位上的,石头是个典型的吃货,见着满桌子的丰盛大餐自然是迫不及待的开胃狂吃。而靖之因为修道的缘故,吃饭一直以清淡为主点到即止,所以他很快便吃的有七分饱。
可就在他放下碗筷的时候,却留意到金莎居然和石头一样在那开怀大吃。期初他还没有觉得哪里不妥,只是心想怎么金莎这孩子看似柔弱娇俏,吃起东西来那肚量可着实不小。
但随着她越吃越多,靖之开始觉得不大对劲,于是用手肘顶了顶坐在一旁的石头小声道:“大胃王,你不觉得金莎这小姑娘吃的忒多了么?”
要不怎么说吃饭是个力气活,在石头身上尤其能体现,他一手抹着额头豆大粒的汗珠,一手不停地夹菜往嘴里塞,嘴里还含糊不清的说道:“哦,这我就要说你了靖之哥,所谓人不可貌相,你不能因为人家长的娇弱就断定人家不能吃,或许她天生胃口大呢?再说了,民以食为天,能吃是福,这都说明能吃是好事啊。”
靖之差点没被他这句话给噎死,没好气道:“你是出了名的能吃,男人里面也没见几个胃口比你大的,但是你看看,她一个小姑娘吃的是不是远远比你更多?”
这话倒是让石头认同,他不情愿的停住了筷子抬头去瞧金莎到底是多能吃。
乖乖,不看不知道,一看之下,那吃的还真不是一般的多,三盘鱼圆,十个包子,两碗腊肉,还有米饭蔬菜瓜果……等,吃剩的盘子碟子摆了她跟前一大片,更可怕的是她居然还在边笑边吃。
“啧”石头倒吸口凉气,脑门一拍道:“好家伙,难怪我说明明听到报菜名的说有腊肉、包子,怎么一个都没瞧见,原来是被金莎这丫头一个人包了,这确实是够肚量,就是闹饥荒的饿死鬼投胎也没这么能吃吧。”
靖之气个半死,恨不得抓他立刻暴揍一顿道:“你说的没错,这样的吃法绝不寻常,我看还真可能是饿死鬼才干的出来。”
石头一听瞪大了两只无知的眼睛朝靖之道:“你说……你说真是饿死鬼投胎?不对啊,我看这索溪村自给自足,民丰物阜,不像闹饥荒饿死人的地方啊。”
“哎,说你是个呆子,谁告诉你饿死鬼一定要饥荒才有?”
说完靖之懒得去搭理他,只换个位置去找金莎老爹问情况。老爹一听他这样说,也觉得大大地不妥,登时急急说出了情况。
金莎原本饭量确实没这么大,大概是一个月前才陡然间变得这么能吃。起初他也觉得不对头,便带着金莎去给族里的族老和祭司看了,可他们说没什么大碍,兴许是吃长大饭(人在成长的过程中,有段时间因为长身体所以确实特别能吃)的缘故,所以吃多了些,还有人开玩笑说咱们村子别的没有,就是粮多,吃不荒的。
要说这索溪村地处偏僻,平素村民得了什么病痛也都是族老和祭司给看的,既然他们说没事,老爹也就没做多想,现在被靖之这么一说,他也越发觉得蹊跷的很。
这样一来,靖之更确信了自己的判断,他和老爹当场止住了金莎要继续海吃的举动,把她拉到一边去问话,顾清锋等人这时也看出了端倪,都一并跟了过来。
只听靖之问金莎,最近这一个多月来,是否有觉得身上哪里出现不舒服的情况?
金莎看大伙都神神秘秘的跑来问自己,一头雾水,只摇头说完全没有这种感觉。
靖之心下盘算一阵,接着又问她最近有没有遇见什么不寻常的事情,或者撞见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结果金莎也是摇头说没有,只是突然间有一天就觉得自己很饿很饿,好像吃多少东西都吃不饱似得。
靖之眉头一锁,自言自语道:“这就怪了,如果什么都没发生,好端端的人怎么会出现这么大的变化呢?”
这时老爹似乎被他提醒了,像想起什么似得:“要说,遇见什么事情,到还真是有那么件事,而且大约也就是发生在个把月前,也不知道算不算有关系。”
金莎也好像恍然大悟似得,连忙接话道:“是了是了,老爹你说的是不是我救人那件事?”
老爹点点头。
靖之不明所以,立刻让她详细说出事情的始末,千万不要有遗漏。
只听金莎道:“大约就在一个月前,那日老爹被族老唤去有事商量,只得我一个人去村外想砍柴火回来烧。平素打柴都是个把时辰就好了,那一日因为打柴的时候看到只野兔出没,当时便想顺便打了回来给老爹补补身体,于是追野兔就追得远了,之后等到柴火打完已经快近天黑了。
回来的时候,路过村口那座石板桥,走到桥中心的时候,忽然听到有小孩呼救的声音。我心里一惊,四下去找,发现原来是村里蓝老爹的孙女小豆子掉进了水里了。虽说那桥下的水并不深,但若是小孩掉下去随时都有溺死的危险,于是我放下柴火便跳下去将他救了上来。”
石头这人心直口快问道:“金莎,那你救了人之后回来的路上还遇见了什么奇怪的事情么?”
金莎想了想:“也没什么奇怪的事情呀,救了人后我就把小豆子送回了家,蓝老爹千恩万谢一番还给了我几块腊肉答谢,现在还没吃完呢。”
纪妃烟轻轻拍了拍金莎的肩膀,朝靖之道:“要这么说确实也没什么奇怪呀?”
这时,老爹望着金莎呆了半天后说:“照说也是没什么奇怪,只不过后面没过多久,蓝老兄家的孙女儿莫名其妙的还是死了,你说奇怪不奇怪。”
靖之一惊,从座位上弹起来道:“哦,是怎么死的?”
老爹道:“说是溺死在自己家的水缸里了,我当时去帮忙料理后事的时候,听人说还从口里涌出好些黑水和泥沙来,怕是有几斤重呢,怪吓人的。”
靖之略作思索,大腿一拍立刻道:“好嘛,事情八成就出在这里,该死的人活不了,看来还得去蓝家走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