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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王元德乃是午时出发去了石头那边,本应下午就能回来,不想直到傍晚都还不见人影,如此便让正在王家等他的三人开的始着急起来。
“王大哥怎么去了那么久,莫不是出了什么事情?”沈虔子终于忍不住先开了口。
“不会吧,说起来再过一会便要开始行动了,大哥怎么还不回来。”王仲德也是十分不安。
“哼哼,他不回来,那定是已经被我们的人给抓住了!”房顶上突然传来一声嘲笑。
“是谁?!”王仲德闻声大惊,“嗖”的一下抽出钢刀在手。
“这声音是……那个死老尼姑?”沈虔子闻声也是大吃一惊,这声音他虽然已经快两年没有听过了,但还是立刻想起了主人是谁。
“死老尼姑?”沈林子一头雾水,不知弟弟所指何人。
“哈?想不到你这臭小子竟然也在这里,还真是哪都有你啊。”支妙手听见沈虔子声音,也立时反应过来。
“哼,这句话原话奉还,你这阴魂不散的死老尼姑。”沈虔子嘴上哪肯吃亏。
“沈兄弟,这个人你认识?”王仲德听他二人对话,便发问道。
“是啊,这死老尼姑乃是简静寺的人,桓家的走狗!”沈虔子道。
“桓家?!那岂不是说……”王仲德闻言大惊。
“哼哼,事情就是你想的那样!”支妙手又是一声冷笑,人已从屋顶跃下,正落在院子中央,还是那副比丘尼的打扮,手中握着一柄长剑。只见她这边刚刚落地,院外乒乒乓乓一阵兵器乱响,就有兵士挺着长枪从院门中闯入,宅邸已然被人包围。
“不好,我们被包围了。”王仲德看看那群兵士道。
“正是,这四周都是我的人,你们现在已经是插翅难飞了。”支妙手得意道,“你们这群北府余孽,竟然妄图谋反,幸好有人举报,才令陛下得以识破奸计,如今已经派桓谦将军带着卫士前去石头城那边收剿你们的同党了。而我则是奉了他的命令,带人过来捉拿你们。”
“有人举报?这么说……莫非是刘迈不成?”沈林子疑道。
“哼,如今告诉你们也无妨,正是这个刘迈。”支妙手提到这个名字时,微微皱了一下眉毛。
“这个可恶的刘迈,我还以为他是真的想要逃呢,想不到他最终还是去告了密。”沈虔子一听,便气得骂将起来。
“哼,你说的其实并不错,那刘迈本来确实是想跑的。”支妙手面带鄙夷道,“他可不是自愿告密的,而是被吓到告密的。”
“啊?这是怎么回事?”沈家兄弟和王仲德全都不解。
“那个滑头的刘迈,明明是早上接到的信,可却迟迟不来上交,反而自己收拾东西准备逃匿。不料陛下正好差人送了一封信去问他:‘北府情形如何,你最近见了刘裕,他又说了些什么?’刘迈见了大惊,就连忙向陛下将全部阴谋和盘托出。”
“嘿!这个刘迈,真是个胆小如鼠的懦夫!”沈虔子又生气又自责,“怪我看他已经在收拾东西,就以为他真要逃跑,这才没有继续监视,想不到他后来竟然真的变卦。”
“兄弟无须自责,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能想得到后来竟出了这样的意外。”沈林子安慰弟弟道。
“哼,这个自作聪明的刘迈,他本想瞒天过海两不得罪,结果看完了信,以为陛下已经察觉,这才赶忙跑去自首。”支妙手冷笑一声,继续说道,“陛下刚开始也是十分震惊,没有多想,就赏了他个重安侯。可当他刚要下殿领赏的时候,陛下已经回味过来,又叫住他问,那信使呢?就把他吓得面色苍白,哑口无言。”
“信使?”沈虔子还没领悟,旁边沈林子便解释道:“信使是早上来的,可他却是晚上才告的密,中间这整整一天的时间,他都干什么去了?所以桓玄必然怀疑啊。”
“原来是这样,也算是他活该,哈哈。”沈虔子明白过来,哈哈笑道。
“哼哼,所以他现在已被陛下收监了。”支妙手又是一声冷笑,跟着面色一沉道,“臭小子,你还敢笑,看我一会就让你们过去陪他!”
“哼,死老尼姑,难道我还怕你不成?”沈虔子被她言语一激,拔出宝剑便要上前,却被沈林子一把拉住,“五弟莫要冲动,他们人实在太多,硬拼不是办法,还是想法逃走才是。”
“四周围全是他们的人,哪里还有路可逃?!”沈虔子一边说着,一边想要挣脱哥哥。
“等等,你别说,还真有条路可走。”王仲德忽然想到了什么,说了一声,“走,跟我来!”便一转身,扯着二人就向后院跑去。
“都说了你们已经被包围了,逃不掉的!”支妙手哪里肯舍,拔腿便追。
“王大哥,这哪里有路可走啊!”沈虔子跟着王仲德跑到后院,只见四面都是高墙,根本没路,不禁又出声问道。
“你莫急,看着,路就在这里。”只见王仲德忽然跑到墙角,忽然一运力,双掌猛的向墙上一推,大喝一声:”倒!”那高墙立时应声向外倒去,墙砖稀里哗啦的落了一地,把个围在外面的士兵砸的头破血流,纷纷避让。
“快走,还发什么呆?!”沈虔子被王仲德一拉,立刻回过神来,忙跟着从缺口中跑了出去,钻进巷子便疾奔起来。
“王大哥,你好厉害的功夫,竟然一掌就将那高墙给推倒了。”沈虔子还在赞叹。
“哪里,那不过是我们事先做过手脚的一面墙,就是为了应付比如今天这种情况用的。”王仲德说出实话。
“原来是这样……”沈虔子闻言不禁有些失望,旋即又想,不知武功到了何种程度,可以真的徒手推到那墙。
“别想逃!”背后一声高呼打断了沈虔子的思绪,出声的正是那支妙手,她也跨过那堵断墙,疾步追了上来。
“可恶,那死老尼姑又追上来了。”沈虔子回头看看,刚发了句牢骚,就听王仲德道:“沈兄弟,我们前面分开走,这样不容易被她追上。”沈虔子闻言赶忙向前看去,只见前面刚好就是一个岔口。
“好,王兄后会有期!”沈林子不等沈虔子说话,就拉着他一转,跑进其中一条岔路。
“后会有期!”王仲德也拐进另一条岔路,片刻便没了人影。
“这下她只能追着我们一边了,也不知道我们和王大哥哪边能先跑掉。”沈虔子又跑了一截,才再回头去看。
“看来不是我们这边……”沈林子突然停下脚步。
“哥,你怎么……”沈虔子话还没说完,就知道沈林子驻足的原因了,就在他们前面,巷子里转出好几个比丘尼来。
兄弟二人急忙转身,想再要往回跑时,只见支妙手已经追了过来,她看见前面帮手已到,于是便放慢脚步,气定神闲的缓缓行了过来。
“哼哼,想跑,没那么简单!”支妙手冷笑一声,已经走到跟前,“我说过了,这次不会再让你们跑了的,所以我这次可是有备而来。”
“呸!死老尼姑这次竟然带了这么多帮手。”沈虔子吐了口唾沫,回头看看那群比丘尼也已围了上来。
“兄弟,看来是没路可走了,只好和她们拼了!”沈林子一把抽出腰间佩刀。
“四哥,你小心点。这些个尼姑功夫都好着呢,我上次就是被她给打伤的,可不要大意。”沈虔子也拔出宝剑,与沈林子背对而立,各自将武器对着前方。
“怕她怎的?我的刀也不是吃素的。”沈林子举起佩刀,指向支妙手。
“兄弟?”支妙手看看沈林子,又看看沈虔子道:“那正好将你们一网打尽,一群北府兵的小贼,我可再不会让你给跑了!”
“少废话,想抓我们兄弟,你还早着呢!”沈虔子回敬道。
“哼,两个不知死活的东西,看剑!”支妙手看见二人亮出兵器,又是一阵冷笑,把剑一抬,咤喝一声,人便杀了上来。周围一圈比丘尼也一起挺剑上前,向着二人刺来。
“好厉害的一群尼姑!”沈林子还是第一次见识这群比丘尼的功夫,着实有些意外,忙把家传刀法施展开来,将比丘尼们的攻势一一挡下。背后的沈虔子也不简单,一招“石湖秋泛”,剑势满溢而出,宝剑连绵平扫,瞬间就将数人手上的长剑削断。
“好剑!好剑法!”沈林子虽然和弟弟练过剑,但这还是第一次见识到他实战的手段,忍不住的称赞。
“小心那小子手上的宝剑!”支妙手想起曾经那晚自己的剑也是这般被截断,忙提醒其他同行的比丘尼注意。
然而她的提醒却迟了些,沈虔子仗着宝剑,毫不客气的盯着那些个比丘尼的剑去砍,一群人避之不及,不多时手上的长剑已被一一截断,就连支妙手的剑也难逃再次断做两截的命运。
二人本来面对一群比丘尼应付的颇为吃力,现在沈虔子将他们手中的武器全部废掉,沈林子顿感轻松,手中钢刀挥舞开来大开大合,似雪片一般,逼得这些比丘尼们连连后退。
比丘尼这边手上没了武器,忌惮沈虔子手中宝剑,不敢硬拼。于是一改战术,或徒手,或拿着断剑轮流上前,也不和二人多纠缠,过不到几招就换人继续,想要用车轮战术疲惫二人。沈林子兄弟虽还应付的来,但时间一长,终究感觉吃力,护住身上的剑芒越来越小,渐渐就要支持不住。
“四哥,这样下去不是个事,得想个办法才成。”沈虔子挥剑逼退了一个比丘尼的攻势,向身边的沈林子说道。
“嗯,我知道。”沈林子其实也早就在思索退敌之策了,“这些尼姑虽然四面围住我们,但是一个方向上的人其实并不多,我们俩合力猛攻一处,定能杀出个缺口来。”
“四哥说的是,那我们要攻哪边?”沈虔子又打退了一个比丘尼。
“当然是我这边!”沈林子面前正是一条巷子。
“好,那要怎么打?”沈虔子还要再问,就听沈林子喊了一声:“你从上面攻!”说着将刀横着一扫,逼退前面一众比丘尼,跟着身子一蹲,手向自己肩上一拍,冲着沈虔子喊道:“上来。”沈虔子回头一看,沈林子正蹲下身来,也不及多想,转身一脚就踩到他的肩膀上。沈林子大喝一声:“好!”一手扶着沈虔子的腿猛的站起,跟着再一用力,将沈虔子向空中一抛。
一群比丘尼看着二人如同耍杂技般的一连串动作,不知所以,全都盯着被抛到空中的沈虔子看。不料沈林子等的就是这个机会,趁着众人的注意力都被空中的沈虔子吸引走的时候,一个跨步上前,手中单刀又是一扫,就将挡在前面的比丘尼小腿全部砍伤,几个人“啊!”的一声惨叫,纷纷倒在一边。
沈虔子在空中看到哥哥砍倒几个比丘尼,大声叫好,自己也调整姿态,借着下落之势,一招“光福秋霭”向着前面一个比丘尼居高纵劈下来。
那比丘尼本来还想拦住沈林子的去路,不料头顶沈虔子居高临下来势凶猛,又忌惮他手上宝剑,忙向旁边一闪——她这一闪是避过了沈虔子这一劈,却也把路给让了出来。沈林子跟着上前一刀迫开另一边想要过来补位的比丘尼,掩护沈虔子落地。
沈虔子落在地上收势不住,向前连翻了好几个筋斗才站起身来,回头一看沈林子,急的大叫:“哥!小心背后!”跟着把宝剑一举,反身直刺过来。原来支妙手看见他们打开包围就要逃脱,急忙纵身一跃飞扑而来,一掌就向沈林子背后拍去,而沈林子此时刚刚逼退那个要补位的比丘尼,虽然听到弟弟提醒,但哪里还来的及躲闪。
沈虔子救人心切,也顾不上什么招式,连人带剑一起冲了过来,拦在沈林子身后,一副两败俱伤的打法。支妙手忌惮他手中宝剑,不愿硬拼,单想要收掌却已不及——她这一扑之势太猛——二人狠狠的撞在一起,沈虔子虽然吃了支妙手一掌,但宝剑也刺伤了支妙手肋下。
沈林子这边一回头就看见弟弟被支妙手打中,踉踉跄跄的向后退了几步,眼看就要跌倒,忙大喊一声“五弟!”,一个箭步上前扶住,同时回手一刀迫开还要追击的支妙手。
“我……没事。”沈虔子顺过气来,他这次对拼受的伤不比上次,是因为支妙手想要避让他的宝剑,所以掌上未用全力;再就是剑长臂短,沈虔子先刺中了支妙手,而她受伤之下掌力才到,这就又打了折扣。两下原因合在一处,沈虔子才没有吃大亏。
“没事就好,快走!”沈林子无暇查看弟弟伤势,一把拉住他撒腿就跑。
“追!”支妙手眼见就要到手的鸭子竟要飞了,气急败坏的大喝一声,招呼那些没有受伤的比丘尼赶紧去追,自己也一手捂着伤口跟在后面。
沈林子兄弟二人虽在前跑的飞快,几个比丘尼也在后追的甚紧。支妙手眼见二人就要跑出巷子——若给他们逃上大街可就没那么好追了,于是故技重施,又将一枚枚石子当做暗器掷将过来。
然而这次她的石子却是慢了些,兄弟二人此时已经跑出巷口,听到后面风声,分别往左右一闪,那些个石子暗器便都落了空。
“啧!”支妙手眼看石子没有打中,让他们逃到街上,气得咋舌,忙加快脚步再追,可等到了巷口一看,二人已经混入人群,哪里还能看见。支妙手被往来百姓挡住视线,没有办法再追,只好眼睁睁的看着人流,气的骂道:“臭小子,今天算你运气好,下次再给我碰到,定会要了你的小命!”
“好险,差点被她抓到。”沈虔子也是松了一口气,他虽混在百姓之中成功逃脱,但也和沈林子走散。沈虔子本要寻找兄弟,奈何此时天色已晚,他没有办法,只好先寻了一处地方藏身,准备等到第二天天明再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