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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潮起潮落 云卷云舒 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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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瞧着吧,我等此处呆会可没法处之事外??文会嘛,再好的文章也需认可??文人心思哪??”辛老悠悠地说,他虽也精于制词,却向不以文人自居,言语间对文人却是稍有讥讽。
  辛老虽言之隐晦,旁人却是明白个中涩意。商人逐利,文人求名,求名逐利,人之常情。只是相较于商人逐利的赤裸裸,文人求名终究会含蓄内敛些,太过张扬便成斯文败类也。辛幼安允文允武,年少颇负文名,青年后弃笔从戎,乃至官居中枢,竟是搁笔三十载。其尝言“诗词,小道也”,“文章之要,教化世人也,余观时下作文多有迎合取悦之意,早离原旨??且,承平之时舞文弄墨,诚雅事耳。国家动荡,山河破碎,正当以武事为重,清谈之谬,于国何益??”言下之意对大部分只知夸夸其谈的所谓文人实是痛愤之,批判之。其且以开国之“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为例言,本朝建国,开启国祚数百年,当初功勋卓著的有几个是纯文臣的?“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请君暂上凌烟阁,若个书生万户侯?”但之后渐渐注重文治,待得太宗皇帝逝去,便开始抑武崇文。乱世以武功立国,承平凭文治理国,着重点不同,但也应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文臣武将天生是对立面,不是西风压倒东风便是东风压倒西风。只是一旦文臣占了上风,主导了话语权,结果当然是阳谋敌不过阴谋,文人的世界武人看不懂啊,软刀子割肉最伤人。所谓重剑无锋大巧不工,用在此处也是极其贴切的。由此,武官的地位渐趋没落,文臣愈发金贵。再到后来,文臣便以排挤打压武官为天职,乐此不疲,仿佛唯有如此才能在文官之列立足。而高高在上的皇帝,不支持,不反对,似乎禀持中立,两不相帮------其实,不表态,本身的态度就极为明显。可想而知的是,在这等大环境下,武官们有多郁闷,多无奈,多憋屈。长此以往,必然是军事靡坏,军心涣散,军力不振。鼎康之难,便是明证。南渡后,倒是大力发展军事,兵士的待遇也得到大幅度提升,明面上,兵部、枢密院等军事主官的地位渐渐显赫。所谓卧薪尝胆,所谓一雪国耻,总得拳头够硬才能打得了人,提升军力势在必行。随后,南北居然就议了和,居然就相安无事了,甚至在边境还开了商路,有钱大家赚,礼尚往来,你好我好大家好。世界和平,天下无战。战事远离,刀剑入库,于百姓似是幸事,于兵士自非好事。世道承平日久,许多人似乎已忘了当年的那场灾难,伤痛始终必须亲身经历方能铭记,人,终究是最善遗忘的动物,没有什么是无法淡忘的,情花虽毒,时间可解。武人,终究又教文人死死压制。主战的军方力量被多方打压,主和派以“维护天下和平”为终身奋斗目标,口诛笔伐,慷慨激昂,誓死捍卫得之不易的稳定局面。军人的天职是保家卫国,文人的天职便是踩踏贬低军人,然后再再保家卫国??作为强硬主战派代表的辛枢密,唯黯然而退??斗志似已磨灭,郁结之气终难舒。如此这般,叫我怎能开心颜哪,对所谓文人风骨,辛老是极不以为然甚至是有些怨愤的。
  韩南涧混迹官场多年,于朝中此等龌龊事自是再清楚不过,本身是文臣,虽深以为然,却也只作未闻。陈同甫亦是微微点头,默默不语。钱知书面色如常。至于沈睿,对于文人,向来只“呵呵”二字。
  在座的除了元芳,乃是世人眼中颇负盛名的文人,却对所谓文人少有好感,实在是矛盾有趣的事情。
  果不其然,辛老话音甫落,便有人在屋外敲门。
  沈慧恭恭敬敬地进得门来,见到端坐一旁的沈睿,愣了愣,定定神,行礼,说明来意,大抵意思是元夕文会即将开始,请南涧先生诸人移驾充当主持评审。
  陈亮笑道:“幼安兄,果有先见之明哪??显之,同去同去,今日正好见识折花郎之才,某期待久矣。”他素来耿直,此言却非作伪。
  沈睿益发低调,谦虚一番。
  对于这个堂弟,沈智的心思甚是微妙。沈家大郎沈慧二郎沈聪沈明年少得名,是为“沈氏三英”,二郎十一岁过童生试,四郎十五岁中秀才,大郎更是县试府试院试连中小三元,人称“小沈三元”,虽然初次参加乡试落榜,却也无减才子盛名。三郎沈睿,自幼木讷,姿质平平,向来最不被看好,实在没什么存在感。就这么一个几乎被遗忘的沈家子弟,居然就一鸣惊人了,这着实令人费解啊,惊愕,疑虑,揣测,当然还有羡慕与嫉妒,但终究是接受了这个事实。毕竟,那也是自家兄弟,当与有荣焉才对。让沈慧更为叹服的是,三郎居然与稼轩居士、无咎公这些大人物也相谈甚欢,这,真真是令人无话可说了。幸运的是,他是沈家人??有他在,今晚的文会??似乎也不用费心思去争文魁了。
  实在是沈睿之前的表现太过妖艳、妖孽,所“作”诗词虽只廖廖数篇,但无不是让人仰望、绝望的佳作,似乎诗词文章到了他这只是信手拈来,唯有苦笑“让他三尺又何妨”。私底下便有人将沈三郎唤作了“沈三尺”。
  这不,沈三尺也在“留香居”啊,那还争什么文魁?顶多是成了他又一次虐杀的背景板罢了。写文章输给无咎公、幼安先生这些个前辈倒是件脸上有光的雅事,可沈三郎才过了院试呀,声名鹊起也就这数月时间内之事,与他相比??怎地就心生无力感了呢?见到他的出现,原本摩拳擦掌自觉才思泉涌的才子们瞬间踌躇了起来,仿似笔尖千钧,脑中默念着自己已得的句子,迟迟无法落笔。
  元夕文会便在这诡异的氛围下冷场许久,方由黑脸徐打破僵局,在“评审团”面前的书案放下自己的文稿。有人如此“大无畏”的开了头,观望者尽松了口气,纷纷上前,倒也井然有序。
  沈睿老神在在,与元芳低声交谈着。文会这种场合,首次参加倒是有些新鲜,一而再再而三的就有些无趣了,还不如广场的表演来得精彩。
  他一边聊着,一边看着,一边听着陈同甫顿挫抑扬中气十足的诵读,什么“月影凝流水,春风含夜梅”,什么“火树银花合,星桥铁锁开”,什么“玉漏铜壶且莫催,铁关金锁彻夜开”,又如“袨服华装着处逢,六街灯火闹儿童”、“爱元宵三五风光,月色婵娟,灯火辉煌”、“百枝火树千金屧,宝马香尘不绝”??显然是择选的佳作。嗯,他沈三郎是写不出来的。但沈睿可以,有大杀器呀,作弊神器------文抄公这职业似乎也不怎么难堪,抄着抄着也就习惯了。当然,他志不在此,可没想过将抄袭进行到底。人本身的能力决定他能走多远,靠人扶窍人物,终究会摔跤。
  今次文会,到场的学子文人显然早有准备,摆上台面的东西很是花费了一番心思,早先信心满满,再听别人的句子,暗暗比较,只觉相差仿佛,自己的作品未必就落了下乘,只是想着坐在窗口的那个俊逸青年尚未出手,便心里发虚,隐隐的且有一丝期许。
  文会主持韩元吉阅人无数,自是将诸人神情一一收入眼底,先前沈三郎一进来气氛就似凝固了一般,一个人的才学居然能有如此威慑力,还真是让人无语啊,折花郎横空出世,实在太过惊艳,难得的是能不恃才傲物,不卑不亢,从容淡定,隐然宗师气度??但也别置身度外,来都来了,总得表示表示,也表现表现哪??咳了声,使了几个眼色,那小子始终不接茬,唯有点名:“显之哪,你的文章呢?”
  沈睿其实知晓这种场合自己是必然要“作文“的,唯抄袭耳,刚才望着广场热闹景象,却是心神有些恍惚,想起了某些事,忆起了某个人??真不是不接茬啊,韩老一支穿云箭,他立刻??斯斯然起身,却被陈龙川截住:“折花郎,你念,某写。”
  龙川先生陈同甫虽是婺州永康人士,在信州文人圈子却也极具名望,居然为沈睿执笔??好吧,文坛雅事,淡定??
  中秋,元宵,此情此景何极像也,同样的锣鼓喧天红旗招展人山人海,自己站在窗口看风景,下面的人看在看风景的自己,看风景的人也是风景,胡乱想着,一些句子从口中缓缓而出:“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此时,广场上的龙灯舞渐入高潮,各种高难动作迭出不层,锣鼓声、呐喊声、掌声,此起彼伏,连绵不断。沈睿念的自然是那阙千古元宵第一词------《青玉案元夕》。
  词的上片一出,场中人俱静了下来,广场的各种嘈杂声音倏然间隐灭,唯有沈睿的声音在耳边嗡嗡嗡嗡嗡嗡作响,整个人都被词作意境带入,呆了,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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