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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宝马之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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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虎一听得叔父石勒说朱龙宝马能者拥之,便是摩拳擦掌,一双眼睛是在再也不能从朱龙宝马身上挪开了。他越看越是喜欢这一匹赤红色的小马儿,现在在石虎眼里这匹小马儿反倒是要比先前的舞女要婀娜多姿了许多。石虎大喊一声:“叔父,就让侄儿为您驯服这匹朱龙宝马。”
  石虎龙骧虎步地朝着朱龙宝马走去,他尽力让自己变得和蔼可亲一点,剑眉底下一双阴沉的眼睛眯成了一弯月牙,再配合上他的鹰钩鼻以及脸上因征战留下的疤痕,要多滑稽有多滑稽,一干文臣武将看到石虎这个德行,纷纷都是想笑却不敢笑的模样。
  “小马儿乖,小马儿不要跑。”石虎的声音本来是粗狂豪放的,现在他却尽力想温柔些,这让他的声音听起来难免像一只公鸭在叫一样。朱龙宝马极为通灵,石闵已经看出了朱龙宝马眼中的戏弄嘲讽之意,只可惜石虎还沉浸于他的宝马香车之梦。
  石虎蹑手蹑脚地靠近了朱龙宝马,待得他自己觉得到了一个绝对有把握的距离。石虎的气势就从先前的人畜无害瞬间就变为了一只择人而噬的猛虎。他两条粗壮的大腿向地上用力一瞪,就如同一只离弦的箭一般窜了出去,嘴里还高声大喊着:“朱龙宝马,在下就收下了。”
  但那朱龙宝马动作迅捷无伦,却哪里又是石虎这头笨拙的野猪能够抓得住的?朱龙宝马脚下生风,蹄子一踏顷刻间就窜出了十多丈,站在数十丈外振鬣长嘶,似乎对自己的矫健的身姿十分得意。石虎看了朱龙宝马这番得意的模样感觉是又好气又好笑,心里对朱龙宝马的渴望又大了好几分。他也不泄气,鼓足了一波劲儿,又一次朝着朱龙宝马冲了过去。朱龙宝马哪里能让石虎如意,宝马也不远逃,每次只见石虎快要抓到朱龙宝马的时刻,朱龙宝马顷刻间就提高了速度转身旁窜,让石虎每次都只能扑了一个空,看见朱龙宝马的矫健以及石虎的笨拙,石闵心中对于朱龙宝马的渴望更甚。
  石虎失败了几次,他眼珠子咕噜一转,心中又生一计。他走到自己的几个头号心腹身旁,对着心腹轻声说了几句。不多过一会儿心腹就拿着一大把草料走了过来。石虎,拿着草料放在朱龙宝马面前,然后远远地躲在一边观望着,那副模样就像大漠里狡黠的野狼一般。
  “石虎此人狡诈,定是在草料之中放了蒙汗药,宝马吃了不至于昏厥,绝对也是四肢无力,好生无耻。”这声音微弱,似是不像让他人听见一般,石闵耳听八方还是捕捉到这轻声细语,这声音的主人不是石弘还是谁。
  朱龙宝马低头在草料之**了拱,然后就朝着石虎一步一步地走过来。这幅情景,不免让石虎喜出望外,他击掌高声喊道:“马儿马儿,你若跟我,我必让你穿金戴银,此等草料要多少有多少!”
  朱龙宝马一步一步朝着石虎走了过来,这让石弘一众人都是紧张了几分,若是让石虎得到这匹神兽,石虎的声望必定有要涨上一涨,这日后石弘要和石虎竞争起来,更是难上加难。
  朱龙宝马走到了石虎面前,石虎都已经伸出粗壮的手臂,想要去抚摸爱马的头颅时,朱龙宝马嘴中吐出了一团绿色的粘稠物。让石虎连退数步,拼命想要抹干净脸上的秽物,他还以为有谁要趁机谋害自己,结果定睛一看,哪里是什么暗器,分明就是一团带着唾沫星子的草料。原来朱龙宝马压根就识破了石虎的计谋,这一番只想戏弄一下面前这只脾气暴躁的野猪罢了。
  终于石虎也也是去了原本就不多的耐心,他举起一双铁拳就朝着朱龙宝马的头颅砸去,口中怒斥:“你这孽畜,不教训教训你,你是不知道我骠骑大将军石虎的厉害。”
  朱龙宝马也不是什么好相与之辈,人立起来前蹄就踏在了石虎的胸口,朱龙宝马力大,石虎就像一个肉球一般咕噜咕噜地滚到了石勒面前。
  石虎仔群臣面前受了此等侮辱,心中不由得火冒三丈,他怒吼一声:“此乃妖兽,实难降伏,看我为叔父除妖!”这一吼石虎凶残的气势尽显,这才有了山林猛虎的样子。
  石勒眯着眼睛,将手搭在石虎的肩上,柔声说道:“侄儿莫急嘛,这种事情还是要看缘分的。说不定其他哪一位有福之人就能够降伏此兽。”
  石虎不服气地嘟囔道:“这不就是一匹不通人性的顽劣孽畜罢了,我倒看看有哪一位有福之人能够把这孽畜逮着。”
  这时一个明眸皓齿的白衣小将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他恭恭敬敬地朝着石勒行了一礼,说道:“祖父,不如让孙儿姑且一试。”
  “闵儿?”此时就算是石勒都流露出了难以相信的表情,如果是石瞻他还觉得有一定可能,石闵现在不过是一个不超过13岁的少年,现在连成名已久的猛将石虎都无法擒获朱龙宝马,石闵是断然不可能降伏朱龙宝马的。
  石虎看到石闵站出来,全当石闵是为他缓解尴尬了,他哈哈一笑说道:“闵儿,日后定然是一匹千里宝马,但现在,小马儿可不要弄伤了自己啊。”
  石闵也不说话,他没有理睬周围嘲讽讽刺的目光和言语。他径直走向朱龙宝马,朱龙宝马和石闵一人一兽的目光就在此刻交汇到了一起。无需言语的交流,石闵就像是能够懂得朱龙宝马的内心一般,朱龙宝马已经很明显地像石闵表达了自己的意图:我对你很感兴趣,但是想要降伏我还必须要靠实力说话。
  石闵不多言语,直接就向着朱龙宝马冲了过去,那速度隐约之间又要压上石虎一头,引得围观的群臣好一阵欢呼。石虎见自己被侄儿压了一头,嘴中逞强道:“不过是速度略快罢了,驯服烈马怎么能够不使用力量呢?十三岁的少年能有什么力量呢?”
  朱龙宝马见石闵的速度更佳快上一筹,也是警觉了起来,不像先前嘲讽石虎一般闲庭信步,朱龙宝马撒开蹄子就跑,一下子拉开了十几丈的距离,石闵算准了朱龙宝马逃跑了路径,从侧面截了过去。待得朱龙宝马靠近,石闵双腿一瞪高高一跃,等会必然可以稳稳当当地骑在这匹朱龙宝马的身上。
  先前,轻视他的一干文臣武将都是聚精会神地盯着石闵矫健的身姿哪里还有先前的鄙视之意,甚至石弘一派的大臣都高声喝彩起来了。石虎双拳紧攥,双目发红,他没想到今天居然会败在一个十三岁的汉人崽子的手下。
  朱龙宝马,毕竟乃是神兽,岂能让人轻易驯服。那朱龙宝马嘶鸣一声,便在这一瞬之间,猛然发力,速度竟比刚才更加快上了几分,石闵这下竟然没骑上。
  众人虽然又是一阵遗憾失望,但心中对于朱龙宝马的看法又拔高了一筹。先前朱龙宝马的速度就已经远超一般骏马的速度,在刚才那一瞬间爆发的速度甚至让一些年老目花的大臣完全无法捕捉。石虎也是松了一口气,他像是早就料到了一般,得意地说:“我就说吧,此等神兽岂是凡人能够驯服!”
  石闵一击不中,也不气馁,只是紧紧地跟在朱龙宝马的身后。就算朱龙宝马的速度远胜石闵,然而跑马场也就那么大点地方,除非朱龙宝马能够脚底生风飞出马场,否则那是万万不能甩开石闵的。就这样这一人一马,展开了持久的追逐战,石闵速度虽慢但胜在耐力与机敏,终于石闵逮准朱龙宝马的一个疏忽,又是纵身一跃,似要稳稳地骑在了朱龙宝马的身上。
  朱龙宝马故技重施,长啸一声,速度上又快上3分,似乎就能够再一次甩掉石闵这块牛皮糖一般。石闵岂能让这一次机会白白溜走,眼看无法坐上马背,石闵猿臂轻舒,左手倒是牢牢地抓住了朱龙宝马颈中马鬣。朱龙宝马吃了一惊,奔跑愈发地快了,石闵健硕的身子被拖着飞在空中,只靠手指紧紧攥住马鬣不放,像是随时会被甩给出去一样。
  总是石虎石瞻石勒这种戎马一生征战多年的战将都没见过如此惊险的景象,更别说这些文臣武将了,他们纷纷都是双拳紧握、脖颈儿身长,生怕漏看一眼这如此惊险万分的情景,就是刚才神色不屑的石虎,此刻却是张开着嘴巴,眼神直勾勾地盯着石闵,眼看嘴中的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石闵可没有功夫去理睬旁人的目光了,他现在就如同一只在狂风中的风筝,如果在如此速度下被甩出去,纵使是石闵没有半年也是休想下床,所以石闵手指上的力气又加重了几分,任这朱龙宝马如何乱跳乱跑,石闵就是不松手。
  石闵牟足力气,等到新力又生之时,一个筋斗,直接翻上了朱龙宝马的后背,石闵这一手操作倒是赢得了满堂喝彩,石虎目光讪讪,但手下也是不由得开始鼓掌。朱龙宝马这后背还没有人能爬上去过,朱龙宝马顿时发起疯来,前足抬起人立起来,想把石闵给颠下来,但是石闵双腿紧紧夹住马腹,愣是没有摔下马背。朱龙宝马疯癫了将近有一个时辰也还没有停下来的迹象,石闵弓下背牢牢地伏在马背之上,像是在惊涛骇浪中的一叶扁舟随时都会倾覆。
  这时,石虎忍不住了,他大喊一声:“贤侄啊,不过是一匹孽畜,贤侄可不要伤着身子啊!”石闵听到石虎的好心劝告,更是来了倔脾气,未来的武悼天王岂能被一个暴虐残杀的畜牲给鄙视。石闵这倔脾气一来,也不管身体平衡了,右臂就直接伸入朱龙宝马的颈下,左手环住右手手腕,死死地箍住朱龙宝马。朱龙宝马一受刺激,挣扎地越发剧烈,但是无奈进气越来越少,终究是挣扎不了平静下来了,反而转头看向石闵,一副甘拜下风的样子。
  石闵这才松开了双臂,从马背上翻下来。这时,朱龙宝马伸出舌头舔了舔石闵的手臂,样子亲昵极了。
  石虎一脸铁青地站在那里,原本自己势在必得的宝马,被一个不知哪里来的汉人小崽抢了,而且这个小崽子还在勇武上隐隐胜了自己,这让他怎么能够不生气。
  石勒满目赞赏地点了点头,大声宣布道:“华西侯石瞻之子石闵,天生神力降伏神兽,实乃少年英雄,封为手下牙门将军,统领300,由前将军吴豫管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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