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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荆北豫州的一个旅店,方去病站在向南的窗前,看着南方的群山愣愣出神,今夜无月,漆黑的夜色混杂着阵阵蛙声,楼下传来孩子的啼哭,隐隐听见匆忙的脚步。
今夜,同样无眠的还有李敏晓,子时刚过,她就被睡在隔壁的方牧的啼哭声给惊醒了,她匆忙跑到床前,发现小方牧小手在空中乱舞,眼泪浸透枕巾,神色非常恐惧。她急忙用手臂托起小方牧的头,随即坐在床边将其轻轻搂在怀里,然后轻生喊着:“牧儿?牧儿?……”看他不见醒,她又用手轻拍着他的脸蛋,只见小方牧恐惧更甚,哭喊声音更大,依旧没有转醒。
见到这种情况,李敏晓有些慌乱,顿时眼睛一红,抽噎着一遍又一遍地喊着牧儿。
不久,方守业与老仆黄叔也走了进来,方守业看见小方牧的情形,从李敏晓怀里接过方牧,走到门外,对着夜空面目狰狞,大骂道:“何方妖孽,胆敢祸害我方守业的孙儿!速速离去,否则,休怪我寻到你的跟脚将你挫骨扬灰……”
就在方守业破口大骂时,方牧缓缓醒来,朦朦胧胧听见爷爷正在骂人,声音好像离他很远,又感觉很近。恐惧感消失,嗅着爷爷身上淡淡的烟草味道,很安心。
方守业发现怀中的孙儿停止了哭泣,神色缓和下来,低头看着睡意朦胧的方牧,带着微笑缓缓说道:“牧儿刚刚做噩梦了吗?没事了,爷爷和娘亲都在呢,牧儿不怕”
看着小方牧又渐渐睡去,方守业将其交到李敏晓怀里,轻生说道:“最近几天你就带着牧儿睡吧,估计晚上他会害怕。”
李敏晓擦掉眼泪,轻轻地点了点头,随即都回房睡下了。
次日子时,睡在娘亲旁边的小方牧又开始轻生抽噎,双手紧握,泪水止不住地流,神色哀伤,依旧无法唤醒,李敏晓赶紧抱起方牧就去叫方守业的门。
方守业见状,接过小方牧,对着李敏晓说道:“你去叫醒黄叔,然后和他一起到祠堂来。”随即抱着小方牧向祠堂走去。
方家祠堂,黄叔抱着没转醒的方牧,李敏晓疑惑地看着方守业,只见方守业在祠堂中央摆了一个火盆,火盆中纸钱燃烧,方守业双手持三支燃香,对着一块从未见过的黑色牌位念念有词,随即将香插在牌位前,在牌位下凳子上坐下,右脚搭在左脚上,开始用两片被用的光滑的卦片往地上打卦,扔了三次后,眉头紧皱,取下牌位后一块黄色的刻着纹路的木质令牌,往供奉祖先牌位下的八仙桌上狠狠一拍,再次坐下打卦,往地上扔三次后眉头舒展开来,快步从黄叔手接过方牧,举过头顶围着火盆转圈,呼喊着,“回来啦!回来啦!回来啦!”三圈过后,对着黄叔喊道:“回来没?”黄叔接过方牧,大声答应道:“回来咯!”
然后将小方牧交给李敏晓,李敏晓接过小方牧,发现他又入睡了,小手也舒缓下来。
方守业轻吐掉一口浊气,对着李敏晓说道:“没事了,去睡吧。”
李敏晓点头,抱着小方牧回房。
看着李敏晓消失在视线里,黄叔面带忧色,对着方守业说道:“老爷,此事有妖啊”
方守业沉吟片刻,说道:“这鬼神之说,不可全信,也不可不信,当年我救了一老道,他传我此法,授我牌位与令牌,说将来能用上,今晚我当真用上了,或许真有些不干净的东西冥冥之中来做些小动作,是看我方某人太久没杀人了吗?”
黄叔连忙上前:“老爷!”
方守业抬手示意:“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你明天带人将后山崖上的坟墓古树都去祭拜下,若是府中人气太少,就让保护牧儿的暗衣卫住到牧儿的隔壁房间去。”
“嗯,好。”
“睡去吧。”
“是。”……
第二天,天蒙蒙亮,方守业站在大门外,拿出块很大的磨刀石,坐在门前石阶上磨剑
老村长按照着惯例,柱着杖在村里散着步,路过方宅时,看见在磨剑的方守业,眉头一皱,快步向前,直起腰,拐杖指着剑,平静说道:“你是要搬家了吗?”
方守业头也没抬,继续磨剑:“这儿,住不安心啊,有些不干净的东西,总是来打扰”
老村长疑惑道:“开什么玩笑?虽然你老了,气血不如以前,但身上内敛的煞气非比寻常,有东西敢来打扰你?”
方守业将脸翻过一边:“是牧儿。”
老村长露出了然之色,腰又佝偻下来,用拐杖敲了敲磨石,说道:“粗人就是粗人,将你身上的杀气收起来,吓的走一时,你能一直磨?”
方守业抬头:“你有办法?”
老村长转身,悠悠道:“小老儿不才,祭祀鬼神,玄机道法,略知一二~”
方守业立即将剑放在门旁,跟上村长
老村长听完方守业的描述,顿了顿,捋了捋胡须,转身对方守业说道:“这事儿,不难,你去准备三只大公鸡,一刀黄纸,半斤糯米。下午,我到你家来瞧瞧”
“好,我上午就给你准备好。多谢了!”方守业郑重一拜
老村长呵呵笑道:“难得呀!名震天下的铁血方帅,竟对着我这糟老头如此一拜。行了,就冲你这一拜,我就不勒索你的好酒了。”
方守业怒骂:“你个糟老头子!我都急死了,谁有闲心管这些!要是治不好,你等着,别说酒了,饭都不管!”随即转身快步离去
“这老小子,哪有求人的样子?”老村长摇着头向家里走去
黄昏,方守业在门口来回踱着步子,时不时看向马路,面带忧色。终于,在太阳迫近山头时,老村长终于出现在他的视野里,方守业大步向前,拉住老村长的手,急切道:“你可来了!”
老村长问道:“下午我让你准备的东西,准备好了吗?”
原来下午老村长来到方宅,看见正在树荫下瞅蚂蚁打架的方牧后,对着方守业凝重说道:“小方牧体质偏阴,以前有方去病这阳气旺盛的大汉在身旁,鬼神不敢侵害,如今身边不是老人就是妇人,无所忌惮。再加上小方牧命有大贵,所以注定会有大难,苍天不佑。最重要的是,在方家刀下冤魂太多,死而不散,所以凝聚成一股极为强大的怨念,围绕方宅不散,因为你家有什么重宝,所以以前极为稳定,但这两天突然爆发,全部怨念环绕在小方牧三尺之外,应该是方家刀下又染了新血,这样,你再准备……”
就这样,在方宅大堂前的空地上摆了一张八仙桌,桌铺黄布,中间摆着一个没火的香炉,炉旁边摆了一坛酒与一个大海碗。炉后山型蜡烛架上插了三支蜡烛,炉前一个装满糯米的大碗,碗左边是厚厚一叠切好了黄纸,右边则是一把尖刀。桌脚有三只绑着的大公鸡,与一只大碗。老黄在一旁侯着。
老村长与方守业进来后,方守业退到一边,老村长走到桌前,取下后背的木剑横放在桌子的前沿,从袖子里面取出一个金色大铃扣在黄纸上。随后,他又将手伸入衣袖,微风轻轻,他动作一滞,沉思半刻后抽出手来,并未取出什么物件。
老村长令老黄叔将方牧抱来,自己则佝偻着腰,左手取出一张黄纸,右手在纸上比划着,比划完,将纸放进香炉,随即点燃蜡烛,在蜡烛点燃的瞬间,炉中黄纸燃烧,炉顶出现烟雾,直上云霄。老村长回到桌前,点燃三支香插在糯米碗中,低头开始念叨做法,黄昏下,残阳如血,树影被拉的很长,微风带着树叶轻轻发出声音,被带来的小方牧见到此景心中莫名的感到有些害怕,方守业将他抱起来。
“爷爷,我怕……”小方牧声音有些颤
方守业感到一阵心疼,微笑着安慰道:“牧儿不怕,过了今天,牧儿什么都不会怕了”……
看到方牧来了,老村长眼神示意老黄,老黄随即用刀取鸡血,盛于碗中,将碗置于放刀的位置,老村长将食指在鸡血中沾了沾,以指代笔,在三条黄纸上划着图案,完后放入炉中,取酒往地上倒了三次,随即往前一拜,转身一拜,转身面朝香炉,黄纸燃烧,将剑抱于胸前,手掐手印,嘴中念着道家心法,企图度化这些怨念。
当太阳只剩下半边脸,夕阳血色更甚,原本微风突然狂风大作,卷起地上灰尘落叶,蜡烛灯火剧烈晃动。小方牧好像感到了极为恐怖的事情,大哭起来,小手使劲地抓着方守业的衣领。
老村长冷哼一身,佝偻不再,挺拔着身子,将金铃在鸡血中一沾后往黄纸上狠狠一压,剑触黄纸,一挑,黄纸散于空中开始燃烧,老村长在纸下舞剑,狂风稍缓,但仍不见停下。
方守业见状,不由的大怒,杀气滔天地盯着眼前大作的景象,唤老黄去取他剑来,召集暗衣卫,不久,方守业一手抱着方牧,一手持剑,身后暗衣卫排成军阵。
方守业扭了扭脖子,声音如化不开的寒冰:“不管你们是哪路冤魂,不管你们有多可怕,不要以为我奈何不了你们,方某今年五十有九,人们常说七十古来稀,再不退去,方某在此断剑而誓,待我百年后,轮台召集旧部,上穷碧落下黄泉,必将尔等屠戮殆尽”随即宝剑应声而断,后方暗衣卫寂静无声,杀气却与方守业连成一块,将满院笼罩。
狂风一滞,正在此时,老村长从袖中掏出一块黑色纹理令牌,举过头顶大喊一声五雷敕令!
狂风消散,小方牧止住啼哭,晕厥过去。大门一冲而开,老村长急忙令老黄关上大门。取黄纸符咒贴于门上。
又取下大海碗,将有香灰的糯米倒一半于碗中,往碗中注入酒水平于碗面,取自身大拇指一滴血,再取一滴鸡血滴于碗中。将碗递给老黄,道:“将此碗置于大堂高处,从此方宅处于海底中央,周围弱水环绕,不干净的东西,触之即死”又招方守业过来,以大拇指残余血量印于方牧眉心,以香熏手印周围,手印慢慢凝聚成朱砂一点,手举五雷敕令,沉声道:“以我姬风之血,佑此子平安,从此五雷环绕,鬼神不侵。”
方守业抱着方牧一鞠到底,沉声道:“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