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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寒封侯之日,璇央下了第一场大雪。
推开屋门,大病出愈的他脸色苍白,身形却如竹挺拔。闭上眼,长舒一口气,褪下一身白衣,取而代之的是光鲜的华服:墨色的长袍,衣领处携着深褐色的狐裘,袖口纹着盘蟒腾云图,金雕玉带,右配容嗅,再是一双踏雪摘梅靴,整个人宛若天成,衬的他丰神俊朗,惊才绝艳。他的黑发夹杂着白雪,随着寒风猎猎飞舞。
众士兵在他面前整齐地站成一队,朗声道:“见过侯爷。”声音之大将树杈上的雪震得簌簌落下。
苏寒神情木然,眸光黯淡。望着正好对着自己的人,他很轻易地就认出了------宋越溪。此刻的他眸子清亮,喜悦之色溢于言表。幸亏他没有和自己同去沧浪山,否则,苏寒不敢在往下想。
“云天令和炎天令……”苏寒皱着眉头,欲言又止。
宋越溪心神领会,他俯首道:“云天令与炎天令已被安然送回京城,请侯爷放心。”那声音心悦诚服。
他的话音未落,众士兵便用余光打量着他和苏寒,记得三年前,苏寒和众士兵们一样,平起平坐。可现在,人家摇身一变竟成了一品西丞侯,统领着璇央西境的十万兵马。可他,应该是高兴的啊?
苏寒抬首,长长的睫毛上还覆盖着一层轻雪。一阵余寒袭来,原本落定的雪又被掀起一层,飞扬在不高的半空,把残阳折射出亮晶晶的斑点。他微微翕动的嘴唇略显迟疑,似是有微弱而虚幻的词句呢喃而出:“我还活着。”他的眸子幽暗而迷茫,就像见惯了世间的分合悲欢,又渴望着人间烟火。
庭院里的梅花都开了,映得雪地一片斑驳的红色。
“我昏迷了多久?”他又问。不用别人告诉他,以他的头脑,自会发现身边的一切都有了变化。那日,在他昏迷之前,也是这样一个大雪天。
“回侯爷,您生息全无地昏迷了整整三年。”想到这,宋越溪还是无尽地后怕,他的眼前还能浮现出那日救回苏寒时的场景:眉眼之间被一层冰霜深深覆盖,气息全无,四肢发僵,身上只披了一件白色的衣衫,腰处肆流的鲜血早已凝固到冻住,但是冻得发紫的手中却紧紧地攥着两块红木,那正是天令。
苏寒轻皱眉头,果然,还是只剩了他自己。他向宋越溪问道:“除了我,还有谁活着?”
“还有您的兄弟,苏霖和苏鸣。”
茫茫白雪之间,唯他一人伫立眺望。他轻抚着袖口处的锦纹,显然对这华服还没有习惯。
“宋越溪,随我去见苏霖和苏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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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徽的夜总是那么寂静。
一个男子侧躺在竹林间的空地上,熏熏然仿佛要沉睡去。一个身影带着几分凉意遮住了他的眼。他睁开眼睛,只见对方手上拿着一个长形木盒:“主上,您要的东西。”
男子缓缓坐起,打开盒子,里面放着一卷画轴。旁边的人解释道:“主上,那人足不出户已有三年,今日从屋子里走出来,属下才得以完成这幅画。”
男子没有作声,他继续拉开,只见上面画着一幅丹青人像,画中的少年鲜衣怒马,回身遥望。画者的技法虽没有到惊天地泣鬼神的地步,神态描绘的却极好,淡淡几笔绘尽了少年脸上的坚毅与惆怅。
“三年不出,太便宜他了。”男子垂目扫过画卷,右手二指轻抚薄纸,“他本该是个死人。”
男子的目光散发出碎碎的寒光:“那天令,本该是我们的!”竹林间的叶纷纷落下,“这个人,不可小觑。”
此话一出,杀机四起。
“要不是有那人的帮助,他怎么可能顺利脱险,不如小的把那个人给……”他做了一个杀无赦的手势。
“不,”男子摇摇头,“现在咱们的势力还不大,实力也不高,争夺天令已是勉强之举,如果此时再和月影宫起了争执,后果不堪设想。”
“可这口气,就这么咽了?”
“不,”男子的唇勾起微笑,“不如我们来个顺水推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