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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事业上作风严谨的司马丹,在生活中也有一套属于自己的作息安排。
其中,四点半起床,五点晨跑一直是她的习惯,十多年来风雨无阻。
今天自然也不例外。
做完简单的准备活动,她走出位于闹市区的安静巷弄,开始沿着计划中的路线慢跑。
清晨熹微的晨光中,街道上车马寂寂,行人寥寥。
这座城市正逐渐苏醒。
“大隐隐于市”一直是她的信条,所以她才把私人公寓藏在闹市区旁的平凡巷弄之中。
对她关爱备至的父亲听说她要住到这种地方来,提议给她带上一个大队的保镖。
毕竟,混迹沪上四十载,司马家的对头并不少。
那一天,司马丹站在父亲面前,年轻的眼中全是成熟与稳重,她看向父亲身后的那个身影。
“人太多了很烦,如果真的不放心,就让黄叔来罢。”
老爹回头用询问的目光看着不苟言笑的老黄,后者点了点头“可以。”
可能是自小就跟着父亲走南闯北的原因,司马丹对于人事物都没有什么留恋的情绪。
除了老爹和老黄,生活中一切随时都可以替换掉。
她是个没什么物欲的女人,而且待人的态度也冷酷到不近人情。
难怪父亲偶尔会感概,说她什么都好,唯独“儿女情太短”。
随着十字路口的红灯打断了跑步的节奏,她的思绪也从记忆里回到现实。
在司马丹身后不到二十米的地方,朱邪慢腾腾的从小区里晃了出来。
通过记忆了解事物,当然不能完全代替在生活中,通过实际观察而得到的知识。
因此,每当他面前出现了什么新鲜事物的时候,他都要仔细观察一下——所以他走的很慢。
不夸张的说,魏勇家楼下所有的汽车、摩托车、自行车都倒了霉。
有个驻留在人间的野鬼把他们都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多遍。
门卫大爷如果还醒着就会发现监控镜头里有个男人单手就拿起了一辆全尺寸SUV,然后饶有兴趣的观察了一会儿底盘结构,轻松的好像那玩意是个锅盖一样。
虽然朱邪已经很小心了,但这些交通工具上还是出现了很多莫名奇妙的凹陷和刮痕。
由于这种认真观察的精神,朱邪走的很慢。
老黄正如往常一样,远远地缀在小姐身后。
他穿着宽大的白色练功服,加上伪装出来的和善神态,活像个练太极拳的中老年妇男。
突然有个小子走上了大道,正缓慢的向小姐走去。
这种缓慢在老黄看来就是“面对猎物的谨慎”。
是的,在老黄眼里,这一刻的朱邪就是“吃了雄心豹子胆竟敢对小姐图谋不轨的小瘪三”。
随着朱邪的前行,在他身后的老黄握起了拳头。
他想,目测八十米左右的距离,触手可及。
然而朱邪走的实在是太慢了,在他前进了没有几步的时候,红灯已经变成了绿灯。
司马丹跑了出去。
朱邪的注意力刚好也落在司马丹的身上。
确切的说,是落在了奔跑着的司马丹那跃动的马尾上。
“这就是传说中的单马尾吗——根据魏老板的记忆,这是当前非常流行的发型——果然别有韵味。”朱邪的脑子里闪过了一些魏胖子传输过来的奇怪知识点。
突然,一辆从对流方向驶来的混凝土搅拌车疯狂加速,竟然直接直冲了向司马丹。
作为当事人的司马丹淡定异常,甚至连视线都不曾偏斜。
朱邪却陡然绷紧了身体。
作为一名职业武将,直觉告诉他,身后有杀气出现。
这味道有点熟悉,与行伍军阵相似,却要惨烈的多。
他没有动,因为杀意的目标不是他。
老黄撕碎了中年妇男的伪装,金刚怒目,箭步向前,只一个跨步就越过了朱邪。
再接两步,人已经来到了十字路口。
他提气,沉肩,坠肘,前脚趟出,后脚骤然蹬地发力。
搅拌车咆哮着,加速跨越了最后的十几米距离,来到他面前。
老黄踏出半步。
出拳。
沉闷的撞击声响起,方圆百米的所有人都感觉到脚下的大地在颤抖。
十字路口烟尘四起。
把一切都看在眼里的朱邪,突然想到了“螳臂当车”这个成语。
他晒然一笑,谁是螳臂呢?
搅拌车倒扣着冲出烟尘,轰然落地。
在车头与车身的连接处已经弯折成了一个诡异的角度,看起来很像某著名运动品牌的logo。
老黄把脚从路面中拔了出来,甩了甩残破的袖子,问身后的司马丹:“小姐,没事吧?”。
“没事,我还有十公里”简单地表明了自己还要继续晨跑的意向,她又说道:“安排完善后,我们就继续吧。”
老黄摇了摇头,看向了某栋建筑的顶端,“善后的人已经到了。”
司马丹顺着他的视线望去,虽然已经超出了她的目力,但她知道那里一定有某个人——某个能够收拾这种烂摊子的专家。
她面带歉意的向着那个方向做了一个“抱歉”的口型,转身继续她的晨跑。
老黄向着那个方向弯了弯腰,然后跟上了自家小姐。
朱邪站在街口,目光在老黄和那个建筑物的顶端来回,他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儿,决定还是继续往商业街的方向前进。
某幢建筑的顶端。
被当成善后专家的红茶嘴角抽搐着掏出了手机,先是满腹怨念的拨通了某个部门的电话“我是红茶。申请善后事项登记,位置为XX路和XX街路口,破坏范围1,破坏程度1,执行优先度5,目击者数量30。”
挂掉这个电话之后,他又拨通了某个麻烦的委员会的号码,语气不善的说:“我是红茶,告诉上面,今年的百鬼日行,有麻烦的人物卷进来了。”他顿了顿,又面色阴沉的说道,“另外,顺便告诉上面,我要求加人,不给人的话老子不干了,妈卖批的监察使,就是个擦屁股的活。天天看着这帮疯子,简直坏老子道心。”
他愤怒地按掉了电话,还是觉得心绪难平,“格老子的,干脆找两头妖怪打一架好了。”
确认了发泄渠道的红茶正准备离开现场,突然觉得背后一阵恶寒。
“谁!”他行云流水般的腾空转体,完美的展现了自己优秀的判断力和运动素质。
却看到一个身披绛红色大氅的长脸男子正蹲在不远的地方,手里捧着智能手机狂打游戏。
随着失败的音效响起,男子沮丧的把手机摔在了地上。
“垃圾游戏!毁我青春!我呸!”他直起身,一本正经的痛斥起游戏的不好来,与刚刚沉迷的样子判若两人。
“……”红茶感到一阵脸红,就凭这位,让自己背后恶寒?是不是最近总站在高处监视别人着凉了?
仿佛刚刚注意到红茶的存在,红袍男摸着头连声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一边又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明明非常抗拒,但鬼使神差的,红茶也伸出了右手,和对方握了握。
不知道是用什么方法,对方控制了红茶的身体,虽然只是一瞬就主动解除。
果然刚刚的恶寒是货真价实的。
这个红袍非常危险。
“自我介绍一下,”收起了嬉皮笑脸,这个男子的眼神锐利起来,那张长脸竟然展现出了十分的威严,“吾名为,钟正南,乃是地狱百鬼日行监察使,御前一品红袍大判。”他再次打量了一下红茶,摇了摇头,”你就是本次忘仙宫派出的百鬼日行监察使?太弱了。”
红茶有心为自己辩解,然而话到了嘴边却说不出来。
红袍挥了挥手,“我知道你并不服气,也许是什么手段没使出来,或者没有准备好?这都不是理由,如果我有心,刚才你已经死了不止一遍。”他走到屋顶的边缘,俯视下面的城市。
“这次百鬼日行与以往不同,城门校尉那个废物没能控制好酆都城门的洞开程度,”他转头望向朱邪离去的方向,“有很多麻烦的家伙也成为了野鬼。”
他重新看向红茶,“我希望你能尽快通知忘仙宫的高层,这次的百鬼日行,惨烈程度会超过以往百年的集合,希望你们能够认真对待,否则会祸及整个现世。”
在师兄弟中也算是能言善辩的红茶,完全被钟正南压制了气势,只能像呆头鹅一般的点点头。
“今日就先这样,且去吧。”
听说可以走了,红茶脸上带着解脱了的神色离开了。
他心想:不愧是地狱来的高人,我的后背都湿透了。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离开之后不久,钟正南就进入了无比沮丧的窘境。
他捡起地上的手机,小心的样子好像那是个初生的婴儿。
他盯着手机好半天,才用尽了身上所有的勇气,按下了电源键。
他立刻害怕的闭上了眼睛,两秒以后,他偷偷睁开一只眼,发现手机屏幕并没有被点亮。
“卧槽!闹大了,闹大了。”这位判官脸上全无刚刚面对红茶的威严,只剩下无尽的后悔。
他又按了几下电源键,发现手机依然没有反应。
应该是坏了。
钟正南感觉整个鬼生都灰暗了。
他是趁陆决明睡懒觉的时候偷偷把手机带出来玩的。
如果被陆决明发现了……
如果这时候有熟悉的鬼差经过,就会发现,堂堂地狱百鬼日行监察使,御前一品红袍大判,在整个地狱都要横着走的钟先生……
眼角有泪划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