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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望乡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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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很温暖的字眼,当你拥有的时候,你永远不会知道这个字的珍贵。但当你失去的时候,你会发现你会无比留恋这个字所蕴含的一切。
  这里,竟然还分房子!当我发现自己的“家”,飞檐之上同样雕刻着诡异和恐怖之后,那么诡异和恐怖就不能再称之为诡异,恐怖了。
  此时我竟然感觉到:温馨!
  没有欢迎仪式:在属界,增加人口的方式除了偶尔走运获得高等公民的身份,可以娶妻生子(主动嫁人)之外,接收一些入伙的新民,就是最平常的渠道。平常之极自然没什么可贺!
  没有人来打扰:所有人都活的很麻木,大多数人不知道自己从何而来,为何而驻,更不晓得将来,所以也根本没有现在。关上门喘气就能生存,最简单的方式,所以也没有人乐意折腾,更谈不上什么人生乐趣。
  我得工作:作为“九等下”的新入伙的属民,作为整个虎口村最低级的存在,我需要担负起整个村子最基础的工作,泡制一种叫做望乡液的东西,供全村老小引用。
  当然,没有人会感激你,跟你道声辛苦什么的,作为属界最低等级的村落,最低等级的属民,九等下,这是我应该做的。
  渐渐的,我竟乐在其中,最起码不至于整天闷在石屋内,研究各种喘气的方式又或者哪种姿势,方式喘气更为的舒服,快乐!
  就这样,我带着生前的记忆,慢慢的融入到了这个陌生的村子,渐渐习惯了一个人闷在石屋里研究“喘气”,随遇而安的个性,展现的淋漓尽致。
  在这里,没有什么村匪恶霸,也不会有欺男霸女,在这个地盘,能够决定一切的只有祠堂太师椅上坐着的老头和老妪,能够提供意见,发出声音的也只有那二男一女。其他的村民,即便地位高过我,也只有听的份。
  与其他深居简出,老死不相往来的虎口村民相比,鬼柔儿是个另类,年轻,(不过十二三岁),有朝气,(总是跳在我的面前,说个不停),似乎特别乐意和我相处,(整个村子,好像也就是我,定时出门,然后走街串巷的。)
  ......
  让我觉得温馨的“家”,现在在我眼中成了一个习惯,少了许多温馨的冲动。
  破旧的石床上,垫着不知名的野兽皮,石桌石凳和石质的地面练成一体,表面光滑。
  此时我斜靠在石床上,双手枕在脑后,盯着石桌上的沙漏。而沙漏的一个反转,便是一天!
  最后一粒沙,慢慢滑下,带着优美的弧线。
  我吐出一口憋住很久的气,嘶嘶的声响,却再也没有明显的白烟呼出,看来是呆得久了,被环境同化了的缘故。
  站起身,反转桌上的沙漏,拎起墙角的两个石头做的容量巨大的水桶,满意的伸了伸手臂:身在此界,竟然力大无比的样子。
  不过想起鬼柔儿毫不费力的提着这两个装满水的桶,欢呼跳跃的样子,不由得颓然的摇了摇头:看来,这个世界还是要慢慢熟悉呀,唯一比较熟悉的小女孩,竟然是个力大无比的怪胎。。。
  “77,你今天晚出门了呦!“望着在门外站立的鬼柔儿,我有些头痛的苦笑着,并没有搭话,同样的打招呼的方式,听了十几遍,几十遍,还要继续听下去的时候,最明智的方法就是当作没有听到。
  用脚钩住门,略一用力,便头也不回的向村头走去。
  ”对了,对了,听说村口家那个爷,把口鼻堵住,尝试着用P眼呼吸,哈哈哈,差点呼吸停摆,挂掉。“
  ”还有,还有,昨天四眼儿在祠堂发现一只地鼠。。“
  ”鬼二叔去前天去赶集了。“说完,鬼柔儿一脸艳羡的不断的砸着嘴。
  。。。。。。
  一路忍着不算太难听的罗唣,快步疾奔的奔向望乡河:据说这是一条贯穿整个属界的牛X之河。
  ”汪汪汪。。。“闻其声而知其形,这是一条典型的农村四眼土狗。整个虎口村,或者说照我的猜想,整个属界最自由,最酣畅的就是这个家伙了。
  身形算是比较长大,从河边撒着欢奔了过来,不停地吠叫着,绕着我们跑圈圈,一副快乐小当家的样子。
  直到现在我都搞不懂,如此落寞,萧条,充满死气沉沉气息的属界,从哪跑出一条土狗来。当鬼柔儿带着这个眼睛上面长两个黑点,浑身黄了吧唧的它过来找我起名字的时候:我想都不想,四眼儿脱口而出。
  没想到,这丫头竟然拍手叫好。
  河边提水,并不是体罚,更不是什么锻炼,只是我的工作而已。
  四眼前爪抓住两个水桶,人力而行,一跳一跳的前进的时候,我站在”望乡河“边,望着蜿蜒的河水,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远没有当初的洒脱。
  人死,未必如灯灭,一个生命的结束,意味着另外的旅程的开始。从前的一切都经历过,但过往却无从考究,每个人都想从书籍,史册,前人语录上找出一些蛛丝马迹,也好做些准备。
  但,这是法则,就像时间一样,不着痕迹的流逝,却从不提醒什么。
  传说是惊天动地的,包含着古人的期许和今人的希望,但,有谁见过?
  望乡河,河虽然丑丑的,无风,无浪,颜色枯燥,即便无边无际,也没什么值得每天驻足观看的,但我看的是”望乡“,是对过去的一种追忆。
  想哭,却无法流泪,只剩下喉头的呜咽。
  前生的记忆,宝贵的地方就是可以让我活的不像大多数人那么麻木。
  ”你,你还好吧?“一只冰冷的小手,轻轻的拉住我的手。
  ”嗯!!“我扭转身,拉着鬼柔儿,向村头走去。
  院子角落里的大锅,倒满了望乡河水,而四眼此时又不知道去哪里嗨了。随手将簸箕里面浆果丢了一些进去,又去院子两边拽了两把鬼叶草也丢了进去。
  灶膛上填了些木炭,开始生火。
  在属界,火焰的颜色都是黑红色带着枯黄。
  火焰跳动着,但我感觉不到丝毫的温暖。火,也是冷的!
  鬼柔儿走了,并没有跟着进来。在这里,在属界,谁也不可以走进不属于自己的院子,每个人的院子,都是自己的独立世界。没人管你在属于你的空间做任何事!
  属界,有着我认知以来最严格的规条,没有人认为有什么不妥,更没有人想去违反什么来证明什么。
  古怪的气味,升腾起来,充满着这个小院子,也为虎口村平添了一些生火的气息。
  想必此时,每个院子的门口,都摆满了瓶瓶罐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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