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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虎口村,鬼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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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嘶,吸入昏黄的气流,
  呼,吐出浓郁的白气。
  裹夹着生前的记忆,让我对自己现在这个形态非常的不满意。
  就在这不满意中我度过了10天。山依旧,水依旧。
  提到水,不得不顺带说说这个属界的水有多不靠谱。捧一把面前河水,质感就像流沙,饮一口,无色无味,从身体的各个毛孔渗出。
  在这10天里,我没有饥饿感,没有饥渴感,没有疲惫感,维持身体一切运转的就是靠呼吸。
  不能一纵数十米,也不能御风而飞行,我沿着河边,一步一步向前走着。
  孤独而寂寥,伴随着的只有绵延的山脉,枯涩的风以及无声无息流动着的河流。
  在这里,我没有名字,没有伙伴,没有目标,甚至无聊的想死都毫无办法,目前身体的这个构造,让我完全摸不着头脑。皮肤经过这十天的呼吸变得苍白中掺杂着淡淡的黄色,似乎和这个枯寂的环境完全同化了一样。
  这里远没有生灵界那么繁华,此时回想,以前的一切都是天堂的记忆!
  三天后,我出现在一个村庄之外。数十户凌乱的房舍,依山而建,掩映在一米多高的村墙之内,青黄色的房屋谈不上奢华,但看上去非常坚固实用,村口四米多高的牌坊上面赫然镌刻着“虎口村”三个大字。
  距离身份证明消失还有2天的时候,我幸运的找到了属界中的的一个村落,内心小小的激动了一下。
  环境的巨大变迁,草蛋的经历,似乎对我沉稳的性格没有任何影响。平复了一下心情,慢慢走到牌坊下面:不经属民允许,轻易闯入其聚居地,恐怕会有什么不好的后果发生,虽然教材没写,但前世的经验告诉我,不经主人允许,擅入民宅,最轻的结果都是被骂出去,搞不好还要挨揍,拘留什么的!
  “有,有人吗?”眼前情形,我实在找不出比这个更贴切的打招呼方式了,唯一庆幸的是,经过10多天的回复,声音似乎正常了一点。心中一点忐忑就是,语言是否相通。如果鸡同鸭讲,恐怕会有意想不到的波折。
  被鄙视也好,被瞧不起也罢,我只喜欢平静,平静的生活。波折,刺激,跌宕起伏实非我愿。
  “客人哪里来?”牌坊后面出现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模样的人。
  “我,我是来入伙的!”心里面不少动物奔跑而过,紧张的心情略微放松:中国话到哪都能用,不存在语言障碍,难道是因为生有其地,死有所归,都是一一对应的?
  “跟我来吧”女孩轻笑了一下,转身而去。
  得到主人的允许,我跟在她身后,向村子里走去。
  村子并不大,结构也不是很复杂,从我进入的位置是村头,沿着村子唯一的道路走到村尾,不过一两百米的距离,数十间大大小小的建筑,错落在主干道的两侧,依山的一边略高,略广一些,可能生活条件好点的人住这边。
  统一的结构,不同的装饰,让我非常注意的是,家家户户吊起的檐脚都雕刻着生灵界传说中鬼怪的石刻,所不同的是,这里的雕刻更加的狰狞和写意,更加的逼真和传神。
  这让我愈加忐忑起来。随着呼吸,吐出的白烟越来越浓郁。
  属界的天空没有日月星辰,自然也没有白天和夜晚,略显温暖的时段称之为昼,略显阴凉的时段称之为夜,称呼上和生前没什么两样。
  随遇而安,随遇而安。。。。。。
  我不断的告诫自己,不要什么都和生前的一切比较一番,这没有任何意义,不过还是被虎口村这个萧条的环境,诡异的雕刻搞得内心隐隐不安,正踌躇着:时间尚早,是否换个地方,换个好点的村子入伙。
  “请稍等,我进去通报一下”
  “嗯,我草”此时距离较近,低头思考的我,被小女孩回眸诡异的笑容和满口尖锐的大白牙着实吓得一哆嗦。
  四周的雾气渐渐涌了起来,卷起地面的尘土,望着祠堂一样的建筑,门匾上似乎在狰狞狂舞的“鬼氏”,我这个已经认为自己是鬼的东西,也不由得心惊了起来。
  联想到一路走来,似乎没有见过一个属民,我有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雾蒙蒙的环境下,我开始找寻着逃跑的路线,人和好,鬼也罢,半人半鬼也无所谓,苟活着或者说一息尚存,总比形神俱灭的好。这是我死后才总结出来的道理。
  死过一次的我,远没有躺在病床上那么的洒脱不羁。
  “新鬼入门,捧轴而进”声音苍老,暗哑,就跟土埋脖子,就差咽气的临终遗言一样。
  这个新鬼入门的鬼,指的是姓氏,举个例子,如果这个村子的祠堂上面写的是“李氏”,那么就变成新李入门了,捧轴而进也很简单,捧着那本义务教育,低头向里面走就是了,这是属界入伙时候的规矩。
  内心还是有些抗拒,不过听口音,看形态,小的小,老的老,再想想自己目前的身体状态,似乎危险性也不是很大,更何况,只要手里拿着这本义务教育,那么在它消失之前,我是受属地法律保护的,也没什么可怕的。如果退出去重新寻找没那么找不到接收地,成了流民,可就真的完蛋了。
  流民,比生灵界的落水狗还要惨一万倍。
  思前想后,我决定“捧轴而进”,万一这里不靠谱,以后还可以另谋出路,还是先落户,规避成为流民的危险为上策!
  跨门而入,手捧皮纸,低眉顺眼,绕过屏风,穿过前厅,走到内堂。
  偷眼观看,面前五米左右右边太师椅上坐着个老头,左边坐着个老妪,老妪旁边站着那个领路的小女孩,在他们面前是六把椅子,老头那边坐着2个中年人,老妪那边坐着一个30左右的少妇模样的人。其他椅子空着。
  所有人都是面无表情,除了头顶的帽子和扎起的白色头巾之外,穿的跟披麻戴孝差不多。
  在老头的示意下,那个小女孩走过来取走我的义务教育随手翻看了一下,然后拿出一本册子一样的东西,刷刷点点写了一阵子,然后取出一块黑色的东西,交给那个小女孩。
  发现老头忙完了之后开始注视着我,我赶忙低头,双手做捧东西状,给出了我的入伙的诚意。
  触手冰冷:鬼77,赫然在目。看来我在这个村子是第六十七号。
  老头不再说什么,开始闭目养神,老妪,两个中年人,那个少妇自始至终没发一言,甚至没看我一眼。
  在小女孩的带领下,我后退着走出了祠堂,沿着村路走到了村尾。
  ”呶,这就是你的家了!“小女孩嘻嘻笑着,手指着眼前的石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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