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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午后,谢嵸召集李宗镇、吕道安和吕抗共同商议。
“张二十究竟怎么死的?”谢嵸质问三个亲信。
“杀张二十的,另有其人!”吕道安说道。
“说说看你的分析!”
“张二十在大牢内因为长期受刑导致大小便失禁,一直臭气熏天,所以看守不愿意靠近去观察,有人趁个间隙把张二十打死了或者进大狱之前形成了致命内伤都不容易被及时发现!”
“听你的意思,是内部人干的?”李宗镇问道。
“最近你们决曹有个人突然告假离开了广陵,你可知道是何原因?”
“有人告假?!”
“有个叫迟猛的,三十出头,前年入职你决曹的,在公堂当差,张二十和刘真火的板子当时就是他执行打的!”
“哦!有这么个人!应该前年是花了两千钱在集曹买到了个编制,被安排进了决曹。进决曹前考察过他,海陵人氏,从过军,现在家住城南,家中有妻子,父母在原籍,原籍的里正对他评价不错!”
“他城南的家中现在已经空无一人了!举家迁走了!去向不明!我也只是怀疑,他在给张二十用刑时可能动了什么手脚,打伤了张二十内脏,导致最后的死因。我已经派人四处查找了,此人应该已经离开广陵。他所说的海陵老家,我也派人去过,当地里正说,这迟猛父母一家几天前就搬离了,家中的耕田都没来得及转手卖掉。”
“张二十是他打死的?”
“我只是怀疑!另外,张二十食道里的毒物怎么解释?我认为这个就是监牢内部里有鬼了!”
李宗镇连连点头。
“原来你们几个只在江应身上塞了把刀啊!”谢嵸打趣说道。李宗镇、吕道安和吕抗都不约而同地尴尬笑笑,算是作了认可的表示。
“主公,我认为大狱内部有内鬼,对张二十下毒和对江文下毒的是同一伙人。江应怀中的毒药很有可能也是这伙人塞进去的,目的是嫁祸给江应。”吕道安自信地说道。
“按照你们的说法,江应是冤枉的?”吕抗冷笑一声。
“主公!管他冤不冤都不能放过这个机会!”李宗镇急忙说道。李宗镇此时心中闪过一个念头,这个投毒者有可能就是兰立芳,兰立芳一个人审的江文,有机会下毒。张二十遇刺时,兰立芳与江应扭在一起,有机会将毒药塞进江应怀中。不过,这个念头很快打消。兰立芳是自己亲信,而且毒杀张二十的作案机会他是没有的。为了把事办圆满,就得死死认定江应是真凶!这样利于所有人。
谢嵸点点头。吕道安见状,说道:“主公,这个投毒者可以日后再细细观察,当务之急是结案了事!江应背下这投毒和刺杀张二十的罪再好不过!投毒的真凶也是有借刀杀人之意。我们就暂时不理会这真凶了。或许是我多虑,江应本就是真凶!不过,江应背后一定有着一股庞大势力,或许是临川王,或许是还有其他的势力,现在还没浮出来。”
“那你就不要太多虑了!”谢嵸说道,“加大对江应的用刑力度!要让他屈服,让他按照我们的要求供述,最好能供出幕后的主使!”
“主公,这个下官做不到了,江应已经移交廷尉禁军看押了!”李宗镇为难地说道。
谢嵸点点头,想起来是答应过了殷不害由禁军来看管人犯。谢嵸清了清嗓子,发表了最后的总结陈词。“安排好整个案情,链条要稳,文书要漂亮,要严密,不能留破绽!都各忙各的去吧!我要找殷大人去了!殷大人少年英才,为人正派,行事干练!你们要小心谨慎!不要出差错,别给我难堪!”
与此同时,殷不害也在馆舍内和下属们在探讨案情。
“想不到刘真火一案发展到这步田地,竟然案件和刘真火不相干了!反过来要调查的是江应、严虎。这个张二十尸体上竟然这么多蹊跷?”
“回禀大人,张二十死因我确定是脾脏肾脏破裂,内脏血流不止慢慢被折磨死!”
“挺惨!”
“张二十尸体只有食道内有毒物,说明投毒时,张二十已死,所以毒物无法扩散!喉部的五处刺伤,也是明显在张二十死后留下的。另外,在行凶的刀刃上也检验出毒物,与张二十、江文体内之毒同一。”
“这是什么毒?”
“这个属下无能,暂时不能辨认!还需要时间检验!”
“你们其他人都说说意见!”
一位中年属官说道:“殷大人,从张二十的尸检结果来看,可以得出一个结论:有多个势力在谋杀张二十。广陵郡衙门内部也有人参与其中。以此,看得出有多方势力在角力的端倪了。这个案件很不简单,应该案中有案,处理不当怕是要波及京中权贵!”
另一位中年属官说道:“看来,临川王是看上了刘真火的盐铁专营之利!来具体办事的是严虎。这严虎是谁?是临川王内府里管理财务的内官,摆明是给严虎上位的机会,派严虎来广陵做掉刘真火,夺取盐铁专营权!刘真火一旦获罪,盐铁专营权就空出来了。依照朝廷法度,临川王不能直接取得盐铁专营,这时严虎就名义上脱离王府在广陵自立门户,拿下这个盐铁专营,供应临川王。”
“没这么简单吧!刘真火获罪,盐铁专营空出来就会让严虎取得?盐铁司衙门可不是临川王开的!盐铁专营的审批严格,是要在朝廷里过堂的,各方势力又是要有一番角力内耗。对于朝廷来说,维持现状不变,才是上策!现在北面时局动荡,有机可乘!皇上一直以来志在北伐,正是需要一个稳定的后方供给!刘真火虽然只是一个寒门商人,但是我朝的赋税半数要依赖他们这种商人的内外贸易往来。刘真火一案现在证据已经不扎实了,广陵城市井已经开始有了议论。一旦刘真火因长期经营外贸就被安上通敌谋反,手上有个盐铁专营的财路就要被士族权贵挤兑,那其他大商人就会人人自危减少贸易活动,朝廷税赋就会下降!长期羁押刘真火,已经导致广陵地区米价上涨,盐价暴跌,民生会受打击!”另一位青年廷尉属官开腔说话了。
殷不害听后微微点头,又摆了摆手,说道:“诸位大人辛苦,今天就到这里吧!回头谢大人要来馆舍吃便饭!喊人准备下!两人***致些!”
等人尽散去,殷不害径直来到最后发言的那个青年廷尉属官的房间,开门见山地说道:“谏之,起草份文书给我看,我要将这里的情况呈报廷尉大人知道,文书内要表达出你刚刚提出的观点!”
“是!”青年应诺,又建议道:“下官建议加大对江应的用刑力度,试着逼他供出幕后主使!”
殷不害皱起眉头,沉思片刻后说道:“千万不能害了他性命!也不能让他体表伤情太难看。”
“大人放心,手下人专业着呢!定不会叫他死,但也活不好,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是夜,广陵大牢内某处。褪去一身披挂的两名禁军军士,只穿了条***包住了羞处,露出一身骇人的肌肉,大小腿、后背、前胸、臂膀处处成块,褪去衣甲还有这么一层肉甲。军士操着一口勉强能让江应听得懂的荆襄口音,按照惯例说了一句刑前的问候:“人犯江应!嘴这么硬!准备好接受皮肉之苦了吗?”
“金木水火土!先选一个吧!不选?那我替你选了!水!这里秋后仍有燥热!给你个贱骨头降降温!”
江应被捆绑在一块木板上,头上裹了几层厚厚的麻布,军士一人按住头,一人拿着木桶缓缓地向江应面部倒下刚刚从井中打来的清凉冷水。
江应只觉得这本来可以用来解渴祛乏的甘凉井水现在竟成了可以夺人性命的勾魂汤!井水一股脑灌入嘴巴鼻腔,直入肺腑!不能呼吸了,咳嗦,咳不出来了,喘不上气了,怎么都挣扎不脱啊!此时我就是砧板上任人宰割的家猪尸块。窒息了,肺腔,胸腔,都是液体!江应感到整个身体已经不再是自己的了,恍惚间,仿佛灵魂出窍。禁军军士突然停手了。
廷尉署的官吏夏谏之厉声喝问:“人犯江应!为何杀害张二十?背后主使是何人?”
一片沉默过后,轮到禁军军士的荆襄口音登场了!“金木水火土!你个贱骨头!选哪个?不选?我替你选火!深秋转凉,烤烤你的贱骨头!”
江应被倒立着吊绑起来,双脚绑缚在一根粗木上,手被反绑在背后。军士拿来了一个炭炉燃上了焦炭,一把烙铁置于焦炭内烧烤。
江应看得心惊肉跳,刚受了水刑,这又要火烤。再忍忍吧!临川王不是可以背叛的!严虎也不是好惹的!此时江应只有失声痛哭。
军士大吼一声贱骨头,一把烧红的烙铁死死按在江应的胸口,深深地嵌入江应的胸肉里,疼得江应哇哇大叫。军士拔下烙铁时,竟带下一片肉皮出来,肉皮有一点还连在肉上,挂到了江应的脸上。
“肉好香啊!要加盐了!近日广陵盐价便宜!我买了点送你个贱骨头!好好享受吧!”
军士手上抓起一把盐,死死按在江应被烙红的伤口上。江应疼得浑身血脉喷张,像是血管要爆炸一样!声嘶力竭,放声疾呼:“听!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