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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书生惨死,雪山还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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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苍茫的天地中,传来一声清越的鹰啼,丝丝缕缕飘散在风雪中的血腥气息吸引着展翅的雄鹰飞越过高耸的雪山,锐利地鹰眸中倒映出白茫茫一片的天地中最刺眼的那一片鲜红,捕食者的本能让老鹰高高的盘旋在鲜红的雪地上空迟迟不落下。满是死尸的雪地,鲜血侵染了大片的白雪,在堆叠的角落里,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一瞬不瞬的注视着远处,浅浅的白汽缓慢地从缝隙里弥漫出来,转瞬又被肆虐的风雪吹散。
  远处,两个骑着马的胡人在风雪中越靠越近,尸体下的眼睛,顿时锐利起来,掩藏的手也缓缓收紧。冰冷彻骨的雪随着风窜进骑兵的衣领,这异常寒冷恶劣的天气,就连常年生活在这里的胡人也受不了了,他们驱马在这片弃尸的地方打转,一边用手里的长枪戳刺这些早就被冻硬的尸体一边闲聊。
  “真神啊!今年的寒冬比起往年的要厉害多了,我家的牛羊都冻死大半了,幸好可汗带着咱们来了这里,好歹吃上口热乎的了。”
  “可不是,这些中原狗弱的像羔羊一样,却有着不少的粮食。就该让咱们这些草原上的勇士来统治这片地方!”
  “你还忘说了!还有这群中原狗的那些女人!”说着两个人的脸上都浮现出了淫邪的笑容,其中一个骑兵咧开自己的一口黄牙,笑的猥琐而下流,他的嘴里啧啧有声,似乎是想到什么让他享受不以的事情。“那当然了,看看中原女人那滑嫩的皮肤,白的像是草原上最白的羊羔,就是不怎么禁玩儿,几轮下来就死了。”
  他们言语间充满着对中原的鄙夷侮辱,还有不加掩饰的侵略欲望。而且从他们的谈话内容来看,他们已经尝到了甜头。
  这两个胡人驱策着自己的马,眼看着就晃到了那双眼睛的旁边,马蹄溅起的雪,溅到了那双眼睛里,这个躲在尸体下面的人,控制不住的抖动了一下。马上就要离开的胡人眼角的余光扫到了角落里尸体上这一瞬间的抖动。
  “那里,是不是刚刚动了?”
  看到的胡人皱着眉头问了一句,浅浅冒出的白汽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另一个胡人似乎是在惦记着回营,看了一眼同伴指的的方向,不在意的回道:“你看错了吧。”
  那个扫到的胡人,还是不放心的把长枪一把插在地上,抽出自己腰间的佩刀,利落的下了马。
  “我去看看吧,保险点。”
  他拿着刀慢慢接近那个躲在尸体下的人的位置,那双眼睛的主人顿时浑身紧绷,淡淡的杀气萦绕在眼睛里,马上的另一个胡人也关注的看着这里。那个湖人用手里的佩刀将堆叠的尸体,一具具的挑翻过来,再补上两刀,眼看着就要翻到底了,旁边的胡人到底是等不及了。
  “你看好了没有,这里太冷了,再不回去,咱们连热汤都喝不上!还有那些抓来的中原女人,一会儿都让别的人玩儿死了,就没咱俩的份了!”
  胡人停下了动作,看来还是女人对他的吸引力大,他回头喊了一句。
  “行了!这就走!”
  胡人转身要走,就在这时,不远处忽然窜出来一个书生摸样的人,他大喊一声。
  “在这儿!都在这儿!”
  还没等拿刀的湖人反应过来,他身后一直扮作死尸的人猛地跳起,猿臂带起一道寒光划过他的脖子,鲜血迸出的帘幕外,马上的胡人搭弓射箭,利箭离弦,径直将山坡上出现的书生一箭射倒。同时,这边胡人倒地,发出沉闷的响声,他随即转头再搭一箭,迎面的却是飞来的弯刀。他的头颅离颈,带着自己温热鲜血的箭失了准头,擦过立着的的高大男人,斜斜的扎进一旁的雪地里,他眼中最后的一幕,是这个男人拔起了那枝箭,缓缓向着自己走来。
  男人熟练的打扫着战场,山坡处隐隐传来一声哭嚎,男人皱起眉头,看向山坡那边的视线里满是烦躁与厌恶。将那两个倒霉的胡兵扒的一丝不剩,男人牵着两匹马缓缓走向山坡。山坡处已经聚集了一小部分的人,大都是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难民,他们中间一个稚嫩的少年抱着一个生死不知的青年大声的哭嚎。
  “少爷!少爷!你说句话啊!这可怎么是好!!”
  他死死的按着这个青年的胸口,手上满是鲜血。胡兵的那一箭贯胸而过,青年脸色青白,分明一副将死的样子,男人听着这个少年尖锐的哭嚎声,烦躁的怒吼道:“你叫什么!”
  男人高大威猛,脸上血污模糊看不清长相,但是却更添了几分狰狞,这个男人手上人命无数,浑身带着煞气,一声怒吼,硬是将少年的哭叫堵在了嗓子眼里,少年像是一个被人猛地捏住脖子的鸡一般,脸涨红却没有声音。
  “你家的酸腐少爷是自己找死!你怨的何人!?”
  这个书生在那么关键的时刻跳出来喊叫,还能是为什么?不过就是惦念着当初逃出胡人大军的时候,那个胡人将军喊的那句“归顺不杀!”罢了。世人都道自己这种山野莽夫没有见识,却不见这种读了书的人,也不过就是一个贪生怕死的软蛋。想到这里,那个浑身血污的男子眼里的鄙夷更甚。
  “你家的少爷真是当不得读书人这三个字来。”
  四周围绕的难民似乎也都明白这个看似粗鄙的男人的意思,纷纷摇着头走开。一时间,唯独只剩下这个稚嫩的孩子死死的抱着自己怀里的书生,眼底似乎有着一瞬间的愤懑,随后也只剩下满满的迷茫和伤心。正当没有人愿意接近这对主仆的这个时候,一个清瘦的老者,悉悉索索的凑了过来,老人捻着自己下巴上零星的几根白须,一语不发的抓住了少年怀里那个书生的脉。少年愣了一瞬间,随即想到在之前逃跑的话过程中似乎见到过这个老人为别人看过伤,似乎是个大夫,于是立刻抓住了老人的衣袖,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死命的摇着。
  “老神仙!老神仙!求求你,你一定要救我家少爷啊!他是家里唯一的希望了,他不是想要卖国,但是他是真的不能死啊!老神仙!”
  “好了!”老人不耐烦的打断他,甩开他的手,老者拿出腰间别着的烟杆,似乎是想要抽上一口,但是又扫到烟锅里一点烟丝也没有,顿时烦躁的皱起了眉。他的目光隐晦的扫过了少年背上的包袱,不自觉的吞了一口口水。
  “你家少爷,也不是没救。”老者眯起眼睛,高深莫测的摇头晃脑的说道。少年一听,顿时双眼放光,二话没说就跪了下来,没命的磕头,嘴里还喊着。
  “求老神仙救救少爷!杨复愿意这辈子为您做牛做马,以报答您的恩情!”
  “行了,行了!你就不要说这些没用的废话了!老朽就是看中了你包袱里的烟丝。我手里有上等的参片,可以吊住你家少爷的一口气,等到翻过了这座雪山,有了药材,就你家少爷便不是问题。”
  “好好好!”
  杨复叠声回应,忙不迭的将包袱拆下,将里面的东西倒了个干净,几件衣服抖开,掉出了里面藏得仔细的两个户牌,一个简易,一个刻着繁复的花纹,彰显着这对户牌两个主人,身份的截然不同,杨复和杨琰的名字交错的埋进了雪地。杨复扒拉着地上散乱的东西,找出了一小包包好的烟丝,双手捧着递给了这个老者。老者收回落在户牌上的目光,拿过烟丝,迫不及待的打开,颇为陶醉的深深的吸了一口烟丝的辛辣气息,老人顿时连脸上的皱纹沟壑都舒展了不少。他随意地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布包,扔给了杨复。杨复拿着布包,直接膝行到书生身边,他颤抖着打开布包,只见布包里整齐的排列着一小排的圆形的白色参片,杨复喜出望外,却在抬头看见自家少爷惨白的脸色时,脸上的笑容顿时像是被这冰天雪地凝固了一般,就连呼吸也变得困难,他一直以来的微微颤抖也消失了,他背对着所有人,缓缓收起了所有的表情,捧着参片的手猛地收紧,眼中飞快的闪过了一丝决绝,继而是深切的黑,瞬间将这个少年清澈的双眸,染得没有了一丝光亮,他咬紧牙关,死死的看着自家少爷的脸,又似乎没有落到实处,他打开手里的布包,平淡的将参片上沾着的微湿的泥土拍掉,他万分温柔的掰开书生的嘴,将参片放到了他早已僵硬的舌根底下。只是做着这一切的他的眼里,却没有了方才的急切,担心,他深邃的眼睛里,似乎什么都没有。
  “少爷!你放心…………”
  他细微的声音飘散在风雪中,却不知道他究竟希望他的少爷放心什么。
  稍远一点的地方,一个一直在关注这里的中年人见此情形,不由得感叹道:“当真是一个有情有义的好仆人啊。”
  一直笼着袖子,微眯着眼的老者闻言睁开了眼睛,他的须发虽然看起来很凌乱,但是却是根根分明,即便花白看起来也是很精神,老人的眼睛也是难得的清澈,不像寻常老人的浑浊。他随意地摸了一把自己凌乱的胡须,似乎想要将它们稍微理顺一点。
  “你何出此言?”
  “先生方才没有注意吧,这个孩子一直对那个酸腐的书生不离不弃,即便他受众人唾弃,也没有放弃救他的想法,这冰天雪地的还一直跟着自己的主子,受尽苦楚也没有抱怨,不是义仆是什么?”
  老者淡淡的听着中年人对杨复的称赞,眼底波澜不惊,他只是瞥了中年人一眼,然后清了清沙哑的嗓子,不过没什么用,他说出的话还是嘶哑难听。
  “你自小受义仆护佑才得以长大,有这种想法,我并不奇怪。只是,由己及人,你义父那般的人物,这天下能有几个呢?”老者的话让中年人的脸上闪过一瞬间的追忆,似乎是想起了过去的往事,他的眼底浮起孺慕之情,不自觉的露出了会心的笑。
  “先生说的不错,义父人品,当世难寻。”
  “那你又怎么能将这个黄龆小儿和你的义父相比?不知你方才是否注意过,包袱里落出来的两块户牌。”
  “这…………”中年人迟疑了,他只顾着看杨复是如何为了那个书生哭求了,倒是没有注意这些小细节。
  “这和我与先生说的话有什么关系吗?”
  “你什么都好,唯独心软这一点,随了你义父。平时倒也没什么,只是正值多事之秋,你这个毛病该改改了。”老者不轻不重的说了中年人两句,“两个户牌,其中一个雕了花纹,分明就是官宦子弟才会有的,换言之,那个书生可不是看上去的那般落魄,他的祖辈当是有封荫在身的。如此,那么那个名叫杨复的仆人便是官奴,你熟知大楚律例,官奴若是背主,该当何罪?”
  官奴背主,归其所属家族处理,生死不论!
  当然,等待他们的往往是比死还严重的处罚。所以,杨复不会轻易背叛杨琰,甚至于他会想尽一切办法保住杨琰的命,这不是仁义,这是他必须要做的事情。这样一想,中年人对杨复的评价顿时低了许多。
  “再者,这个小仆人,远比你眼睛看到的要精明得多。只是可惜了…………”
  老者扫了那个抱着烟丝蹲在一旁的老人,意味不明的说了这么一句,随即也不管中年人是否一头雾水,自顾自的继续合眼假寐,中年人纵使迷惑,却也不敢再问,只能自己默默琢磨。
  这一边,杨复默默地将杨琰背上身,一边走,一边轻声说道:“等翻过雪山,您就有救了。您一定要撑住啊。”
  走过抽烟丝的老人身边,老人眼角余光一扫,杨琰搭在杨复身前的手,似乎弹动了一下,不过一晃而过,更间风雪,老者疑心是错觉,但是沉吟了一声,他还是开口叫住了杨复。
  “小后生,若是你家少爷熬得过今晚,那便可活。”
  杨复浑身一震,微微侧身。
  “多谢老神仙。”
  远处,高大的男子用雪洗了身上的血污伪装,露出一张浓眉大眼,沧桑粗糙的古铜色脸庞。
  “胡人的游骑已死,不久大本营便会派人来,若是想活命,便要快点翻过雪山,到了边哨卫所,便有救了!”
  众人几日死里逃生,身心俱疲,但是为了逃命,却不得不继续走,心里顿时对引起胡人注意的杨琰更恨了几分。感受到四周不友好的目光,杨复只能默默地往角落里缩去。高大的男人喊完以后,牵着胡人的两匹马,先是走到了一个站在一旁,看着远处的雪山之景完全陷入痴迷的一个须发凌乱的中年人面前,他们似乎是相识的。男人一直粗鲁的态度熟练了不少,他轻轻的拍了拍那个中年人的肩膀。
  “纪先生,你腿脚不好,这匹马便给你骑吧。”
  姓纪?方才那一对说话的中年人与老人的组合顿时都朝这边看了一眼。
  纪怀远此时好像才看到男人一样,楞了一下,随即着急的问道:“赵丰!你可从他们身上找到纸了?”
  完全不理会赵丰方才说的骑马的事情,赵丰仿佛早就料到有此一问,他只将马缰塞进纪怀远的手里。
  “没有,胡人怎会有纸笔?”
  “唉,可惜可惜。”纪怀远不住的嗟叹,“如此壮阔的雪景,却无纸可描绘,当真可惜。咦!这是…………好马啊!”
  叹息到一半,灰暗的纪怀远又被自己面前的黑色的骏马给点亮了目光,他一边抚摸这匹马,一边感叹,不过随即他又想到自己还是没有纸,只能空对着这些美好的景色,好马。脸色顿时又晴转阴,眉毛耷拉下来,一只手只能不停的在自己的身上勾画,寥寥几笔,顿时将眼前这匹黑马的神骏便显得淋漓尽致,他的左边的衣衫破烂不堪,右边的也隐隐开始有破损的情况出现。
  赵丰没办法,只好不顾纪怀远的叫嚷,强行将他抱上马。
  “你这厮!好生无礼!”
  “您就在马上再比划吧!”
  纪怀远坐在马上,目光却忍不向后瞟了好几眼,也不知道他在看什么,那里除了艰难跋涉的杨复主仆,就只剩下一个眯着眼睛抽烟,脸上褶子都堆成菊花的老头。赵丰颇为无奈的摇摇头,正准备自己也上马,却一眼扫到了正在扶老者起身的中年人,看着老者颤巍巍的模样,赵丰皱起眉头,看了一眼自己手边的马,他只是稍做考量,便牵着马走了过去。
  “壮士。”中年人见赵丰走来,连忙打招呼。
  “不必了,喊我赵丰即可。”
  “在下黄三,这是家叔。”
  “老朽黄鹤亭。”
  马上专心在衣服上画图的纪怀远手上的动作停了一瞬,顿时好好的一副雪山图便因为这一停笔毁了干净,抽烟的老头抽烟的动作也是停了下来,回头上下将这个老头打量了一下。
  这天下的人都知道,大楚的三朝老臣,扛鼎之士,两朝天子帝师,前右丞相谢群的别号就是鹤亭。赵丰显然也是听说过的,不过,一个退休致仕在家的丞相有什么理由大老远的跑到边关来?所以,他只是微微一愣,随即便将手里的马匹交了过去。
  “拿着吧。”
  也不听黄三的道谢,径直走到纪怀远那里为他牵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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