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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些抓药,把药熬好,送过来。”
“是,吾等退下了。”
四龙望天的半镂空圆炉鼎熏的定神香肆意的由着清风驱散,分散于房间缝隙、空间的各处,安抚着心灵的错败。
夏日的七月早已嗅不到丝凉暖风,花儿比往日枯的早,本在时季要开的花在含苞待放时就枯死了,花园倒是杂草长的越发的茂盛了。
帝后左手提袖,雍容的挥过无名指、小指带着绿宝石镶嵌指套的右手,邪熹、老御医轻轻弯腰额扣于地,起身站起。
站于帘旁的从二品宫女宛平、吉珠掀开细珠水晶帘,邪熹领着老御医轻声退出门外。
静静的屋中,只粗略的听到心跳的声音。
看宫女喂药没喂进,曌帝接过药自己喂。
曌帝一点一点的轻轻将药汤吹温,喂入格格嘴里。
格格突然皱了眉头,弯长的睫毛颤动了一下,曌帝马上叫人在药里加了点蜂蜜,小心翼翼的继续喂着药。
“小格格乖,快把药喝完就好了。不然我可就生气了?”
曌帝温柔的在小格格耳旁说道。听了这话,小格格好像知道似的好好喝药。
直到药喂完,宫女将器具端了出去。突然一只喜鹊飞在外面的枝头上吟叫了一会儿,像在唤知音。
“吾帝,喜鹊鸣叫,这在民间是象征着喜事儿,小格格会熬过来的。”
站在后边儿的高公公带着一丝喜气儿说道。
帝后站于旁侧有些时个儿了,第一次看见曌帝如此温柔的对一个人。邪熹本想为帝后拿把椅子。被帝后用眼睛拒了,示意叫她退下。
“臣妾该死,虽不为小格格亲母,但也没能尽自己的本分照顾好小格格。在这么大的庆宫宴上疏忽,臣妾有罪,该罚。妾愿为格格清斋十日,伴古佛为小格格祈福”
帝后神色悲苦,小泣微声掩面细吊着眼泪,重跪于地。
“爱妻,何出此言!亲与旁,分的可真够清楚,这事儿对于你这母仪天下的帝后,这可就生疏了!”
曌帝痴痴的看着小格格,对跪在地上的帝后没去望一眼或抚一下,任由帝后跪着,声音无动于衷的淡漠没有丝毫的怜惜。
“你去吧,宴不可散。”
曌帝乏味的闭上了眼睛,静坐了一会儿。
“吾帝,妾这就退下了。您小心着身子,莫要”
话还没说完,曌帝放下小格格的手。转坐于帝后面前,隐忍的望着低着头跪着的帝后,俯看着她。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退下!”
声音冰冷刺骨,似陌生人却又有那么一点儿熟悉。
“帝后您就退下吧?您也知道曌帝的脾气,不要让奴才为难。”
站在最后拿着浮尘的高公公走上前,做出了一个弯腰请的动作。
“帝后,您请”
“臣妾告退”
“等一下,以后要是小格格醒了,就交给紫歆皇后带着吧。”
帝后震了一下,一直低着头双眸微垂,睫毛处还残留着几滴细小的泪珠,起身微附肩。双手微扣腰间双膝微弯,退了出去。
这位小格格打出生以来就身世不明,曌帝在帝后大婚之日突然消失,在她还是襁褓时抱回来的。
相比于其它亲生的格格、阿哥还疼爱几分,甚得人猜忌。曌帝生于帝宫家一生未曾出宫,此女娃娃的出现便也成了迷,引的民间好一阵子的热闹。
除了曌帝无人知其身份,也不知从何处来。曌帝一生只抱过她这一个孩子,曌帝带回来的第二天就将其取名为曌、字馨儿,亲自赐名封为曦灵格格。
地位之高,是个不能得罪的主,由此可知。所以能让曌帝皱眉头、龙颜大怒的人在这世上恐怕只有曦灵格格了。
亲自交由帝后抚养,收其为养女。照看不周,差点儿把格格弄没了,现又生死未知。
今儿曌帝发如此之大的脾气,没罚她已经算天大的恩赐了,这也就成理所当然的事儿了,相比之下并不怎莫奇怪。
十几年的夫妻情还趟不过一个不是亲生的格格,退出去的帝后望天苦笑了一番。被世人得知,不知又是怎样的一阵嘲讽,这一生也算输的惨淡。人生悲苦,由着去吧。
“奴才也是照主子的意思办事,要是有什么得罪您的地方,您请高就,放奴才一马。”
跟着退出来的高公公轻轻靠上门,用浮尘扫了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弯腰附身对着帝后背影笑着说道。
“高公公这是哪里话,要不是高公公这么多年帮衬着。本宫可能早死千万次了,有劳高公公才是。怎会不记得您的大恩大德呢?”
“哎,帝后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奴才便是,是奴才的职责也是本分。帝后有事儿?”
“依您的意思,您可知曌帝对大皇子的婚姻大事有何看法?”
“圣意难测,奴才这次可真儿不知道。帝后您忙,奴才这就退下了。”
“退下吧”
高公公领着两管事公公就退几后步转身走了。
帝后用丝帕摸干残留在脸颊的泪水,右手摸了摸头饰,脸上又恢复了无任何颜色的肃静。
邪熹走上前扶着帝后,踏入轿帘。领了去宴会的道上,轿帘后两排六个穿着淡粉丝锦的宫女跟着。
人未来,席未散。
“姑母您坐”
大家闺秀们小声的议论着,萨姚站起扶着帝后就坐。帝后招了招手势,邪熹走上前,在邪熹耳畔轻声细说了什么,就退下了。
“姑母莫要放在心上,侄女以茶代酒,惜姑母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