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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大奎往那里一站,就如一座高山一般,整整比我高出快两头的距离。他体型高大,身强体壮,虽然一时心急想要和他切磋比试一番,但定下心神,确实让人头疼不已。
我俩站在街边一处稍空旷的地方,各自摆开阵势。
“段将军,那我可不会手下留情了,嘿嘿嘿。”吕大奎奸笑道,说着他把手掌握拳来回揉捏,关节处‘咔咔’作响。
“尽管放马过来,不必相让。”我虽心里没底,但嘴上却不落下风道。
只听一旁的乐一恒清了清嗓子,高声道:“准备······开始!”
话音刚落,就看见一道巨大黑影猛的向我扑来。
是吕大奎!
出乎意料,本想着他身形庞大,移动起来一定非常吃力,可不曾想庞大的身躯并不影响他的速度。不等我继续思索,就感觉面前一道劲风袭来,一只硕大的拳头直直冲我面部挥来,我头部下意识往旁边一闪,躲开了这一拳,脸上仍能感觉到拳风所至时的余风。吕大奎的身形还是给他带来太多优势,如果他的矫健身手再配上这壮如蛮牛的庞大身躯,我怕是真的讨不到好了,真的是失算,本想着他体型健硕,一定行动迟缓,那我就可以伺机找出破绽将其击败。如果这次败在他手上,只怕日后更难管教此人。正在想着,吕大奎方才那一拳打空后,却根本没有停歇,一计直拳见没有砸中我,他挥空的拳头在停当处原地发力,便又使出一计摆拳,拳背朝向我狠狠砸来,拳未到,拳风已至,我当下心里一惊。
刚才的起手动作已经让我知晓他的身手敏捷,但第一拳打空后,能迅速在原地挥拳还有如此力道,着实让我佩服不已。此刻我倒觉得,虽说吕大奎此人一身陋习,但一身武艺还是值得称赞,若是日后加以调教,那身边可是多了一员虎将,一得力好手。
这些念头只是一闪而过,短短几秒钟而已,但这一拳也使我不得不万分小心,受伤事小,输赢却很关键,部队一向强者为尊,能封将封侯的名将,哪一个不是战斗好手且精通领兵打仗之人。若是日后想让这几个弟兄心悦诚服,那这一战,我只能赢。
眼看这一拳就要砸向我的头部,想要躲闪怕是已经来不及。我一声低喝,将全身力道运在右手臂,左手紧握住右手手腕处,硬生生接住了这一拳。此时我只觉的虎口震的生疼,快有些脱力的感觉。吕大奎的拳头砸了个空,我的右手臂格在了他的小臂处,算挡住了这一拳。一计摆拳甩过来,力道都集中在末端也就是拳头之中,我挡在他小臂上可以很大化解那一拳的力道,虽有些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意思,可在那一刻危急关头,来不及躲闪也实在想不出其他法子。
但吕大奎这一拳真个是劲道十足,我身体还是不受控的往前踉跄了几步,直到左脚向下用力一踩,才站定了身子,这一拳算是被我化解了。而他似乎也并不好受,我自认力气不算小,这绝不是吹嘘,更何况他这第二拳本就是一拳挥出后再原地发力,比第一拳力道小了很多,再加上我运足全身力气的一格,吕大奎也忍不住往前趟了两步才站稳身子,听他呼吸似乎已经有些气喘了,这是个好消息。
有了!
我心生一计,冲他说道:“大奎,你的拳法看来奈何不了我,不如认输吧。”
“放屁!我还没使全力呢,接招!”吕大奎听到我的讥讽,火从心起,怒道。
只见他转过身子,双拳紧握,一拳拳不停向我挥出,我左躲右闪,上蹿下跳,虽然有几次很是凶险,但还是被我躲了过去,他之后的攻击都被我一一化解。
望着大口喘气的吕大奎,我笑道:“大奎,还要来吗?”
他擦了把额头的细汗,高声道:“这才哪到哪啊,还没开始哩,看拳!”
说着便又挥舞拳头,他虽身手还算敏捷,但却灵敏不如我。大奎的拳法大张大合,勇猛有余,对我而言却灵巧不足,若是与别人对阵,不一定能躲得过他连番的攻击,一旦被击中,那一定伤害惊人。但每一击都使出全力,长此以往,怕是坚持不了多长时间。我正是看出这些破绽,便想着不去主动攻击,只是被动防守,保存实力,等到耗尽他的力气,那胜负已定。
此刻边上围了一圈看热闹的百姓,对着我们指指点点,不知在说些什么。
大奎性子倔强,此刻力竭还仍不服输,我也颇有些无奈,帝国比试切磋中,除了对手认输外,只有背部着地才算输,死伤另算。虽然持兵器比试的也不少,但代价颇大,还是叫一些人心有忌惮,但不管持不持兵器,规则都是一样的。此刻大奎不认输,我也只能使他背部着地才能结束比试了。
他又挥出几拳,都被我轻松躲过,此刻他已将近力竭,而我却依然自如。只见他一拳又向我砸来,此刻他的拳法早没有开始的劲道,显得有些疲软无力。我看准时机,往右边一闪,躲过这一拳,此时正好站在他的左侧,我抬起右脚一个鞭腿踢向他的膝关节处,只见他脚下一软,扑通一声左膝便跪倒在地,只剩右脚支撑着他的庞大身躯。而之前他的优势也成了劣势,体重过大使得大奎不得不将身体重心往跪在地上的左腿处转移。
我收回了右腿,“破”的一声爆喝,将全身力道运到左腿,一个飞踢,重重击在他的胸口处,他后背没有支点,身体不由得向后倒去,因为这一脚力大,使得吕大奎腾空了一段儿才跌落在地。这一脚下去我不禁有些后悔,用力过大,不会伤到他吧?
我赶紧窜到大奎身边,焦急道:“大奎!有事么?”
只见他四仰八叉躺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道:“不碍事,不碍事,累死我了,将军身手不凡啊,我大奎服了。”
我听到此话,呵呵一笑,大奎皮糙肉厚,看来并无大碍,便伸出了手掌,笑道:“我下手过重了,没事就好,起来吧,地上尘土太多,来。”
‘啪’的一声,吕大奎的手紧握住我的手掌,我用力将他拉起,帮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便一同走向小摊前,此刻围观的人群也各自散去,街道又恢复了之前的光景。
“将军,你身手果然不凡啊,能把大奎给打趴下,真是厉害。”乐一恒看我坐下后,恭维道。
我笑道:“哪里哪里,就是使了一些小计谋,若真要实打实的硬拼,我不是大奎对手。”
一旁的张朔接口道:“将军太谦虚了,比试切磋,不管什么法子,赢了就好。”
我笑着摇了摇头,看到依然气喘吁吁的吕大奎,关切道:“你身子不打紧么?”
吕大奎回道:“将军放心,这点小伤小痛不算什么。”说着便又撸起了袖子,高声道:“老板,再来一碗豆腐棍。”
冯将军看着大奎的样子也乐了,道:“看他这样子,还有胃口吃饭,自己一点事儿没有,怕是这一顿饭却被消化干净了。”
众人闻言哈哈大笑,气氛融洽,我心里也轻松了许多。
大奎似乎也真的被我打服了,之后的言语间都是恭敬之情,看来军营之中真的是强者至上,哪怕真的虚名再盛,若是身上没两把刷子,这些兵痞还真的难以管教。
我随意看了眼众人,见到老实人何道宁默默的用筷子扒拉着食碗。
我将一旁的何道宁拉到身边,让他身子离我更近些,对他道:“道宁,忠厚、心善不是坏事,但要把握尺度,若是过了头,在我看来就是怯懦。我看出你是善良之人,但你的善良必须有些锋芒,不然只会叫一些毫无底线的人的得寸进尺,到最后受伤的还是自己,你可明白?”
何道宁似乎有些激动,手指紧紧捧着食碗,微微有些颤抖,道:“将军,属下明白,从小爹娘就教育我要与人为善,不能惹是生非,要用你的善良去感化别人,其实我内心也不是很赞同,今天将军的话却让我茅塞顿开。”
我看着他的样子忍不住笑道:“与人为善是没错的,但要有底线,因为并不是每个人都和你一样有涵养,如果你习惯了沉默,习惯了逆来顺受,日子久了就会忘记你本该有的态度和样子,只能整日压抑度日,你要敢于拒绝,希望今后能让我看到你男儿的另一面,别叫我失望。”
“将军······我······”何道宁双目泛红,有些哽咽道。
我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温和道:“记在心里就好,不必多说。”
何道宁将头低下,重重的点了点头。我不知道今日所做能不能改变他,与大奎切磋也是为了几点,第一是帮何道宁解围且让他看到我是如何处理这些情况的;第二是吕大奎此等力将,若是不能真心臣服于我,怕是以后更不好指挥;第三便也是做给二排其他弟兄看的,让他们看到军校初登疆场的新兵旦子,并不是如此不堪。
我也实在不愿看见何道宁如此谦卑和善之人整日活的这么窝囊,但愿他真的能记在心里吧。
这时,我从远处看到一些身穿官服的官差缓缓走来,不停在和街边的摊贩说些什么,时不时还动手推搡几下,我眉头紧皱有些不悦,但今日难得歇息一日,还是不想多管闲事了。
没多久,就听到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伴随着一声高喊,“李老头!银子准备好了吗?”
这是那些官差的声音吧?
众人听到声音都抬头望去,我定睛一瞧,果真是方才那些官差。领头一人面带笑意,嘴角微斜,腿脚还不时一抖一抖,嚣张至极,那人虽是笑着,看了却如何让人高兴不起来。
“官老爷,这几日生意实在不好做,各位爷就多宽限几日吧!”
这是做豆腐棍的那位老者所说的,只是这低声下气的语调配上官差的嚣张神情,让我心生厌恶。
领头那人听闻此话,声音尖锐道:“宽限?那谁来宽限我们呀?别废话,拿钱。”说着便上前拨弄桌上的碗筷,发出一阵“叮当”响声。
“各位爷,我们真的是拿不出,真的差太多了,求求大爷宽限几日吧。”
这是先前那位招待我们的姑娘,她一脸无奈,近似哀求的语气跟官差说道。
领头人这时才看到从摊后走出的女子,淫笑道:“呀!是芸儿,来来,快让哥哥好好瞧瞧,几日不见怎么又消瘦了?”说着便上前拉起那位叫‘芸儿’姑娘的手。
芸儿姑娘用力挣了一下,奈何她是个女子,力气不大,被官差一只手紧紧握着,却实在挣不脱。
此时那官差另一只手不停抚摸芸儿姑娘的手背,在我的位置刚好清晰可见,只听那人又淫笑道:“什么银子不银子的,只要你能陪好哥哥,那收不收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吗?嘿嘿。”
姑娘还在挣扎,想要摆脱那人的魔爪,却被抓的更紧了,此时我看到姑娘的手都有些微红,那衙役又开口道:“你说你长得如此动人,在这里卖什么豆腐,跟着哥哥吃香喝辣,肯定不能亏待了你。”同时他的手向女子脸部摸去,靠近后手指不停摸索女子面颊,芸儿姑娘的脸瞬间通红。
姑娘一把打开那官差还摸在脸上的手,面色愠怒,叫道:“你别欺人太甚!”
“哎呦?有性格,爷就喜欢你这脾气。”说罢竟然将手探进女子的衣领。
芸儿姑娘有些急了,她一把拽出官差的手掌,抬起手只听见‘啪’的一声,一巴掌抽在领头人的脸上,那人脸上顿时留下个鲜红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