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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下文学 / 历史军事 / 九州悲歌录 / 第012章 扎营陈留

第012章 扎营陈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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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军夜里便在城外宽阔处安营扎寨,众将士行军一路,还遭遇了伏击,也确实累坏了。
  一夜无话。
  夏天的清晨总是来得很早,才寅时就听到城里稀稀拉拉有了人声,日出而作,许多百姓早早的便出门开始一天的劳作。城门此刻也早以敞开,陆陆续续走出许多扛着锄头的百姓,他们看到扎在城外的军帐,好奇的伸长脖子不停观望着,看了没一会儿便匆匆赶向城外的田地里去了。
  我伸了个懒腰,望向远处,远处是一片绿油油的庄稼地,田地宽广,猛的一看仿佛置身在绿色海洋之中。太阳在东方升起,今日阳光明媚,天空晴朗,是个好天气。
  之后传令兵骑马在各处发令,武侯有令,众位将士行军多日,身乏体倦,大军在陈留歇息一日,明日一早便继续行军。
  这是个不错的好消息,可以到城内好好逛逛了,早听说陈留是个富饶之地,城内的稀奇玩意儿一定不少,今日一定要在城内各处走走瞧瞧。
  我去营帐喊起二排的其他四人,便建议大家把冯将军也一并喊上,随后众人一齐来到什长冯骁杰冯将军所在的营帐,冯将军今日看起来气色不错,红光满面。也不知是因为本就如此,还是我嫉妒心在作祟,总觉得他看我的眼神有些怪异,或许他也有些尴尬吧。昔日的部下突然成为自己的上级,这种情况怕是谁都不会好受。
  冯将军没多想便同意与我们一同进城,想必他也好奇这城内的事物,毕竟很多人都从未离开过帝都。
  一行六人只是简单行装便向城内走去,盔甲兵器也没穿戴在身上,毕竟是帝国领土,并不担心有什么危险,带着反而累赘。
  昨夜武侯便进到了城内,想必是郡守将其好好安置了,此刻还确实有些羡慕,有朝一日,或许我也有机会成为武侯那样的名将也说不定呢?我笑着摇了摇头,似乎有些痴心妄想了。
  陈留又名‘凤城’,春秋时为留邑,先属郑国,后被陈国所得,故曰陈留。自西汉开始,先后作过七百余年的郡国之城,而作为郡县更达二千余年之久,如今的陈留虽远不及十二名城,却也掩盖不住它曾经有过的辉煌。
  此刻以快到卯时了,街上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熙熙攘攘颇有一番热闹景象,为了谋生的贩夫走卒也都开始张罗自己的摊子,街上摆着各种杂货与新鲜玩意儿,很多都是从未见过的稀奇东西。
  我们一路向前走,边四处张望着。我正不停四处瞧着,忽然闻到一股扑鼻的香味,我转过头对其余人道:“你们闻到了吗?好一股香气。”
  众人皱着鼻子嗅了嗅,便纷纷道:“确实很香啊!”
  我们顺着香味一路找寻,不多时便走到了一个小摊前,摊子前放着两张大桌,桌子上放着许多碗筷,旁边还有些桌椅板凳。摊主是一位老者,头发花白,额头布满了皱纹,看他不停动作的手掌,手指也因岁月侵蚀而充满了褶皱。
  看样貌这怕是一位花甲老人了,如此年纪还要外出劳作,真的叫人心生怜悯。
  冯将军在旁边忽然道:“兄弟们,不如我们就在这里食膳吧,肚子都咕噜叫了。”
  正合我意,此物香气扑鼻,味道应该也不差,而且老摊主这把年纪了,也算是照顾一下老人家生意。众人找了一张桌子便纷纷落座,才刚坐定,我旁边忽然探出一只手臂,手上拿了一块抹布开始擦拭桌子,我抬起头台向上看,只见是一位面容姣好的妙龄女子,女子眉如利剑,眼若桃花,配上一张殷桃小口,英气逼人却不失俏皮。
  女子微笑着看了我们一眼,边擦桌子,笑道:“各位爷,这是咱陈留名吃,‘陈留豆腐棍’,咱家做的味道在这城内也是数一数二的,这手艺是祖辈传下来的,它是由黄豆炒制而成,形如棍,中空皮薄,每捆十根,味道鲜美,食之延年益寿,味道鲜美浓郁喷香,几位爷稍等,我爹马上给诸位做。”
  “不急不急,姑娘不用招呼我们兄弟几人,且随你方便,嘿嘿嘿。”旁边的大个子忙笑道,大个子名曰吕大奎,入伍多年,算是一位老兵了,此人身材魁梧,力大无比,这名字起得倒是很妙,吕大奎,力大魁梧。且不止是力大,大奎在夜里睡觉时,那鼾声属实惊人,刚才还在与你交谈甚欢,不一会儿便鼾声四起,声音极大,真的如打雷一般,一夜我都无法踏实入睡,此人功不可没。
  看大奎的样子,多半是起了色心,看来大奎还是个性情中人。
  “咳咳,姑娘那就劳烦了。”此时冯将军忽然咳嗽一声,白了一眼大奎,便温和道。
  姑娘嘴角微咧,笑道:“不劳烦不劳烦,各位爷稍等片刻。”说着便收起抹布走向摊后和老人家说着什么。
  冯将军等姑娘走后便扭头瞪着大奎,大奎看到冯将军严肃的表情,嘿嘿讪笑着。
  “你又要犯浑了是不,别看见女人就两眼放光,咱们代表的是帝国军,你让百姓怎么想,下不为例知道吗?”冯将军看到大奎的样子无奈道。
  “将军放心,我你还不了解吗,属下明白,嘿嘿嘿”大奎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笑道。
  我心里也忍不住暗笑,这个大奎还真是叫人无奈啊,你再严肃,他把嘴一咧嘿嘿傻笑,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还真是没什么法子。
  不多时老人家便做好了,方才的姑娘将冒着热气的豆腐棍端上了桌,望着香气诱人的美食,众人早按耐不住了,纷纷拿起碗筷狼吞虎咽起来,我也再忍不住心里的馋劲儿,开始品食起来,此物确实如姑娘所说,美味至极,我忍不住又夹了一筷子塞进嘴里。
  “好吃确实好吃啊!”大奎忍不住称赞道。
  听到此话,我将头抬起,看到大奎的吃相忍不住笑出了声。
  冯将军听到大奎的话,便抬头道:“好吃你就多吃点,”冯将军说完便将头扭向我,问道:“对了阿云,你为何会被关校尉降官职呢?”
  我听到此处,怔了一下,叹了口气,回道:“我们遭遇伏击的时候,许久未听到上级号令,而且当时我们背腹受敌,如果不作出反应,怕是伤亡会更大,所以我命兄弟们冲击人少的那一侧,但是因此让很多弟兄命丧荒林,被处罚也是应该的。”
  冯将军看着我,颇有些不忿道:“但我觉得处罚有些重了,当时怕只有你先发现了敌情,你告知于大家却没人相信,若不是你,在毫无防备之下,只怕我队伤亡会更大,而且我们冲击敌人打乱他们的布局,躲过了被围歼之险,当时不是还有其他营的士兵也进去了吗?说明你的做法并没有做错!”
  我用筷子在碗里搅了搅,夹起一块豆腐放进嘴里,这豆腐棍确实好吃,这做法真不知是何人研究出的,平日常见的食物能做到如此不同。
  随后抬起头看着冯将军,讪讪道:“但是我帝国向来军令如山,令行禁止,未接到命令就擅自行动,这已经算是格外开恩了。”
  “令行禁止,哎······是啊,军令如山。”冯将军叹道,随后他伸手在我肩膀处用力一拍,道:“你也别太难过了,凭你的能力,相信日后一定会有所作为的。”
  旁边另一人开口道:“是啊阿云,当初你叫大家戒备,我还纳闷呢,心说这新兵蛋子是要作甚,可没想到真的有敌人埋伏,我乐一恒是真的挺佩服你的”
  听到这话我脸上苦笑,这乐一恒话多的很,晚上息营后一人依旧滔滔不绝,唾沫横飞,虽然此刻说佩服我,但这个‘新兵蛋子’听得叫人属实高兴不起来。
  剩下二人也说了一些宽慰我的话,看来二排的兄弟都是热心善良之人,以后带领他们应该会很不错。
  当你心情低落的时候,别人的一句安慰和鼓励总会让你找到一丝动力,别人不知道如何,但此刻,我内心是温暖的,虽不知道他们是发自内心,还是不得已而为之,但现在,我已经没有了之前的郁闷之情,而是恢复了往日的神采,日后我一定会有所作为,我坚信!
  我笑着道:“谢谢诸位的宽慰,我段凌云定当竭尽全力,效忠帝国,保卫将军周全。”
  冯将军看我笑的自然,便也没了之前的尴尬,大笑道:“阿云严重了,尽职尽责即可,来,大家放开吃,若不是军中有令不得饮酒,还真想喝上它几碗,哈哈”
  众人听到也放声大笑,此刻冯将军没有摆什么官架子,而是和众人兄弟相称,或许冯将军做我们的统领也是好事吧?想到之前还未被伏击时,我命五队刀剑出鞘,命五队冲锋敌人,虽然他并不解,却不折不扣都执行了命令。这样的执行力正是军队所需要的,而且冯将军为人宽厚,对待部下温和友善,并不像关校尉那样整日冰冷着脸,想到这里,心情便如沐春风,大口吃起了剩下的美食。
  “你们说这次幽州为何会叛乱呢?而且据说幽州燕王揭竿而起,全州上下是一呼百应,声势极大呐!”乐一恒边咀嚼食物边嘟囔道。
  一旁的吕大奎头也不抬,道:“想当皇帝了呗,王爷做的久了,久居人下想做天下至尊。”话毕他推开面前的空碗,一把拽过身边一人的食碗,道:“小宁,你这鸟肚也吃不了多少,来兄弟帮你分担一些。”
  被抢走饭碗的那人支吾道:“额······,奎哥。”
  此人名曰‘何道宁’,相处下来觉得道宁是个憨厚老实人,其他几人闲来无事也总喜欢欺负他,可何道宁却也不知反抗,实在是憨厚过了头。
  我看着狼吞虎咽的大奎,愠怒道:“大奎!欺负自己兄弟,你是想做什么?”
  大奎抬起头,嬉皮笑脸道:“将军,小宁这不是胃口不大,我怕他吃不完浪费粮食嘛。”
  我闻言更愤,‘啪’的一声,一掌拍在桌面上,怒道:“放肆,道宁可说过要让你帮忙?欺负自家兄弟,你还得意了?”
  这时一旁的何道宁伸手推了推我的胳膊,诺诺道:“将军,不碍事的,大奎食量大,我饱了,就让他吃吧,都是自家兄弟,谈不上欺负。”
  闻言我更是愤怒,怒的是何道宁为人太过于憨厚,憨厚不一定是坏事,但若过了头,那就是傻,是懦弱了。
  我双眼微眯,冷声道:“吕大奎,别给我来这套油腔滑调,我生气的时候不喜欢开玩笑,听懂了么!?”
  吕大奎见我似乎真的怒火中烧了,便收起了嬉笑之色,不悦道:“好,给你。”说着将碗筷一把推到何道宁面前,将头扭向了一旁。
  我看到这一幕不禁有些好笑,怎么这大奎性子像个孩子似的,现在的模样就像和长辈赌气一样,还颇有些任性顽皮。
  一想也是,从军校入征我便直接做了什长,下面的士兵难免不服气,一定觉得军校将领都是纸上谈兵之辈,若都像大奎这样,日后还怎么带领众位兄弟?
  想到此处我便心生一计,看着还在赌气的大奎,道:“看来我的话你是并没放在心上啊,看你身材魁梧,肌肉结实,不如这样,我们切磋一下,若是我输了,日后随你怎样我绝不多言,若是你输了,以后老实听凭我号令,你可敢应?”
  大奎听到此话,脑袋忽的一下便转过来,眉毛一挑,喜道:“当真?”
  我笑着点点头,道:“当真!”
  “放马过来吧!”吕大奎闻言猛的站起身子,边挽起衣袖边急道。
  看来大奎性子很是急躁,不是好事情啊,不过他身材占优,想必也确实没把我放在眼里,我也站起身子挽起衣袖,走到街边空旷之处,此次比试若是能让大奎心服口服,那日后也能少些不必要的麻烦,不然的话还真是头疼。伍长的官职说是官职,其实等同虚设,一般也都是什长直接号令,伍长和其他士兵一同执行,真不知这个职位设置的意义何在,命令层层下发,极其繁琐还不利于执行。
  冯将军开口道:“点到为止,别伤了自己人。”
  我和大奎应了一声,便各自摆开阵势。
  帝国尚武,军队乃国之利器,比武切磋更比比皆是,所以众人也喜得看个乐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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