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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欢天喜地杀猪宴 意乱情迷糊涂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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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叮铃铃……”上午最后一节课一结束,学生们像离巢的雏燕一样有条不紊的冲出教室,快走的、奔跑的、骑车的,一个个、一伙伙地投入大自然的怀抱,欢度属于他们的半天中秋假。盖潓泽站在班级门口,目送最后一个孩子离开,然后和依然如约赶在十二点之前到穆英贵家参加杀猪宴。
  一进院,楼里楼外男男女女站着聊天的、坐着抽烟的、蹲着望天的,比早上明显要多,至少有几十号人。
  东厢房前蒸腾的热气已经散去,两口十二印大锅,一口咕嘟咕嘟地炖着杀猪菜,一口水花翻飞地烀着心肝和肠肚;随着兹拉一声爆锅,屋里的小液化气灶前,大师傅脖颈挂着一条白毛巾,汗涔涔地开始新一轮的起锅烧油……
  楼前已经支起了三张十二人台,其中两张桌前摆的全是没有靠背的家用塑料凳,从数量看估计每张桌子实际就餐的应该不止十二人。堂屋里摆着一张十人台,与楼前不同的是,桌前一水的带靠背的木椅子。近门的窗台上依次摆着酱油、醋、辣椒油、蒜泥、芥末、腐乳、麻酱、蒜末等调料,以满足有特殊口味的客人自调蘸料所需。
  盖潓泽用余光扫了一下,桌上已经摆好七个压桌菜:蒜泥肘花、蒜泥拆骨肉、蒜泥血肠、酱猪手、糖霜花生和由黄瓜、白菜、水萝卜、毛葱、干豆腐等配伍而成的一大盘蘸酱菜,旁边用小碗摆着鸡蛋酱、肉酱、原生大豆酱和蒜酱,还有一个菜是用大海碗装的糖醋心里美萝卜丝。这当口,女人们又陆续上了四个菜:尖椒护心肉、杭椒猪杂、手掰肝儿,最后一个当然是今天主打的摆在正中的一大盆杀猪烩菜了。盆中白肉、血肠、肚片、肠丝等与酸菜、骨棒完美地纠缠在一起,让人充满食欲;大片大片五花白肉的油脂已经被酸菜拿掉了七八成,吃起来香而不腻。
  白酒有本县特色祀水红和本村小酒坊自酿、用塑料桶散装的两种,都是五十度的;啤酒自然是省城宣州生产的仙池八度,每桌下边摆了三四箱。
  几番谦让无果,盖潓泽和依然最后几乎是被众人推着进了堂屋的主桌,但自觉地坐在了背门的下位。同桌的还有六人,相识的只有穆英贵,其他五人都是穆氏家族的长辈。因为穆丽从小就没了爷爷奶奶,坐在上位背靠供桌的是穆丽的两个舅爷,另三位分别是穆丽的堂叔、表叔和表大爷。
  “抱歉啊,抱歉,迟到了!”正当盖潓泽为两个空坐纳闷之时,一个久违的从缸底发出的浑厚男中音从大门外传入了耳朵,随后,穆英喆带着章正义、魏山、迟晶、闫立本、郝刚五人进了院子。
  盖潓泽和依然马上起身,又是一番谦让,穆英喆和章正义不出意料的坐在两个空位上,魏山、迟晶、闫立本、郝刚四人主动到楼前的几张散桌找相熟的村民挨着坐了下来。
  按照当地习俗,这种大的场合,主人家的女人和孩子一般是不上桌的,只能在厨房、厢房或下屋用餐,但吃的都基本是一样的东西,甚至会更丰富一些,而且说说笑笑更加自由。穆丽和几个姐妹带着孩子们去了东厢房。依然也想跟着过去,但被大伙你一句我一句地留了下来。穆丽一面吃着饭,一面透过窗户不时地向这边张望……
  因为本桌的都是家里人和长者,也可能是有两个年轻的陌生面孔,主桌的气氛中规中矩甚至有些拘谨,没有酒长、没有酒令、更没人拼酒。盖潓泽除了在穆英喆开场以及同依然一起敬全桌长辈时象征性地抿了一小口白酒之外,就是和穆英喆、穆英贵、章正义单独交流时各喝了一大口,折算起来也就喝了一杯多一点的样子。依然只是开始时跟着喝了大半杯白酒,然后就换成了啤酒。
  另外三张桌子上众人却是推杯换盏、喝得兴起,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
  吸取历史经验,盖潓泽带着依然把桌上的十一个菜品美美地尝了个遍,并且小声地给依然介绍每道菜的烹饪门道和营养科学。比如,肝为什么最好吃手掰的,主要原因是铁器切肝会增加腥味儿,而且更有原生态风情;花生米如何才能挂好糖霜,水和冰糖一比一下锅,小火慢熬至大泡转小泡时就是“挂霜”,熬至香油色时就是“拔丝”,熬至琥珀色时就是糖葫葫芦的“琉璃”,继续熬至大泡转小泡后加适量水继续一分钟左右,就是“糖色”。
  这时候,最后一道菜孜然椒盐油孜啦上来了,盖潓泽一面吃着一面给依然讲解油孜啦的做法,就是把纯肥肉膘放在锅里并加适量水耐心熬制,把榨出的油脂单独用容器盛放,冷却后就得到了雪白的荤油,最后锅里剩下的渣滓就是油孜啦。
  “肥肉直接熬油不就行嘛,为什么要加水呢?”依然不解地问。
  “加水熬出来的油冷却后会更白净,出油率也会高一些。一代代传下来都是这么做,具体原理我也搞不太懂。”盖潓泽挠了挠脑袋笑着回答。
  “来,两个孩子,我是代表穆丽过世的母亲,感谢你们!”正当盖潓泽美哉地以为本场酒饮微醺、饭吃半饱之时,穆丽的老舅杜建国端着满满一杯酒来到了盖潓泽身边,“穆丽就我这么一个舅舅,自从她妈妈不在了,她就一直很消极失落,我们是急在心里又束手无策。你俩来到学校之后,我们从穆丽的脸上又看到了以前灿烂的笑容。”
  “谢什么啊,老舅,在我心中,穆丽和自己亲妹妹一样。”听到杜建国的话,盖潓泽先是一愣,随即倒满白酒起身回话。其实,在盖潓泽心中有一个沉积已久的问题,就是和穆丽认识这么长时间了,而且关系非比寻常,但穆丽从未邀请盖潓泽和依然去过家里做客,而且就连她自己有时也住在学校,今天终于有了答案。
  “是啊,在我们心中,穆丽就和自己的亲人一样。”依然端着一满杯啤酒跟着站了起来。
  就在抬手一饮而尽的当口,盖潓泽瞥到穆英喆的眼中已经噙满了泪水,心中不免一阵唏嘘,真是铁汉柔情啊。
  “英喆啊,穆丽已经成年了,你个人的事情我看就不要再拖了。人到老了得有个相依为命的伴儿啊,你这总一个人也不是个事儿啊!你爸妈都不在了,你要能有个好归宿,大舅我就算死了也能闭上眼啊!”坐在上位的穆丽的大舅爷突然开了口。众人也马上统一了话题,跟着你一句我一句地劝导。
  “知道了大舅,我心里有数。不差这一两年,大家都放心,等穆丽结了婚,有一定了,我的问题马上就解决。”说这话时,穆英喆就像换了个人似的,声音安静平和,少了几分平日里的豁达不羁。
  眼看老爷子还想说些什么,穆英喆马上转移了话题,带着一桌人又小饮了一轮,随后便和章正义你一句我句地东拉西扯,聊得火热。
  这时穆丽假装路过,在穆英喆身边停了一下,脸上春风和煦,口中却是一本正经地下着命令:“爸,可别给我哥喝太多哦,明天还要上课呢!人就交给你了,整得不好,就没人再给你打洗脚水了。”
  穆英喆虽为一村之长,管着全村老老少少几百号人,但听了穆丽的话,马上像个孩子似的连声说好。见这态度,穆丽满意地笑着离开了。
  “来,潓泽,第二次见面,但喝酒还是第一次。你是穆丽的哥,但我俩一定是你的哥。”“依老师,咱们也是第一次喝酒,我们哥俩敬您一杯!”穆丽前脚刚走,这边,杜建国的两个儿子,穆丽的俩表哥杜岩和杜岭端着酒杯一前一后凑了过来,给盖潓泽和依然倒满了酒。
  “我们两个是大老粗,除了种地,在镇上开了个小饭店。”“正大街东头路北迎宾楼,你们去就行,免单!”“别的也不会说啥,都在酒里,我们先干了,你俩随意。”哥俩一唱一和,说罢就是一饮而尽。
  喝完这一杯,又吃了几口菜,见各桌之间已经打起了穿插,盖潓泽便端起酒杯分别给魏山、迟晶、闫立本、郝刚敬了酒。
  魏山一如既往的热情,只见他端起一满杯白酒,颜色暗紫的超厚嘴唇夹住杯沿蛄蛹了两三下便喝得溜干净,两颗焦黄的门牙在杯壁的折射下显得夸张的大,最后还潇洒地把空杯倒过来给盖潓泽看。透黄带灰的眼珠配上大号双眼皮配上两簇短而浓密的三角形眉毛,还是显得大而无神;板寸头中夹杂着些许的灰不灰、红不红的发色,依旧让人感觉怪怪的。盖潓泽也不含糊,跟着也是一饮而尽。
  迟晶言语间依旧是一贯的阴阳怪气,盖潓泽喝了一大口,她却只是象征性沾了一下嘴唇。闫立本虽然还是足够礼貌,但盖潓泽隐隐感觉对方不如刚见面时那般热情,估计还是和写美术字、挂牌匾那事儿有关。这种事只能交给时间,根本没法点破,但闫立本在酒上倒是没差事儿,见盖潓泽喝了半杯,也不犹豫,跟着喝下半杯。
  郝刚提醒盖潓泽要保留实力,一会儿可能还有车轮大战,酒倒是没怎么喝,哥俩只是东拉西扯一通闲聊。
  正说着,只见一个瘦高佻的大龅牙正抻着大长脖子晃晃荡荡地给依然敬酒,嘴里说话已经有些拌蒜,双方正在为喝什么酒而进行周旋,盖潓泽赶忙冲了过去。
  “这位大哥,怎么称呼啊,依老师平时跟我们都不喝酒,今天高兴,能喝点儿啤酒已经是破例了。老弟我陪你喝白酒,怎么样?”盖潓泽站在二人中间,帮依然打起了圆场。
  “好样的老弟,正找你呢,我叫贾丰收,以后咱就是哥们,来,干。”说着便哩哩啦啦地和盖潓泽碰了个满杯。依然碍于面子跟了一杯啤酒。
  “我说大牙啊,行了,你喝不过我们潓泽,退下!”这时,穆英喆用他那招牌式的嗓门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发了话。
  “得令啊,大哥!”刚刚还一脸满不在乎的大龅牙,突然像被施了法术一样,和穆英喆抱拳行礼,拍了拍盖潓泽的肩膀,又和依然点头示意,乖乖地坐回了自己的位子。
  “哎呀,这个贾大牙,平时挺好的,一喝酒就兴奋!”穆英喆看着盖潓泽和依然笑意盈盈地关心着,“大侄子,依然,别见笑哦,回去我多加管教。”
  “对,小树不修不直溜,人不修理艮啾啾。”穆英贵在旁边打趣地溜着缝。
  两个人一番话逗得满桌人哄堂大笑。
  “没事儿的叔,诗云‘一杯颜色好,十盏胆气加;半酣得自恣,酩酊归太和。’这大牙哥一看就是性情中人,能处!”盖潓泽尽管感觉这样说可能让人误会自己在卖弄文化,但一时间也确实找不到更好的回话内容。
  “自古圣贤多寂寞,唯有饮者留其名。大牙哥一看就是实在人,又难得今天高兴,说说笑笑闹闹,多好啊!”依然跟着解释,又突然想起了什么,马上转移话题,“不过他这名字,倒真不适合在农村生活。”
  “何以见得呢?”穆英喆首先发问。章正义、穆英贵、盖潓泽都盯着依然。桌上正在夹菜或闲聊的其他人也都停下来等待答案。
  “贾——丰——收,哪个农民不盼着真正的大丰收啊!”一句话,逗得满桌人笑得前仰后合,都本能地端起酒杯又喝了一小口。邻桌的人也都好奇地向这边张望。
  “盖老弟,认识一下。”一个神似男版刘姥姥的三十岁左右的年轻人,不知什么时候拎着白酒瓶子站在盖潓泽身边作起了介绍,“我叫侯广平,治保主任,全村的治安归我管。”
  等盖潓泽站起的时候,手中的酒杯已经被对方麻利地倒满。
  “我说你们这些人啊,刚才大牙过来的时候我就想说了。这大牙和猴子平时都管我叫大哥,刚才你们之间又论兄弟,这不叫乱了嘛!”穆英喆两腮到下巴挂满青黑胡茬的国字脸上写满了无奈,转而又开启自聊模式,“嗨,算了,我较这真干什么,扫兴,各叫各的吧!”
  “广平哥,我先干为敬,以后您多照顾。”
  “叫我猴子哥就行,干!”
  说罢又是一杯烈酒下肚。
  目送侯广平离开时,已经接近八杯酒下肚,虽然只是二两的小口杯,但酒毕竟是五十度的,盖潓泽已经明显感觉到了醉意,后脑晕沉,胃里已经开始翻涌,脸自感已经红得发烫。转身刚要坐下,肩膀被一双大手结结实实地拍了一下,转身一看,盖潓泽差点没笑出声来。眼前这位个头和自己相当,看上去比自己也大不了几岁,肤色也算白净,只是顶着一头与年纪反差极大的地中海发型,再加上鼻梁和脑门上一堆密密麻麻地黄斑,让盖潓泽瞬间联想到雀巢咖啡,心想:“回水洼的潮男今天聚会了,怎么一个比一个有特点。”
  “您好,怎么称呼?”可能是对自己内心的以貌取人感到了歉疚,这次盖潓泽主动先开了口。
  “曹福兴,在家里排行老六,大家都管我叫六秃子。我家孩子是您的学生,回来总跟我说新来的语文老师又高又帅又有才,关键是教得好,大家都喜欢。很多以前不爱学语文的孩子,现在都起早贪黑地开始往里钻了。”
  “是吗,叫什么?”
  “曹春旺,在六年一。”
  “哦,曹春旺啊,这孩子很聪明的,可能是以前功夫下得不到,基础相对弱一些,最近学习状态不错,坚持住,以后会慢慢好起来的。”
  “来吧,盖老师,以后孩子就拜托您多费心了!我干了,您随意!”
  盖潓泽本来想说不用干,每个人喝一口表示一下即可,无奈对方嘴快手快,没办法又跟了一杯。
  “少喝点儿吧,看一会儿醉了,我一个人可整不动你啊!”看着盖潓泽的脸色由红转白,依然带着六分酒意微笑着假意嗔怪,“吃点饺子吧,刚出锅,老边酸菜的,开胃醒酒。”依然也不管同桌人看没看到,一面说着一面连着给盖潓泽夹了三四个,又起身到窗台上取了米醋给盖潓泽倒好。
  吃了几个热乎乎的水饺,特别是在米醋的刺激下,盖潓泽感觉浑身上下舒服了许多。
  “依然啊,刚才听英喆村长说,镇里准备组织首届‘俺村也有文艺人’乡村文艺展演,也是个比赛,咱们村准备组织一支妇女舞蹈队参加,正愁没有教练,想请你出马啊!怎么样,有没有兴趣?”章正义挺着圆滚滚的将军肚,露出了标志性的朴实而憨厚的笑容,锃亮的脑门闪耀着智慧的光芒。
  “只要您信得过,我尽力!”依然的表态火候拿捏得刚刚好,但重音和语速让人明显感觉有了酒意。
  “我说老苖啊,还不过来跟教练见见面啊!”章正义伸手招呼大门口的一个女人过来,被卷烟熏得黢黄的食指和中指格外显眼。
  “哎呀,依然吧,刚才我就想过来,没好意思。我叫苗树清,村里的妇女主任,这次文艺汇演由我负责,年轻时还能对付一阵,现在马上五十了,一是真不懂,二是整不动,只能搞些联络和后勤工作了。”女人说话很是干脆利索,“这回真就得麻烦你了,有什么需要尽管说,正好村长也在,我不行,还有村长呢,全力帮助解决,是不是啊穆村长?”
  “不用问我,这件事由你全权负责,有困难找我!”穆英喆的话语斩钉截铁。
  “来吧,我跟两个孩子喝一杯!”苗树清说着一手白酒瓶、一手啤酒瓶地准备倒酒。
  “我说老苗啊,俩孩子今天没少喝,这杯我看大家一起喝,怎么样?”穆英喆及时出面制止,并看向章正义。
  “对,一起喝!”章正义心领神会,端起酒杯站了起来。
  其实,盖潓泽能感觉到,不光是穆英喆,包括章正义在内,全程都在有意无意地观察着自己。不是拿穆丽叮嘱的话不当回事儿,之所以一直没出面劝阻,估计是感觉自己的状态还行,能胜酒力。虽然话不多,但说出来就有分量,这,也许就是大人物对局面的一种把控吧。
  正好,穆丽嘴里喊着中秋快乐,手中端着一大盘切好的各式月饼让大家品尝。
  一桌人杯中酒,即兴而来,乘兴而归。
  从穆英贵家里出来,已是黄昏时分。火红的夕阳只剩下小半边,东方的天空升起一轮皎洁的圆月,像明亮的灯塔为夜行的人们指明了前行的路……
  见盖潓泽和依然走路已经有些摇晃,穆丽主动要送二人回学校。
  一路上,穆丽开始时还有说有笑,但当聊到中秋团圆的话题时,突然神情中有了几分失意,眼角也渐渐湿润了。
  “这是妈妈走后的第十一个中秋节了,那时我才上小学四年级。按理说,爸爸作为村长,保媒拉纤、主动示好的有的是,可是都被婉拒了。”穆丽越说越激动,泪水夺眶而出,已经从圆中带方的脸庞流到了略带婴儿肥的下巴,“爸爸跟猴子叔、大牙叔他们说,人心叵测,找不正当,怕后妈给我气受,还说啥时候我出嫁了,工作和生活有一定了,他再考虑个人问题。”
  “这些年你爸一面工作一面还要带你,一定吃了不少辛苦啊!”依然随手递给穆丽一张纸巾,扶着穆丽的肩轻声地关心着。
  “嗯,一言难尽啊!为了让爸爸安心工作,小时候主要是妈妈带我,我跟爸爸不算亲。妈妈刚走的那段时间,我还不太懂事,一直哭闹着找妈妈,好长时间都缓不过劲儿来。他也不烦,有空就带我玩,给我买玩具、讲故事,陪我看动画片、读连环画、玩电子游戏。他不会做饭,四处打听跟人家学,硬是练出了一手好厨艺!只要我高兴,他能做到的一定全力以赴。”穆丽越说越激动,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小学在村里念还好,初中就得到镇里去读了。爸爸无分寒暑雨雪,每天天不亮就给我准备早餐,还要用餐盒给我装好午饭和水果,然后骑着小摩托送我上学、晚上再接回来,中午学校统一帮我们热饭。好多人说要帮爸爸接送,他嘴上说不想麻烦对方,其实就是不放心。记得有一次,爸爸开会晚了,天都擦黑了才到校。看见老师陪我在校门口焦急地等着,他不住地跟老师表达歉意。从那以后,真有事忙不开了,他也只能差人来接我了。”
  “都说事事如月皆圆满,想法总是丰满的,现实却是骨感的。人生之路,从客观和世俗的角度看,又哪有真正的圆满呢!”盖潓泽看着穆丽的样子,虽然有些心疼但又不知如何安慰,只是大发感慨,“其实,真正的圆满只存乎内心的判断,不一而论,从某种意义上讲,经历痛苦和磨难也是一个过程,本身就在成就一种圆满。”
  听到盖潓泽的话,依然和穆丽稍有迟疑,反应过来后不约而同地点头认可。
  “我说英贵老叔怎么和你爸一点儿都不像啊?”盖潓泽终于说出了心底的疑问,也是为了转换一下话题。
  “嗯,不像就对了。他是我爷我奶领养的,本姓周,父亲在特殊年代饿死了,母亲万般无奈领着他三岁的弟弟改嫁到金岭了。而他当时已经六岁,因为记事儿了,后来这家人不想要。爷爷奶奶心眼好使,就收留了他。因为之前就我爸这一个孩子,加上他从小就老实巴交的,便给他起了个小名叫二憨。”说到这里,穆丽擦了擦眼角的涉水,提起精神赶紧补充道,“那个年代,多一个人就是添一张碗,家家都难以自保,能收留人绝对是天大的恩情,何况还是个没有劳动能力的小孩子。爷爷奶奶知道他命苦,一点也不偏心,拿他跟自己儿子一样,甚至比自己儿子还要照顾。后来他大一些,明白事理了,他为了感恩,自己决定跟了穆姓。”
  “现在他和亲妈还有联系吗?”依然问道。
  “有,我们两家人常走动,每年至少都能见上一两面,处得非常好!老叔这人热心肠,对谁都好,对长辈更是非常尊敬,对他亲妈也很孝顺。”
  “他那个弟弟怎么样?”盖潓泽十分想知道周家另一个孩子的命运。
  “老叔她亲妈后走的这家人姓徐,不知道是不能生育还是后天原因,总之是没孩子。老叔他这个同胞弟弟就算跟着过继过去,姓了徐了。听说两代人都在搞长途运输,干大了,家里有四五台大挂车,天南海北的跑。”
  火红的夕阳已不见了踪影,中秋圆月正式上岗,明亮的光照得人间恍如白昼,激荡着年轻人体内负责诗意感伤的荷尔蒙们像小兔子一样横冲直撞。
  “今晚我不回去了,来的时候就跟我爸说完了。”三个人你一句我一的就进了校门,正当盖潓泽犯愁让穆丽一个人回去不安全的时候,穆丽主动发了话,“哥,姐,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早睡怎么对得起这么好的月色呢,陪我喝几杯吧!”
  “当当当当,看,这是什么?”正说着,穆丽从随身的小军挎里拎出一个纸绳十字捆扎的两个牛皮纸包,还有一瓶750毫升的红酒,在盖潓泽和依然眼前显摆,“稻香村的月饼、全聚德的烤鸭、法国原装进口的干红,我爸的朋友托人从京城捎过来的,爸爸刚才特意交待我拿给你俩尝尝。”
  也不等盖潓泽和依然回话,穆丽蹿进小卖部和小食堂,十几分钟的功夫就整出了几个小菜——一碟蚕豆、一盘烤鸭、一盘香肠、一盘尖椒鸡蛋,外加一碗山楂罐头、一盘京味什锦月饼。
  毕竟是年轻人,盖潓泽和依然马上忘了疲惫,随着穆丽来到食堂。因为知道盖潓泽和依然已经喝得差不多了,开始时,穆丽还盯着二人多吃少喝,自己则一杯一杯的狂干,后来酒劲上来,说到高兴处也顾不及那么许多了,索性不醉不归。
  三人啤的、红的,又是一顿畅饮……
  喝到兴起,盖潓泽回到宿舍取来了吉他,三人你一首我一首,时而又来个小合唱,一会又来个歌伴舞。依然专业的演唱和舞蹈,特别是高佻而不柔弱、饱满而不丰腴的身材,让盖潓泽歆羡不已。如此美好的中秋之夜,能有两个美女把酒言欢,盖潓泽真是感觉幸甚快哉、不亦乐乎。
  第二天一早,当闹铃响过第二遍时,盖潓泽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瞬间感觉眼眶、太阳穴和后脑一顿胀痛,起身刚要找水喝,突然惊讶地发现自己昨晚竟然宽衣解带睡在了依然的房间里,而依然和穆丽又不知所踪,吓得盖潓泽一个健步冲出门去寻找。到了自己的房间才发现,依然居然穿着睡衣躺在自己的床上,穆丽连衣服都没来得及脱,紧紧裹着毛毯靠在床边呼呼睡着。
  全都醒来后,三人面面相觑,究竟昨晚什么时间回来的、怎么回来的、发生了什么,头脑中都是一片空白。推演了多种可能,又都缺乏实据,结果三人相视一笑,索性不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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