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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雨落在芭蕉叶上,敲响了一破败堂阁的门栏···
门栏内,一小童打着哈欠,打开屋檐,扫着旧日的余灰。
穿着单调的老人家,从侧门走出...
“弥先生,今天下雨也出门吗?”,堂内扫地的小童,友好问道。
略显残弱的老朽,起先没有说话,只是缓缓地将门前架子上挂着的那破烂衣裳披在了身上,这才回应道:“有岳的消息了吗?”。
“早些天前,听福贵师傅说,好像在唐州一带,打听到了师兄的消息。说师兄他遇到了一些麻烦,正在躲避六府寻衙的追查,现在又下落不明了。
而且,弥先生,他可是您一手带大的徒弟,藏匿捉影的本事,师兄要真想躲,是找不到的。”。
老人默默地点点头,刚准备出门却又被小童的一句话,拦了下来...
“弥先生,师傅说局中之人,长短不一。您到底是希望听到师兄的消息好呢?还是不希望呢?堂内走出去的人回不来的,这句话是您说的。
您年纪大了,世面上的是非且无需再管了。
再者说,今日下雨,您腿脚又不方便,还是休息一天吧。”,小童年纪虽小,但说出来的话却字字震耳欲聋,百感交集。
尚正宝说,看一个人的眼睛就知道此人到底是不是江湖人,以他的看法,倘若此时此刻见了这小童的眼睛,肯定会说此人是个“老江湖”。
弥先生被说乐了,转头看向他,问:“三山,你来堂内几年了?”。
“自从福贵师傅在街上把我捡来之后,已经三年了。”。
“三年也是时候该出师了,改日起,你便去山上报道吧。我会给你写个折子,守山人看到折子后,会把你接上山去。到时候,你就说,‘是我让你来的’。
至于去了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应该做什么,那就得你自己想法了。
路指给你了,其余的我便不多教了。”。
“那您呢?”。
“我是桃花县人,桃花开在这里,也该落在这里。更何况,我也是这儿,最后一个守堂人了。”。
小童愣了片刻,还是忍不住发问:“我能再多一句嘴吗?先生?”。
“但说无妨。”。
“这份差事真的对您这么重要吗?您应该已经不需要再多的钱了。”。
弥先生漠然扭头,一步一瘸地步入细雨之中,看似回答实则没有回答的赋诗一首,“自幼从俭余一岁,落于桃花两三年。门前堂客四五载,醉在当下数百天。”。
其诗正在的含义,我们无从知晓,只知道弥先生推开院门,掏出了他那“吃饭”的“半碗”,又落坐在了那熟悉又陌生的街头。
今日好似昨日初见,旧人的相见让他由是欣慰,这年轻人他真的许久未见。
记得第一次见他之时,他还是正是初出茅庐的少年,时间一晃,此人却已经肥肚油肠,满脸皱折。是啊,属于他们的那个时代,早已在光阴缩影下,悄然流逝...
那个“少年”如今却也带了另一个少年,重回“故里”啊。
弥先生抬头与尚正宝相视一笑,弥先生好似故意般,说出了初见时,他说过的话,“官爷,最近可好?”。
尚正宝也说出了他第一次遇见老者的话,“还不赖···”。
两人的笑,让阳卫良摸不着头脑,只见到尚正宝轻车熟路般从袖口里,掏出一枚他在世面上见都没有见过的一枚银色钱币,钱币有虎口大小,上面刻着一些他看不懂的梵文。
无需多问,尚正宝便讲道:“梵坟银钱,江湖人俗称,‘鬼币’,是用来买道的,不入国家财库,懂我意思吗?”。
其实话说的这么明白也就不必再解释了,虽然不解,但阳卫良还是接受了。
何为不入国家财库?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宾,莫非王臣。
也就是说,这种财币可以流通并非是皇家不知道,而是皇家特许的。
弥先生瞧着那丢入自己破碗中的“鬼币”,静了两秒,后抬头,“大手笔啊,看来此人您必抓不可了。”。
“所以,麻烦先生指个道吧。”。
“还是多听一句,官爷您想听什么啊?”。
“正街酒楼!”。
路上···
尚正宝从街边货郎的雨摊边,花十文钱买了两把伞,将手中的一把伞递给阳卫良,习惯性地叼起了烟枪,青烟随着他嘴角洒出...
眼角习惯性地瞥向那年纪尚浅的后生,看着后生张嘴不语却又想说什么的样子,没好气道:“有什么就问,嘟嘟囔囔的像什么样子?”。
后生晚辈阳卫良被看穿了心思有些不好意思,还是问道:“师傅,咱们用他们的钱,买他们的道,到底是官还是匪啊?”。
“有什么区别吗?世界不是非黑即白,每个人都在行使自己该做的事。跟那些人打交道多了,你会发觉他们不坏,大多数是被逼无奈。
与咱们这群好运的家伙不同,他们的运气不好,但还有造化。架在那个位置了,就下不来了。
想下来容易,拿命来搏。
搏了大多数下半辈子不是残废就是残缺...
说白了,你我也是这大杂锅中的两条小虾米,我们无法去掌握这一锅的味道,唯一能掌握的便是你自身的价值,身在其位,行使其道。
人不坏,杀了人也一样会被抓。就算他杀了一个该死的人,他也一样是杀人者,没有什么不一样。
捕快抓的是律法,不是人情。
当然大多数时候在讲人情,但人情归人情,律法仍是律法。
你能知道他是错的而放过他,但不能认为他是对的而同情他!
明白吗?”。
阳卫良显然没听明白,最终也只是说了句,“我先听着...”。
一路上,尚正宝孜孜不倦地说着,从里说到外,从外说到里,阳卫良就在旁边支起耳朵听着···
雨还在下着...
这一刻仿佛是传承...
人间的苦难太多,所以前人总会给后人留下避开那些苦难的方法,即使后人当时不知此意,但终会有一天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