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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告别
事情已然摊白,接下来该如何相处剩下的一周?至少我心中是颇为别扭的。这在深圳仔那里似乎不是个问题,该吃吃该喝喝,该玩游戏玩游戏——一开始就泾渭分明,终了了也楚河汉界,这也算有始有终。后爸后妈那里也依旧如常,好像搬走这件事从未发生,该什么待遇还什么待遇,不增不减。看来只有我一个人在面子里瞻前顾后艰难跋涉。
就这样,别别扭扭,无求所谓,云淡风轻的走完了一周,终于到了告别的日子。我记得那依然是一个明媚的上午,和一个月前初次踏上这片土地的天色同出一辙:天空碧蓝,大片白云连成一片延绵不绝。
后妈依旧喜气洋洋。告别时的笑容昨日重现,如迎接时般灿烂。深圳仔拖着个行李,依旧旁若无人的从身边经过。这和他两年之后,Graduatediploma毕业典礼上,从颁发证书的导师手中一把扯过毕业证书的行为模式一脉相承。
我则显得磨磨蹭蹭。这个地方算不上无限眷恋,更谈不上刻骨铭心,但谁让它是踏入这片国土的第一个落脚之地呢?Greenfield那安静的街道,祥和的社区,健全多样的商业业态,都为我这个初来乍到之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说来也奇怪,接下来在汉密尔顿三年多的时光里,我再也没有来到过这个社区,不知道自己是否有意无意的将过往那段经历规避。
最后的最后,我竟然鬼迷心窍的向后爸提出,能否用他的拖车送我们一程。这让置身事外的很多人看来是自取其辱——彼此已毫无感情可言,只剩下赤裸金钱关系的双方怎么可能伸出援手?站在今天的角度分析当时自己的内心,除了实际需要之外,还多多少少残存了一丝温情的念想。结果自然是没有奇迹的发生,但后爸多少还为彼此留下了最后颜面的遮羞布:他没有直接说no,而是似乎早有预料似的一大早就让儿子把车开走,如今自然两手一摊,理所当然的爱莫能助了。然而,他并没有完全袖手旁观,拿出黄页本,叫了拖车公司上门拉行李——当然,这笔费用是我和深圳仔平摊的。
不一会儿,一辆车后挂着拖斗的车开到。车上跳下来一个精瘦的中年白人。我吓了一跳,因为特别像在奥克兰机场接上我,并把我一路送到homestay的那个人。我不知道自己是产生了错觉还是识别白人的能力尚在进化过程中。总之,这种颇为诡异的轮回将我们带离了Greenfield,这为本该奔放热烈的新生活注入了一丝迷离。一个月貌似就是一个周期。
而这一切,说给任何满载希望的奔赴之人,都为时过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