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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十二点整,林城南郊,一处早已废弃的垃圾场的中央突然发出了一点声响,顿了一下,伸出一只手来,似乎是在四周摸索着什么,若是此时有人经过,定会认为又是一个被抛尸的人没死透。
伸了个懒腰,瞬间就占领了全身的疲惫感唤醒了陈默的几分意识,眼睛还没睁开,手已经习惯性的摸向床头柜的台灯。
“又做噩梦了,最近这是怎么了,明天找个心理医生看一下吧。”
在第三次没摸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之后,陈默浑浑噩噩的意识忽然回笼,他蓦地睁开眼,看向自己右手上捏着的空矿泉水瓶,喃喃道:“梦游了?”
几乎是下意识的,他抬头看了看天上,只见一轮明月明晃晃的挂在那儿,像是在提醒着他此时的处境。
当关注点终于转向周围的环境时,陈默的五感仿佛也刚刚打开,苍蝇嗡嗡嗡的声音360度在他耳边环绕,令人作呕的气味直冲脑门,堆积如山的垃圾像是要将他淹没。
陈默立马站起身快步走到垃圾场的围栏处向外看去,可映入眼帘的却是如同废墟般凄凉的街道,一眼就能望到头的马路上竟然连一片风吹过的落叶都没有,充满了无尽的荒凉,似乎这里已经废弃了许久。
“不对啊,这地方我从来都没见过。”
还没从这处处透露着陌生的地方缓过神来,太阳穴似乎是经过刚刚一系列的刺激已经突突突的跳动了起来,至此,陈默终于神志清醒了,可他也不由得疑惑道:“昨晚跟谁喝的酒来着……他娘的,别让我逮着是哪个缺德的混球给我扔在这臭气熏天的垃圾场里,不然我非要剥了他一层皮。”
脑海里回想着自己昨晚上跟几个朋友一起聚餐的场景,奇怪的是他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场的具体都有谁,思虑中,陈默的身上逐渐传来了一阵阵令人窒息的疼痛感,仿佛每次呼吸时牵动着的每寸皮肤都在向身体主人求救。
强忍着剧痛,他掀开衣服和裤腿查看身上的情况,只见自己两条手臂和腿上都残留着各种淤青,并且在左小腿上,还有一道从内侧向外延伸的凹痕,伤口周边的皮肉全都往外翻着,才干涸不久的血痂就在刚刚的移动中不知不觉地裂开了,一股深红色的血液顺着那沾满泥土和鲜血的黑红色伤口处顺着脚后跟流淌到地上。
“什么情况?我应该没跟谁有这么大的仇吧,至于吗?”想到这里,他突然愣住,伸手探了一下自己的鼻息,“还好还好,我还活着。”
没有犹豫,陈默当即便脱下了里面的体恤衫,简单的在小腿上绑了个结止血,处理完之后,陈默嘴角勉强扯出一个弧度,摇了摇头,仿佛是在嘲笑着自己居然有一天也能有这种破天荒的情景。
“算了,先离开这鬼地方再说,臭死了,得先回家好好泡个澡,现在科技这么发达,我就不信查不出来到底是谁把我搞成这个样子的。”
陈默皱着眉闻了闻身上这一股子让人反胃的酸臭味,对于深度洁癖的他实在是接受不了,只能先吞下这一肚子的问题,之后再说。
毕竟,来日方长。
拖着残躯一个人走在寂静的垃圾场内,却突然听见某个方向传来了疑似好几个人的争吵声,但那声音非常细微,不走近点根本听不清,陈默心想,难道是害他的人又回来了?
于是他将身体放低,缓缓向声音的源头走去,可是越近,声音越小,当他走到拐角处想偷看时,可这条道上却空无一人,只是半道上若隐若现的漂浮着一缕淡淡的绿光。
陈默等了许久,周围依旧并无任何异动,偌大的垃圾场内除了无数的垃圾和一脸懵逼的他,就只剩那缕漂浮不定的绿光比较有嫌疑,难道刚刚是又出现幻听了?
为了以防万一,陈默还是打算上去查看那缕绿光,想罢,就拖着一瘸一拐的腿往前走去,说来也是奇怪,这地方明明看着不近不远,偏偏走得他刚打上结的腿都麻了还没走到。
空旷的旧街尽头,废弃的垃圾场里,一个上半身只穿了一件染血的外套,下半身的运动裤破烂不堪,其中一条腿将裤腿高高撩起,露出腿上绑着一件脏兮兮的短袖的男人拖着半瘸的腿一直在以一种极为怪异的姿势原地踏步,这场景,任谁看了都会说一句,你好,这里不建议做康复训练。
陈默不由得暗暗骂了一声,这破地方看着不大,腿都要给老子走废了。
本就残破不堪的身躯似乎有点体力不支,心里逐渐萌生出打算原地摆烂的想法,管他三七二十一,先休息一会儿再说,反正要是体力不够哪也去不了。
这个想法一出,陈默看也没看就一屁股坐下,背靠着垃圾堆,喘着粗气还不忘责怪一句:“看来真要去找个医生看看了,这体力怎么透支得这么厉害。”
整个人瘫软在地,双手往旁边一甩,本想放空一下,结果刚甩出去的左手正好跟另一个人的手十指相扣,若是换在平常,兴许还能幻想一下是天赐的艳遇,可是,这他娘的是什么地方?凌晨,在恶臭冲天的垃圾场,狼狈不堪的自己,突然跟一只冰冷的手十指相扣?
开什么玩笑?
陈默瞬间惊出一身冷汗,急忙地想将手抽出来,可那只手似乎有些僵硬,他再次铆足了劲儿,心想,你他娘的想跟我搞艳遇也不分分场合。
“砰!”
一个黑色塑料袋随之爆开,三四块人民碎片刹那间血肉横飞,袋子中沉淀着的血液几乎不规则的印满了陈默半个身子,在本就散发着让人作呕的垃圾场中又添了一笔腐烂的尸臭味和更加浓烈的血腥味。
而刚刚与他十指相扣的那只断手就落在不远处,借着月光能清晰的看到皮肤上已经呈现出的暗红色尸斑,手腕处是一道非常明显的切割痕迹,但似乎凶手不太熟练使用切割工具,导致手心向上的这一面有一小块皮肤被扯烂,手筋也参差不齐,有一根筋甚至还吊在外面,皮肉包裹着的白骨也隐约可见。
陈默看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切,喉结不自觉的滚动,在刚刚累得干涸的口腔里硬生生咽了口唾沫,心想,不是吧,碎……碎尸?还嫌玩笑开的不够大吗?那这附近……
想到这里,他警惕的环顾着四周,但好在除了刚刚弄出来的动静,垃圾场内还是一如既往的寂静。
随即,他观察起地上的残肢,一只手、两只手、三只手、四……
为什么全是手?其余的部分呢?也在这里吗?
这年头,已经内卷到犯罪分子都开始学习垃圾分类了?
忽然,一阵冷风吹过,那只断手不知是正好乘着风,还是重量不够格,竟被吹得咕噜咕噜往前滚了去。
陈默心想,坏了,这抛尸现场本来就被自己破坏了,要是尸块再弄丢了,他可真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了,到时候不得直接被送进去吃国家饭了。
他赶紧起身追了过去,还好垃圾场里什么都有,绊得那断手也没滚多远,陈默走过去刚想将断手捡起来,一弯腰却发现这里竟然是刚刚怎么走也走不到的绿光前。
一缕若隐若现的绿光就这么水灵灵的漂浮在他眼前,陈默试着伸手触碰,却抓了个空,似乎这只是某种光线的反射,并不是他所想的什么诡异现象,要不是还在这人不人鬼不鬼的地方,他还真觉得这绿光有些独特的美。
陈默捡起断手转身刚想离开,不料脚下一滑,身体直直得就往后仰去,双手胡乱的在空中拍打,但依旧改变不了他跟垃圾堆的孽缘。
扑通一声,他倒在了一堆垃圾当中,身上的疼痛加剧,身后的触感却变得柔软起来,意识也逐渐模糊。
再次醒来,陈默感觉自己躺在了一滩积水中,从后脑勺一直到脚后跟,那叫一个透心凉,本想起身看看这又是来到了什么地方,可惜这地方伸手不见五指,环顾四周,只有无尽的黑暗。
不过却有一阵阴冷的细风不间断的向他吹来,同时他又能感觉到一股股热气正在源源不断地从地面上升起,像是高温正在蒸发着那滩积水,就连空气也湿润了许多,这猝不及防的冷热交替让陈默不禁打了个冷颤。
要不是身上还散发着浓重的血腥味和那令常人无法忍受的酸臭味,陈默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又做噩梦了。
“才刚刚接受莫名其妙出现在垃圾场这件事,还没消化完呢,这又给我干哪儿来了?”
陈默的心理素质不是一般的强,这无尽的黑暗和诡异的温度变化似乎无法带给他任何心理压力。
他甚至站起来活动了一下手脚,忽然他发现身上好像没那么疼了,用手摸了摸自己左小腿伤口处,那叫一个完整。
伤口消失了?那管他娘的到哪儿来了,总算有一个好消息了。
现在的陈默已经在幻想着自己马上就能回到自己家中,美美地泡个澡,睡个觉,明天一觉醒来就能结束这场闹剧。
还没幻想到更多,黑暗中突如其来的一巴掌就啪的一下打在陈默的脸上。他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万万没想到,这地方居然还有人搞偷袭?
那手掌柔软而温暖,绝对是活人。
陈默做好准备,抡圆了手臂,准备等下无论抓到什么东西都死死的不放手,他倒要看看是什么人敢接连不断的搞这种恶作剧。
摸黑向前走去,看不见,只能细细的去聆听周围的异动,脚下传来清脆的踢嗒声,耳边吹过沙沙的风,还有自己砰砰砰的心跳声,在得知竟然还有第二个人在四周后,陈默的心跳也逐渐加快。
好在这一片的积水似乎都很浅,不至于难行,可无论陈默把眼睛睁得多大,手臂将前方的距离抡得多圆,周围依然如故,那个巴掌也再也没有落下。
突然,黑暗中传来一阵呲呲声,紧接着一道昏暗的光从陈默头顶上方斜斜的照了进来,正好打在了他的正前方。
陈默当即愣住,暗暗警觉了起来,他不再往前,只借着这道光查看起四周来。
这地方很大,处于陈默这个位置来看,前后左右都是一片黑压压的空地,根本估算不出具体有多大,离头顶上的光源处也很远,他估摸着得有十来米的样子,地上的水跟他猜的一样,很浅,还没到脚踝处,水中隐约泛着红光,不知延伸到何处。
就在陈默想从另一个角度看清那条缝隙外面到底有什么的时候,周围开始起雾了,这雾来的极快,伴随着浓雾一起到来的还有这个房间里迅速升高的温度。
四周慢慢凝聚出一颗颗水珠,就这样漂浮在空中,只要水珠周围的空气被带动,这些水珠就会瞬间炸开。
”嘶……”
陈默手臂上刹那间充满了密密麻麻的红点,烫得他倒吸了一口气,那感觉就像是被沸腾的水跳在皮肤上,不同的是,沸腾的水没有这水珠来得密集。
还没等他缓过神来,一阵类似于骨头的脆响瞬间传遍整个空间,同时暖黄色的光布满了这个地方,那浓雾也随之散去。
目光所及,这地方似乎是个不规则的圆形,大概有一个足球场那么大,而在光线边缘处,隐约有一扇半开的门,门后有一道非常微弱的光,似乎是在指引着什么,要不是借着亮,加上刚才又走动了一会儿,还真不容易发现。
不等陈默细想这诡异的地方究竟在哪,脚下便传来了异动。
陈默低头看去,瞳孔瞬间放大,冷汗已经布满后背,他一动不动,死死的盯着自己脚下这滩血红色的水,水下似乎有一层透明的薄冰,而薄冰下面,是无数块人民碎片。
有的已经腐烂,血肉之中不少虫蚁还在啃食,有的似乎在水中浸泡许久,皮肤被泡得发白,漂浮的皮肤组织将骨头都透漏出大半。
细细的碎骨被不均匀的镶嵌在薄冰之中,不看冰层下的尸块的话,这地方宛如一片血红色的星海。
最诡异的是,他竟然在这诡异的地方闻到了一种诱人心脾的香气,似乎……是从冰上传来。
或许是因为灯光的原因,也或许是因为陈默的到来,脚底下的尸块逐渐开始躁动,可不论怎么拼凑,似乎都得不到一具完整的身体。
“姐姐,你看这底下是不是有个人?”
谁在说话?
陈默盯着这些慢慢移动的尸块,眼睛都不敢眨一下,不曾想一个轻灵的女音突然出现,或许是过于专注,竟没听出声音的来源。
陈默环顾四周,心一横,也不管那还残留着的高温水珠,便开始朝那扇门奔跑起来,心想,就这屁大点的地方,管你他娘的在哪,老子先跑为敬。
或许是不再小心翼翼,下脚的力度也不一样了,重重的跑步声响起,随之而来的是冰层的裂纹。
奇怪的是,不管陈默怎么跑,总是离那扇门还有一段距离。
就在陈默再一次即将触碰到门时,脚下的冰层断裂开来,一个踉跄,陈默摔落在地,不等他站起,一只冰冷僵硬冻得发紫的小手抓住了他的脚腕。
“抓住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