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下文学

字:
关灯 护眼
笔下文学 / 玄幻奇幻 / 父亲的长梦 / 第十六章 苦难让父 亲‘长大了’

第十六章 苦难让父 亲‘长大了’

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日子依旧一天天,受苦人们忙着,除了吃点儿饭,睡点儿觉再没有多余的时间,父亲和俊俊也忙着,忙着放牛,这牛好像总也吃不饱。看似没有变化却发生着巨大的变化:奶奶变了,变得一天不说一句话,呆呆的,脸又恢复了原先的苍白。头发蓬乱着,以前的奶奶虽然穷、衣裳破烂,但头发每天梳的整整齐齐,脑后的不大不小的髻子圆溜溜,光滑滑,给人一种干净清爽的感觉。而如今的奶奶定眼一看那却叫人吃惊着。也就三十几岁的奶奶,前日还有些气色的脸如今像张饱经风霜的旧纸——白中有黄、黄中透着干,活像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妇人;奶奶的头发原本就有些黄,如今花白的厉害,脑后的髻也不再圆溜溜、光滑滑,而是同样干瘪的爬在脑后,头发似多日不梳,凌乱的如同野地里的哈猫儿,随着无情的野风同样无情的摆动着。眼眶深陷,奶奶的眼睛原本也是大花且有神,眼里也曾有过希望、有过明亮,可如今深陷的眼窝里却是无限的悲哀、渺茫和挣扎。粗心的父亲忽视着这些,黄元寿叔叔也好长时间没来了。
  父亲这两天也好似有些不一样,他自己这样说的,是心理。可他还是说不上是哪里不一样。父亲就是这样的人,不好又说不上,苦闷又不愿说,沉闷在心里、憋埋在心里,久而久之没人知道他究竟在想什么,也没人知道他的心里到底有多苦,就连俊俊也不知道。父亲虽苦,但却一天天的长大着。父亲学会了思考,甚至有时也会胡思乱想,这便是我继承的‘天性’。
  那日,天气不错,父亲独自一人来到河畔放牛,三头牛不紧不慢的喝着水,父亲嘴含一根草棍悠闲地躺在草地上,身下的草有些柔软且芳香着,迷糊的父亲进入了梦乡:清香四溢的大院里整洁的像被水洗过,羊不知被谁领出去了,圈棚里只剩下驴和牛,驴悠闲地吃着草而牛则闭目养着神。父亲长高了,他没有站在土坷垃上向院里望着而是直接站在地上向院子里望着,他的头早已远远的超过了院墙。那口熟悉的井映入眼帘,井的上方也依然是滴着水珠的木桶。父亲的眼还在急刻的寻找着,他寻找着那个玲珑、娇俏的身影。西厢房的房顶上缕缕炊烟依旧,婀娜的随风摆动,父亲当然不是欣赏它,正房门微敞着,窗花也依旧但不在新,好像有些日子没换了。窗户玻璃上有了雨滴的痕迹,父亲有些纳闷,难道是生病了?院里多了条大狗,是黄色的,毛麟在阳光下闪着亮光。狗倒不是无精打采,虽然沉睡着但时刻警惕着,稍有一点声音眼睛便立刻睁开,双耳也竖了起来。父亲虽不怕什么狗,但大狗也是要小心,院门依然是半开着,父亲正想推门进去正门里出来一个比俊俊略大一些的女子,一看便知是丫头。父亲推门的一只手缩了回去,丫头端着一个木盆进了西厢房。西厢房炊烟袅袅但没有那日的香味。
  “作甚了”?一只粗糙的大手拍在父亲肩上。父亲一惊扭头,络腮胡子,黑红脸,膀大腰圆的汉子,似刚从地里回来,肩上扛着锄、衣裳敞着,古铜色的肌肤油亮;裤脚挽着,一双大脚板子套在一双就要张口的鞋子里,泥土遮盖了整个鞋面。此人有些凶,体格好似父亲的两倍。父亲心里没鬼所以不惧色。
  “路过,口渴的厉害,讨口水喝”。父亲平淡、沉稳的回答着。
  那人上下打量着父亲,正值青春年少的父亲那里有什么凶相,活脱一个文弱少年。
  壮汉推开大门,扬手让父亲进来,两只大脚板哒哒哒的在前面走着,麻利的把木桶放进井里,又是麻利一下,满满的一桶水打了上来,还是那样的清澈见底,大汉舀一瓢递于父亲,没说话,走到院中央拿一埽杵嘠瘩在身上扫着。
  父亲起先“咕嘟、咕嘟’着,后来便慢慢的喝着,眼不时地看看正门,看看窗户。父亲肯定正房里有人,且半肯定是她,父亲的心有些焦急,不是焦急其它,而是焦急‘她’,父亲焦急她怎么还不出来,父亲焦急想见她。
  那汉子也没管父亲,又蹲下抽着。
  西厢房的丫头出来了,依旧端着木盆,但木盆里冒着气,父亲知道,那里装着热水。
  “厚哥你回来了,老爷上半晌还在念叨着你”。
  丫头看见汉子说着。汉子不知声,自顾“吧嗒吧嗒”。丫头看见了父亲:“你是谁”?丫头的五官也很秀气,杏儿眼一瞪,刚迈开的脚定住了。父亲手中的瓢也定在半空,嘴张了张。
  “路过的,讨口水喝”。汉子回答着。
  丫头没说什么,急匆匆的进了正房。
  父亲还想着什么,一根野草杆儿在他的脸上滑来滑去,父亲醒了。俊俊的脸出现在了父亲眼前。
  “睡得好香,牛早喝饱了”。俊俊把牛从水里赶了出来。
  “梦见什么了”?俊俊的鞋里灌进了水,没回头背对着父亲整理着。
  父亲没说话,此时的父亲已经开始了沉默。几天里,父亲都在沉默着,没有人知道他在想着什么。
  黄元寿叔叔来了,他给父亲和奶奶送来了多半口袋杂和面和一小罐咸菜。奶奶好长时间不腌咸菜了,父亲每日吃的都是俊妈腌的,俊俊家的日子也是靠俊大扛长活挣来的,日子紧巴的像勒紧的裤腰带。父亲早已不再狼吞虎咽了,而是小口下咽。每顿饭他都细细品尝着,直至今日。
  黄元寿叔叔来时父亲不在,他放完牛回到家时才看见黄叔和奶奶坐着,两人只是坐着,谁也没说话,黄叔拿来的除了面、咸菜还有用黄色的麻纸包裹着的盐巴和几两碎银,这在当时都是很珍贵的东西,东西在他和奶奶中间放着。黄叔不抽大烟袋,所以给人看起来不是很油腻的感觉。黄叔本身的岁数也是很小的,比奶奶要小好几岁。想当年奶奶不老的时候和黄叔比起来也不是很明显,父亲十岁之前,奶奶也算是小有钱人家的,后来------。刚到大后套的那两年,奶奶就算吃不饱也还凑乎,秀气的脸上也没什么太深的皱纹,再加上收拾的利索、干净,整个人清爽耐看着,可如今------。
  原本,奶奶从不收黄叔的东西,自从爷爷走后,父亲和奶奶只靠父亲放牛挣的那点儿口粮维持着,她不收黄叔的东西,也不收其它受苦人给的东西,除了俊妈。奶奶不想靠着人的救济活着,或者还有别的------,但,这次,奶奶收了。晚上,奶奶为父亲蒸了一顿纯面的馍,就是不和菜的馍,啾着黄叔拿来的咸菜,父亲吃的好满足。奶奶不吃,只是静静的看着父亲。父亲几次把馍喂到奶奶嘴边,都被奶奶用手推开了,奶奶说,她不饿,每天什么也不干一点都不饿。父亲相信了,不再劝,但还是小口小口吃着,咸菜更是一点一点品尝着,他对奶奶说:“妈妈要是今天不饿,那就明天热热再吃”。
  晚上,父亲又做梦了,梦很是奇怪,梦见了爷爷,爷爷没和他说话,但和奶奶说着什么。梦里还有一些父亲也看不清的东西。父亲对俊俊说,那一夜他没有睡好,一上午头都是闷的。
  灰色、寂静,整个天空被一层云雾笼罩着。这两天的天气异常不好。父亲的脸色发着青,冷漠的眼光黯然、无神,远比俊俊孤呆得多。俊俊还是问着父亲,父亲依然闭着嘴,不说一个字。俊俊也没再深问,也以为父亲还是因为那日的梦,又或是没有睡好吧。
  日月太残忍,将父亲拖得精疲力尽。这两天父亲的心好沉重,依然是说不清的沉重,以至他坐着不想起来,起来了又想坐下去。奶奶的苍老叫所有的人吃惊,头发已全部灰白黄,眼窝比前几天更加深陷,父亲已看不出里面是什么。他只知道看到奶奶的模样心情更加沉重。俊妈几乎每天都来,黄叔又有些时间不来了,父亲似还有些想他,他期盼着黄叔能来,可他哪里知道是奶奶,是奶奶不让黄叔来的。父亲曾不止一次自言自语过:妈,我守着你,我养着你;妈,你可千万要好好活------!
  在父亲的心稍稍有点儿松弛的时候,他忽又想到那大白鹅,但这个时候父亲已知道了‘天鹅’,他望着天鹅飞去的地方,心想,不管那个地方有多么的遥远,有多么的荒凉,他真想去!他不相信天底下就没有受苦人愿意去的地方!他扭头看向俊俊:“俊俊,我们要是也有一对翅膀那该多好”!
  牛十分的乖巧,都扔下他们好远,悠悠地朝着回家的方向走着,它们好像懂得了父亲的心情。父亲的脸色冰冷、身体也冰冷着,父亲又似在发烧,额滚烫但手脚冰凉。俊俊看着父亲伸手捉住父亲的手(俊俊是头一次,父亲也是头一次)说:“奎奎,你的手真凉,来。”说着,将父亲的手捂进她的胸口。父亲的手紧缩着,还在微微颤抖,父亲的额更烫了——滚烫,父亲的身体也滚烫着。父亲抽出了手,他的心跳得厉害“咚咚咚”,父亲觉得震得他浑身都在颤抖。他不敢看向俊俊,可俊俊确当没任何事,“咯咯咯咯------”笑的弯下了腰:“我只是觉得你手太凉了,想给你捂捂”。俊俊笑开也不难看,小眼眯眯的,嘴角向上弯着,两条眉毛虽不很黑但也细细的的确很像柳叶。
  父亲从来不都不怎么说起俊俊,其实父亲从不提及任何人,包括爷奶,但在他的心里:爷奶、俊姑几乎沾满了他的整个心。母亲云花倒是经常说起俊姑,我知道的俊姑也是从母亲云花那里知道的。母亲说,二十四岁之前的俊姑她不知道,二十四岁以后的俊姑,母亲说她太了解了。在母亲眼里的俊姑:比母亲略高一些,细瘦,活像一柳条枝,风一刮随风摇摆着;脸盘盘说不上俊但也说不上丑——眉毛细长,眼睛也不大,但一笑时向上弯弯的,嘴小、薄,嘴唇略显白。母亲还说,俊俊的身体不好,又死了头一个男人、父母,所以心情总是不好,她和父亲分开了好长时间,最后孤单一人时投靠了父亲,她对父亲那是真真的真心,可父亲总是木讷着,所以,耽误了许多,直至俊姑死都是遗憾的死,而父亲也愧疚了半辈子。
  母亲还说,她是真的把俊姑当成自己的亲姊妹,她知道俊姑喜欢父亲,她虽也喜欢着父亲,并很喜欢,但当俊姑出现后,她便竭尽全力撮合着父亲、俊姑。她说,她是真得希望着父亲和俊姑。直到现在母亲说起俊姑来都是满满的怀念。地中央的那三座坟不要说父亲就是母亲云花恐怕也不会让搬迁的,更不要说到什么殡仪馆。想到这儿,我的心里仿佛又多了一抹灰。
  父亲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舀半瓢水一口气灌倒肚子里,他的手脚依旧冰凉但身体里却火热的很,他想着刚刚摸到了俊俊什么:好像只是暖暖的、瘪瘪的胸,又好像还有肉肉的、颤颤的、软软的------。父亲拍了一下额,且是用劲儿的:“龟孙子,瞎想啥子”。他愤骂着自己。说着,又是“咕嘟咕嘟”一瓢凉水。
  虚掩着的门开了,是黄元寿叔叔,黄叔已好久不来了,父亲知道了,是奶奶不让来。对于这个黄叔,父亲说不上喜欢也说不上讨厌,又或着喜欢多于讨厌一点。这不,有些日子没见黄叔的父亲第一眼是高兴:“黄叔,你来了”。父亲高兴的说道。黄叔没有说话,微笑的摸摸父亲的头,他背着半袋面,不,是两个半袋,其中一个是米、黄橙橙的谷米,父亲最爱吃的酸粥就是用它做的,它还能熬出黄灿灿的粥,也是父亲的最爱,记得爷爷生病时一碗黄灿灿的谷米粥是多么的珍贵。父亲此时应该是发着烧,他多么盼望来上那么一碗。父亲舔舔饥渴的唇。黄叔又从口袋里掏出几两碎银。爷爷从未拿回什么碎银,偶尔的碎银也是用那仅有的口粮换来的,奶奶再去买些针头线脑,盐巴。而黄叔却经常有些碎银,受苦人说,黄叔不但给地主扛活还给地主看果园子,黄叔打小就学会了种果树的本事,地主太德堂家有一个大果园子,父亲远远的看见过,成熟时,红绿果子挂满枝头。园子的四周修建的很是严密,一般人根本进不去,里面还有据黄叔说四条大狗,个个凶猛。不过,父亲压根也没想进去。
  果子成熟后,黄叔会经常为父亲和俊俊拿一些红、绿、黄的果子,有甜的、有酸甜的。父亲总是一股脑的吃完,而俊俊则不舍得,而是慢慢留着,当然是给父亲。没心没肺的父亲哪里知道这些,大口的吃着,边吃还边问:“还有没了”?俊俊也不生气,只是笑嘻嘻的说:“有。不过的等到明年的现在”。
  父亲幻想时,黄叔的口袋里真的出现了红、黄、绿的果。这次比以往的要多。父亲又是一欣喜,忙高兴的撩起褂襟兜着:“这么多”。父亲的口水流了出来。
  黄叔并不是不想见奶奶,而是怕奶奶生气,他又摸摸父亲的头:“好好照顾你妈”。
  父亲又想起了奶奶,没看到奶奶,他开始找着。
  门又开了,是俊俊,俊俊来了,满手捧着红、黄、绿,依旧笑嘻嘻:“黄叔偏心,给你的比我多”。俊俊边嘻笑边故意说着。
  “我妈呢”?父亲问着。
  “妈妈们去地里掏苦菜去了”。俊俊说着把果子倒在一瓢里,细细的洗着。递给父亲一个:“李子还没有完全熟,黄叔就给我们摘了下来,是想让我们尝鲜呢”。俊俊的声音细细的柔柔的。俊俊洗了满满一瓢,鲜亮、鲜活,就连上面的水珠都晶莹剔透。俊俊拿了几个,又给父亲拿了几个:“走,我们去找妈妈。俊俊又忽的想起了什么,忙拉住父亲,把父亲的衣褂脱下,把洗好的果子包裹在里面拉着父亲出了门。
热门推荐
这游戏也太真实了永生拔剑就是真理谁还不是个修行者了悍卒斩天指点考古队,竟被当成盗墓贼我有一身被动技黄金召唤师无限仙凰道重生之末日独宠从情满四合院开始穿越九叔:吾徒有谪仙之资绿茵腰王斗罗之开局签到女神小舞天牧绝世武圣极灵混沌决香江纵横之1982斗罗:开局俘获女神朱竹清亮剑签到三年,成为无敌战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