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哈犹和徐志郎按照计划在一个小巷子取了护照和飞机票。离开旅店之前，哈犹用自身携带的荧光灯照遍整个房间，确定没有留下任何的生物信息，这才背着包离开。
　　出宾馆、去机场的路上、过安检、上飞机，哈犹始终表现得非常紧张，墨镜下的眼睛环视周围的每一个人。计算着每一步的时间。
　　徐志郎还像往常一样，不紧不慢，偶尔欣赏周围的风景。
　　飞机起飞以后，哈犹半闭着眼睛靠在后椅上。
　　当飞机不断爬升，飞到了平流层，哈犹才放松下来。
　　“你为什么会进组织？”哈犹用的极其稀少的巴拉圭语说出来。
　　“我没有其它的地方可去！况且这里有不一样的人生！”徐志郎回答，他并没有把哈犹这句话太当一回事，因为他本身就是个懒散的人。
　　哈犹没有接话，静静地坐在那里。
　　过了十几分钟哈犹又问：“汇水最终会怎么样？”
　　“汇水！他！难说，应该会！”徐志郎说到这里停住了。
　　“他为什么会去那个地方？是在找什么？”
　　“也许并不是去找什么，而是去藏什么。”徐志郎说。
　　“你出生在哪里？”
　　“很远！很远的东方。”徐志郎意味悠长地说。
　　飞机在颠簸，透过玻璃舱可以看到下面的云层。
　　“我为什么在这么高的地方思考，然后再问你，是因为只有在这里我才感到真正的放松和自由！我想——汇水最终是知道了什么。”哈犹说到这里停下来。
　　“可能我们终身都不知道结果，也可能我们像汇水一样知道了结果，然后开始改变，然而最终也像汇水那样开始反抗，但是现在还不是想那么多的时候！”徐志郎说。
　　“你还有记挂的人吗！”哈犹问。
　　“有啊！我第一次执行任务的时候，遇见一个教官，他说我家里面还有人活着，虽然那次任务失败了，但是我知道我心里面仍然期待着，哪怕在最艰难的时候，我都觉得那只是一种磨练，我终会战胜，并且见到他们！”徐志郎说完看向飞机顶。
　　“原来大家都经历过同样的事情！和你聊了以后觉得好多了！”哈犹扭过头看着窗外的云层。
　　飞机降落在意大利的都灵市，是意大利的一个中等城市。
　　下飞机之后两个人在城区周围找了一个不大的旅店住下。
　　这个旅店比较特别，有点像私人公寓，一扇大门对着正街，大门两边各有一个浮雕，已经存在上百年。
　　进了大门之后是一个两层高的楼梯，楼梯上去以后是一个横向走廊，有七八个房间，每个房间都是拨号的密码锁。
　　这一层尽头还有一个楼梯，通往三楼，三楼和二楼同样的布局。
　　房东老太太领着两个人去房间，见是一个中年人和一个小伙子，不停地打量。
　　来到房间，老太太告诉他们密码以后，提醒他们更换新的密码，出房门的时候，妖娆地扭动了一阵。
　　“意大利的女孩可是风情万种啊。”房东老太太将屁股对准他们俩，撅起来摆动了几下，回头抛了个眉眼。
　　哈犹明白了老太太的意思。
　　“谢谢您的提醒！他是我的异母兄弟！”
　　“噢……！这样。我为我刚才的鲁莽道歉！”老太太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没什么！我亲爱的房东大姐！”徐志郎说。
　　房东老太太自言自语地离开。
　　哈犹等老太太离开，迅速查看起整个房间，他先查看了柜子，又查看了镜子，又查看了后门和不到两平米的露台，然后更换了锁的密码。
　　这些都做完之后，他选了靠窗户那张床。
　　徐志郎将随身的物品和包放在床头的空档里。躺在里面的那张床上。他跑了一天有些累，蒙着头睡下。
　　半夜时分，徐志郎突然清醒，看了看旁边，隔壁床并没有人。
　　他起初觉得没什么，然后翻身睡下。
　　然而仔细一想，觉得有些不对，哈犹的床头柜上并没有摆放任何东西，就连背包也不见了。
　　他并没有因为吃惊而迅速爬起来，他慢慢地起身，打开灯，来到哈犹那侧，确定他没有在房间，拉开了窗帘。
　　从窗户上可以看到整条街道，没什么人，路灯也非常昏暗。
　　徐志郎站在那里看了十几分钟，大街上出现了一群人，有男有女，非常吵闹。
　　这一群人走过之后，街道上又出现了短暂的宁静。
　　徐志郎在老甘的帮派里待了那么久，看出来那一群人并不是一群正常的人。
　　他没有跟上去，也没有继续睡觉，而是轻轻地出了房门，走到走廊尽头，上楼梯，然后又是一个走廊，继续上楼。
　　一直上到六楼，有一个通往楼顶的天窗，锁已经被打开，半掩着。
　　徐志郎推开天窗，一群鸟哄地飞起来。
　　他推开天窗，从里面出来，外面灰蒙蒙的。
　　楼顶有一个巨大的大钟，落了许多鸽子。
　　刚走了几步，就感到旁边一阵寒意，正准备转身，一只手已经抓在他的肩膀上，一把枪顶在他腰间。
　　“别动！你是谁？这么晚上来干嘛！”
　　徐志郎听出来是哈犹。
　　“是我！”徐志郎说。
　　哈犹这才松开手，放下枪说：“你也睡不着？”
　　“我睡得早，这个点醒了，看你不在，就想出来看看，刚好看到楼顶的天窗开着，就出来了。”徐志郎说。
　　哈犹说：“意大利的天气就是这样，我很不习惯，空气里充斥着鸟的气息。”
　　“你以前来过意大利？”徐志郎问。
　　“那是很早很早之前，并不是我一个人，还有好几个，那个时候我就像你现在一样，信任任何事情。”哈犹说完，停顿了一会。
　　“你看那边，当时为了生计去当雇佣兵，遇到了黑帮分子，我们死了三个，他们被我们群灭。”
　　“后来我去了北欧地区，我们一个连一百多人，面对的是伏黎索之狼的军队，我们出现了信息勿判，最终只有几个人逃出来，我走进了一个山谷，出现了superlight——一个像人又像幽灵的人！”
　　“那时我有一个美丽的妻子，有三个可爱的儿女。当我从山谷出来，回到家，他们都死了，整个村子都被血洗，没有人活着。”
　　“他们死的很巧合，就在我离开那段时间。”
　　“他们是唯一记挂我的人。”
　　“我也希望有人对我说——在未来的某个时间会见到他们，然而始终没有。”
　　“这么多年，我一直在追查，却没有任何结果！”哈犹说完看向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