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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维纶的话,马恩的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站起身将那残破的按钮收回口袋,不紧不慢地走到他身边,右手搭在维纶肩膀上,铁贴在他耳边轻声说道:“有些事情,不要试图去改变,在现行联邦体制下,OASIC总局的权力是会比你,比斯菲尔德都大的。就算你们背后是总统办公室的人,可现在是什么情况,我相信你和斯菲尔德都看的很清楚。所以请不要做一些,让我们双方都难堪难做的事情。”
冷汗从维纶的脸上落下,他不是没有想过马恩早就知晓了他们背后的人,或则说他如果猜不到才是有问题。可当他真切地听到,从马恩嘴里说出的‘总统办公室’五个字的时候,他的心还是不由得停了一下。这是他不加掩饰的威胁,是他们只能烂在肚里的事情。
见威胁达到了目的,马恩直起身稍微整理了一下衣服,满脸笑容地看向维纶说道:“不知道维纶指挥,现在可是有时间,陪我一同去一趟区议会大楼,找一找区长斯菲尔德呢。”
他僵硬地转动脖子,眼神充满畏惧的看向马恩。后者被他的表现给弄迷糊了,马恩很清楚他的畏惧不是对自己,而是对斯菲尔德。一时间很多种可能,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中。马恩轻轻摇晃脑袋,将杂念统统抛弃,向后退了一步侧过身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如此情况下,维纶就算再畏惧再不愿意,也只得颤颤巍巍地站起身,缓步向着会客室大门走去。当他们离开区警卫队驻地的时候,正巧遇到了核实了身份被释放,准备离开回去向总统办公室汇报情况的李成兵。
马恩脑子一转,示意开车的士兵停车。将车窗摇下,探出头向李成兵招了招手喊了一声。见后者转头看向自己,马恩指了指坐的这辆汽车说道:“上车,后面的事情还需要你,你先暂时不要回去了,那边我会安排人打电话通知的。”
面对马恩的要求,李成兵没有拒绝的理由,毕竟身份地位官职高低摆在这里,他只得听从马恩的话上了汽车。坐在后排与马恩同坐的维纶,此时则是死死盯着上车坐到副驾驶的李成兵,他已经开始怀疑起李成兵的身份了。
注意到维纶微表情的马恩,双手抱胸背靠着座椅,闭着眼悠闲地向他说道:“他是你们的人,我找他一起,只是为了多一层缓冲。虽然我确实蛮看中他的,只可惜人一心向你们,我也没法将他撬到OASIC总局来。”
副驾驶上的李成兵,听着他的话身体一震,按住了心中转身对他脸来一拳的冲动。李成兵的小动作,自然逃不过后座维纶的眼睛。一番综合思考过后,对于他的猜疑,暂时被打散。
半个小时后,一行人到达了亚历山大区区议会大楼外,看着车外进进出出的人流,马恩不由得感叹了一句。“真不愧是联邦中心的中心,如此情景就连特拉维斯逃难的人流都难以比拟。难怪斯菲尔德区长,能够坐稳区长位置十年之久。”
这番带刺的感叹,让一旁的维纶多少有些坐立难安,他只能尽力按住心中的怒火:“下车吧,区长公务繁忙,没有多少时间能够给你浪费。我们还是抓紧一点时间,不要耽误区长其他公务了。”
维纶黑着脸打开车门下了车,马恩看着他这模样,耸了耸肩下了车跟上了他的脚步。李成兵则是跟在他们两人身后,此时摆正心态的他,就把自己当做是保证两人安全的护卫,尽量不去掺和两人之间的争斗。
经过一番仔细的安全检查后,三人进入了区议会大楼。放眼看去是古希腊的装修风格,内部遍布珍贵的高档大理石,大堂顶部则是复刻了文艺复兴三杰之一米开朗基罗的‘创世纪’,极尽奢华高雅。看着眼前这一幕,马恩不停摇着头。而在维纶眼中,此时他的表现,就如同乡下人第一次进城一般。
三人走到区长办公室外,维纶刚准备敲门,却被马恩的问题打断。“你说花在这上面的钱,要是全部用来安置难民,能够安置多少的难民?”
最终没有忍住的维纶,压低着声音向马恩怒斥道:“亚历山大区已经做到了联邦赋予应该做的部分,这些问题你该去问联邦和议会,而不是问我,或则去问区长。”
说罢,他闭上眼稍微调整了三秒,睁眼的同时敲响了区长办公室的大门。几秒等待后,门内响起了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是维纶和马处长吧,直接进来吧。”
“好的,区长。”维纶站直身体,对着门敬礼回道。
三人推门而入,映入马恩眼帘的,是与极尽奢华高雅的大堂相反的极致简约的区长办公室。只有一张办公桌一张老式皮椅几个装满资料的柜子,和一张茶几与一套沙发,还有摆在落地窗旁的一株开着花的植物。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多余和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家具。
一头黑发里掺杂着白发,带着厚重眼镜,脸上皱纹明显的看着像是五十多岁的男人站起身,伸着手满脸歉意的边说边向马恩走来。“马处长,有失远迎还望海涵。”
“斯菲尔德区长,您百忙之中还能抽出时间与我见面,这是我的荣幸。”还未正式谈判,两人暗中的较量便已经开始了。
斯菲尔德握着他的手,脸上露着和善的笑容,用打趣的语气说道:“马处长妄言了,我就算再忙,您什么时候后来,我都有时间留给您,您可不要说这种话啊。”
“那是我身为晚辈说错话了,还望斯菲尔德区长见谅了。我想您应该清楚,我此次前来是为了什么事情。与您商讨事情之外,主要也想知道我们行动,需要注意些什么规定,以免行动的时候不小心触犯了,到时候让您难做不是。”
看着眼前马恩那如同小孩一般纯洁的笑容,斯菲尔德反而疑惑起来了。他趁着机会,向维纶投去一个询问的眼神。后者则是低着头,微微摇头作为回应,见状他便明白了大概情况:“那有谈事是站着谈的,这样我正好最近学了一手功夫茶的手艺,您来尝尝看如何。”
说着他便拉着马恩向沙发走去,而维纶则是适时地带着李成兵退出了区长办公室。两人坐下,斯菲尔德笑而不语,十分专业地煮水泡茶。片刻过后,他将一杯滚烫的热茶摆在了马恩的面前,伸出手指着茶杯说道:“来,马处长您试试我这手艺如何。”
原本打算借此敲打马恩,夺走主动权的斯菲尔德,却被马恩接下来的举动给震住了。他就像没事人一般,端起滚烫的茶杯,将冒着热气的茶水一口饮下,砸吧砸吧嘴说道:“喝的太快了,没感觉到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可能我是不适合品茶吧。”
斯菲尔德尴尬地笑了两声,为他续了一杯茶后说道:“马处长此行的目的,我多少是知晓一些。您也清楚,亚历山大区的特殊性,OASIC总局的行动多少是会产生一些影响的。所以我还还是希望贵方,能够尽量缩小行动规模……。”
斯菲尔德还未讲完,马恩就开口打断了他:“这件事我已经与维纶指挥谈过了,他承诺区警卫队会全力配合我们OASIC总局的行动,同时行动过程中,全程都由OASIC总局为主导。”
听到这个消息的斯菲尔德,心里恨不得现在就把维纶给千刀万剐了,心里不由得说道:“这个废物,居然还斗不过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真是一个十足的废物。”
尽管心里骂了维纶的祖宗十八代,但斯菲尔德表面依旧保持着和善的笑容:“原来是这样,既然如此的话,那就按照谈好的来进行就好了。只是不知今日马处长来找我,是有什么其他的事情要与我商讨的吗?”
马恩端起茶杯,再次一口饮下,若有所思道:“两件事,一个是与你再次确认此次行动由OASIC总局主导,另外一件事是希望您能够在行动期间,暂时让渡一些权力出来。”
啪。
一声碎裂声回荡在空荡的区长办公室。
斯菲尔德脸上的笑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压制不住的愤怒。他那满是皱纹的脸,此刻变得涨红:“马处长您知道您刚刚说的话代表什么意思吗?”
尽管极其愤怒,斯菲尔德还是尽量压制着心中的怒火,一字一句向他确认着。看着眼前有火不能发,极其憋屈的斯菲尔德,马恩心中别提有多爽了。
“当然清楚,正是因为清楚,所以我才会要求您在行动期间,让渡一部分权力出来。让渡的权力不用多,只需将指挥调度区警卫队的权力暂时让渡出来给OASIC总局就可以了。”
不给斯菲尔德插嘴的机会,马恩继续说道:“等行动结束,这部分权力就将归还给您,到时候您依旧拥有指挥调度区警卫队的权力。这一切都是为了让行动顺利且安全的进行,以最快的速度最小的代价完成这次搜捕。您也不想这次搜捕,变成一场持久战,导致影响亚历山大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