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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邮递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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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的情况可真是糟透了!多伦多那里也被监控了!”在底特律雷恩福特区地铁站的公用电话亭里,芭芭拉正在打电话。她的外形完全变了,一头红发被烫成了一个俗不可耐的大绒球,原来高雅知性的面庞也被涂抹得触目惊心,眼皮和嘴唇都抹上了带荧光的变色油彩,深色的腮红让她显得颧骨突出,整个人至少比原来老了十岁。她穿着俗气的豹纹外套,皮裙和一双长筒靴,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已经老得无人问津的舞女一样。即便是拍了照片放在拉尔森的面前,他也不会把这个女人同他朝思暮想的那个芭芭拉博士联系起来。
  “现在我们没有太好的机会,文森特的人把我们都盯死了,你还需要在那里多呆几天。”电话里的人说:“暴龙已经处理好了吗?你要确信所有的线索都已经被掐断。”
  “都掐断了!”芭芭拉说:“没人再能找得到它。但是我必须尽快离开北美,不管用什么方式,这里太危险了。他们几乎是拿着人口登记册,一个一个地在查。”在雪茄行动失败之前科尔就已经离开了美国,但是芭芭拉就没那么幸运了,当她处理好那个核爆装置再想离开美国的时候,篱笆早已被扎紧了。在文森特的指挥下,联邦特工,警局,移民局,枪械管理局,还有卡奇的手下,所有相关的力量全都被动员了起来。
  电话里的人安慰她说:“别太心急,你那里很安全,我正在帮你安排安全通道。你知道现在克莱蒙家族整个被端掉了,我们原来在东海岸的通道都不能再用。我正在西海岸想办法,如果快的话几天之后我就会安排你去加州,你将从那里离开。”
  打完电话,芭芭拉从电话亭里出来,那个外号叫做土豆的黑人男孩正抱着一条愁眉苦脸的小型牛头犬等在外面。土豆是芭芭拉外出时候的保镖,这里的人都认识土豆,他是公牛酒吧的侍者。雷恩福特在底特律可是个臭名昭著的地方,自从汽车城陷入大萧条之后,底特律的犯罪率就一直持续攀升,成为美国最危险的城市之一。而雷恩福特区的犯罪率则比底特律的平均犯罪率还要高出一倍,有人说这个区的警力只够应付处理尸体,根本没时间破案。
  芭芭拉从地铁站出来,牵着那条狗走在冷冷清清的街上。在一个失业率高企的街区,在上午的这个时候,街上是看不到什么行人的。土豆跟在她的后面,他们走过一家杂货店,从杂货店旁的一个街口拐进去,继续走。在杂货店的上面,从第三层楼的一扇窗户里面,布朗正用一副望远镜注视着芭芭拉。他目送着这个女人走进了距离街口不远的公牛酒吧,但是他没有注意到,一个穿邮递员制服的男人这时候已经来到了杂货店旁的公寓大楼入口。
  布朗是文森特手下一名得力的特工,他身材不高,有一个大肚子,看上去是一个非常随和家常的中年人。一周前,芭芭拉的行踪就被文森特捕捉到了。但是他没有收网,派克参议员要的不是一个芭芭拉而是她后面的组织以及那个被隐藏起来的核弹。在芭芭拉的周围,至少有50名联邦密探在布点防控,他们分布在以芭芭拉为圆心的重点防控区域范围内,跟着这个女人到处游荡。只是迄今为止,还没有发现任何想要的线索。
  公牛酒吧是芭芭拉几年前在美加边境建立的一个据点,可以说是她的一个鼠穴。她雇佣了一个名字叫做鲍勃的当地小帮派头子管理这间酒吧,对于鲍勃来说,这个女人是一个能够给他提供便宜毒品和贩毒场所的毒贩,这对他来说真是做梦都得不到的美事。所以对布朗来说,鲍勃只是什么都不知道的爪牙,他需要继续跟踪监视这个女人,为文森特钓到更有价值的线索。
  底特律的萧条为布朗带来一个便利,在这个街区大量的房屋空置待租,这使他很容易就在公牛夜总会旁边的这栋公寓楼里租到了这间位置极佳的房子。在这间房子里,还有两个探员和他一起轮流盯守。布朗为这个看守点编号为A点。在公牛夜总会后街,还有一个B点里面也有一个三个人的小组,在那里可以清楚地看到,酒吧后面的消防通道。A,B两个观察点日夜运作,哪怕一只老鼠在公牛酒吧跑进跑出都会被记录在案。在这两个点的外围,两个街区范围内有二十几辆汽车,还有十几个流动哨布防。芭芭拉已经是被牢牢粘在蜘蛛网上的飞虫,只是她根本未能觉察而已。
  看到芭芭拉走进酒吧,布朗放下了望远镜,重新坐回到沙发上来。一个探员正坐在那里看早间新闻,另一个探员刚刚醒来,还坐在厨房吃早餐。布朗看看手表,说:“嗨,该给B点打电话了。”根据规定,无论是否出现情况,每隔四个小时,A点和B点都要进行通话,以确认监控安全。
  厨房的探员离开餐桌,走到电话机旁拿起了话筒。过了片刻,他说:“他们不接电话!”
  布朗一下子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立刻通知行动组去看看!”他的话刚说完,就听见噗地一声轻响,那名探员已经扔下电话机倒在了地上。接着又是噗噗两声,布朗和坐在沙发上的那名探员全都中弹倒下。
  一个男人悄无声息的从门廊走进房间,他身材中等,穿着一身邮政人员的制服,脚下穿着运动鞋,双手戴着手套,右手握着一只带消音器的手枪。他俯下身,认真地检查倒在地上的三个人,都是头部中弹,没有生还的可能。然后他站起身,走到监控设备前将24小时不间断的监控摄像装置关掉。这里发生的事情和B点那边一样,那边的三个人也根本没有反抗的机会就被杀死了。
  芭芭拉回到位于酒吧二楼自己的房间,关上房门便径直来到卧室,她换掉那身低俗的装束,穿上睡袍。她需要立刻洗个澡,洗掉那些廉价的化妆品,然后给自己做个面膜,今天这一整天她都不会再出去了。
  过了一会儿,芭芭拉头上包着头巾,手里拿着一条浴巾边擦身体边从浴室走了出来,当她走进卧室的时候,她看见一个穿邮政制服的男人就站在她的床边,男人的手里握着一支装了消音器的手枪。芭芭拉张大了嘴,她的手一松,浴巾掉在地上,她那健美迷人的胴体毫无遮掩地展现在那个男人的面前。那个男人嘴角微微一挑,噗地一声轻响,芭芭拉的额头上显出一个血孔,她随即倒在了地上。
  邮递员认真地检查了一下芭芭拉的尸体。然后小心地跨出房门。他走出芭芭拉的房间来到二楼的楼梯,在楼梯的拐角处是土豆的尸体,在他的旁边躺着那条已经死去的狗。土豆刚刚在楼上给外出散步回来的小狗洗干净了爪子,准备带它下楼进食。
  邮递员来到一楼,在一楼吧台旁边的地上躺着人高马大的雷诺德,这个全身的皮肤都被纹身覆盖的大汉是酒吧的守护者,他晚上就住在这里。在吧台里边的地上躺着乔治老爹,这个年过60的黑人老头是这间酒吧的服务生,每天上午他都会很早过来,为吧台补充酒水,顺便给雷诺德,土豆还有那条狗准备早餐。
  邮递员走出酒吧的前门,反手把门关好,然后走过那间杂货店,沿着芭芭拉的来路走下地铁。这时候,地铁上面的街道已经是一片的混乱,汽车呼啸着冲向公牛酒吧,街道上是奔跑的人,就好像回到了底特律的繁荣时代,人人都争分夺秒地奔赴自己的工作岗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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