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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锐淳已经被关了七日了。
这几天除了华怀德和林清羽,就没人来看过他。他们似乎把他遗忘了,仿佛青海派从来没有过这个人。
这日文少轩师兄弟四人从议事厅出来后,华怀德拉住了文少轩道:“大师兄,淳儿不可能干出偷秘籍的事,他身子底子本就差,武功也不济,就算得了秘籍也没什么用处。可否帮我跟大长老说说情?”
韩宏智道:“这都怪你平时疏于管教,现在大长老是替你教孩子,你有什么好委屈的?”
华怀德怒道:“二师兄,我都还未说你呢,少廷这孩子嘴巴向来不牢靠,我看他说的话大是可疑!”
苏飞豪打圆场道:“好了好了,大家都一把年纪了,这样大庭广众之下争论成何体统,也不怕弟子们看到笑话。”
文少轩淡淡道:“清者自清,相信大长老自会秉公办理。”
说完自顾自走了,只留下华怀德愣在当地,脸一阵红一阵白。
华锐淳倒是从一开始的紧张愤怒慢慢变得心如止水。在监牢里,没人管他,他静下心来练功,倒把筋骨终于给练通了。这种身体轻盈,精力充沛的感觉,是从未有过的。
这日,林清羽思索再三,来到了无心上人静室之外道:“弟子求见掌门师尊!”
“进来吧。”里面传来一个淡淡的声音道。
林清羽拱了下手道:“弟子觉得华锐淳是冤枉的。”
无心上人缓缓道:“我知道。”
林清羽呆在原地,原本准备好的一番慷慨激昂的陈词也给憋了回去。
无心上人叹道:“有的时候,人们为了达到某种平衡及和谐,会众口一词地说出一些荒谬的假话,大家心里都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是都揣着明白装糊涂,合演一出戏而已。”
林清羽道:“这…那华锐淳怎么办?他岂不是很无辜?”
无心上人道:“已经七日了吧?你去传我口谕,把他放了吧。”
林清羽来到监牢,跟他传达了无心上人的一番话后叹道:“你这真是无妄之灾。”
华锐淳苦涩得笑道:“我都已经习惯了,从小到大,无事之时,我就是小透明。等到万一出了什么岔子,我又成了御用的背锅侠。”
华锐淳回府后,把自己关在家里,用浴火重生的躯体不停得演练以前学过的武功,所展现的实力竟不逊色于文煜晟。只是华锐淳在人前还是刻意保持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
残阳如血,东方的天空已呈灰蓝色,唯有西边的残阳给大地留了一丝光明。一个身影左右环顾了下,确认了没人注意到他,便一路加紧脚步下了瑞云峰,转而往附近的龙女峰而去。一双阴冷的眼睛远远注视着这人,等这人去得远了,悄悄地尾随而去。
文煜晟上了龙女峰半山腰,来到了那个山洞,又左右环顾了一下便钻了进去。这山洞已经被他悄悄收拾得十分舒服,有床铺,有灯笼烛台,还有各种吃食。
文煜晟惬意地坐在蒲团上,左手拿着那卷天地龙神功续读上次没看完的部分,右手摘了一颗葡萄,一边看书,一边往嘴里扔葡萄。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轻笑声。文煜晟心里一咯噔,忙把天地龙神功藏在了被褥底下,然后出洞看去,却半个人影也没见到。文煜晟左右观望了下,便退回洞去,却发现桌上原来放着的酒瓶子不见了。
此时,外面又传来一阵酒瓶子在地上滚动的声音。文煜晟跑出洞外怒喝道:“谁在装神弄鬼?!”嘴上虽然气势十足,心里却已经开始惴惴不安了。
文煜晟沿着洞外从左走到右,又从右走到左,把所有能藏人的地方都搜了一遍。莫说人了,连只老鼠都没见到。
文煜晟心里七上八下地退回洞内,却见华锐淳正坐在蒲团上笑眯眯得看着他。人的恐惧来源于未知,文煜晟本来心里还有点忐忑,待看到是华锐淳之后,恐惧尽去,怒气渐生。喝道:“原来是你这废材,为何如此装神弄鬼?!”
华锐淳微微一笑道:“大师兄这个时辰还如此用功,真是我青海派的幸事。不过却为何鬼鬼祟祟躲在这龙女峰,何不让掌门师尊看到你的刻苦,再指点你一些武学上的难点,岂不更好?”
文煜晟听出他话里有话,知道自己的秘密可能被他看到了,不由得心里动了杀机。缓缓道:“华师弟,这个时辰不在瑞云峰上,却跑到这里,你可看到了什么?”
华锐淳反问道:“你觉得我看到了什么?”
文煜晟喝道:“本想给你一条活路,你自己不要,那就休怪我无情了!”说罢,飞起一脚径直往坐在蒲团上的华锐淳踢去。那脚还没踢到,华锐淳已经消失了。文煜晟的右边又响起了一阵笑声道:“大师兄,你这是在让着我吗?这脚如此软绵无力。”
文煜晟不可思议道:“不……你不是华锐淳!华锐淳哪有这种身手?!”
华锐淳笑道:“对啊!我不是华锐淳!”说完脸色一变,咬牙恨恨道:“我只是一个你们的替死鬼而已!”说罢冲到文煜晟身边,瞬息之间打出了七八拳。文煜晟虽然心里惊疑不定,但毕竟武功底子很好。条件反射般接上了华锐淳的拳脚。文煜晟担心经常来龙女峰会惹人注意,所以鲜少来这秘洞,因此到现在为止也只是看完了口诀和纲领,并没有正式开始练天地龙神功。这下两人势均力敌,拳风掌影,你来我往,带动着桌上的烛火不停地飘动。
文煜晟越打心里越是惶恐,这夜晚的龙女峰渺无人烟,这华锐淳又完全不似昔日的华锐淳。今夜处处透着怪异,内心倒有点怯了。
“掌门师尊来了!”华锐淳忽地指着洞外道。
文煜晟心神不定之下,没有任何防备便往后看去。华锐淳趁他回首之际,猛下重手朝文煜晟后心拍去,文煜晟一口鲜血仰天喷去。得知上当的文煜晟转身伸出右手,右手食指中指并拢,发出一道白色的气劲朝华锐淳射去。华锐淳却早有防备,侧身躲过,笑道:“有个当大长老的爷爷就是好!从小想欺负谁就欺负谁!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华锐淳一拳一拳重重地砸在文煜晟身上,脸上的微笑也慢慢变得越来越狰狞。
渐渐地,文煜晟一动也不动了。华锐淳翻出床褥底下的天地龙神功藏入怀中,把文煜晟用那被褥裹了,倒上事先准备的火油,再把那烛台打翻,做完这些便退出山洞,那山洞顿时火光冲天,这山洞背对着青海派所在的瑞云峰,所以火光也传不到那边。华锐淳调整了呼吸,便往瑞云峰回去了。
瑞云峰,无心上人静室内,无心上人居中而坐,青海三老依次坐在下首。
无心上人道:“妙尘,连结中原武林的事情进行的怎么样了?”
妙尘道:“师尊,天罡堡,阎罗殿,都已臣服于我们。青木谷一直摇摆不定,烈火城,水月楼的态度一直偏向拒绝,我猜他们八成是不愿意加入我们了。中原武林除了那些历史悠久的名门大派,其他这些年崛起的门派有将近一半,或打算借我们的力量,或被我们的弟子给打服的。已答应成为青海派的盟友,以师尊马首是瞻。”
无心上人道:“做得好!有将近一半已经很不错了。虚极,金国朝廷那边呢?”
虚极道:“师尊,我一直在极力怂恿金国跟宋室开战,金国将士有一部分也是由我举荐,我们青海派出去的。”
无心上人道:“静笃呢?宋室现在又如何?”
静笃道:“师尊,我们在宋室的动作分为两步,一部分我们培养了相当一部分祸国殃民之辈,搅乱政局。另外我们也培养了一部分精兵良将,收买人心,以壮兵权。”
无心上人道:“很好!这世道昏暗,就算我们不去推动,他们也是互相残杀,就让他们互相消耗,同归于尽。以便我们建立新的秩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