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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狙击镜里的古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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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刚刚破晓,此时的太阳像是不足六十瓦的老旧灯泡,昏黄而幽怨。远处山脊线上慢慢显露光明,山谷里的黑暗小心翼翼地退去。雾气缓缓消散,组成了一幅光影错落,气势蒸腾的画面。
  阳光打在山顶上,薛定被照射来的阳光叫醒。
  打着哈欠,伸了伸懒腰,捋了捋干瘪的头发,手指在嘴里胡乱刮了刮牙齿,喝了一口水壶里的水,将昨晚牙齿缝里食物残渣吐掉,算是做好了洗漱。
  看着群山的壮阔图景,实在是没啥好心情。
  薛定已经在苍茫的大山中兜兜转转两个月有余,昨天在山谷里再次迷了方向,为了看清地形,制定路线,顶着烈风咆哮,爬上了这座山顶。还没来得及看清局势,天就黑了,只好在一处山石后面休息。
  向远处望去,群山还是那么的寂寥。忽然远处山谷中黑暗处出现了诡异的一幕,随着太阳的升高,本应该黑暗消退的山谷,却缓慢流淌出来黑色的东西。这些黑色的东西慢慢地向一处聚集,没过一会形成一种形状,最前方已经形成了一个个小方块,不断地蠕动着。
  薛定喉头发紧,又是什么自己没见过的怪物不成?连忙拿出背包中的望远镜,望远镜调到最大倍数,终于看清了情况,看得薛定瞳孔放大,心尖狂颤!
  原来不断蠕动的黑色的小方块,是一个个穿着黑色甲胄的士兵组成的!
  顺着小方块移动的方向望去,看到了一座灰色的城池,整个城池横亘在山谷中,远远望去像是一块长条抹布。
  仔细看去,城墙上旌旗猎猎,铺满了不同种类的士兵,有的手持火炬,有的手持弓弩,有的手持长矛。刀光剑影,充满肃杀之气。
  另外一边,城外山谷中敌对阵营的士兵排着整齐的队伍缓缓前进,有的手持战斧,有的手持盾牌,有的手持大刀。在方阵的外围游荡着一队队骑兵,黑甲黑骑,好不威风。
  双方皆严阵以待,惊世大战一触即发。
  本应该肃杀的场景,却让薛定有种荒诞之感,心脏在砰砰的跳,手捂着跳动的胸膛,嘴里不自觉的呢喃:“我这是真的,真泥马的穿越了?”
  薛定这么长时间在大山里兜兜转转,多少怪异的动物都见到了,许久都没见到人,这才见到人类,就是穿着古代盔甲要打仗的情形。
  “不会吧,不会吧,是不是在拍戏啊?”薛定心中还带着一丝侥幸,日子太苦了,真心不想穿越。
  本着有好看的大戏不看白不看的原则,薛定迅速收拾好行囊,快速撕开压缩饼干包装,胡乱地塞进嘴里,灌进几口水,朝着战场方向行去。
  此时薛定一身军装打扮,身着迷彩服,脚踩军靴,头上戴着迷彩防弹头盔,谨慎起见还穿上了防弹衣,行军背包高高地耸起,看起来既像棕熊又像蜗牛。
  薛定从山峰上小心翼翼的来到了一座山丘,无奈家当太多,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山丘并不高大,枯黄的植被十分茂密,恰好能提供隐蔽的位置。
  望远镜的倍率有限,看不到更多的细节,为了看到战争真实的一面,薛定从鼓囊囊的背包里拿出了狙击枪,也不知道什么型号的,薛定之前也看一些军事视频的,却没有对上号的。这把枪的枪管比想象中的更粗,狙击镜也更大,全部展开立起来,都快到脖子的位置了。
  狙击子弹手掌一般长,子弹肚子圆鼓鼓的冒着均匀的光泽,触感细腻,必定价值不菲。狙击镜实在笨重,上面还有一些看不懂的按钮,薛定将狙击镜开到最大倍率,能看到士兵的衣着和最边缘士兵的一些表情细节。
  为了更好地“观影体验”不被打扰,已经将周围进行了遮掩,枪上面缠满了迷彩胶带,头盔上插着枯草,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
  从狙击镜里不断地扫视这支军队,看到了明显样貌衣着更显高级的指挥者。依稀看到指挥者的面孔,留着和电视剧里张飞的同款络腮胡。指挥者有着高大的体魄,浑身鎏金的黑色铠甲,骑在一匹壮硕的马上,威风凛凛,正对着面前的一支军队发号施令。
  并未等待太久,黑甲士兵阵营,三次巨大的擂鼓声后,进攻开始。
  首先手持巨大盾牌的士兵快速往前挺进。
  后面的士兵步伐紧凑,迅速由整齐的方块阵型,分为了好多纵队,同时像黑色的蛇一样快速往前蠕动。
  进攻的一方前进时,城墙上排列密集的床弩,士兵两人一组缓缓地拉开。高举令旗的传令官降下令旗,一大片粗大的箭矢,在空中组成了一朵乌云,呼啸着撞击进攻者的队伍。箭矢像巨大子弹一般,穿过人体带起血雾,不幸被击中的队伍瞬间倒下一片,箭矢插入地中,箭尾带出血肉震颤不止。
  真的是打仗啊,这个世界真够扯的,太过梦幻了。
  在短暂的慌乱后,后续的士兵不顾倒下士兵的哀嚎,将死去受伤或身躯碎裂的士兵移出队列,随后补上空缺顶着盾牌继续前进。
  好在这种威力强大的床弩发射不到三轮,进攻的士兵就临近城墙脚下。
  城墙上的士兵撤下床弩,弓箭手分为两排,开始交替着抛洒箭矢,又是一轮的杀戮。不过高举的盾牌起到了不小的作用,箭矢打在盾牌上,或钉入,或弹开,有效抵挡住了箭矢的冲击。但是还会有不少的士兵被利箭射倒在地。
  进攻的士兵临近城墙时忽然分散开来,将队列中的梯子迅速取出来。手持弓箭的士兵从盾牌缝隙中向上反击,城墙上开始出现伤亡。
  梯子很快搭好,勇猛的士兵手持盾牌搭上梯子。城墙上的木头和石头纷纷落下,一时间箭雨纷飞,喊杀声阵阵。
  时不时有士兵冲上城墙,被城墙上的士兵砍成肉泥,并丢下城去。
  很快整个城墙附近的区域处处都是倒伏的士兵,残肢遍地,哀叫连连。一片片的血泊,错错落落的在灰色的大地上和城墙上铺开。
  全都是刀刀见血,箭箭要命!
  真正的血肉横飞!
  真正地玩命拼杀!
  根本就不像电视剧里的那样,和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只有真实看到才会被这种真实所震撼。血淋淋的场面看得薛定头皮发麻,口舌发干,举着望远镜的手止不住得颤抖。
  幸好没有冲动上去打个招呼,保不准要被当作刺探,脑袋当场被砍掉,那么故事可以结束了……完结撒花。
  仔细观察,进攻的梯子黑黝黝的,像是涂抹了什么东西,应该是防火的,火油浇上去,很快就被扑灭。
  一种梯子是并列两排的,比较厚重,可以同时站上三到四个人。临近城墙时,靠近城墙的一端被下面甲士举着长杆顶着,靠近城墙时就已经高高地翘起。
  等梯子搭好后,迅速有士兵攀上梯子。搭上梯子的士兵分工明确,有的在城墙上砸好铆钉,用锁链固定梯子;有的手持盾牌,替队友抵挡伤害;有的拿着长的夸张的矛,向上捅去,进行攻击。
  还有一种是特别细长的梯子,就是一根加长竹竿,两边挂满枝杈,仅能一人登上。可以直接通到城墙上,向城墙上灵活地输送兵力。梯子底下密密麻麻分布着盾牌手和弓箭手,不时有人从盾牌下向上发出箭矢,击杀冒出头的守城士兵。
  梯子密集的有些夸张。在士兵接触到城墙后,陆续有几十把梯子搭在城墙上,梯子随后不断增加,几乎要把城墙铺满。有的梯子上人明显比较少,进攻时也就是做做样子。而有的梯子上像是密密麻麻的像是挂了很多的蚂蚁。
  由于城墙上的士兵向下俯瞰看不到梯子的具体情况,不知道哪一个梯子进攻的人数多少,因此一开始分散得较为平均,这就导致了有的地方防守就有漏洞,不断地被敌方士兵冲击到城墙上,而黑色的士兵骁勇异常,左劈右砍,一时间造成守城的士兵空了一大半,眼看攻上城墙的人要越聚越多时,城墙上就会有更多守城的士兵蜂拥而至,然后混战在一起,乱成了一锅粥。
  进攻的一方,分为多个波次,每当一个波次的士兵,伤亡到一定程度,就有下一波的士兵冲上去。整个过程进行的迅速且有序。
  本来整洁的灰色城墙已经是斑斑驳驳,到处都是血液凝固形成的黑褐色的斑块,城墙下的尸首越堆越多,有的地方已经形成了由尸首堆成的土包。
  穿着黑色鎏金铠甲的军官不知疲倦地下达着进攻的命令。
  ……
  当太阳快要落山,山谷要重新穿上黑色的衣裙时,战斗终于停止了。
  这场战争不间断地持续了一整天,虽然进攻方多次占领城墙,终究没有攻入城中。当撤退的命令下达后,大批的士兵风也似的向后奔去,慢慢聚集在不同颜色和图案的旗帜下面。零散的士兵聚集小股,大队骑兵谨慎地游荡在周围,如母鸡护崽,大军有序撤退。直到军队隐入山谷中,大戏才落下了帷幕。
  在落日余晖下,整个山谷陷入了平静。
  薛定找到一处偏僻地方,还处在血腥厮杀震撼当中,木然的撕开压缩饼干的包装,掰下一块填入嘴中,慢慢地咀嚼着,不知所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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