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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桑的声音制止了在场的所有人,每个人都扭头看向坐在最里面一张桌子主位上的老人,没一个人敢出声,都低着头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老人让几个公子哥和参与其中的孩子都回到房间中禁足面壁,等明日清晨去祠堂受家法,没一个人敢站出来说一句话,没一个人敢挑战家族权威。
当然,禁足面壁的孩子中没有华姐的孩子,老人也许知道什么,只是让老太太寿宴过后带着孩子去祠堂。
闹剧算是告一段落,寿宴中请来的戏子在这时起到关键作用,随着戏子的卖力表演,低沉的气氛逐渐活跃起来,每个人紧张的心都慢慢松懈下来。
寿宴结束后,所有的宾客拜别老人陆续离开,家族中的人开始清点寿礼和收拾现场,老太太则是带着华姐的孩子跟着老人去到久违的祠堂。
“许久没来了吧。”
“嗯。”
“你这丫头也不知道回来看看你的父母。”
“清奶奶,我。”
老人打断老太太的话,伸手递过来三根香让老太太祭拜父母的牌位,孩子站在一旁不知所措,老人让孩子先去到门外,有话要单独和老太太说。
孩子走出门后,老人脸色严肃起来。
“是不是你的孩子。”
老人的语气严厉,但又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老太太低下头短暂的沉默后,微微的摇摇头,老人松了一口气,没有继续追问孩子的事情,而是询问老太太的生活怎么样,独自闯荡有没有受苦。
老太太没有隐瞒,离开家族去到哪里,怎么当上预备影卫,孩子是谁的,所有的一切经过都说给老人,也许也是说给自己的父母听。
没多久的时间,老人把门外华姐的孩子也叫到祠堂中,伸出手轻抚着孩子的脸蛋。
“多好的孩子,你叫年年是吗。”
“是,老奶奶。”
孩子点点头,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完全没有之前不知所措的慌张,只有一身不惧一切的锐气和坚韧。
老人很欣慰的捏了一下孩子的脸蛋。
“年年有余,余有年年。好名字,好名字,年年要做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哦。”
没多久,老人让老太太和孩子离开,临走的时候,老人将一封信交给老太太,顺便问了句老太太的住址。
老太太站在门口看着老人好像有千言万语要说,老人挥挥手没让老太太说话,老太太也只得拜别离开,谁也不知道会是最后一面。
回到家以后,孩子睡下,老太太拿出信打开,信里面还有一个手镯,信里内容很简短。
“一个人在外面注意点,不要逞能。每个月我会寄点钱给你,一定要收好。有空多回家看看。我已半步入土,允你一生平安。”
这短短的几句话,叩动尘封多年的心门,让时间来慢慢作答。
后来的生活中,一切都像往常一样,只是华姐的孩子已经悄无声息的发生变化,开始见到老太太会有些慌张,后来又会经常出门垂头丧气的回来,家务也没心思弄,时常会走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样反常的变化,老太太都看在眼里也记在心里,于是在一天老太太偷偷摸摸的跟着走出门的孩子,走在街上的孩子东张西望,最后径直走进赌场。
老太太呆滞的看着华姐的孩子走进赌场的门,原来早就猜到也许会是这样,但是当亲眼看到仍不敢相信。
华姐的孩子回家时,天色已经黑了,进门只见老太太坐在屋子里,一双眼睛紧盯着站在院子里的孩子,压抑的气氛让两个人都一动不动的对视。
孩子知道事情败露也没有解释什么,只是走进屋子里跪在地上认错,老太太一番说教也只能原谅。
原以为华姐的孩子会就此改正,却在一天晚上发现孩子在悄悄偷钱,最后的遮羞布被掀起,两个人剑拔弩张的大吵一架。
华姐的孩子没有了之前的温顺,只有目无一切的叛逆,对一直在赌钱和偷钱都供认不讳,认为不过就是另一种赚钱方式,让老太太支持自己。
这样的想法无疑让怒火中烧的老太太更加愤怒,最终两人不欢而散,华姐的孩子直接搬出去到外面住。
此后,老太太晚上时常望着门口,盼望孩子能够回来,但终究是一场空想,只能抬着头看天上的月亮,想要问问华姐该怎么办,想要问问上天是不是报应。
时间回到现在。
“从此以后,他只有在要钱的时候才会来找我,像刚才一样。”
老太太长舒一口气,这口气也许已经等了许多年,一路的辛苦只有老太太自己知道。
宁静的夜晚,屋子里只有一老一小两个人,一个人平淡的讲述自己的过往,一个人平和的无声倾听,让一草一木为旁观者,一起记下这一刻。
“老太太,你恨华姐吗。”
阿张这句话也许不该说出口,但是阿张还是要问,这本不该是老太太应该承受的痛苦。
老太太的脸上出现一抹笑容,慢慢的摇了摇头。
“华姐肯定有她的难言之隐,小伙子我想求你一个事。”
阿张没有说话,没有拒绝也没有接受,老太太见状接着说。
“如果你遇到一个左眼旁边有道疤,脸上有一个方形烙印的人,那就是逃出去的恶人。我求你把真相弄清楚,然后杀了他或者交给影卫。”
阿张有些犹豫,但是想起这一个人的所作所为,毁了几个人的人生,阿张心中愤愤不平,还是答应了老太太的请求。
老太太很高兴的笑了,这次是发自内心的笑,阿张也笑起来,两个人都在笑,也许是在笑世事无常的人生,也许是在笑陌路相逢的知己。
笑声停止之后,老太太站起身走到院子中,阿张不明所以却也跟着走去,站在院子里的老太太伸出手,手心向上,一杆矛出现在手上,握紧铁矛拄在地面上,发出沉闷又深厚的声音,老太太挺直身板,好似有强大的气场让人有些喘不上气。
阿张有些紧张,为什么会突然出现一把铁矛,难不成一切都是假的?
这个想法立刻就被阿张否认,门是阿张敲的,也是阿张一步步迈进来的,醉汉也没留下跟老太太一起,最关键的是老太太不在屋里动手,为何要在院子里动手,岂不是暴露在影卫的眼皮底下,有何意义。
这样一想,阿张安心了许多,但是也更加疑惑老太太要做什么,可还没等阿张说话,老太太先开口了。
“我老了,矛挥不动了,你还年轻拿着矛去防身吧。”
老太太伸出握着矛的手,一双眼睛盯着阿张,矛也在等待。
这一下,让阿张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在院子中的两个陌生人,看着彼此,没有任何声音。
阿张犹豫再三,还是走到老太太面前,但是却没有伸出手接下,直到老太太的手已经有些微微颤抖,阿张才伸出手接下了矛。
矛在阿张的手里静静的躺着,只见老太太轻轻的抚摸着矛,眼里都是柔情。
“挺好,跟着我可惜了。年轻人,拿着矛要站直了,矛是杀敌的,任何时候都不能让矛低头。”
阿张看看手里的矛,若有所思后像是下定决心一般,冲着老太太认真的点点头,老太太的笑容很开心,同时又很欣慰。
随后,老太太扭头走向院门口,在院门口看着阿张,等待阿张,阿张知道分别的时候到了。
阿张走到院门口,走到老太太面前,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又不知道说什么。
老太太看出了阿张的纠结,挥挥手没让阿张说话,只是看向门外。
“去吧。”
阿张也知道,老太太该以什么身份留自己,自己又能以什么身份和方式去帮老太太呢,千言万语都只能化作一句。
“保重,老太太。”
阿张扭头走出院门口,慢慢消失在漆黑的巷子中。
谁也不知道这是江湖还是人生,也许都是。
老太太回到屋子中,看到桌子上的一个袋子,里面是半块影石,老太太看着袋子一边笑一边落泪。
“刀哥,别沉默了,咱们现在是一身轻松了,全身上下半个子也没有了。”
“你多大方啊,我看你放袋子的时候一点没犹豫,不是你的钱,你是真不心疼。”
亩刀在一开始进门就没有说话,就像是消失了一样,阿张知道亩刀一直在听和看,不说话,不干涉,这是一次默契的互相考验,阿张能够信任亩刀,亩刀能够认可阿张。
两个人在不知不觉中越来越熟悉。
“别说风凉话了,快说咋办吧,现在饭都吃不起了。”
“还能怎么办,想办法挣钱,天下之大还能饿死啊。”
阿张和亩刀都知道该怎么做,两个人的目光都看向村口。
这一刻心中的忧虑和无奈都烟消云散,心中涌现的是对影世界的存在和好奇。
“那就,出发!”
阿张拎着矛向着村外跑去,穿过街道,与村口的影卫擦肩而过,亩刀凝聚出虚影同阿张一起跑出村子,风撞在肩上,明月照亮路途,脚下尘土作响,耳听心跳的声音,两个意气风发的少年跑向未来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