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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种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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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太太瞪大双眼看着站在自己身前,浑身是血的华姐,挤出一丝笑容的华姐。
  源源不断的土匪冲上来,老太太将华姐挡在身后,愤怒让老太太忘掉除了杀敌以外的任何想法,谁上前就杀谁。
  这样的想法一直持续到援军赶到,失去意识倒地。
  “现在回忆起来,都不知道杀了多少人,自己挨了几刀。听说赶来的援军也被我打伤一个。”
  醒来后,老太太发现自己躺在屋子里,浑身都很疼,周围有很多人,看到自己醒后都露出笑容。
  询问后才知道,援军赶到的时候,只看到两个一脸杀气的女子,在夜晚火把的照亮下像两个大开盛宴的刽子手,刀剑和浑身的血腥味,让一众土匪不敢上前,言语间都是崇拜和敬仰。
  这祥和的气氛,都在老太太的问到华姐的时候消散,所有人的笑容都变得不自然。
  强烈的预感让老太太愈发不安,一再追问下才知道华姐一直在昏迷。
  华姐受的伤都比较致命,在老太太失去理智的愤怒砍杀时,华姐一直作为后盾保护老太太的身后,受伤的后背一直在流血,为守护的人一直在原地。
  援军赶到的时候,华姐已经失血太多,意识有些模糊。
  谁也不知道,华姐是怎么支撑到最后的。
  后来,考核人员在知道两人遇到土匪时互相守护的态度,让老太太和华姐提前通过预备影卫的选拔,在实力和心性上,两人都完全够资格。
  自此,老太太每天什么都不做,寸步不离的照顾华姐,华姐也没有让人失望,没多久就醒了过来。
  这件事情之后,两人成为生死之交,老太太也一改先前的冰冷,见证了华姐成亲,见证了华姐有喜,也见证了华姐那短命的相公。
  华姐的相公是青梅竹马,两人成亲之后没多久死于一场大病,好在还有让华姐值得挂念的,就是在华姐的短命相公走后没多久生下的孩子。
  这是华姐唯一的念想,所有的一切都围绕着这个孩子,华姐也变得稳重了许多,越来越有影卫的样子,老太太一直在帮助华姐的生活,老太太和华姐早已不分彼此了。
  生活逐渐步入正轨,慢慢走向美好,虽然还是比较劳累,但是吃喝不愁,有朋友相伴。
  这一切都在一件事情之后,一去不返。
  老太太和华姐成为预备影卫后,都有各自的职务,老太太负责行刑,华姐负责看守大牢。
  一天,影卫据点来了一个大有来历的恶人,两名影卫押着,身上的锁链声声作响,送到华姐看管的牢房中。
  不知道什么时候,华姐遭到暗算,这个恶人逃之夭夭,华姐昏迷在牢房中,身边放着三块完整的影石。
  “很突然吧,就是这么不合理的事情发生了。”
  这样的场面,任谁都知道是栽赃,但是华姐放跑恶人的嫌疑,仍然没办法洗清。
  就这样,华姐被关在自己看守的牢房中。
  华姐的一个叔叔是一名影卫队长,华姐给老太太一封信,让老太太交给华姐的叔叔。
  老太太不敢怠慢,将华姐的孩子交给他人照看,立马动身前往。
  结果在途中遇到一只种兽,虽未成年,但是仍然很难对付,最终种兽被斩杀,老太太也受了不轻的伤。
  老太太赶到影卫据点,匆匆找到华姐的叔叔,将怀里的信掏出来的时候才发现信已经被血染红大半。
  老太太将事情的经过从头到尾的说了一遍,请求华姐的叔叔想办法把华姐捞出来。
  可惜,在成为影卫后,眼里只有对和错,老太太低估了影卫的冷血和无情。
  影卫只按规矩办事,华姐的叔叔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老太太只能先回去找华姐重新商议。
  老太太赶回去的时候,影卫据点正准备行刑,询问影卫才知道是临时加的一场,所以老太太没有收到任何通知。
  只有这一次,老太太没有参与行刑。
  老太太直接快步走向牢房中去见华姐,却只看到空无一人的牢房和等候多时的影卫。
  在老太太疑惑的注视下,影卫递过来一封信和一句话。
  “她死前留给你的。”
  这句话如同一把利剑刺入老太太体内,一时间大脑一片空白,身体有些不听使唤,站不稳扶着墙,喘不上气来。
  老太太不相信,但是影卫不会开玩笑。
  老太太伸出颤抖的手接过信,打开字迹还没干透的信。
  “小李,原谅华姐,这是我能想到最好的办法,原谅我没有告诉你,原谅我没有再见你一面,死在你的刀下是我最好的结果,但是对你不公平。华姐很自私,只能把孩子托付给你,只求你能时常照拂一二,让他平安长大就好。小李,有空多笑笑,你笑起来很好看,比冷冰冰的你好看。小李,我很幸运能遇到你,你要抓住自己的幸福,好好生活下去。”
  影卫注视着老太太拿着信颤抖的手,将事情的经过叙述给老太太。
  华姐承认是自己放走恶人,对所有的指控都供认不讳,这是大过错,但是罪不至死,不知为何,华姐一心求死,最终如尝所愿,影卫判决身死。
  身死在影世界是一种刑罚,影子死后的身体非完全破碎,身体会缓慢恢复得以活过来,目的是为了让罪人体会到死亡的可怕,从而改过自新,但是华姐没有求生欲望,灵魂消散,彻底死亡。
  短短几句便是荒唐的事实,老太太问影卫一句话。
  “影卫是怎么认为的。”
  “另有隐情。”
  影卫不相信一个预备影卫会放跑恶人,没有任何理由,华姐的身份也不会这样做。
  影卫有属于影卫的骄傲,不袒素布锦衣裘,惟袒天下万家灯。
  老太太没有多说什么,影卫不说也会继续查,直到抓到恶人为止。
  后来老太太将华姐埋葬,将华姐的孩子带到身边照顾,人生的目标也在不知不觉中改变,老太太拒绝参加影卫考核,一直作为预备影卫努力生活。
  华姐的孩子也很懂事,喜欢读书,也有练武,家里的一切家务都会干,给老太太分担不少压力,让老太太时常觉得自己才是被照顾的孩子,周围的邻居也对这个孩子宠爱有加。
  这样的生活,平淡中的幸福,藏在一个人或者一句话,往往让人体会到生命的意义。
  这一切的幸福,都在一次家宴中毁了。
  老太太的家族在一个镇子上是有名的大家族,但是老太太不听从家族安排,执意要当影卫。
  结果就是在家族中大吵一架,老太太搬出家族,一晃已经过去几年了。
  一天,一张寿帖送到老太太的手中,是家族中最疼爱老太太的长辈大寿,所以老太太还是拿着寿帖回到又爱又恨的家族中。
  当然也带着华姐的孩子。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老太太和孩子身上,老太太也毫不避讳,对外宣称是自己的孩子,但是没有父亲了。
  这无疑让家族再次蒙羞,但是有疼爱老太太的长辈在,谁也没敢造次,就这样老太太入座等待宴席开始。
  寿宴是按年龄和辈分去分桌,华姐的孩子自然是和家族中的其他公子哥坐在一起,从小就聪慧的孩子怎么会看不出老太太的处境,所以为了不给老太太找麻烦,一切都听从他人的安排,并且想要跟几个公子哥打好关系。
  寿宴开始没多久,几个公子哥提议带刚来的孩子去转一转,这让本就想要打好关系的孩子欣喜不已。
  可惜,这是一个难以意识到的陷阱。
  孩子一桌起身离开不少人,老太太忙于应对家族的问话和针对,也没有注意到孩子已经走到别处。
  孩子们走到一间屋子中,口中说的游戏正是赌钱,以几个公子哥为首,一个简易的赌局就形成了,华姐的孩子一开始很抗拒,但是为了不做一个扫兴的人,还是加入了赌局。
  一开始都玩的很小,渐渐的赢下一些钱后,胆子越来越大,压钱是越来越多,其实与其说是胆子不如说是欲望。
  不知道过了多久,老太太急匆匆的找到华姐的孩子,看到一群孩子的赌桌,心里先是一愣,而后就是无边的怒火涌上。
  老太太拽着孩子走到寿宴正厅,厉声质问家族中那些居心不良的人,可是对方的反驳让老太太语塞当场。
  “你孩子也在,你怎么不说是你孩子带着我的孩子赌。”
  “你带来的野种,居然带着我的儿去赌,还是说这是你的报复。”
  “家族生你养你,你怨恨家族也不该牵扯到这些孩子身上。”
  一时间,老太太成为寿宴中千夫所指的主角,华姐的孩子看到自己惹的麻烦,冲着家族中的众人道歉和求情。
  家族中针对老太太的几个人,这个时候都心里一喜。
  “让你的孩子跪下认错,家族的规矩你是知道的。”
  “跪下认错。”
  “家族的规矩,你知道该怎么做。”
  所有人的声音如同一座山,压在老太太的头顶,让老太太有些喘不过气。
  孩子没有犹豫的就要跪下,让老太太一把拽住,无边的怒火在这一刻再也压制不住,老太太手一挥,预备影卫的矛出现在手里,猛地砸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这一刻,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安静的好像能听到每个人的心跳。
  “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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