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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蜕变的王小麦
李包产每次去见王小麦,都发现她有新变化。
王小麦的变化是从头开始的。先是把一头又黑又亮的秀发染成了板栗色,接下来又开始化妆了,眉毛描的又细又长,嘴唇也抹的红嘟嘟的。后来又穿上了尖头皮鞋,鞋头子又尖又细。使上劲都能踢死一头驴。再后来连口音也变了,越来越像龙城人说话了。
李包产也没把王小麦的变化往深里想。哪个女人不想打扮的漂亮点呢?何况王小麦长得那么俊。化妆也不算啥,龙城的女人都喜欢化妆。连路边卖麻辣烫的大婶都浓妆艳抹呢。好歹小麦也是个酒店服务员呢,打扮漂亮点也是理所当然。可王小麦对他的态度渐渐有些冷淡了,两人见了面话也少了。
有一次李包产好不容易逮个机会去见王小麦,可她竟不在酒店,直到下午酒店都上客了,才拎着两件新衣服回来。
李包产问她去哪了?她说去逛街了。脸上还有点不耐烦。他有点不解,王小麦咋不像以前那样对他亲热了?好像谁惹她生气似的。后来再一想,可能是在饭馆里干活累的,又端盘子又炒菜的。再加上上个月打电话回老家得知她爹的病情又加重了,所以心情不好。
于是李包产就不往心里去了。女人不就得哄着让着嘛。
又是一个艳阳高照的星期天,李包产兴冲冲的来见王小麦。
离老远就看见王小麦拿着手机在饭馆门口打电话。这才刚入夏,她就穿上了遮不住膝盖的格子短裙,白花花的大腿都露了小半截。上身穿了件印着外国女人照片的黑汗衫,那外国女人咧着大嘴,谁看冲谁笑,嘴角还长了颗黑痣。黑汗衫又瘦又短,外国女人脸都被王小麦的胸顶走形了。
听王小麦说这外国女人叫玛丽莲梦露是电影明星,早死了。李包产当时还埋怨她怎么把个姓马的死人像穿身上,也不嫌晦气?王小麦还跟他争执,死人像咋了?
王小麦不知在给谁打电话?笑得像吃了洋槐蜜。李包产走到近前,她就不笑了,对着电话说了句:“拜拜。”
李包产跟胖姐和猴哥打了招呼,进到王小麦的杂物间。
他惊讶地问:“小麦,你啥时买手机了?”
“昨天买的,咋了?”
“你咋没跟俺说一声?这得多少钱呀?”
王小麦乜了他一眼:“不管多少钱,又没让你出。”
“这手机贵着呢,你哪来这么多钱?”
“挣得呗,我服务好,有大方的客人吃过饭给点小费,我都攒下了。又找胖姐借了一点。”
李包产心里有点愧疚,没说话。
王小麦又说:“反正我也没指着你给我买手机,你都两个月没发工钱了。”
李包产张嘴想说什么,却又咽了回去。可不是吗?两个月没发工钱了,身上的裤衩还是王小麦给他买的呢。
过了一会儿,李包产又问:“你刚才给谁打电话呢?”
“小米姐,人家小米姐早就买手机了。”王小麦把玩着新手机:“要不给你爹打个电话?”
“不了,打长途贵着呢,还得打到村长家吆喊俺爹,反正上个月才打过。”
王小麦笑着哼了一句:“没出息。”
李包产小声说:“小麦你刚才说客人给小费,你可不兴陪客人喝酒,听说有服务员为了拿小费陪客人喝酒,最后把身子都赔上了。城里人管这叫三陪呢。”
“李包产你咋说这话?给再多钱俺也不陪酒,俺陪谁了?不就是陪你吗?”王小麦生气了,脸涨的通红。
“俺就是担心你,顺嘴一说。”李包产赶紧赔着笑说:”好小麦你别生气。”
王小麦朝李包产胸口捶了一拳:“你心眼还挺多呢?俺是那号人吗?你忘了俺是清白身子给你的,如今从早到晚又端盘子又炒菜,还不是想多挣钱跟你过上城里人的好日子吗?又没让你养活俺?买个手机你还疑神疑鬼的。”
李包产羞愧难当:“俺对不住你,小麦让你受累了。俺知道你的好,俺现在跟着师傅学技术呢,学成了工资能拿一千多呢。到时候你要啥都给你买,这辈子除了俺爹数你最亲呢。”
王小麦听了心里软软的,嘴上却嗔怪说:“你说除了你爹才跟俺最亲,俺生气了。俺在你心里没你爹重,你跟你爹过去吧。”
“你跟俺爹一样重,成了吧?”
王小麦这才露出笑脸,她开了一罐汽水递给李包产。
李包产喝完汽水顺手去搂王小麦。王小麦不情愿的扭了几下还是顺从了。
王小麦衣服里面穿了薄如蝉翼的黑色文胸和内裤,跟女人街橱窗里的模特穿的一模一样。
李保产:“小麦你这衣服太露了,就是一层纱。”
“你懂啥?这叫蕾丝,城里姑娘都爱穿,就连胖姐都穿呢。”
李包产在王小麦身上闻到一股陌生的香气,他抽抽鼻子说:“真香,小麦你越来越像城里人了。”
王小麦很得意:“那可不,我擦了胖姐的香水呢。”
“我说怎么有股子花露水的味道呢。”
“唉!你真土,这不是花露水是外国香水。十瓶花露水的钱也买不到一瓶香水,你再闻闻……”
李包产伏在王小麦身上亲了一下,急猴猴的便想动作。
王小麦推拒着:“你别急,先亲亲我……”
“啥?”
“笨,这里……”王小麦拉着李包产的手,轻声细语。
李包产按耐不住了。王小麦忽然起身从抽屉里拿出安全套。
李包产很不情愿,吱支唔唔:“跟穿雨衣似的。”
王小麦说:“你只顾舒服了,万一怀孕咋办?再说咱俩还没结婚,就眼下这日子过得能生娃吗?总不能再生个小打工娃吧?”
李包产觉得王小麦说的的确在理,总不能让娃生下来就受苦吧?就眼下这穷日子再生个娃,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
他无比认真地说:“小麦你说的对,等俺挣到钱和你结了婚再生娃,俺要你生个城里娃。”
王小麦从未像今天这样放纵过自己的身体,让李包产出乎意料,甚至让李包产不知所措了。她像条滑腻的白鱼起伏不停嘴里偶尔还蹦出几个脏字儿。肌肤都沁出了细汗,越发的温软湿滑。
李包产觉得今天的王小麦跟往常太不一样了,
李包产回味无穷的问:“以前咋没这样咧?”
王小麦贴在他耳朵上说:“昨天晚上去胖姐家玩,猴哥打麻将去了。胖姐打开影碟机一放------”
李包产笑了:“你这样俺更想你啦。恁多天才见一面,俺都憋的慌。”
王小麦枕着李包产的胳膊说:“你可不能天天想着俺,你天天爬高上低的脑子不能走神。前几天电视新闻里说又有个民工从楼上掉下来了,你以后可得注意安全,照顾好自己。”
李包产心里一热:“小麦,俺知道你心里记挂俺。俺发誓就算拼了命也要你过上城里的好日子。”
王小麦心中忽地一酸,眼里便有了泪。她知道李包产对她爱得死心塌地,事事顺着她,而且会爱她一辈子。可这又能怎样呢?如果不进城,她肯定愿意和这样的男人厮守一辈子。可现在呢,环境变了,想法也得变了。这里是龙城,一座浮华喧嚣物欲横流的城市。这样一个胸无大志老实巴交的男人能帮我实现梦想吗?
刚进城那会,总把自己的未来想象的那么美好,仿佛幸福是树上的果子,唾手可得。后来渐渐明白,那诱人的果子离自己太遥远了,简直像天上的星星遥不可及。仅靠努力是够不着的,得有一架牢固的梯子才能摘下那枚果子。可谁是我的妻子呢?李包产?周哥?
王小麦的泪水落在李包产的胸膛上。
李包产非常疑惑,急切切地问:“小麦你咋哭了?是不是有啥心事?快跟俺说说。”
王小麦欲言又止,脸上的泪水更加汹涌了。
李包产坐起,捧着王小麦的脸:“到底咋了?谁欺负你了?说呀,俺心里急的慌咧。”
王小麦抹了泪水:“没啥,俺心里高兴呢。”
“你高兴咋还哭呢?你一哭俺心里揪的疼咧。”
李包产把王小麦紧紧拥在怀里,像拥着一只小羊羔。
“包产哥,你对俺好。俺心里感激呢。”王小麦又笑了,笑得泪花飞溅。
她抱着李包产的脖子疯狂亲吻,泪水涂了李包产一脸。
嘴里喃喃着:“亲哥哥,俺也心疼你呢……”
李包产从杂物间出来就干活,把饭馆的门脸儿整个擦了一遍,连门口的地面都冲刷的干干净净。胖姐让他歇歇,他不听又把灶台收拾的利利落落。他干着活时而看一眼王小麦,觉得越看越漂亮,越看越水灵。他觉得要是离了王小麦都不能活了。为了她上刀山下油锅都行。
漂亮女子就是好呢,一举一动一笑一语都让男人心痒痒。难怪十三哥常说,男人就是为女人而活的,漂亮女人能引无数男人尽折腰。他就是为杏儿折了腰,而且是心甘情愿的折腰。这话说的真在理呢。我李包产就愿意为王小麦折腰咧。
李包产上午和王小麦在床上干活,现在又帮饭馆干活,不仅没觉得累,反而感到还有好多劲不知往哪儿使。猴哥说他是荷尔蒙太旺盛了。
李包产问:“啥叫荷尔蒙?”
猴哥解释:“就是欲望太强,老想着干那事。据说百分之八十的民工都有这种问题。政府应该想办法给与解决,否则将会给社会治安带来不利因素。”
李包产一脸疑惑。
猴哥又说:“你想想,少数带老婆进城的民工还好。那些没有女朋友或者老婆在农村的如何解决?不是我危言耸听,这是不容忽视的社会问题。不过任何事都有利有弊,这种现状也会激活我们龙城的洗头房,泡脚屋,性用品商店等相关产业的经济。要我说,解决这个现状首先要加强民工的法治道德教育,丰富民工的文化娱乐生活------”
猴哥滔滔不绝讲的起劲,胖姐冷不防在他身后大声呵斥:“闭上你的鸟嘴,那些烂地方都是人家民工激活的?龙城的男人都是好鸟?还要政府解决问题,你口气比脚气都大。”
猴哥顿时蔫了,端着他的搪瓷茶缸踱出门去,嘴里小声咕噜一句:“河东狮吼。”
胖姐转脸对李包产说:“包产兄弟你别听他瞎扯,早晚给你带沟里。”
李包产要回工地了。王小麦送他到公交站,让他下个星期天别来了,自己要去给小米姐的雇主家做一桌菜。
李包产说:“好吧,正好工地的活紧,下星期来不了。”
公交车开走不见踪影了,王小麦还久久愣在原地,忽觉得心里一阵怅然。
街灯亮了起来,马路上蠕动着嘈杂的车流,显得非常拥挤。路边的人群行色匆匆,橘黄色的街灯照在路人的脸上,像涂了一层蜡。看上去非常怪异。
几个像是刚下班的民工跟王小麦擦肩而过,她闻到一股汗馊气。其中一个少年民工怔怔看了她一眼,目光含着一丝胆怯和忧郁。
这天夜里,王小麦又失眠了。心情矛盾极了,她在梦想与现实之间不断的闪回,穿梭。权衡着利弊。
后来她终于如梦初醒了,有时候上天会眷顾一些幸运的人,让这些人和梦想只差一步距离,但这样的机会太少了,而且是稍纵即逝。只要这些人能果断跨出一步,就能进入幸福的殿堂。如果这些人瞻前顾后徘徊不定,幸福的殿堂很快就会悄然关闭。既然上天赐给我王小麦这样的机会,我就不能让再犹豫不决了。
王小麦终于做出了有生以来最痛苦也是最果断的抉择。她要舍弃这一段捉襟见肘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