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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爷叔说话了:“Z先生懂个屁的原因,以为她父亲要挟么?我不否认爱情存在阶级的差异,要我说L小姐比Z先生看待事情更加通透,更加长远,有一句话叫暂时的分别是为了更好的重逢,可在这分别的途中,L小姐看见的是一个终日沉寂在自我世界,意志消沉的Z先生,她如何不失望!一点小小打击就在那里自怨自艾,不去想着如何提升自己。”
“为什么你总想着让爱情跨越阶级,而不是成为阶级?”
“坐下,我来以一个家长的身份,跟你完善一下这个故事吧!”
“L小姐的父亲找到L小姐说:‘我可以帮你治好他的眼睛,但你要出国留学,你们分别三年,给你三年时间,也给那小子三年的时间,三年我不需要他大富大贵,非得达到某种特定的高度。
只需要让我看到他的努力,看到他为事业拼搏的精神,成败不论!三年期满,到时候你如果还选择他,我不会反对!
这是L小姐和他父亲的赌约,不过L小姐好像输了,输的一败涂地!”
爷叔停顿了一下,看了一眼眼眸近乎呆滞的我。
这样的大胆的猜测,是我始料不及的,我震惊了。
似乎在这一刻,爷叔就像是当时的L小姐的父亲,故事…也真的如爷叔完善的那样。
自始至终,这份爱情似乎并不是我以为的那样无疾而终。
这还没完,爷叔接下来的话,像是在我快要愈合伤口,又重新撕开撒了一把盐。
“这个时代,并不是说你努力就一定成功,但作为一个父亲,对待问题往往透过事情的表象看其本质,和一个人的品质以及对待事物认真付出的态度,即便他最后失败,但他也不会瞧不起Z先生,可结果却是一个为了儿女情长,终日消沉泡吧,在生活在事业上不思进取的Z先生,你告诉我你如果是一名父亲,你会把女儿托付在这样的人手中吗?”
我被爷叔说的沉默不语。
爷叔继续说道:“如果Z先生是一个敢向生活亮剑的男子,我相信,即便是他们分别的这三年期间,L小姐的父亲暗地里也必定会出手相助,可是他连亮剑的勇气都没有!”
爷叔的话振聋发聩。
这一刻我感觉自己就像是终日躲在下水道的老鼠,被人扯着尾巴拉了出来,然后被放在夏日午后毒辣的太阳下,暴晒着……
爽,这种感觉太爽了!
……
回到家,我一丝不挂的走进浴室,打开淋浴器,把自己置身于莲蓬头之下。
淋了一会之后,感觉似乎少了些什么。
又找了一双袜子和鞋子穿上,继续躲在浴室里淋浴着。
对,就是这种感觉,那种强烈的羞耻心,终于席卷而来。
……
打开冰箱,从里面掏出一打啤酒。
此时此刻只有酒精的麻痹才能让我短暂的忘却痛苦。
三两瓶浊酒下肚,面上竟也有些微醺,从前乔曼还在的日子里,我倒也没这般易醉,怕是这些年来罐子里装的并非是酒。
而是对自己死掉爱情的那缕痴念,如今…这缕痴念化作噬魂蚁,啃噬着我的五脏六腑。
痛么?痛彻心扉,因为爱的深入骨髓!
痛么?又不是很痛,因为我感觉没心没肺!
……
所有的事情都被我忘的一干二净,忘却今晚本来是要和爷叔米画一起吃饭,忘却了答应米画帮他交涉房子的事情,忘却了今天下午本来是要和莫北谈策划方案的事。
我依旧是那个我,遇到解决不了事就逃避的我。
直到家里所有的酒都喝完,我倒在沙发上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
“咚咚~~!”
……
门一直被敲个不停。
“宋也…宋也!”
“嗯……?”
捶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我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
“谁?”
“我,桃乐丝!”
打开门,门口站着的赫然就是上次夺门而出的桃乐丝。
今晚的桃乐丝,没有浓妆艳抹的妆容,淡雅的宛如邻家姑娘一般清丽脱俗。
这是我第一次见这样的桃乐丝。
“嗯…?什么味?”门一打开,桃乐丝眉头顿时皱了起来,那是没有散尽的尼古丁夹杂酒精的气味。
我不知道昨天不欢而散的桃乐丝,今天怎么又出现在自己的家。
不过我也没有把人拒之门外,转身回去继续躺着,还不忘问一句,“有事么?”
“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喝这么多酒?”桃乐丝答非所问。
我没有回答,掏了掏了烟盒,掏了老半天,才发现原来是空盒!
“有烟么?”
不料桃乐丝从包里掏出一包利群,丢给了我,道:“手机为什么关机?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么?”
桃乐丝走到窗前把窗户一一打开,又找来扫把,开始为这个狼藉的屋子细细的打扫。
我拆开烟,点上一根,然后打开手机。
手机显示了好几个未接来电。
米画一个未接来电。
赖十三两个。
桃乐丝打了三个
还有莫北。
现在是晚上8点。
有两条信息,一条是莫北的:“怎么回事,下午怎么没来我公司?”
还有一条是爷叔的留言:“准许你今晚沉迷一次,但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振作起来吧,小也!”
看到这些留言,清醒过来的我心中不忍一阵惭愧。
我看向忙着打扫卫生的桃乐丝。
借着她的背影,我想向他们说一声对不起,于是我口中含糊的说道:“对不起!”
“什么?”桃乐丝侧着头,愣然的望了一眼我,见我又沉默下去,紧接着笑了笑道:“今天你应该上班的吧?”
“嗯!”
“我们有很多人都等着你的声音和故事入睡呢,不过我想,你今天应该是遇到什么难过的事吧,所以我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帮的上的事情!”
也不知桃乐丝从哪里搞来一件围裙,此时正系在自己的腰上,手上拿着一个拖把,不断的来回拖着,口中在陈述。
地上的瓶瓶罐罐,已经被搜集在垃圾桶里分类打包好,似乎有要拿去卖的打算!
是酒还没醒么?系上围裙忙于打扫的桃乐丝,让此刻的我感觉前所未有的心安,似乎现在的她不再是那个左右逢源浓妆艳抹的夜场女。
而是化身一个贤良淑德的妻子,照顾一个酒醉后回家的丈夫。
有那么一瞬间,我的内心深处冒出一个就这样娶了她的想法,然后离开这座充满欲望的大都市。
就这样,回到自己的老家,找个普通的工作,平凡的了结此生!
仅仅是一瞬间,我晃了一下脑袋,便抛弃了这样的想法。
不可能了,我感觉现在的自己已经配不上任何一个女人,哪怕是此时的桃乐丝!
当我卑微到尘土的那一刻,我就已经感受不到阳光洒在身上的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