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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邀请“双猛将”出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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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夫人今天倒不是专门到励志社看足球,而是空军轰炸机第二队队长、未来的空军总司令王叔铭刚刚从意大利考察回国,购买了一批价值2000万美元的飞机,宋夫人作为航空委员会秘书长,自然要好好聊聊。
  在刚刚结束的米兰德比中,王叔铭被国际米兰的核心球员朱塞佩·梅阿查精湛的个人技术所征服,算成了半个球迷。
  他也想看看如今国内的足球里会不会有像梅阿查那种不懂足球,也能看得赏心悦目的球员,于是,他看到了陆逐虎。
  “这不是‘球王’陈镇和吗?好长时间不见!”王叔铭看到球队中的陈镇和笑道,原来王叔铭担任过中央航校的飞行教官,陈镇和曾经在中央航空学校学习战斗机驾驶,早有师生之谊。
  “长官好!”
  王叔铭指着他开玩笑道:“今天我可是冲着你的球技去看的,结果你小子表现得不怎么样嘛!”
  陈镇和弄了个大红脸,众人都笑了起来。
  王叔铭对宋夫人介绍了陈镇和在中央航校刻苦学习的经历,引得宋连连点头,目光里对陈镇和也越发显得亲切:“‘我的空军’好,真好啊!”
  在很长的时间里,宋习惯在各种场合,将空军称为“我的空军”,始终佩戴空军飞行徽章。
  “镇和啊,我这次回来,可是带了很多意大利新式的战机回来!怎么样,这次世运会回来后,什么时候到空军来报道啊?”王叔铭笑眯眯地诱惑道。
  “有新飞机可以开了吗?”一说到这个,陈镇和的劲头来了,两眼放光。
  “新式飞机只有那么多,要想开上,也要凭自己的本事才行啊!”王叔铭拍拍他的肩膀,哈哈大笑。
  “小兄弟看起来身体不错,要不要到时候跟镇和一道,来空军试试?”
  还是被盯上了!我有主角光环吗?
  陆逐虎连称自己恐高,虽然非常想为国效力,但的确当不了万里挑一的空军的。
  宋夫人给世足队的众人奖励了一大堆奶制品、罐头之类的让他们补充身体,又奖励了每人一双皮鞋。
  “我们到了德意志之后,一定好好表现,为民族争光!也祝愿夫人——”李惠堂代表大家谢过,一时却不知道该祝愿对方什么。
  这时候陆逐虎探头探脑道:“祝愿蒋先生‘仙福永享’,夫人‘寿与天齐’……”
  1897年出生,2003年才去世,够长命了。
  金陵之行总算是有惊无险地告一段落了,回到上海,陆逐虎就前往逸园,跟国家队汇合,对战法商队。
  “破虏,今天这场比赛你首发出场。”一看到他,李惠堂就笑着对他说。
  “是吗?”陆逐虎心情不错,对于这么快就能获得出战的机会,他是没料到的。
  “哈,你光梁大哥啊,是他让了他的位置出来给你。”陈镇和开玩笑道。
  李惠堂摆摆手:“累了,歇歇。”
  陈镇和冲陆逐虎挤挤眼:“别在意啊——他不让,镇和哥哥我这场也会给你挪位置的。”
  这场比赛波澜不惊,中国队也2比1一直领先到快终场,陆逐虎表现中规中矩,裁判此时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准备吹响终场哨了——
  可就在这时,一条人影从眼底飞出,似鸣镝一般呼啸着朝法商的半场奔袭而去!
  竟然是大保健了半个下半场的陆逐虎!
  本来观众们都以为这场比赛就完了,哪知道比赛临了还能看到这样的奇景——
  我方陆姓球员一马当先,从禁区往禁区直捅!
  法商球员几乎都立即追着他穷追不舍!
  带着球陆逐虎也比很多人要快,让见惯了慢节奏足球的上海球迷都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眼前有人?过!还有?再过!第三人?那就第三次过!
  一路过关斩将,陆逐虎竟然已经杀到禁区内,获得一对一单挑门将的机会?
  他们只见陆逐虎面对着门将却没有直接射一脚的意思,反而迎着带球,左脚向左前方跨一步,重心左移,然后右脚也跨出一步——每一步都没有超过球,保持在球的后方,使球在自己的控制之下,然后左脚再来一次!
  法商全场表现优秀的门将鲍赛仲重心全失,被陆逐虎钟摆国人晃得找不到北,陆逐虎不和他再做纠缠,用右脚轻轻把球往右前方拨,完全晃过门将后自己把球带到了球门里!
  压哨进球!
  见惯了朴实无华球风的上海球迷哪里见过这种华丽丽的进球方式,几乎都要疯狂了!
  陆逐虎连着两场都压下了自己进攻射门的欲望,临了想想不对劲啊——这场我是前锋,那怎么可以不进一个呢?
  对于这个进球,他自己也很满意,叉着腰洋洋得意。
  眼看着不是有栏杆拦着,球迷们全都要从看台上跳下来去拥抱陆逐虎了!
  最终,出国前最后一场比赛,以中国队三比一取胜结束,完美完成了上海的行程,即将开赴南洋进行拉练备战了。
  ……
  熟悉的陶乐春,熟悉的位置,对面是熟人。
  “周兄,我仔细想想,还是由衷地希望你——”陆逐虎看着前国门周贤言。
  “重返国家队。”
  “可是球队现在不缺门将啊!”周贤言道:“不是已经有了包家平和黄纪良两位宿将了吗?”
  可陆逐虎却对周贤言摇了摇头:“有两位还不够。不带3个门将,就2个过去,结果伤了一个,我们队内分组对抗的时候,一边有门将,一边没门将,岂不是大大影响训练质量吗?”
  周贤言仍以摇头相对:“如果只是找个陪练的话,随便找一个门将就是咯,连球队的名额都不用占……”
  “周兄此言差矣,”陆逐虎看着他的眼镜道:“我是希望周兄出任主力门将的。”
  “噗!”周贤言有些狼狈,差点喷他一脸茶,指着自己道:“陆兄弟没有开玩笑吧?让现在的我做主力门将?”说着又补充一句:“让被大学生射进六个球的当主力门将?”
  那去世运会还不给射成筛子!
  “虽然进球周兄没扑出来,但每个球,周兄难道不都是选对了方向么?”
  “更不要说,除了六个进球,周兄还扑出数个极难的险球了!哪里还有这么矫健的门将!”陆逐虎小小捧了下对方,周贤言是个“激情型”门将无疑——越是难的球、偏的球,他反而更起劲!
  “进球球员有进攻球员的风格,门将又何尝不是呢?不同的比赛,的确需要不同类型的门将。就作用来说,包家平兄与黄纪良兄都是一个类型的,以稳重为主,可遇到极强大的对手,光靠稳重是不行的,还要又敢于一搏的勇气!能救出一个险球,可能就改变了一整场比赛的走势!”
  “状态没了,可以练啊,没有什么比比赛更能锻炼人的,我们马上就要下南洋,比赛不会少,几十场!”
  周贤言有所意动,叹口气说:“陆兄弟如此抬爱,兄,又怎好断然拒绝!也罢,我就随你们走一遭南洋?丑话说前头,这守门的功夫,要是练不回来,你们可别怪!”
  “怎么会怪!”陆逐虎终于劝得一名盖世无双的猛将出山,显得非常高兴。
  由于第二天就要乘船离开上海去香港,陆逐虎和周贤言喝茶之后就赶忙回到复旦大学,收拾行李,准备远行。
  出国比赛不是出国旅游,要准备的东西都要准备好,毕竟南洋的热带气候,蚊虫多得很,要早作防备,还要有“sixgod”六神驱蚊花露水。
  整理床铺的时候,从床垫里掉出了一张旧的申报,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留下的,陆逐虎随意翻看了下,是篇老新闻,“我足球队东华荣膺史考脱杯冠军”——看来这就是当时东华队打破洋人垄断时的刊号了,这只有名的上海球队,拥有的华人球星众多,其中就有陈镇和、周贤言等陆逐虎的熟人。接着看下去,还有各个球员举起冠军奖杯的照片。
  “陈镇和……周贤言……李甯……”这都是他认识的。
  突然,陆逐虎看到一个“奇怪”的人。
  “戴……戴麟经?怎么会是——他?”陆逐虎放下报纸惊奇道。
  如果说当今中国足坛,李惠堂的实力是当之无愧超越时代的第一的话,那其余竞争第二的球员中,戴麟经将会是非常有资格的球员。
  他绰号“戴中锋”,身高170cm,体重64公斤,具有全面得分能力。毕业于交通大学,也曾是交大校队的队长。当年李惠堂还效力于上海乐华的时候,也曾走访沪上各大学为乐华队广招人才,那时的戴麟经就让他眼前一亮,力邀加盟,戴麟经也逐渐开始在上海唱响名号。1927年,就是周贤言参加的远征澳大利亚的那次,31场比赛他一共打入28粒球,仅比打入31粒进球的李惠堂少三球,堪称惊人了,那时候李惠堂就称赞他将“后来居上”。
  在这之后,戴麟经代表华东参加了第三届全国分区足球赛,帮助球队第一次获得全国冠军。
  在暨南大学读硕士的时候,与陈镇和一起,为暨大足球队取得“江南大学联赛”九连冠。
  他真正的高峰时期,还是在李惠堂离开上海之后,与周贤言等参与组建东华队,收罗旧将,延续华人足球在上海的盛世,打破了洋人对史考脱杯的垄断。
  不过这位当世可能仅次于李惠堂的中国猛将,在国家队方面的出场经验却少得可怜,仅仅一次。
  那是在1930年的第九届远东运动会,戴麟经作为中国队主力中锋登场,首战菲律宾上演帽子戏法,次战日本又是他在关键时刻接叶北华底线勾传,为国足扳平比分。最终帮助中国取得冠军。虽然只有唯一的一次国脚经历,却堪称完美。
  可惜的是,自此之后,他就与国家队无缘了,并非实力不济,而是1934年末代远东运动会和1936年柏林奥运会他都因事缺阵,遗憾错过。如果这届奥运会有他,可能结果会发生一些改变也说不定。
  他的另一个身份,也成为中国球迷永恒的记忆,因为他也是第一位带领中国队冲击世界杯的国家队主教练。
  1957年5月,戴麟经就任国足主教练,率队首次参加第六届世界杯。在亚洲区预选赛第一轮与印度尼西亚队相遇,两回合较量一胜一负,附加赛战平,因总进球数少而未能晋级。
  当年那场与印尼的比赛,第二回合“打平即可出线”,但国足最终输了,从这以后数十年,中国队屡屡败在“打平即可出线”的魔咒下,让人唏嘘不已。
  也许,国足悲催的命运,从这起源的年代开始就早已经注定。
  陆逐虎看清楚了报纸上戴麟经的照片,一下子惊愕住了,然后出门打车,直奔周贤言家。从周贤言家问得了戴麟经的住址,直接登门拜访!
  “呃,陆兄弟,这么一大晚上的,你怎么突然有功夫来找我了?你不应该明天就和球队一起前往香港了吗?”
  陆逐虎来得太快,还有些气喘吁吁,没回答他,张口就是一句:“你——竟然是戴麟经?”
  戴麟经有些意外,摸摸鼻子:“我……没说过我不是戴麟经啊……”他对陆逐虎对他名字大惊小怪有些不解——之前他还以为陆逐虎认识他呢。
  “我名字戴溥,字麟经——戴麟经,没错啊!”
  原来,这人就是那天和周贤言、陆逐虎他们一起在陶乐春喝茶的戴溥。世人都流传他戴中锋的大名,可却都没在意,那其实是他的表字。
  不认识别人可以,但怎么能不认识这位!
  毕竟每次去国家集训中心集训,他们足球队,一进去走廊的大尺幅照片之中,排在第一个的就是这位:
  戴麟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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