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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第一次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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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早晨5点,一串清脆的铜锣声把所有的人都喊了起来,铜锣声过后,公社的一位工作人员在大喇叭里开始喊话:“各生产队的社员们注意啦,给大家半个小时洗脸、上茅房,5点半食堂开始发干粮,每人两个饽饽,一块咸菜疙瘩,大桶里有凉白开,昨天给你们发的水壶,自己去打水。中午12点休息,回食堂吃饭。”
  喇叭里喊了三遍后,大多数的人都已经来到了食堂门口,附近村子回家睡觉的人也都来到了这里,每个村的生产队员都有自己固定的区域。负责做饭的妇女们4点就起来忙活早晨的饭了,不到5点半,所有的工作就都已经做完了。5点半准时开始发放早饭,10个妇女分成5组,每组2个人,一个推车小车,小车上面放着笸箩,笸箩里面装着干粮和咸菜,一个人负责把早饭发到每个人手里。
  领完了早饭,人们开始去打水,大桶里的凉白开是昨天晚上烧好的开水放凉的,还有一个锅里烧着滚烫的开水。因为靠近海边,水井里的水盐碱度是很高的,生水喝在嘴里又苦又涩,所以给人喝的水都要烧开,既能去除苦涩的味道,又能防止人们喝水喝坏肚子。
  大桶边放着几个漏斗和几个水瓢,以方便人们往水壶里面灌水。赵镜坤打完水往自己的队里走的时候,身后传来传来了珍珍的声音:“赵大哥,打完水啦?”
  “打完了,这不准备回队里吗。”赵镜坤回过头,看见珍珍向自己走来,身体里的血液又不由自主的加速流动起来,心脏也砰砰的跳动着,他知道自己已经爱上了这个姑娘。
  说话间,珍珍已经来到赵镜坤的身边,向四周看看无人注意他们两个,快速的从自己的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饽饽塞进赵镜坤的上衣口袋。还没等赵镜坤反应过来,珍珍冲他一笑,转身跑了回去。
  赵镜坤知道,这一个饽饽是珍珍冒着极大的风险给自己偷藏起来的,像他们这种重体力的工作,对身体的消耗是非常大的,食堂给发的饭是根本满足不了一上午的能量需求的,赵镜坤的心中也再次肯定了珍珍对自己的爱。
  早晨的工作进展还是比较顺利的,虽然天气异常炎热,公社的书记和几个指导专家也跟大伙一样,带着两个饽饽一壶水来到现场和大家一起干活,虽然只是动动嘴。当书记看到手表的时针指向8点的时候,便大声告诉大家休息20分钟,可以吃早饭了,其实有的人在干活的时候就已经把两个饽饽都吃完了,现在就只是坐在地上休息一下,大部分人都摘下草帽,用草帽当做扇子给自己的脸部降温。赵镜坤干活的时候吃了两个,这时候把最后一个吃掉,并没有人发现他吃了3个。
  中午这顿饭的主食是不限量的,应季的蔬菜作为主要的副食每个人会盛上半大碗,另外还会搭配着咸菜疙瘩和腌咸鱼。赵镜勇打饭的时候会特意来到珍珍这里,只为看一眼自己心爱的姑娘,听听姑娘的声音,恋爱中的人就是这样,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珍珍也是每天盼着见到赵镜坤,当赵镜坤的大碗递过来的时候,珍珍会满满的盛上一大勺带汤的菜倒进他的碗里,之后的日子里,每次改善伙食的时候,珍珍都会提前把两块肥肉较多的五花肉埋到菜盆边的一堆菜的下面,等到赵镜坤过来的时候,她才会用勺子去盛那里的菜,然后连勺带菜一起放到赵镜坤的大碗里,从侧面把勺子抽出来,这样埋在下面的肉就不会暴露出来了,为了不被别人怀疑,每个来她这里打菜的,她都用这个动作给盛菜,虽然长时间的这个动作,手腕会有些许酸痛,但珍珍为了能让心爱的人多补充些营养,依然乐此不疲。
  吃过午饭,人们会短暂的睡上一小会,休息到1点半,下午的工作正式开始,公社书记和指导专家对待工作还是认真负责的,依然在现场指挥着人们的劳作,除了吃饭开小灶,干活动动嘴,和所有人一样都要忍受着太阳直射下来的紫外线和土炉里产生的高温气流。
  晚上6点半左右的时候,夜色已经开始慢慢占据主导地位,公社书记这才招呼大家回去吃晚饭,晚饭跟午饭一样,有菜、管饱。赵镜坤还是来到珍珍的餐盆前打菜,珍珍冲他笑了笑,眼睛随即看向公社大院的门口,赵镜坤会意的笑了笑,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白菜豆腐回到食堂的餐桌,三口两口就吃个干净,把碗筷放回食堂回收碗筷的盆里,快步回到宿舍。到了宿舍后,赵镜坤拎起宿舍配备的一个铁皮水桶,来到公社院里的水井旁打了满满一桶凉水。到了宿舍赵镜坤先打出多半脸盆的水,用肥皂把头发洗了一遍,然后用盆里的肥皂水把已经被今天的汗水浸透的衣服和裤子洗了一遍,看到盆里的水已经乌黑到不忍直视的时候才端起来倒掉。第二盆水又把头发和衣服洗了一遍,把洗过的衣服挂在了宿舍的晾衣绳上后,赵镜坤开始用盆里的水擦拭身体,擦拭一遍后换了一盆干净的水又擦拭了一遍。洗漱结束后,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赵镜坤走出宿舍,所有人都在公社的院子里面乘凉,8月底已经出了伏天,空气已经不再潮湿,晚上的微风很是凉爽,常年种地的人们没有那么多讲究,每天几乎都是挥汗如雨的度过,加之每天繁重的工作已经筋疲力尽,所以很少有人每天都洗衣服、洗澡,久而久之他们的身上和衣服上会散发出一股难闻的汗臭味。如果不是佳人有约,赵镜坤每天也是这个状态,爱情使他精神满满,根本感觉不到疲惫,只想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在心爱的女人面前。
  没有人注意赵镜坤走出了院子,即使有人注意也没有人去关心这个事情。公社的院子外面一个人都没有,赵镜坤向右手边走了几步,在院墙下面一边挥手驱赶着蚊子,一边眼神不错的盯着公社的大门口,大概过了15分钟的样子,珍珍出现在了门口的位置,转头看向右边的时候,看见赵镜坤手舞足蹈的样子,珍珍实在没忍住笑出来了声来,边笑边快步向赵镜坤走了过来,走到赵镜坤面前笑着轻声说道:“赵大哥干什么呢?这是新排练的舞蹈吗?”
  “哦,珍珍来啦,这里蚊子太多了,站着不动一会就会被蚊子叮上。”赵镜坤看见珍珍后,心里又生出了异样的感觉,胸闷、气短、脸憋的通红。
  “我一猜你就没带这个,给你。”说着,珍珍把手里的驱蚊草递到了赵镜坤的眼前。
  “还是你仔细,我都没想到。”赵镜坤说着伸手去接珍珍递过来的驱蚊草,手故意向下面的位置挪了一些,小手指碰到了珍珍的攥着草根部的食指,这是两个人第一次肢体接触,触电般的感觉迅速传遍两个人的全身,珍珍含情脉脉的看着赵镜坤没有说话,赵镜坤也看着珍珍。
  10秒后,接过驱蚊草的赵镜坤开口道:“带洋火了吗?”
  回过神来的珍珍回答道:“哦,带了,别在这点了,咱们走远点去点。”
  “我知道前面不远有个水闸,咱们去那待会吧,那边风大点,蚊子少点。”经常走村卖虾酱的赵镜坤对这边有些熟悉。
  “行,听你的。”珍珍愉快的答应道。
  手里拿着驱蚊草的赵镜坤和珍珍并肩向水闸走去,走在路上的赵镜坤闻着珍珍身体散发出来的香味,他确定那不是肥皂的味道,是一种女人身上特有的味道,他喜欢这种味道。一路上两人无话,赵镜坤用鼻子贪婪的吸吮着珍珍的体香。
  水闸的整体是用石头砌成的,闸门是铁铸的,平时这里没有人,发大水的时候才会有人来开闸放水。赵镜坤和珍珍来到水闸的石头台子上,并排坐了下来,两个人的坐姿几乎一样,双脚在身体的最前方,双腿弯曲,膝盖与胸口齐平,胳膊从腿的外侧膝盖的位置勒着膝盖伸到前面,左手搭着右手的手腕。不同的是赵镜坤双腿微张,珍珍双腿紧闭。因为这里的风比较大,没有蚊子,他们也没点驱蚊草。
  坐下后,赵镜坤故意跟珍珍靠的很近。他太喜欢珍珍身上的味道了,这种味道让他几近沉迷。两个人就这么坐着,谁也没说话,珍珍的目光注视着面前波光粼粼的河水,以及水面上不时飞来的鱼鹰子,清凉的微风向后吹着珍珍齐肩的短发,使珍珍的整个脸部轮廓全部暴露在了赵镜坤的视野之内,赵镜坤痴痴的看着这个自己喜欢的姑娘,绞尽脑汁想到了一个词“完美”。
  大概20分钟后,珍珍可能坐累了,把双腿伸直,双手向后拄着地,赵镜坤也同样把双腿伸直,右手向后拄地的时候故意按在了珍珍的左手上。珍珍没有把手撤回,扭头向他笑了笑,又扭头看向大河的方向。这时赵镜坤忍不住开口了:“珍珍,你为什么喜欢我?”
  珍珍想了想说道:“12岁的时候第一次见到你,第一眼我就喜欢上了你,当时就想等我长大了要是能嫁给你就好了,最近这几年你跟你二哥经常去我们村里卖虾酱,我就远远的看看你,等你们走了,村里的大姑娘小媳妇们聊家常的时候提到你,我才知道你到现在还没结婚,我想这些年你肯定在等我,所以前几天公社开会的时候,我才敢正眼去看你。”
  听完珍珍的叙述,赵镜坤含情脉脉的看着她说道:“我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么多年相亲了这么多人,没有一个让我心跳的这么快过。直到遇见你,我才知道我等的人终于出现了。”
  珍珍害羞的低下了头,嘴角带着笑,幸福的笑。没有人再说话,赵镜坤拉着珍珍的手,珍珍把头靠在赵镜坤的肩膀,在忽高忽低的蛙叫与蝉鸣的伴奏下,珍珍闭上眼睛,享受着赵镜坤结实的肩膀带来的安全感,赵镜坤也闭上了眼睛,沉浸在这幸福的时光里。
  就在两人即将进入梦境的时候,远处几声“汪、汪、汪”的狗叫把两人拉回了现实世界。珍珍慌忙坐直身子说道:“镜坤哥,咱们该回去了。”
  赵镜坤也坐直身子,松开珍珍的手说道:“是啊,也不知道出来多长时间了,咱们走吧。”
  说完,两人都站了起来,肩并肩的往公社走去,快到公社的时候,赵镜坤故意放慢脚步,让珍珍先回宿舍,等了大概一袋烟的功夫,赵镜坤才走进公社的院门,回到自己的宿舍。珍珍回到宿舍,给她开门的是芬姐,芬姐和小莲知道珍珍去和赵镜坤约会了,三个人都没有说话,等到后来大家都熟悉了,有好事的问珍珍经常晚上回来这么晚都去干什么了,珍珍就说去附近的亲戚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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