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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森爬入了叶志豪的房间,听了听房外的动静,确认没人后扭开房门来到了走廊。
别墅内鸦雀无声,只有自己心脏猛烈的跳动声,水缸里的鱼依旧故我的游着,丝毫没有感受到这里来了不速之客。
那森轻手轻脚来到楼梯这边,打碎的茶杯还在阶梯上,一楼的柴火烧得“噼啪”响,一切和刚才没什么不同。
他抬头像猎狗一样在空气中嗅了嗅,淡淡的香水味进入鼻中,他随着味道来到了三层。
三楼的木地板有些松动走在上面“嘎吱”作响,那森提着一颗心往前移动着,突然他被墙上一幅巨画所吸引,画中人是个外国小女孩,十四五岁的样子,一袭白衣,坐在一张小板凳上。她的头发很长,是纯正的金黄色,双手自然地放在脚上,握着一把银色的小梳子。她半垂眼睑,半张嘴唇,低胸的衣服露出纯净如白瓷般未发育的胸部。
那森纳闷这张有些怪异的油画为何放在这么显眼的地方,在思考中突然不知哪里连着发出几声“咚.......咚”沉闷的巨响,他吓得缩了缩脖子,以为是保姆回来了,下意识想找个地方躲起来,片刻后发现原是大吊钟发出的钟声。
“来的好不如来得巧!”那森心中暗赞一声,钟声给了他最好的掩护,他迅速来到房门前扭开了门锁。
屋内装修非常奢华,但再奢华的装潢也不能让那森移开眼睛了。
徐菲菲裸体坐在镜子前,被茶水弄脏的衣服丢在地上,雪白的皮肤在幽暗的房中隐隐发光,即使是坐着在小腹处也看不出一丝赘肉,但这一切美好的女性特征都被背上的伤疤所破坏,那些伤疤像蜈蚣一样长在皮肤上,伤疤参差不齐,有的甚至还没结痂,应该是刚受伤没有多久。
徐菲菲看着镜中的自己,眼神是那么的迷离,似乎在看一位热恋中的恋人。
那森轻轻咳了一声。
徐菲菲惊讶的在镜子中看见了他,身体猛然一颤吓得惊叫起来,下意识地转头想找地上地衣服,发现那森正好站在了衣服旁边。
“夫人,请冷静。”那森平静的说。
徐菲菲到底是见过大场面,很快平静下来,一双眼睛复杂的看着那森。
那森不禁对她刮目相看,说道,“夫人,我走的时候和您说过有事情还会来叨扰的,没想到我来的这么快吧?”
“哼!你们不是警察吧,你猜猜冒充执法人员加上私闯民宅要蹲多少年?”
那森笑了,那是一种猎人吃定猎物的笑容。
“夫人当然可以报警,手机就在您桌子上,只是您这一身秘密可就全社会都知道了。”
徐菲菲眯起了眼睛,“你来这不是为了看一个老太婆换衣服的吧?”
“夫人说笑了,只因刚才夫人说话言不由衷,在下只好换另外一种办法和夫人对话了,得罪了。”
徐菲菲用双手分别挡住了上下身的重要部位,“既然小哥这么执着于聊天那就请问吧。”
“那就从最显而易见的部分开始问吧,您身上的伤疤怎么造成的?”
徐菲菲把头撇到一边没有说话。
那森见她不说话弯腰捡起来地上的衣服,“夫人,我们来玩个游戏吧。我来说答案,如果说错了你就把衣服穿起来。”
徐菲菲惊讶的看着他,终于点了点头。
“好!那开始吧,我猜您这伤是叶磊造成的,略长的疤痕是皮带抽的,圆疤是烟头烫的,至于那些黑色的嘛?!我想应该是......”
“够了!”徐菲菲打断了他的话,“别说了!”
那森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两人就这么沉默相对。
“你到底是谁?”徐菲菲问
那森挺直的身板,“侦探!我是一名侦探,受委托调查一件事情,您儿子的死牵扯其中。”
“侦探,侦探。”徐菲菲默念了两声笑道,“看你这身打扮我早应该猜到的,没想到我能亲眼见到这种国外才有的职业。你在调查些什么呢?和我儿子关系大吗?我儿子的自杀是不是有隐情?”
“请夫人先回答我的问题。”
徐菲菲低头思考着,像是在回想很遥远的一件事情。
“当初这段婚姻不被大家看好,但我就是被叶磊那种强势性格和不按常理出牌的特性所吸引。我不顾大家劝阻毅然决然的停止了所有演绎事业嫁给了叶磊,刚开始的几年确实过的幸福,两人如胶似漆,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怀孕就水到渠成的发生了。没想到生完孩子后叶磊性情大变,他经常以工作为由不回家,在外有情人甚至私生子的传言满天飞,那时候我每天以泪洗面,但我深知家丑不外扬,这是我自己的选择,如果放弃就是对自己当年的背叛,我选择了隐忍,我认为男人年龄增大玩够后总会回归家庭的。”
那森暗叹一口气把衣服扔给了徐菲菲,然后转过身去等着。
身后传来婆娑的声音,徐菲菲一边穿衣服一边说,
“可是事与愿违,不知是我的一味忍让让他有恃无恐,还是他终于露出来本来的面孔。他开始动手打人了,如果晚上他穿着一套笔挺的西装开始喝酒!那么就要小心了。他会用洋酒开胃,这时他还能保持清醒,甚至说一些俏皮话,如果洋酒喝完后他倒头就睡,那算是万幸了。万一他觉得没有尽兴,继续开始从橱柜里拿白酒时,那可就要当心了,噩梦要上演,喝了一定量白酒后,他的眼中白的部分逐渐变少,眼珠变得又黑又深,当这双没有感情理智的黑眼珠盯着你时,暴力会像洪水决堤一样爆发出来,拳头,巴掌,椅子,滚烫的烟头,坚硬的烟灰缸,暴风雨般招呼到了我身上,而我呢,只能忍受,因为反抗只会让他更加兴奋。就这么一年年的过着,往后的日子里我逐渐自闭,把自己封闭在了别墅中。好在他经常不在家,让我有喘息的机会。
那森道叹了口气道,“事情都到了这一步了,过着这行尸走肉一样的生活,难道从没想过离开这个地方吗?”
徐菲菲毅然道,“没有。”
那森道摇了摇头叹息道,“相比于挨揍你更怕世人的嘲笑吧?这么多年对外营造着相爱的氛围,累吗?面子这东西难道就这么重要吗?”
这句直白的语言像利剑一样戳中了徐菲菲的伤疤,她怒吼道,“离婚?你以为就这么容易?经济账怎么算?以后我该过怎么样的日子?我已经这么多年没有工作了,我还会工作吗?还会有工作要我吗?我没有了儿子,以后该依靠谁?老了怎么办?”说完这些后她又笑了,“相比于挨打这些零碎事情才更可怕呢!”
那森皱起了眉头,她的精神状态已经不太稳定了,既然她自己选择执迷不悔,那就只能祝福她吧。
“我们来说说您儿子吧。”
“我儿子他很好。”徐菲菲显然不愿意多聊他这个儿子。
“叶先生很忙吧?叶志豪长这么帅小时候一定很可爱,他是您亲手带大的吧?”那森换了一个话题。
“是的,叶磊最忙的时候恐怕一年有一半的时间都在飞机上,小豪从小到大都是我在身边陪着他。”
徐菲菲说到自己的儿子小时候脸上挂满了笑容,家庭破裂后她把一生的希望都寄托在叶志豪身上了。
“我给他画了一张最好的蓝图!吃什么、穿什么、用什么、学什么、哪些人能交往、哪些地方能去,全部我都会规划好!每天每夜我都会费尽脑汁的想这些!怎么样?我是不是个非常尽责的母亲?”
那森呼出一口浊气,真是畸形的爱。
“您规划的那么好,那为什么他在成长的路上屡次犯错呢?而且错误一次比一次大?”
“他还是孩子啊!”徐菲菲喊道,“孩子哪有不犯错的?而且有的人就是贱!看我们家有钱就故意贴上来,哼!既然贴上来了就要为后果负责!”
那森不想说话了,他突然觉得眼前的人不那么可怜了。
“今天就到这吧,有消息就通知您。”
“这次是真的走吗?还是说......我换衣服的时候你又会出现?”徐菲菲眼中出现一丝慌乱,她穿好了衣服,也只是穿好了衣服,她结实修长的大腿露在外面,双脚交叉左右换了一下位置。
那森笑了。
“你还没我的电话呢?”徐菲菲把一张卫生纸递到了那森手里,上面用口红写满了数字号码。
那森接过卫生纸叠好放进了口袋,微一点头离开了房间,出门时他好像想到了什么回头对徐菲菲说,“您儿子不是自杀,不,应该说您儿子不是自愿自杀。”
在三层走廊再次看到那副画时,他突然明白了画的含义。
从别墅出来后,看到保姆购物归来,那森心道侥幸,如果这保姆早回来一些他的任务难度会直线上升。
往前走段距离就看到卢久坐梧桐木椅子上抽烟。
那森走过去点了一根深深吸了一大口。
“你最好有个合理的解释。”卢久把帽子戴在了他头上。
“我需要徐菲菲说实话,需要更多的情报来解开这个家的秘密。”
“那你怎么做的呢?”
“我创造了一个人不得不开口的环境。”
“啊?”
“我故意把水洒在她身上然后趁她换衣服的时候突然进去,她总不能光着身子跟我耗吧?”
卢久想了一会道,“原来你去二楼看叶志豪的房间还有另外一个目的,就是把窗户的锁给打开。”
那森点点头。
“你怎么就笃定徐菲菲有秘密呢?”
“我们从保安那边到徐菲菲家大概只有几分钟时间,这么短的时间内她已经把自己收拾得很好,进屋后她根本没有看我们的警官证,这说明她根本不在乎来人是谁,她太寂寞了,太想有人聊天说话了。如果说这些牵强的话那叶磊的出现更加证实了我的推理。叶磊出现后她变得紧张、坐立不安、心慌、手不自觉地去摸自己的后背、下意识的摆出来防御姿势,这是一种应激障碍心理疾病。一个人长期受到虐待所产生的反应,就像一个经常被打的孩子,看到家长生气、抬手本能的就想躲。”
接着他把别墅里发生的一切告诉了卢久。
卢久回忆了片刻,确实觉得叶磊出现后徐菲菲有些不正常,“这么说你看到了她没有穿衣服的样子!”
那森笑着点点头。
“我在这应付保安!你去看美女裸体?你真该死啊!”
那森笑道,“相信我!不好看。”
“原来是叶磊是这么一个变态的人”他似乎有点为自己童年女神有点不值。“叶志豪这么操蛋不难理解了,根本就是他爸的翻版嘛!”
那森叹了一口气,“叶志豪就在这样的家庭长大,他遗传了叶磊的暴力因子,从小耳濡目染了父亲的暴力,成长为暴厉恣睢的人物。偏偏家大业大,惹出一些祸端父母总能摆平,这使得他更加变本加厉,哎!又是一个家庭教育毁掉孩子的陈词滥调。”
“人有钱又没有一定的约束,对社会的危害太大了,只是我们查这些有什么用呢?”
“找规律,我们必须先了解这些自杀者然后从他们身上找相同的规律,这样我们就能明白凶手(如果这事有凶手的话)为什么找上他们,肯定是因为他们有相同的某种特质。”
两人说着话已经走出了小区,那森回头看了一眼这富丽堂皇的小区,把口袋里的那张卫生纸扔进了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