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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墅的客厅非常温暖,红色的波斯地毯,上等木材雕成的古董,还有一套十八世纪英国奇彭代尔式的沙发,卢久从来没有摸过这样触感的沙发,更别说坐在上面了。屋顶很高,属于洛可可式建筑风格,四面全是书墙,美中不足的是大部分都是硬壳假书,卢久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流氓变有钱以后总喜欢装成有学问的人?西边的墙中镶嵌着大理石壁炉,里面正烧着新堆的柴火。卢久本以为大而空旷的地方会有些清冷,现在看来是自己孤陋寡闻了。
那森饶有兴致的看着房子,没心没肺的冒出一句,“这房子装修估计花了不少钱吧?”
一丝不快在徐菲菲眼中稍纵即逝,但很快被淡定的表情覆盖过去。
卢久为那森暗中捏着一把汗,两人是假警察还这样挑战女主人玩火!万一身份穿帮了就要去蹲监狱了。
那森坐下后把帽子放在了茶几上,“您儿子的死确实有一些蹊跷,但现在掌握的情况还非常少,我们这次来是想了解一下更多的情况。”
徐菲菲双手抱胸静静的看着他们。
“能否讨要一杯茶水呢?“那森笑道。
徐菲菲无奈只好唤出佣人上茶,佣人是一位年龄六十上下的妇女,沏完茶水后提篮子出门了,看样子应该是去买别墅日常必用品。
屋子里很安静,壁炉中发出“噼噼啦啦”的声音。
那森看了一眼桌上的茶水并没有喝。他身子前倾问道,“令郎平时有吸毒的习惯吗?”
一旁的卢久吓了一跳,这人到底会不会问问题啊?
果然!徐菲菲眼角吊了起来,“不会,小豪平时非常乖巧,有些事情不会做的。”
“可是我们听到了一些传言。。。。。。”
话没说完就被徐菲菲打断,“警察办案都是听传言了吗?实际证据有没有?”
“令郎的尸检报告提到了,还有他平时玩在一起的朋友多多少少也有些提起。”
徐菲菲沉默了一下说道,“那都是那些朋友带的,小豪这孩子太善良!总是不好意思扫朋友的兴,偶尔会象征性的玩一下,他就是这么没主见的人。”
“那他平时有没有仇人?或者加入了一些奇怪的宗教团体?”
“现在的警察水平都这么低下吗?”洪亮的男人声音打破了问话。一个穿着条纹西装的男人从旋转楼梯走了下来,他身材壮硕,眼睛圆圆鼓起。
自大,自负,强势就是专门为这种男人设立的标签吧。
“这些问题你们的同事不是已经问过了吗?还是说警察之间都不交流的?”
果然很难搞,这就是男主人叶磊了。
他走到两人面前,走近后感觉气势更足,宽厚的胸膛似乎要把西装炸开。
卢久下意识地往沙发后靠了靠。
那森对眼前情况视而不见,他注意力全在徐菲菲身上,让人在意的是叶磊出现后她就完全变了个人,身体微微有点发紧,右手有意无意的向自己肩膀抓去,就像一只猫碰到危险后下意识的躬起了身体,当然这感觉很细微,细到可有可无,但是被那森捕捉到了。
叶磊点燃雪茄猛吸了一口,居高临下对着两人吐出一阵阵烟雾。
“这就是所谓的公仆?这样的办事效率?”
卢久感觉浑身不自在,看着对方觉得尴尬,低下头又觉得在气势上输了。那森倒是圆滑许多,他微笑着把这些话照单全收,来了个默认。
“老公,时间不早了,飞机时间不好再改了,到了那边时间太晚的话也影响工作和休息。”坐在一旁的徐菲菲小声说道。
“有时候我还真羡慕这些人,东摸摸西问问一天就过完了,活得主打一个轻松。”叶磊拿雪茄指着那卢俩人说道。
叶磊见两人不说话,说了句“没种”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徐菲菲挤出一丝笑容说道,“他的脾气是冲了点,但是人不坏的。”
卢久连忙打圆场,说了一些不痛不痒的场面话。
“接着刚才的话题吧”,经过刚才的风波后徐菲菲的情绪明显低落下来,“小豪很乖,不会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就是交友不慎,其实我到现在还是没有明白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本来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想到自杀呢?”
她的眼眶有些红,手极力揉着鼻子,强忍着不哭出来。在外人面前她是绝对不会做失礼的事情的,这是一个重面子的女人。
那森从茶几上扯了一张手纸递了过去,徐菲菲很诧异,慌忙接过了纸,低声说了声谢谢。
很快她就恢复了正常。
那森说,“令郎死前留下了一支录音笔您知道吗?”
卢久心想关键时刻来了!做好了倾耳而听的准备。
“我知道有那么一个东西。”
“那你听过里面的内容吗?”
“没有。“
卢久十分诧异!脱口而出问道,”为什么呢?那可是你儿子的遗言啊?”
“有那么重要吗?人都没了我还要听那东西干什么?听了能挽回一切吗?小豪走后他的一切东西我都不想看不想去碰,他的葬礼我都没有参加,他的房间我再也没有进去过。似乎只有这样......这样才能减少痛苦。”
卢久非常能共情这样的情绪,所谓触景伤情就是这样吧,所以干脆就把一切封闭起来。
但一想到她儿子是个渣渣对她又同情不起来了。
“能不能让我们看看令郎的房间?”那森问道。
“可以,只是小豪平时很少住在家,这些年都是在外面奔波,估计也没什么重要东西留在这了。”
两人跟着徐菲菲走上二楼,卢久见那森手里拿着那杯茶,边走边喝着,卢久觉得奇怪,刚不喝现在喝?捧着一杯茶走来走去也不方便吧?转念又一想觉得那森应该有他自己的用意。
二层离壁炉有点远,所以环境有些湿冷。这里格局分东西两侧,中间做成了镂空。东边的墙上镶嵌着一个大水缸,冒着泡泡的水里养着许多五颜六色的鱼,以这水缸的大小,速度慢一点的鱼游个来回估计都要一分钟。
徐菲菲在楼梯口停住了,她不愿再往前走,伸手指着不远处的房门说,“你们自己进去看吧,我一个人在外面待会。”
那森点头道,“好的,您稍等。”说完后推开了房间的门。
里面的家具都是桃花心木的,中间还镶着椴木花纹。似乎有钱人都喜欢在木材上做文章,粉色的壁纸上挂了几幅油画,有的是花草,有的是河景。遮棚式的床上铺了厚沉沉的棉被,旁边有门,通往铺着皮纹瓷砖的厕所。屋子里空气沉闷,带有灰尘的气味,窗户好像从来没有开过,只有回忆在里面萦绕。
那森说,“我可以肯定的说,这房间有阵子没有人进来过了。”
卢久不太喜欢这间房,少了些人味,更像是一间样板间,像什么都是规划好的。
进来待了一段时间后总觉得这房间哪里有点怪?!但一时又察觉不出怪在哪里!
他再次四周观看,当他看到壁纸的颜色的时终于发现了哪里不对。
“这房子的颜色怎么这么的娘?叶志豪是男的吧?”卢久问。
那森点头表示同意。
“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叶的性取向有问题,但从他的报告来看挺正常的。二是他在这个家没有什么话语权。”
卢久眉头一翘,“没话语权?你的意思是?”
那森“哼”的一声,“这个家远比表面看起来复杂多了。”
卢久表示赞同,感觉这屋里每个人都很假,有种朦朦胧胧雾里看花一样,真实还是虚幻分不清。
那森说道,“这就是我不喜欢娱乐圈的原因,在那种特殊的生态下他们已经习惯演戏了,连他们自己都分不清自己是谁了。”
“现在怎么办?看来这里没有什么线索了?”
“嗯走吧。这次没白来,收获挺大的!”
卢久疑惑了,心想:收获很大?我怎么觉得没有一点收获啊?
两人退出房间,徐菲菲就在门外等着。
“两位警察先生有什么发现吗?”
那森打了个哈哈,“令郎的色彩审美挺前卫的。”
卢久再次察觉一丝愠怒在徐菲菲眼中闪现。
在去往一层的楼梯中那森说道,“今天就到这里了!感谢您的配合,我们先告辞了。”
“你不说小豪的死有蹊跷吗?你们这次来的目的是什么?难道你们发现了什么?能不能把话说明呢?”徐菲菲停止下楼梯转头问道。
突然戏剧性的一幕发生了,那森像是踩了西瓜皮一样往前摔去,好在他反应挺快,双手抓住了楼梯扶手,但他一直拿在手中的茶杯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整杯茶水全部倒在了徐菲菲身上,杯子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卢久感觉空气都凝固了。他很后悔和那森一起行动。
徐菲菲惊呆了,她一脸震惊地看着他们,淡黄色的茶水在衣服上蔓延,很快浸透到内衣,估计皮肤已经感受到湿漉漉的感觉了。
“你......你”,徐菲菲想骂人,但自己的身份又不容许说些难听的话,嘴唇发抖一张白脸憋得通红。
那森也一脸的尴尬,“真不好意思,这地上好像有水!我一下没有站稳,滑了出去!”说完他抽出随身带的手帕要去擦衣服,“我帮你擦擦吧,这茶水干了可不好洗干净!瞧我这粗心大意的,要不我干脆出钱赔你一件新的?”
徐菲菲看着那不知道用了多少年的手帕差点昏了过去,“不要过来!你们......走吧”。那个“滚”字忍了又忍终于咽了下去。
“好,那打扰了,有事情我们还会来叨扰的。”说完两人飞速下了楼梯,逃跑一般的离开了这个别墅。
刚一出门那森就换了一张脸,把帽子扔给卢久然后往别墅西面快速掠去。
卢久吓了一跳,这高级别墅到处都是警卫巡逻,被抓了怎么办?
“我靠!你干嘛?”
“来不及解释了,机会稍纵即逝!你帮我把风,我回别墅一趟!”话音还没落下那森已经从别墅侧面石桩爬了上去。
“你......我把风?”
卢久脸都白了,四周看了看,果然就在不远处有个保安走了过来,只要再往前走十米肯定能看到在墙上的那森。
情急之下卢久管不了那么多了,他迎着保安走去。
“站住!你哪里的?在这干嘛?”保安一声大喝!
“我吗?我是访客啊。”
“访客?访哪一家的?”
此时那森在开二楼的窗户。
“这家。”卢久指着相反方向的一栋别墅。
“你放屁!这家早就去夏威夷避寒去了,走了都快两个月,你到底是谁?走!跟我去保卫科!”
那森已经进入了别墅。
“哦这家,这家!”卢久指了指徐菲菲的别墅,“妈的,这里别墅怎么都长一个样啊?大哥,不好意思啊,我有点分不清了。”
保安指着徐菲菲别墅,“这是白色”,指着去夏威夷的那家,“这是蓝色”,最后指着那森,“你他妈说这是一个样?”
卢久双手抬起,“大哥!别这么凶啊,我真是这家客人,你不信问门卫!我们进来的时候还登记过呢!”
保安盯着卢久拿出对讲机确认了一下,脸色渐渐缓和。
“原来是警察啊,你一个人在这干嘛?我同事说你们进来两个人啊?”
“这不在抽烟嘛!我同事还在里面和主人聊着呢,我烟瘾犯了又不好在别人家抽,出来透透气。”说完把烟盒递到保安面前,“来一根吧?”
保安笑着抽出两根,每个耳朵上别一根,“早这么说不就完事了嘛!”
“再来一根吧?”那森抖动烟盒让烟头冒出来。
“不了,不了,上班不能抽烟,被领导抓了就完了。那你自便吧,我忙去了啊。”
看着保安渐渐走远的背影,卢久深深吸了一口烟,他的内衣都湿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