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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中华在彭先生地洞养伤之时,讲习所那边自然察觉到了意外。
王立训第二天上午发现裘中华没来上课,心里就犯开了嘀咕,后来听老师们一齐议论,昨晚县城闯进了一帮悍匪,打开监狱救走一名要犯。王立训第一时间立刻怀疑到裘中华。毕竟裘中华是未曾请假不辞而别。这件事情要发生在别人身上也就罢了,发生在裘中华身上,令他大感意外并特别失望。
其实他对裘中华印象还是挺不错的,觉得他为人实在,而且教学也好,学生们对他也都很尊重。他只是不能理解李明复为何一直关注裘中华,想必这个人一定有不同寻常之处?于是在这些天,他才对裘中华稍加注意。那么,现在需要把裘中华失踪的消息报告李明复吗?不不,还是先再等一下再说。
不想这一等,却等来李明复的亲自上门。
昨天晚上追到彭先生宅内时,李明复一直在揣测,到底是什么人胆敢劫狱?从现场看,参加劫狱的人应该不多,所以此人一定是高手。县城并不大,大概驻有五六千户,似乎从未听说过有什么高人。他忽然想起前几年冷国荣劫狱之事,那次不正是裘中华跟冷国荣大打出手?包括上次标语事件,他已经仔细研究过标语上的笔迹,绝对跟裘中华贴在墙上的那首《石灰吟》相似。那么,如果是裘中华受了伤,今天上午他就不可能继续上课。仅是这些证据似乎就可以证明裘中华是否清白。
想到这儿,他立刻找来崔久之,并带着数十名全副武装的警察直奔讲习所。
到达讲习所后,一进院子,王立训就看到李明复的排场,慌忙出办公室迎上来道:“李县长,您咋兴师动众过来了?出啥大事了?”
“裘中华在吗?”
“他,他今天上午没来上课,不知道家里是否有事。”
“他居然没请假?他妈的,他要来就怪了。我问你,他不来上课,你为何不向县里报告?”
“这,以前好像没这个规定吧?”王立训现在后悔不跌,只能往外推脱。
“啪”,李明复狠狠给了王立训一巴掌。他早知道王立训是彭子耕的外甥,这一巴掌也是昨晚在彭宅憋了一肚子火的发泄。见]天答应一声,先走了。彭先生却回自己屋,拉开抽屉,找出一彭先生
“李,李县长,你咋,你咋打人啊?”王立训当场被打得肚子里冒火,但又想到他是县长,且旁边还有崔久之和一队警察,只得强压怒火。
“打人?我还想办你个包庇罪呢,知道裘中华的家在哪儿吗?走,马上带我过去。”
王立训现在算是明白了,裘中华的事情一定不小。他只得前头带路去了裘中华的租屋。到租屋之后,发现大门之上挂着外锁。崔久之却也张狂,上前一脚跺开院门,众警察一齐拥入,见那屋门也是上锁,又是一脚跺开,进去一阵乱翻,除了一些白纸和笔墨,啥也没翻到。
李明复的眼睛四下搜寻,一眼看到小孩的鞋子和女人的旧衣裳,又问王立训:“他还有老婆孩子?你知道她们住在哪儿吗?”王立训小心地道:“昨天好像还在呢!可能是,是回老家了吧?”
“他老家是哪里的?”
“好像是一溜二十四水泊中一个叫水泊的村子。”
王立训就知道这么多。他很清楚,裘中华的老婆钱月娥娘家就在县城。不过他心里还明白,裘中华绝非一般人物,万一把事情做绝了,把他给惹急了眼,说不定自己连小命也保不住。于是索性装糊涂,不肯再说一句实话。
“崔局长,你马上派兵去大水泊村,见到裘中华后,不论死活,务必把人给我抓回来。若是找不到本人,就把他老婆给我抓回来。”李明复回身对着崔久之下达命令。
崔久之闻听却摇头:“县长,咱,咱恐怕不能过去抓人。”
“为什么?你连我的命令也不听了?”
“不,是,是这样。”崔久之凑到他眼前小声道:“莱水镇一溜二十四个村都叫水泊,到底是哪个村子?还有,那地方就是一块飞地,现属胶西县管辖。以前有过这种例子,当年张县长出兵到此地捉拿犯人,结果引来白枪会攻城。咱这边要是上那儿抓人,恐怕也会引出大麻烦。”
“那就给胶西县发函,让他们出面捕人。”
“也不好办,他们那边一般也不敢过去逮人。”
“那咋办?要不,上登州请张祥武旅长派兵清剿他们?”
“那些都是阎王爷,咱请来容易,能侍候得起吗?叫我说,不如想个别的法子,或者撒个风,看能不能把人给诱过来。”
“撒风?这能行吗?”
“行不行,总比请姓张的回来好些。”
“那就这么定了。这件事你马上落实。另外王立训我也派你一件事情……”
李明复挥手让崔久之带人出去,却在王立训耳边耳语几句……
当天中午,王立训即提着两瓶酒和一包烧肉再次去了彭子耕家。
他到达彭宅时,彭宅大门严实紧闭。他一直敲了有三次,大门才开,正是彭先生的侄子彭啸天出来,他俩原先互相认识。
“噢!是立训哥!咋这时候过来了?”
“我来看俺姨父,他在家吗?”
“在,俺俩正吃饭呢,进来吧!”
便领了王立训进彭子耕客厅内,饭桌上果然摆着两个小菜和两双筷子。王立训见彭子耕面无表情,忙陪笑道:“姨父,您最近身体好吧?倒好些日子没来看您了,这不,我特意给您捎了两瓶酒,还有一块烧肉。”
彭子耕只拿眼斜瞅一下,淡淡地道:“来看我不用捎东西。还没吃饭吧?啸天,把肉拿厨房切了,再拿副碗筷,叫立训一块坐下。对了,听说讲习所要跟县中学合并?”
王立训自己主动搬凳子坐下,回道:“有这回事,李县长说,未来想让我接任中学校长。”他一边说着,两眼滴溜溜四处乱看。彭子耕心里明白他揣着心事,却装做不知,只点头道:“想不到这李明复挺看重你,也行,有出息总比没出息强。对了,你上我这儿是来找人的吧?”
听到彭子耕如此说,王立训吓了一跳,忙辩解道:“不不,姨父,真是好久没来看您了,的确有点想您了,主要是想陪您吃顿饭。”
此时,彭啸天早端了一大盘切好的烧肉过来。彭子耕眼看着桌上的酒道:“没事就好,喝酒吗?啸天你拿几个杯子过来。”
“不不,姨父,我光吃饭,吃完饭我还得回学校上课呢,酒是万万不敢喝的。”
“那行,那就不说了,大家吃饭。”
有彭子耕的提醒,王立训再不敢言语,只是闷着头吃饭,心想,从碗筷餐具上,倒看不出院子里另外有人。吃完饭后,立马跟彭子耕告辞,又上县政府跟李明复报告。李明复闻听,摇摇头道:“我知道了,你忙你的吧!”
五天之后,裘中华已经可以活动了,虽然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伤口即将恢复之时,他开始考虑自己的未来。很显然,要是不受伤,他倒可以在事发之后正常上班。现在讲习所肯定是无法回去,他之无缘无故离开,与监狱被劫肯定存在某种关联,就是傻子也能把这些事联系起来。对于讲习所的工作,尽管待遇很好,他倒不放在心上,离开讲习所以后,他可以做些其它工作。现在最为关键的是,得尽快找到罗书峰,他肯定会有具体安排吧!于是那天晚上吃过彭先生送来的晚饭之后,他立即向彭先生提出辞行。
按彭先生的意思还想留他多养几天,但他去意已决,连夜就想离开。彭先生理解他的心思,说可以明天一早让彭啸天安排辆大车送他出城。裘中华说那样恐怕不方便,万一出事会当场拖累彭啸天,一口回绝了。
彭先生见留不住他,先回了自己屋,不一时又出来,手里提着一支黑亮的盒子枪,递到他面前,里面压满了子弹,说是长枪带着不方便,请他务必带上。另外又送他一本小楷手写的《兵行志要》,裘中华好奇地翻开来看,大概有百十来页,都是些小楷的毛笔字,是彭先生带兵打仗时的一些体会,包括奇兵谋略及侦察作战要点,以及对数个战例的反思,等等。
“彭先生,这,这是您亲自手书吧?这可太珍贵了。”裘中华一时竟不敢接受。
“你就带上吧!这些年赋闲在家,对于征战杀伐之事,我是肯定不会再涉足了。但毕竟兵者乃国之重器,无兵则无国,想我泱泱中华,自大清以来,饱受列强欺凌,至今东瀛小国尚虎视眈眈,东北大营早落入日本人之手,目前他们又要占领平津之地,早晚国家危难之时,或可用得上。”
“谢谢,彭先生,我会牢记教诲。”裘中华心怀感激,连忙将书小心藏入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