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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下文学 / 玄幻奇幻 / 博弈:追击九尾狐 / 第九章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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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个特制的牢笼里挨过一夜后,应龙派人将我放出。他说请来的专家已经分析出了结果,几分钟后,将在这间绝对无法被窃听的屋子里,讨论下一步计划。
  “想必这位就是莱莎女士吧!你好,你可以称呼我为‘玉教授’,本次行动组的科技指导。”
  应龙带头,将一位体型高而胖的中年男子请到房间。男子的言语谈吐随和而热情,一点没有高高在上的“教授架子”。我和他握了握手,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后,四人便坐在桌前,正式开始下一步部署。
  “昨天通过整整一天的考察调研,我已经得出了答案。”
  “这么快吗?”
  我心里惊叹不已,原本以为这种类似神迹的事得花费好长时间才能得出答案。
  玉教授扶了扶架在胖鼻梁上的黑框眼镜,看清我惊讶的眼神后笑笑:
  “这没什么,说到底,这也是一种科技,一种通过混合波来控制大脑的技术。主要是通过一种编号为‘FHJ3’的生物波来刺激脑内神经元,进而影响杏仁核、海马体——”
  “简单来说,就是这种生物波会控制大脑内的情感和记忆,进而会外在地控制我们的情绪和行为,是这样吧?”
  我看着教授,说出自己的总结。
  “不错,可以这样理解。”
  教授赞许地冲我点点头,继续说道:
  “其实,这种波能被我们这么快发现,是因为以前我们就在一艘坠毁的外星飞船中探测到了它。”
  “地外科技啊,怪不得在我们看来神神秘秘的。”
  我回味着教授的话,看来所谓“阿卜瑟斯”都是假的,都是狡猾的敌人用这种生物波制造的假象!
  “因为以前就保存了它的各项数据,所以我们也很快有了应对方法,能隔绝这种生物波的头盔。”
  教授冲门外摆摆手,一名工作人员立刻取来一个巴掌大的银色小盒子,打开后我却没有看到什么头盔,只有一个类似白色小药片的东西。
  “我们已经给镇上所有人员配发了这种头盔,就差您了女士。”
  我按着老玉的指导将它塞进耳朵,谁知它突然缩水,直接顺着耳道钻了进去,之后感觉整个大脑都嗡嗡作响。十几秒后,响声才渐渐微弱,但一直存在。那一刻,我无比同情那些饱受耳鸣折磨的患者:
  “这就是您说的头盔吗?”
  “是的,将它放入耳中即可,并不会十分影响您的听力。它会制造一个无形的生物力场,包裹人的整个头部,阻断FHJ3的干扰。”
  “包裹整个头部?怪不得叫‘头盔’。”
  我仔细感受着耳内的躁动,不由得再次感慨救世营科技之发达。
  “这样,九尾就没法控制民众暴动,来阻挠我们了!而且我们怀疑,这次生物波的发出者,和上一次坠毁的外星飞船的主人,一定有某种联系!”
  应龙说得斩钉截铁,我连忙问他为什么。
  “教授和我说到那艘飞船的时候,我特意去去查了一下。通过船上残余的太空日志可知,飞船来源是七光年外的一颗行星——v21,行星遭到了某种毁灭性打击,所以飞船的主人不得不外逃。之前我们也遇到过各种各样坠毁的外星飞船,但从未有这种生物波兵器,基本可以判定,它是v21独有的看家兵器!”
  “为什么这么肯定?有可能别的飞船也装有这种兵器,只是你们没碰到过坠毁的而已。”
  “是吗?发到你们那的资料,你不是第一个看的吗?咋?忘啦?救世营是宇宙间的跨星际组织,不是你们格利泽的本土组织,排查范围可不会仅限于坠落到这儿的飞船。”
  神锋轻笑一声,解释完毕后又说:
  “弄清生物波后,我们自然而然就探测到了它的初始发射地,就在之前各类船只出事的中心地带!”
  “三天后上午八点,水下特战队和我们一同出发,前往发射地。我有预感,在露卡拉海底,一场恶战,正等着我们!”
  应龙面色凝重,扭头看向我:
  “准备好了吗?我们尊重你的选择!”
  答案,显而易见。
  露卡拉幽暗的海域中,巨大的黑色球状建筑物坐落于此,表面光滑而坚硬,仿佛是经过了无数年海水的侵蚀和打磨,却依旧保持着原始形态。它的体积庞大,直径可能超过了数百米,任何潜水艇在其面前都显得微不足道。
  然而,最引人注目的是其内部不时发出向外扩散的红光。它们透过球体的表面,像是某种能量的释放,又或者是内部某种机制的运作。红光的亮度并不刺眼,却足以穿透周围的黑暗,照亮周围的区域。它们在海水中缓缓扩散,与周围的蓝色形成鲜明的对比。
  深海中的生物们对这座建筑物既敬畏又好奇。一些大胆的深海鱼类会靠近红光,似乎在探索这个未知的光源。而一些更为谨慎的生物,则会在远处观望,不敢轻易靠近。随着红光的闪烁,似乎还能听到一种低沉而神秘的嗡嗡声,这声音似乎与红光的节奏同步,让人不禁怀疑,这座建筑物是否拥有某种意识,或者是一种未知的生命形式。
  十艘侦察艇再三探测,最终得出结论:
  附近安全!
  “终于找到这颗毒瘤了!开始扫描!”
  五艘白色的工具潜艇开到近前,开始迅速围着“毒瘤”旋转,使人再难看清它们的身影。直径几百米的大建筑物,不到一分钟就扫描完毕。但却带来了坏消息:
  “疑似未知材质铸成,难以窥探结构!”
  应龙还在思索下一步行动,突然工具潜艇传来信息:
  “球体内部能量激增,请尽快撤离!”
  “什么?”
  球体内部发出的红光猛然剧增,红得发白,随即从顶部射出,冲向天空。我们连忙后撤,同时联系空中部队,得到的信息使人绷紧神经,开始慌乱:
  “一束红光冲破海面,直径约三百米,摧毁五艘大型飞船后射入天空,疑似对天气造成影响。目前由晴转阴,大团黑色云层弥漫,正在包裹整个小镇!”
  “全体注意!进攻球状物!一号光弹准备——发射!”
  幽暗的海底顿时大亮,无数白色光柱从四面八方射来,打在球状体上方,却都被它吞了进去,毫无反应。
  “没用吗?工具舰队,再次扫描球体状况!”
  应龙一时也有些束手无策,但他并未慌乱,继续指挥。
  “刚才进攻区域密度有所下降,持续进攻可能会出现缺口!”
  “那就继续!”
  还没来得及进行下一步指示,驻扎在苏里乌特镇的部队就又传来一段监控画面:
  晴朗蔚蓝的天空突然出现一块块“黑斑”,就像空中有一支巨型毛笔,正将大团黑墨滴洒在海面上——无数黑云下坠,疯狂蔓延,已将整个小镇倒扣起来,使其一片昏黑。居民们哭天抢地,慌乱不已。他们纷纷逃进家中,却连灯也不敢打开,生怕无处不在的黑气中突然冒出一只爪子,将其掳走。漆黑之中,只有空中飞船和地面作战车辆射出的白色灯柱仍然亮着,但也仅仅若隐若现,如黑暗中的残烛。黑气们仿佛化作一条条蟒蛇,绕着灯柱打转,企图一口吞下这残存的光明。
  “报告……黑雾里有东西……看不清……各种轮廓……吃人……嗞——”
  通讯中断,此刻,整个小镇成了一座信息孤岛,再也接收不到外界的任何信息。
  “开火!尽快破坏球体!”
  眼前刺目的白光接连亮起,在众多飞船迅猛的攻势之下,其中一块区域终于“砰”一声塌陷,露出一辆轿车大的洞口,白光从口中射出,却又渐渐消散……它正在缩小!
  “几十艘攻击舰打了这么久才打出这点缺口!再不进去就没时间了!”
  我深吸一口气给自己壮壮胆子,随机扯住应龙胳膊:
  “把我送进去!”
  “什么?你不要命了?!”
  “没时间了!就算是为了弥补过错!为了苏里乌特!”
  应龙不再阻拦,送我去救生舰发射处。同时他将一样东西塞进我手中:
  “你身上穿着作战服,有一定保障,再拿上这个!”
  我伸手一看:
  正是当时“阿卜瑟斯”隔空送来的匕首!
  “破解了所谓邪神的奥秘后,我们将其改造为一柄趁手的武器——到了!它的功能被保留下来,能自由转换形态,定位等。”
  我坐进眼前子弹形状的单人救生舱,心中百感交集:
  “当年我犯下的错,终究是由我来承担了!”
  “五秒后启动!别怕!打开第二道缺口后我们就进去找你!”
  “嗖!”
  强烈的推背感传来,我的眼前瞬间一片模糊,肾上腺素飙升,浑身发麻,动弹不得。一次剧烈的正面撞击后,我的眼前瞬间一片光明:
  自己正位于一条深不可测的白色长廊中。
  回头看去,黑墙上的缺口已经恢复如初。
  “怪不得这里先被击破,这里正好连接着走廊,是墙体的薄弱之处。”
  我在手腕左处的表状仪器上按了几下,几十粒银色小球从背后飞出,散开,飘向各处。让它们扫描球体边缘完整结构后发给应龙,这样能更快打开新的缺口。
  我一边前进一边扫描这这栋建筑,右手背上悬浮的蓝色显示屏显示再往前一百米左右有生物反应,三个红点代表有三个生物。
  七十米、五十米、三十米、十米、五米、一米……
  我正想将其中一个探测小球从什么缝隙送进去,查看内部情况。不料面前的门却直接缩到顶端,自动开启!
  我分外紧张,立刻抽出匕首挡在身前,却只见眼前那三个身影,是那样熟悉:
  整个房间约有五十平方米,一片白亮,无任何家具或装饰。最左侧站着一个军绿色身影,佝偻着身躯,摊开双臂好像要迎接什么。
  “塔克先生?”
  我心里一惊,不由地叫出声来,但塔克先生只是扭头看了我一眼,苦笑道:
  “你果然来了,是来赎罪的吗?”
  “您——你怎么在这!?是找女儿还是当叛徒?前者的话为什么不和我们一起行动!你是叛徒对不对!”
  我脑中一下闪过自己从病房醒来时的画面,应龙进门后突然临时编了一场让我加入调查组的戏码,目的是在交流中提防任何被灭世众渗透腐蚀的人……
  “当时我认为应龙是多此一举,谨慎过头,现在看来真是毫不为过!我就说为什么有救世营和治安局双重保护的我家还能进去灭世众的人,发图片和短信威胁我言听计,原来连与救世营有合作关系的保卫局也遭到了渗透,叛变者居然还是这个单位的最高指挥!
  “住口!为了她,我心甘情愿当叛徒!”
  面前的老人指向房间右侧,那边两个身影一大一小,大的是墓虎,小的是双手被反绑,眼睛和嘴巴都被黑布束缚的斯黛拉!
  “斯黛拉一进邪教,九尾就主动找上了我,让我和他们合作,骗取你的信任,监视你和你家人的一举一动,以及探听行动计划。因为救世营警惕性太强,连合作单位的我们都无法从明面上得知所有行动计划——而且她告诉了我当年霸凌事件的真相,我真是对你看走了眼!我一直以为你是唯一的救命稻草、唯一的朋友、唯一可以相互支撑的人!但没想到霸凌者却因为你的态度而变本加厉,你后来甚至主动在黑板上刻下对她侮辱性的图文!是,我是叛徒,我对不起你们。那你呢!?你没有背叛她吗?你就不是叛徒吗!你又对得起她吗!”
  他痛苦地冲我嘶吼着,每一句的力道都深深将我击穿,使我双腿发软,无力反驳。他不停地宣泄着这些年来的愤怒,仿佛不受控制的犀牛,愤怒地冲向眼前看到的一切。我对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感到羞愧与悔恨,这些情感如永不消散的洪水般反复冲击着我的大脑,我的全身。勉强收起匕首后,我趴倒在地,面对着地板大口喘着气,光洁的地面倒映出我几近窒息的扭曲面容。我忍受着心脏对胸膛的不停冲击,以及因情绪激动而耳鸣的无休止的干扰,低声忏悔道:
  “对……对不起……我有罪……”
  “原本我还不信九尾,于是在你到来时就通过“花瓶”试探你,死去的几名同学身上其实根本没有那个图案!果不其然,每当我提到那个词,你就莫名紧张起来……”
  “看来……回研究所的路上遇到九尾,也不过是你和她演给我们看的戏码!你只是为了获取我们的信任!”
  我的心情稍有平复后,便继续搜寻着塔克过去的言行,全都对上了!
  “你和我分别后就看到了一些幻象吧!那正是‘阿卜瑟斯’对你的惩罚!因为你心里有鬼!”
  “阿卜瑟斯……只是个幌子!它只是别人用地外科技造出的伪神!你别再执迷不悟了!镇长杀人的事,你也参与了吧!收手吧!别再使更多人流血!”
  我强撑着自己站起来,此刻已经不在乎自己是否能活着回去,只想知道全部真相。如果我当时能对斯黛拉伸出援手,或许她就不会加入那个邪教,不会被所谓“阿卜瑟斯”和九尾她们利用。这样坐视不管的我,或许从进来这里开始,就不该,或者说不配活着出去。
  “我……我为了女儿,没别的办法!看到了吗?正因为我替他们做了那么多事,现在他们就会把女儿还我!”
  墓虎大手一推,斯黛拉跌跌撞撞扑向塔克。老人激动地迎上去,手忙脚乱地扯开那些绳子和黑布,将她紧紧拥入怀中。
  “哼!聒噪的食物们。”
  墓虎哼了一声,随即向我走来。我再度抽出匕首准备鱼死网破,但他却和我擦肩而过:
  “我可没工夫搭理你们。”
  他要去哪?
  我径直冲了上去,一刀捅进它的左腰,褐色的液体涌出,溅在我的双臂上。墓虎一怔,他仿佛没有痛觉,回头看看我后轻蔑一笑:
  “可笑的食物!尝尝我的一成力气”
  “砰!”
  巨石般的拳头已经撞上我整个胸腹,将我打飞。我重重摔在地上后滚了几圈,随即便再难爬起。气血从丹田处开始往上涌,一直到喉头,我一咳嗽,鲜血就从口中喷出,洒在光洁的地面上,像一下子开出许多红花。
  “还好……匕首还在手里。”
  我手中仍攥着它,心安了不少。尽管骨骼剧痛无比,腹中锐痛不止,但我并不担心。右臂的悬浮蓝屏显示作战服的修复功能已开启,不一会儿就能治好我的内伤,继续行动。我看着面板上自己的伤势,暗自庆幸墓虎的“一成功力”,再多一成我可能已经被洞穿了。
  “爸终于找到你了……我们现在就走……过去因为工作我对你照顾太少……今后咱们……”
  塔克背对着我跪在地上,紧紧抱着斯黛拉念叨着。斯黛拉面无表情地将下巴搭在他肩头,双手下垂在地,对面前痛哭流涕的父亲不为所动。
  “这正常吗?可能被囚禁太长时间,整个人都麻木了吧!”
  突然,斯黛拉有所反应,将双手缩进父亲怀里,双眼却直勾勾盯着我。我看着她和举动不相符的表情,感觉说不出的诡异。
  “咱们走吧,去找——唔……”
  塔克话语中断,浑身一颤,后背军绿色布料上绽放出大团红花,格外鲜艳……那是大片殷红的血污!红色由中心绽放,立刻扩散到几乎整个背部。
  “你……不是……”
  “嘘——”
  “斯黛拉”挣脱怀抱站起,摇身一变,身着黑色作战服的九尾一脚将他踹倒,脸上堆满笑意:
  “好啦!你已经见到女儿了,安心睡觉去吧!”
  “什么……”
  塔克躺倒在地,艰难地将头扭向九尾,难以置信的目光从眼中流露出来,血洞大开的胸膛急剧起伏:
  “为什么……”
  “她现在可是承载精神能量的器皿,怎么能随便出来呢?我出于好心,就特地开了这么个小小的玩笑,别介意哦!”
  “你……”
  “唉,有点饿了。局长,发挥你最后的价值吧!”
  “哧!”
  她硬生生从腔子里扯出老人的心脏,一口吞了下去。我连忙将头扭向一边,不愿使这血腥的场景充斥我的大脑。右臂上的悬浮屏显示,我已经找到那个人了。于是我勉强坐起,看是否能印证我的猜想:
  “我们已经看穿你所谓的‘阿卜瑟斯’了!”
  “哦?讲讲呗!”
  “三个月前或是更早,一艘外星飞船因某种原因冲破大气层,飞进露卡拉海。船上配备了一种释放特殊生物波的技术,能使受影响者出现幻觉,你们用这种技术影响着镇上的人,使他们出现幻觉,开始觉得一位古神正从海里醒来,你继续诱导他们组成邪教,企图洗脑更多人,不料邪教却被当地治安镇压,只得暗中继续寻找机会。”
  “唉,我还以为你把这里当做神殿遗迹呢,真是太没想象力了!”
  “与此同时,你利用这项技术诱导小镇高层,使镇长等人为你卖命,搜集一万多条‘精神能量’,我猜……是为飞船充能,为最后召唤黑气,吞噬整个小镇做准备吧!”
  “继续。”
  “斯黛拉因为我们的过错和你们的诱导,最终加入了邪教,长期的怨念使她精神能量强大,是个合适的器皿,所以你们才一直不肯放过她,将我引到这里也是为了刺激她,获得更高的能量吧!虽然说我和那些霸凌者都有罪,但你这只幕后黑手,才是罪该万死!”
  我特意将“幕后黑手”四个字喊得特别大声,果然,骄傲自满的她上钩了。九尾不耐烦地挥挥手:
  “既然你死到临头了,就让你知道真相吧!”
  “你只说对了一半,其实,至始至终幕后黑手都不是我,我们灭世众只是起一个辅助作用。”
  之后,她就从自己奉上级命令来到这个星球,四处搜集各类杀伤性武器的事讲起(详见前两个故事),讲到黑袍人(名为赛德)的确给自己提供了一种潜力无限的生物兵器,之后的机械兵器却出了问题,赛德也表示自己再没有其他的武器渠道可提供了。但上级对第一款兵器很满意,于是准备兑现承诺:
  协助黑袍人搜集精神能量用以修复飞船,之后答应他加入灭世众,提供一定资源来调查母星毁灭的真相。
  “母星毁灭的真相?难道是七光年外的V21?赛德当年是乘飞船出逃的幸存者?”
  九尾明显愣了一下,随即笑笑:
  “猜得不错!但他这辈子都想不到,灭世众就是毁灭V21的真凶!”
  “什么?那你们还利用他……你们已经把他的家都毁掉了!为什么还不收手!”
  “这就是博弈的乐趣!V21的生物波技术必须属于帝国!再说我们已经答应让他加入灭世众了,你还想怎样?”
  “不可能!以你们的德行,只会像对待塔克局长一样,榨干他最后一滴价值后,把他吃干抹净!”
  “真是聪明的女性,我都有些舍不得干掉你了。”
  九尾一脸欣赏地看着我,冲我鼓起掌来。
  “你干不掉我的,要死的,是你才对!”
  我强忍着疼痛爬起,抬起匕首直指她的鼻尖:
  “你刚才所有的话,已经通过探测球转播给赛德了!”
  “你撒谎!”
  我冲她亮起右臂处的悬浮蓝屏,上面有两段画面,一段是这间屋子的录像,另一段是另一间白色的屋子,里面堆满了大大小小各种屏幕,三个身影站在屏幕前,从左到右分别是墓虎、赛德、爱洛迪斯。
  “我再猜得大胆一点,既然赛德是主谋,负责操纵一切。那你的两个看似无所事事的手下,实则是在监视并随时准备杀死他!”
  九尾脸上的笑容凝固了,她不由得后退一步:
  “不可能!什么时候的事……对!怪不得你执意要捅墓虎一刀,看似多此一举且一定会受伤,实则是通过匕首将探测球刺进他体内,通过他来找到幕后真凶!”
  “现在明白已经太晚了!”
  我将屏幕一划,直接展示到她面前。画面中赛德在控制台前轻点一下,整个房间的墙壁顿时蹿出无数粗壮的黑色触手,将那两名手下牢牢缠住,接着画面一片漆黑。
  “骄傲自满的你一定会不屑一顾地冲我这样的凡人说出真相。我们人类的确比不上神兽,但你这样的败类,我拼上性命也要消灭你!”
  “谁先死还不一定呢!我改主意了,你别想见到斯黛拉!去死吧!”
  九尾面目狰狞,怒吼一声向我扑来,却被房间左右两侧墙壁上突然涌出的黑色触手缠成个“大”字,连背后的九根长尾也被一根根捆好,整个人动弹不得。
  “这是你们邪神送我的匕首,据说由蚩尤一族打造,连神兽都能杀死。现在我把它还给你!”
  我双手握柄,举起匕首对准九尾的脑袋。
  “哈!一起死吧!狐火!”
  九尾张口吐出大团蓝色火焰,却转眼间被新增的触手扑灭,其中一根触手钻入口中,使她再无法发出任何动静。
  “我现在代表斯黛拉、代表塔克、代表救世营、代表一切被你们摧残致死的人在此宣告,你罪恶的一生——就此终结!”
  “哧!”
  匕首的刀刃飞出,贯穿九尾的心脏,之后再次收回,和刀柄合为一体,刀刃上金色的血液滴答,落在脚下。
  突然,身后门开了,赛德仍旧一袭黑袍,面无表情:
  “放心,我仇恩分明。很久以前我也对九尾有所怀疑,所以自己留了一手——这个手环,戴上它就能获得相应的能力,原本是用来对付她的。现在没必要了,作为感谢,送你一个!斯黛拉就在总控制室,见她一面后,我送你离开,此后我们两清!”
  “这个紫色的能控制物体移动,只要是你心中所想的面前之物都可控制,但其质量不能超过你所能举的最大重量,否则无效。走吧!”
  他将一个紫色手环扔给我,还未等我接住,就只听得面前一声怒喝:
  “去哪?你死!”
  赛德身后赫然出现一个庞然大物,正是浑身暗红的墓虎!他的右拳已经洞穿胸口,此刻抬起右臂将赛德举起:
  “哪怕只剩一根毛发,我也能迅速再生,区区几根触手就想弄死我吗?”
  与此同时,毫无生机的九尾背后突然弥漫起一阵紫色烟雾,伤痕累累的爱洛迪斯从中缓缓走出,光标斩断触手后,她将九尾拖进紫雾中。
  “嗖!”
  我还未来得及逃离这里,墓虎暗红色的铁尾已经扫来。我就地一滚躲开后,被逼到角落,手环落在地上。墓虎将赛德的尸体扔向一边,自己捡起散落一地的五颜六色的手环,一步越到紫色烟雾前:
  “没必要杀你,这里快炸了,哈哈哈哈哈……”
  “砰!”
  整面墙壁坍塌,应龙和神锋冲了进来,神锋背上还趴着气若游丝的斯黛拉。应龙将我从地上拽起:
  “快走!灭世众安装了炸弹!我们开路,跟紧1”
  眼前的一切都在颤抖、倾斜,耳边尽是坍塌声、破裂声、裂缝蔓延声,我麻木地跟在他们后面奔逃,感觉身后喀嚓喀嚓声越来越近。斯黛拉回头看我一眼,眼中仍是怨恨:
  “我……不原谅……”
  “无所谓!我没资格让你原谅!只要能把你平安送出去,我死而无憾!”
  我边跑边喊,眼泪却不住地落下,我真的能活着回去吗?我真的该活着回去吗?
  “就快到了!”
  应龙大喊一声,我抬头看去,果然,面前的墙壁上连接着一根银色管道,管道尽头就是救世营其中一艘攻击舰!
  希望与绝望并存,距离逃生口仅有几步之遥时,一声巨响在身后响起,脚下的地面突然破裂,身后热浪瞬间袭来。应龙已经进入管道,朝我们伸出了手。神锋失去重心,和斯黛拉坠向楼下。应龙张口喷出一阵白雾,雾气迅速凝结为一架梯子伸向神锋,神锋左臂一抬牢牢抓住,右手却和斯黛拉失之交臂。
  “交给我!下一个武器是超能力手环!”
  我健步一跃,脚刚一腾空,下面的地板就纷纷陷落。我尽力伸出双臂,借跃起的力道在斯黛拉背后一推,缩短了她和神锋的距离,使神锋将她紧紧抱住。
  我却因为往前推她的反作用力,使自己向后跌去,坠入火海之中。
  斯黛拉回头看向我,瞪大双眼,泪水夺眶而出:
  “不——”
  尽管身后越来越滚烫,我却感觉时间被静止了,每个人都一动不动,每一帧的举止都能使我回味许久。
  斯黛拉,我终于保护了你一次……
  曾今的回忆快速在脑中闪现,我却连每一幅都能看清,从小和她相识,到后来一起长大……她的面孔、塔克的面孔、父母的面孔……全都清晰可见……这就是濒死前的“走马灯”吗?真是有趣啊……
  火舌撕破衣服,舔舐着背后的肌肤,我却感不到一点痛苦,或许我已经死了吧……爆炸产生的冲击波和高温,哪个会先要了我的命呢?
  我本是一名坚定的无神论者,自幼年起便是如此。
  直到成年后,因工作回过一次家乡。从此,我再不敢对“神明”“恶魔”等随意地评头论足,连一丝不屑的嗤笑,也难以发出……
  为什么以前欺凌过她,长大后果然遭到了这一系列的因果报应呢?或许举头三尺……真的有神明吧……不是像阿卜瑟斯这样的骗局……
  这辈子没法给父母养老了……按救世营的规定,父母应该可以得到一笔赔偿金吧……
  我没法再思考了……我的意识正在清零……渐渐想不起来刚才发生了什么,想不起来自己是谁……
  世界各地像我一样的霸凌者们……该醒醒了……
  尾声:
  “超能力手环?那是九尾要找的下一个武器吗?”
  站在苏里乌特的码头,应龙和神锋交流着下一步计划。
  “应该吧。九尾不会善罢甘休的,她一定会卷土重来,我们得密切监控各市的怪异事件!”
  应龙面色凝重地盯着面前金光闪闪的海水:
  “球体爆炸后,苏里乌特的阴霾就消散殆尽了。伊莱莎•佩里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救出了斯黛拉,也算是弥补了以前犯的错误。走吧!给佩里家发抚慰金,那老两口可真坚强,没被这噩耗打倒,顺便看看斯黛拉恢复得怎么样。”
  应龙回头离去,神锋紧随其后,叹了口气:
  “这几天不但扫除了阴霾,而且一直在抓捕灭世众渗透的小镇人员,累啊……”
  “看来……一切都好……我终于可以放心去了……”
  听着二人的谈话,我“扑通”跪倒在码头上朝阳的金光下,对着面前一望无际的璀璨,掩面而泣,身体变得透明,渐渐隐于空气中……
  “直觉告诉我,一个灵魂,得以安息了。”
  应龙突然停下,回望金光下的码头,远处海天一色,波光粼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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