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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下文学 / 武侠仙侠 / 月夜孤星 / 间章七 启明星

间章七 启明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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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势渐起。
  江面上,雨水是冰冷的,如针线一般垂落。
  忽地,天地间静止了片刻。浪潮声,雨声,耳边一切声音都消失不见,雨滴停留在半空中,倒映出一道光。
  凌空一剑。
  这一次是秦云霜先行出手。
  视线本有些朦胧,那凌空一剑划过的轨迹却浮现出灿若星辰的光泽。
  宋淮安霎时收起嘴角的笑意。
  脚下一点微微向后一退,碎星向前横扫。
  砰
  沉闷的声音响起,以小舟为中心产生了剧烈的摇晃,随后江面上掀起阵阵浪花。
  宋淮安运起内气以平复小舟的摇晃。秦云霜却丝毫不在乎,跟随小舟沉浮之间再次挥出一剑。
  剑招与上一剑相同。但那惊人的剑势让人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这一剑,杀意凝聚成热浪,剑身上的水滴在迅速蒸发。
  青蓝色的轨迹,仿佛远在天边的星辰在夜空中闪烁。
  宋淮安眼中满是惊讶,右手持碎星,左手掐了一个剑诀,一个翻身腾跃而起,自下而上挑出。
  剑刃触碰的瞬间,碎星周身的黑光疯狂逸散,那道星辰的光泽却愈发浓烈,甚至演化出了璀璨而永恒的星河。
  罡风烈烈,向宋淮安扑去,将他的黑袍撕碎。
  江上,方才那一剑激起的浪花尚未止歇,又在小舟两侧迸发出丈许高的水柱,而小舟本身也在一瞬间撕开一道裂缝。
  宋淮安险些跌入江水中,接下这一剑,也让他虎口发麻。而在他面前的秦云霜却还是闲庭信步般的从容不迫。
  宋淮安目光向下瞥了一眼被撕裂的小舟。
  正巧,水柱将江面的水雾冲散开,才发现孙忠良的小船已经渐行渐远。
  此时也顾不得许多,宋淮安忽然以鬼魅般的身法制住秦云霜持剑的右手,将剑归入鞘中。
  秦云霜眼神变得凌厉。但随后,她感受到一道热息缠在自己的腰际。
  这。这个家伙。
  只见宋淮安一手搂住秦云霜纤腰,一手将碎星负在背后,向着孙忠良的小船冲过去。
  秦云霜眨了眨眼,眸子里跃动的火焰瞬间熄灭,恢复了往日里的清明。紧接着,绝美的脸庞浮起一道红霞。
  她本想反抗,可回过眼却看见那逐渐沉入江中的小舟。
  顿时没了主意,任凭宋淮安抱起。
  方才交手的时候,雨打湿了衣裳,使得二人的气息更加贴近。那湿热的气息让她无所适从,颠簸中她本能地贴近宋淮安,近得能感受的自己的鼻息与他胸膛的起伏。
  若非亲眼所见,秦云霜也不敢相信居然有人能在江面上行进------况且这是两个人。
  不多时,宋淮安就抱着秦云霜来到孙忠良的小船上。
  此时的孙忠良正在拼命催促船夫逃离。
  “哎呀,快走啊,快走啊!”孙忠良咆哮道。
  身边的侍从正欲提醒,却发现为时已晚。
  碎星担在孙忠良肩头。
  “孙忠良,你该知道,‘月夜’找上门来,所为何事。”
  “小兄弟,你说的是什么,老朽,老朽听不明白啊。”孙忠良打了个哈哈。
  已经知道今日恐怕不能幸免,但他永远不会服输!
  “二十年前,有人与魔道阴魂地做了一笔见不得人的交易,也是这一次交易让他有了置办钱庄的本钱。换句话说,出卖主家的内鬼居然成了声名显赫的富商。你说对吧?孙忠良。”
  “而今有人嘱托‘月夜’要取你性命。因果轮回,想来你是逃不掉的。”
  宋淮安一字一句的说道。话语间,他的目光看向秦云霜。
  本来秦云霜还沉浸在方才突如其来的复杂情绪之中,听到这话,直接愣在了宋淮安身后。
  孙忠良咬了咬牙,将脸一横。“那又如何?老夫已经给他楚家当了三十年的奴仆。若是没有这一遭,老夫不知道还要当十年,二十年,还是三十年的奴仆。”
  回忆往昔,孙忠良曾是暮楚山庄内一名普通的仆人,那年他被卖到山庄时,不过十一二岁的年纪,与那少庄主相仿。
  十一二岁的孩子,没有童年,他在遵从与劳苦中过了二十年。
  那年,少庄主科举高中,进士及第,衣锦还乡。而他依旧是个不大不小的班头。
  凭什么?相仿的年纪,活在相同的地方,境遇竟能如此悬殊?孙忠良攥紧袖角。反抗?不过是徒劳罢了!他无权无势,离开这里,他不过是条丧家之犬。
  那年,老庄主卸任,少庄主即位。他终于升任副总管,而这一天,他等了二十六年。
  那年,庄主娶亲了。新娘他曾见过,她跌落到山庄附近的山林中,是他命人将她拾了回去。孙忠良发誓,他这辈子没有见过如此漂亮的女人,那如雪般银白色的发丝,那风情万种的眼神,还有那对梦幻的粉红耳坠。
  他对她一见钟情,她的身影始终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但这一切皆是他的自作多情。她甚至,不知道他的姓名。
  远远地望着那对璧人的婚礼,他默不作声。回到他的小屋里,拎起桌上的酒壶猛地灌入口中,却又猛地一咳。酒壶摔碎在地上,望着凌乱的地面上泼洒出的酒浆,烛台映出的火光仿佛昔日种种的泡影。他再也忍不住,呜咽起来,凄楚的声音传到屋外,但四下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影------这时候,老爷的婚礼尚在举行。
  泪水划过嘴角,与残存的酒一同滴落。他从未有过这样的不甘。
  最后的那年,庄主的孩子出生了,是个女孩。也是那年,他在屋外无意间听到了,庄主要将红尘坠送回去。
  红尘坠?他记得,这是正魔两道同时都在找寻的天工五器。找了个空闲,他便马不停蹄的赶去魔道第一大派,阴魂地。
  他开出了这辈子想都不敢想的价钱,十万两白银。
  阴魂地出手很大方。
  暮楚山庄遭受灭顶之灾的时候,孙忠良坐在一间高雅的厅堂里,开怀大笑。
  “这世间有主子,有仆从;有认了命的,有不认命的。而老夫,是不认命的。”
  “小女娃,有的人生来就是金枝玉叶,而有的人却只能一辈子当牛做马。老夫没有做错,至少现在老夫已经过了二十载太平日子,开枝散叶,儿孙满堂。老夫死得其所。只是希望你能放我家人一条生路,如何?”
  秦云霜脸色有些冷清。
  孙忠良高傲的话语刺痛着在场每一个人的内心,就连他身边的仆从都已经怒目圆睁------孙忠良待他们这些下人向来不薄,只是不曾想到,自家老爷竟与他们如此相似。
  秦云霜没想到这和蔼的老头竟是人面兽心的败类,开始懊恼着轻信于他的自己,却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
  宋淮安却很安静。
  这些年,他见过太多这样的人。他们以善业自居,可回过头来才发现,自己身后早已是冤魂无数。
  “你的因果已是定数,而你家人的生死,不必交由她来定夺。”
  噗通
  宋淮安话声刚落,碎星便贯穿了孙忠良的胸口,一片深红氤氲开,却又在瞬息之间凝结。
  孙忠良应声倒下,身子一歪,坠入江中。
  回到江岸上,秦云霜一言不发地理了理披散开的发丝,向后离去。
  雨还在下,随身携带的油纸伞却留在了船上。这里的一切她已经没有什么留恋,深深埋藏在记忆深处,倒不如就此散去。
  看出她心中郁结,宋淮安对着身后渐行渐远的秦云霜说道,“秦姑娘不妨去见一见‘月夜’的委托人,”
  秦云霜一怔,停下脚步。
  “他是暮楚山庄的后人吗?”
  “在下不知,‘月夜’不会根究客人的身世。”宋淮安如实说道,随即话锋一转,“不过就算不是,当年那件事他也是知情之人。姑娘见到他,想来也会有所收获。”
  “嗯。”思索一番,秦云霜自知也没有更好的去处,便答应下来。
  “公子是‘月夜’的人?”
  “自姑娘与在下初次相识时,在下便已在‘月夜’扎根。”宋淮安轻笑一声。“倒是姑娘不愧为‘启明星’之名,在剑术一道已是登峰造极,在下自愧不如。”
  “公子知道云霜名号?”秦云霜有些惊讶。
  自那日京城一别,这快两年的时间里,二人再未有彼此的音讯。
  “自是知道,虽然六君阁情报网络纵略天下,但‘月夜’也不是徒有虚名。”
  “那当年的赌约,可还作数?”
  “自是作数的。”
  “这赌约,是姑娘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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