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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下文学 / 玄幻奇幻 / 上古卷轴:在月光下狩猎 / 第36章 再见面时

第36章 再见面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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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人的日记从这里开始中断,肖恩往前翻了翻,最后一次描述准确日期是在上个月的10日。
  这和科洛尔大道附近狼林内,发现旅人尸体的时间,基本对上了。
  他接着应该就被引诱到了大森林里,遇到了外出狩猎的罗丝。
  最终目的还是酒泉镇和银手。
  狼人遇到罗丝是巧合吗?肖恩绝不相信!
  海尔辛是最高明的猎人,从不做无用功。
  祂这次的目标除了那些银手外肯定还包括罗丝,毕竟祂最引以为傲的信条就是:测试和教导。
  无论狼人和罗丝谁输谁赢,都不妨碍祂将自己的信条贯彻到底。
  可憎的魔神……祂又是什么时候盯上的罗丝?几年前?几个月前?还是她父亲刚刚病重的时候?
  这本日记,没有祂的同意……这是祂想通过自己转交给伯爵的宣战书?
  这些猜想让肖恩不寒而栗,仿佛闯进了两位猎人精心编织的狩猎场中。
  可见的未来内,定会有无数个像酒泉镇这样的未知地域,将随着这场竞赛而迎来腥风血雨。
  他稳稳心神,继续往下看去。
  给肖恩,第四纪元199年,年中月5日
  长话短说,肖恩。
  我知道你怀疑我感染了某种怪病,就像上面那位狼人先生一样——但没有,我和他从根本上说是不一样的。
  昨天我经历了有生以来最令人难以置信的一幕——举世闻名的狩猎之神亲自现身,指导我杀死了这本日记的主人。
  作为奖赏祂将自己的变形戒指赐予我,同时对于我提出的,能否治疗父亲疾病一事,祂又给出了一个新的测试……杀光那帮银手。
  我要的原先不是这些,但后面的事你现在应该也知道了。
  一切都太迟了……我必须复仇并接受新的测试,那就需要借用这枚戒指的力量。
  同时,我也期望祂能让父亲死而复生,毕竟原先的奖励已经作废了,不是吗?
  很抱歉没有第一时间告诉你真相,海尔辛是位可怕的魔神,不管我的结局如何,都请你务必远离祂。
  最后……最后一次拜托你。如果我没有成功,那么就卖掉那两张剑齿虎皮吧,将我父亲下葬。
  埋在院子里,茉莉花丛下,和我母亲一起。
  ……
  “傻姑娘。”肖恩长叹一声。
  罗丝毫无疑问被测试了。海尔辛再次利用了那头饱经摧残的狼人,造就出了一位更强大的……猎人。
  一切都如他所推测的那样,肖恩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胸口像被压了块沉重的石头,逼得他喘不过气。
  “队长,快下来,有发现!”
  地洞内响起卫兵们惊喜莫名的声音,肖恩收拾好情绪,快步向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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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道灰色身影跌跌撞撞地冲出了绿色的海洋。
  午后的阳光既热辣又刺眼,她手搭凉棚向远处望去,吉尔特尔河两岸那些低矮的丘陵和葱绿的树丛,将河水染得绿意盈盈,宛如丝带飘扬。
  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只有丘陵前一块块散落的巨石,提醒着罗丝,她已经回不了头。
  断头丘——这是它的名字。
  遥远的记忆像潮水一样翻滚着。
  那时候母亲还活着,夜星月的最后一天,三个人围坐在炉火前,房屋内到处充斥着父亲低沉的嗓音和浓郁的肉香味,有歌声有故事。
  那些巨石……父亲说都是开拓者克莱夫的杰作,无数牛头人的身体连同他们身后的丘陵,都被“红酒窝”一剑斩成了两段。
  这传奇故事在大陆广为人知,但父亲的版本略有不同。
  他说克莱夫之所以能挥出那一剑,全是靠了某位不知名祖先的掩护,是他用弓箭打断了牛头人萨满的施法,这才造就了那惊世一剑。
  母亲呢,再次嘲笑了父亲:“你的祖先给你选了个不太好的出生位置。”
  “记住,这就是选择的重要性,很多时候它比努力更重要。”当时父亲是这样回答的。
  选择,是啊,现在该轮到我做出选择了。
  罗丝看着满目疮痍的森林,叹了口气,从地面上一跃而起,轻轻松松就跳到了巨石上。
  正在分食银手尸体的乌鸦们落荒而逃。
  她缓缓摘下那枚海尔辛赐予的戒指,顿时一股无力感席卷而来,整个天地都在旋转,身体不受控制跌到了地上。
  一阵冰凉的触感从身下传来,让她清醒不少。
  睁眼看去,只见手臂上、身上,那些密密麻麻的毛发,像是云杉树的树冠一样隐没在了水面下,钻回了皮肤内,她又变回了那个名为罗丝的人类女孩。
  就着地面上斑驳的血迹,罗丝高声念出那篇早已被她扔在记忆深处的祷文:
  “我向你举起我的武器!祝福它们,使我能百战不殆——
  强弓!锐剑!匕首!利爪!
  让狩猎开始!
  让鲜血流成河!
  猎人与猎物,
  通向死亡的追猎!”
  祷文不长,一会儿的功夫就念完了,她激动地等待着。
  渐渐地,蔚蓝色的天空被鲜艳的大红色染红了,犹如一块鲜红的幕布压了下来。
  周遭的世界开始躁动不安,血红如酒的月光取代了金黄色的日光,阴影笼罩而下,嚎叫声陡然响起。
  一个戴着恐怖狼头骨面具的身影缓步行走在月光中,无数如云似雾的可怖猛兽在祂身周不停幻化着、嚎叫着,如同咆哮的吉尔特尔河,狂野而又猛烈,让人目眩神迷、心惊胆战。
  “我们又见面了,孩子。”祂停下,一双闪着寒光的眼睛在面具后闪闪发光。
  一排排武器、各种各样的盔甲,以及无数的长弓利箭,在祂的身前快速显现。
  “这些都是什么?”罗丝问道,蓦然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将她拉出阴影,她被迫站在了那些武器前。
  “精彩的表演,就要有足够的奖励。”
  那个身影示意她可以随意挑选,但她摇了摇头,不愿去触碰任何一件。
  “我要的不是这些。”
  “好大的胆子!”海尔辛咆哮着,宛如峡谷山崩、大地开裂,世界又在她脚下开始躁动。
  “我按照你的要求做了!”罗丝紧握双拳,回以同样的咆哮。
  “花开花谢,日落月升,优秀的猎人不应桎梏于一具肉体,死亡不过是另一个开始……”
  海尔辛说完,连同着那些猛兽渐渐隐没于虚无,唯有祂高亢的嗓音还在黑暗中不断回荡。
  月亮落下,太阳升起,四周的一切都消失了。
  罗丝像是跌入了深渊之中,不停地往下滑落着,耳边风声呼啸,四下里一片空荡荡。
  她抬起双臂不停挥舞,慢慢地,身体宛如一只鸟儿般停在了半空中,空荡荡的景物被一望无际的森林替代了。
  “那是……”
  罗丝惊疑不定地看向远处,两个身影正在森林中快速移动。其中一位黑发棕瞳、身手矫健的年轻小伙子似曾相识,他不断张弓射箭,看上去马上就要将猎物逼入绝境。
  可从罗丝的高度看,小伙子显然被敌人引入了一个布满灌木丛的狭窄谷地中。
  “别进去!”罗丝惊叫,一连串咕咕咕的声音从她嘴中传出。
  “怎么回事?”
  她惊恐地挥舞双手,这时才发觉自己变成了一只猫头鹰。等回过神来时,下面的小伙子已经追到了陷阱的边缘。
  “不!”
  罗丝俯冲而下,一支利箭陡然从她翅膀边飞过,鲜血霎时溅满了羽毛。
  “父亲?”
  她抖抖翅膀,赶忙调转方向,不料像撞到了一堵无形的墙壁上,无论她怎么努力都无法触碰到眼前的人。
  “这是在哪?”
  罗丝惊惶不安地看着四周,直到那个背影消失在森林深处,她才恋恋不舍地往高空中飞去。
  地面上的景物逐渐清晰起来,无数的猎人小屋映入眼帘。
  森林中、平原上到处都是猎人的身影,他们或狂奔猛进、或潜伏等待,无不战意昂扬,尽情享受着无尽的狩猎。
  巨人、独角兽、剑齿虎、狼人、森怯虎、食人魔,各种各样她见过,或者没见过的奇珍异兽遍布了整片大地。
  技艺高超的猎人们,几乎一出门就能碰到令人兴奋的猎物,但总有倒霉蛋失手从猎人沦为猎物。
  不过没事,他们转眼间就复活了,又满怀期待地投入新的狩猎中。
  这是海尔辛的狩猎场,一个死亡与重生的永恒循环,在这里酒是醇厚的,肉是新鲜的,对于猎人来说没有比这更好的天堂……
  罗丝怔在原地,这一瞬间,她感觉自己什么都有了,又什么都没了。
  忽然,风向急转,吹动着四周的云朵环绕而来,让人如坠雾中。
  那些云朵像大火产生的烟幕一样越来越浓厚,罗丝慌忙拍动翅膀,根本分不清方向,只能四处乱转。
  幸好不过片刻,周围的白色烟幕渐渐稀疏,可并没有完全消散,反而带着一股刺鼻的燃烧味扑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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