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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科里奥站起身,雅瑟留的纯净魔能如同繁星般在他身周闪烁,这个刚刚还狼狈不堪的法师,此刻让人忍不住顶礼膜拜。
“果然没我不行。”
他立马锁定罗丝的位置,双手腾地燃起两朵炫目的火焰,轻轻一挥,烈焰便从他手中喷薄而出。
“砰——”
火焰刚一触地就像掉进了油池子里,发了疯似的四处乱窜。
吊在林子边的马匹们嘶鸣着挣脱了缰绳,但这火实在太大、太快,转瞬间便形成了一堵巨大的火墙。
别说它们,就连那些生长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树木,眨眼间都像浸染了油脂的火炬一样被点燃了。
“还没完!”
马科里奥早已准备多时,两颗刚刚凝聚的火球轰的一声脱手而出。
下一刻,爆裂的火焰冲天而起,巨响把方圆数里的鸟儿都惊得振翅而飞。正在逃窜的罗丝,亦被爆炸产生的强大气浪裹挟着往后倒飞而去。
马科里奥丝毫没有掉以轻心。
一手不停发射火球,利用火球爆炸产生的强大冲击波,将刚刚换了方向逃窜的狼人倒逼回来。一手连续喷涌着火墙,尽可能地封闭那些逃离的路线。
你有速度,我却能控制你的活动范围。
作为精修毁灭系和恢复系的魔法师,对付高速移动的目标自有一套方法,马科里奥深谙其中的精髓。
一会的功夫,密林前的空地上已燃起一圈冲天大火。
无论那头狼人怎么逃窜都摆脱不了无处不在的烈焰,如果还想活命,那么就只能从他留下的缺口出来。
火越烧越旺,向四周猛烈蔓延,那个缺口越来越窄。
刚刚还在四处逃窜的狼人不知怎么的,突然变得毫无动静,仿佛眼前的一切都只是他的幻觉。
“或许已经死了?”
马科里奥暗自期待,内心十分紧张,从雅瑟留直接吸取魔能并非没有代价。
正如此时,一圈圈长蛇般扭曲的电光在他身体上下闪烁着、穿梭着,不停地变换着位置。
那是两股不同纯度的力量在他体内交锋,而他就像一个炼金师,要不断地综合、调配、凝聚,否则……
“闪电风暴?!”
“你疯了吗?快停下!”
周围的士兵们渐渐看出了不对劲,这股能量太强大,绝不是闪电术或者闪电护甲。
马科里奥置若罔闻,如果不想原地爆炸,他就只能尽快消化这股力量。
一位士兵眯着眼喊道:“别管他了,快撤。”
周围的亮光越来越刺眼,手臂上根根汗毛倒竖,用不了多久,那些四处乱窜的电芒就能将他们击成焦炭。
不多时,马科里奥终于凝聚成功。一颗碗口大小、滋滋作响,内部由无数扭曲电芒组成的闪电球,被他缓缓举到了胸前。
他得意地转头四顾,不料周围空荡荡的,连个鬼影都没有。
“也好,省得我分心。”马科里奥收回目光。
此时那头狼人终于忍受不住了,又现出身形来,不停在火中东奔西窜就像跳舞一样,活动的范围越来越靠向那个即将合拢的缺口。
“再等等,再等等。”
马科里奥喃喃自语,闪电球陡然扩大数倍,大颗大颗的汗珠不停从前额滴落。周围热浪滚滚,眼前朦胧一片,整个人犹如被泡在了一滩滚烫粘稠的液体里。
这是意志的较量,他比那头狼人更有优势。
现实如他所料,橙红色的火焰忽然剧烈晃动起来,一道黑漆漆的身影从缝隙中冲天而起。
“就是现在!”
马科里奥双手前推,闪电球立时化作一道巨大的圆形电柱,如激流般往高空中射去。
无数不甘寂寞的电芒在半途便离开了母体,向四周乱窜,一时间噼里啪啦、滋滋作响的骇人之声不绝于耳。
如此完美的轨迹,闪电柱毫无意外地击中了目标。
马科里奥沾沾自喜地竖起耳朵,准备倾听那头狼人灰飞烟灭的惨嚎时,情势陡变。
罗丝四肢着地,从缝隙中一跃而出,身上那些滚烫的马血像针一样,在她撕裂的皮肤上不断往后流淌。
没错,拜那些死马所赐,她活了下来,现在是时候报答这份“恩情”了。
“狡猾的狗杂种!”
闪电柱立即调转方向,罗丝高高跃起轻松躲过,巨大的电柱在她身下一闪而过,空气中蓦然泛起一股令人欲呕的硫磺味。
没有用的,这么短的距离……她的速度比不了闪电,但闪电的速度却取决于法师的双手。
罗丝贴地狂奔,根本不怕那道骇人的电柱,反而是那些从电柱中时不时冒出的电芒,让她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就像奔跑在一条不停分叉的巨河边,不知道从哪就会冒出一道让她魂飞魄散的支流。
不过这段距离对她来说跟呼吸一样短暂。
在离着马科里奥十来米远的地方,罗丝猛地一跃,整个人如展翅翱翔的雄鹰飞到半空中,轻轻飘过了那些不停闪烁着的电芒。
是的,就像呼吸一样短暂。
罗丝的手指尖已经在法师那张惊恐欲绝的脸上,留下了一道沟壑般的伤痕,只需动动另一只手臂,马科里奥就要命丧爪下。
在这万分危急的时刻,一把拖着长长尾焰的巨锤从她的侧面飞来,半空中的罗丝根本无暇他顾,身体顿时如断线的风筝往后倒飞而去。
“来得好!”马科里奥双手平移,又一道闪电风暴激射而出。
罗丝刚站起身,炽烈的电光已经迎面而来,这一锤砸的不单单是她的身体,砸的是她的世界。
绝望还是愤恨,沮丧亦或者破碎的希望?她想张口问一问,却只是徒劳,口中尽是血沫,喊出的只是不甘的怒吼。
时间仿佛凝固了,无数盘旋的飞鸟从天幕中纷纷坠落,前一秒还人声鼎沸的空地上,顷刻间只剩烈焰的低吟与愤怒的咆哮。
那些匆匆赶来的绿衣兵,面色凝重的肖恩,被闪电刺得睁不开眼的马科里奥,满脸惶恐的伊恩,无数围观的旅客,他们的表情在一刹那被冻结了。
有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了所有人的心脏,无可抑制的心悸紧跟着翻滚涌入,宛如被突然袭来的寒潮冻住的海洋,他们的心脏也被冻结了。
“冰冻嚎叫。”
曾有一本书,这样描绘它的威力:祂的嚎叫会冻结你的内心,就像夜星月午夜的池塘——你必看见你的死期临近,但却脱身不得。
马科里奥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化作一片惨白,手上的闪电霎时消散,眼睁睁看着那头狼人缓步朝他走来。
她似乎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脸上的表情既庆幸又后怕,单手抓起那把重锤就扔了过来。
“还给你。”狼人语气决绝地说道。
就在马科里奥以为难逃一死时,锤子擦着他的发丝飞了过去,重重砸到地上。而那头胜券在握的狼人只轻飘飘瞥了他一眼,转身便离开了。
可恶,可恶……她竟用这样的眼神看我?!
随着狼人的离开,那股笼罩在心头的重压瞬间消失,马科里奥捂着怦怦直跳的心脏,转过头便抱怨:“你应该往她头上砸。”
“是啊,就应该像她砸你那样。”肖恩翻个白眼,大口喘着粗气。
这老小子……
马科里奥笑了,指着锤子说:“看来我们的老兵伤了一头小母狼的心,否则这种嚎叫可不一定会出现。要知道百头狼人里,也难说有一头会“冰冻嚎叫”这种饱含复杂情绪的战吼。”
肖恩没再说话,他一直以来对罗丝就像亲妹妹,她也同样毫不保留地给予了信任,无疑这种感情影响了彼此间的判断,让他们各自做起事来束手束脚。
他所知道的狼人,残忍嗜杀、冷酷狠毒,往往一出手就是腥风血雨、寸草不留,绝不单独行动。
但从结果来看,罗丝肯定有所保留。
她只在神庙那会召唤了一些同伴,过后进攻酒馆时却又孤身一人,显然是怕狼群出现不受控制的情况,这才落到这般境地。
他呢?虽然很早就将罗丝关了起来,却从没有起过伤害她的心思,甚至马科里奥的到来,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他精通各种治疗术。
也好,就这样吧。
老病的父亲、恶迹斑斑的乡绅,乃至酒泉镇,这里的一切都不再是她的桎梏……
荒野再见,我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