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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能怎么办。
肖恩举起沉闷之锤,对准锁链用力一挥,哐啷一声,吕卡翁精心打造的最后一道防线断成了两截。
这么简单?
一直以来煞费苦心收集吕卡翁的罪证,仿佛盲人过河,一不小心就会掉到深渊里,就这么一挥,全都有了?
这……是不守规矩的好处?不,这是灵活变通!
肖恩眨眨眼,连声音都带了点颤抖:“点火!不要放过任何线索!”
嘎吱一声,沉重的铁门被推开,眼前是一个宽敞而明亮的空间,无数排货架整齐有序地摆放着,上面堆满了各种各样的货物——怎么比外面还亮?
肖恩凝神往前看去。
一座巨大的铜像坐落在仓库最中央,这铜像一手高握天秤,一手下垂直指地面,仿佛正在衡量货物的轻重、价值。
月光穿过透明玻璃做的屋顶,将它浑身照得金灿灿的,犹如一颗恒定了魔光术的巨大太阳,整座仓库纤毫毕现。
附魔的泽尼萨尔全铜神像?真是名副其实的满身铜臭味!
肖恩啧啧称奇,目光往货架上看去。
一捆捆印刻着精美图案的艾斯维尔地毯、珍贵的炼金材料,还有许多家乡斯金格莱德的特产铁锅、瓷器、各种酒类,简直让人目不暇接。
太多了,时间紧迫,一个个搜过去很可能会出意外,先让卫兵们从液体类的货物开始检查吧。
“斯库玛在哪?”趁着卫兵搜索的空档,肖恩拉下脸审问道。
“什、什么东西……不知道。”
几个守卫战战兢兢说道:“我们从没进来过,只负责看守大门。吕卡翁和他的心腹来的时候,会支开所有人。”
“不知道?”肖恩抬手就捏住一个守卫的肩膀。
“啊——快放手、放手,我真的不知道啊!”
“我不喜欢这个答案。”
肖恩狠下心,一边加重手上的力气迫使守卫发出更大的惨叫,一边用逼人的目光扫视着他的同伴,直到那条肩膀被捏成粉碎,也没得到想要的答案。
“老实点呆着。”他失望地松开手,看来也不是每次都管用。
“没发现,所有容器都检查了,甚至连货架的立柱都敲了一遍。”贝克颇感意外地看着地上的守卫:“他们怎么说?”
肖恩摇摇头看向四周,那些斯库玛和马车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竟连点痕迹都没留下。
难道直接运出去了?
不大可能,整座小镇都被栅栏包围着,所有进出都在卫兵的严密监视下。
连罗丝那种高明的猎人,都要靠破坏栅栏才能让狼群进来,那么多辆马车的活动,根本瞒不过卫兵的耳目。
所以该死的吕卡翁到底把它们藏哪了?
肖恩越急脚步越乱,不知不觉就撞到神像下垂的手臂上,顷刻间他心中压抑的愤怒爆发了。
这盲目操蛋的圣灵……他抬手就抽到泽尼萨尔圆润的屁股上。
咣当一声,那神像从头到脚颤动着。
众人耳畔霎时充盈着嗡嗡嗡的声音,卫兵们面面相觑、不知所措,这……算渎神吗?
肖恩一愣,看着不断震动的铜像,脑海中立时浮现出克劳利转述过的,吕卡翁那些挑衅的话语。
“金币将汇聚成河流,从泽尼萨尔的指尖源源不断地流到我的口袋里,每一天……”
“快,椅子!”他大喊道,眉宇间的愁色舒缓不少。
贝克迅速拖过一把椅子,肖恩急不可耐一跃而上,用手中的战锤小心翼翼敲击着神像的全身。
咚咚咚——哐哐当当,下面的声音很沉闷,越往上敲声音却越清脆,里面就跟没装满的酒桶一样,传出了细微的水声。
此时他终于笃定,这座神像就是一个巨大的容器,可吕卡翁是怎么把斯库玛倒进去,又拿出来的?
肖恩踮起脚,将注意力集中在耳洞、鼻孔之类可能存在通道的地方,但整座神像似乎是从模具里完整浇铸的,没有一丝空隙。
“难道真在指尖?”他低头吩咐道:“你们在底部搜搜看,特别是手指之类的缝隙里,不要放过任何细节。”
卫兵们各自瞪大眼睛,仔细地观察着神像的每一寸肌肤,甚至有人趴下身体,找蚂蚁似的往泽尼萨尔的脚指甲内看。
“有发现吗?”等了一会后,肖恩不耐烦地问道。
“没有发现,全都密封死了。”
“怎么回事,难道有机关?”
“要不把它拉倒解剖算了。”贝克拿着一根绳子跑过来,“反正这家伙也要听我主凯娜瑞丝的。应该、可能,也许不会生气吧?”
解剖?肖恩跳下椅子,沉吟着。
他倒不怕亵渎泽尼萨尔,这位商业之神不过是凯娜瑞丝的延伸之物。
不承认自然,就没有商业。
他担心的是时间不够,且万一破坏了这座神像,可能会造成一些无法挽回的事,继而对证据造成影响。
想到这,肖恩又绕着神像转了好几圈,紧跟着眼睛一亮,嘴角不由自主地微微上翘。
“还是指尖。”他奔到神像下垂的手臂前细细比划起来,那指尖大概只到他的脖子,马车加橡木桶差不多就这么高吧?
“天秤。”肖恩又站到椅子上,那天秤盘的一端有一块砝码,直接融在盘上,另一端却空空如也。
“放块金币上去试试。”他摸向口袋,只有几个铜板。
“给,我这有。”贝克迅速递上,目不转睛地看着那枚赛普汀落到天秤盆上。
所有人都紧张地看着,天秤微微往下一斜,却什么都没有发生。
难道是嫌钱太少?该死的泽尼萨尔!
大家摸出口袋里的所有钱币,一块块往上叠加,很快天秤就翘到了底,但还是没有变化。
“这……”肖恩摸着胡子不断思索。
“斯库玛,斯库玛,斯库玛,斯库玛……”他自言自语道:“斯库玛有多重?”
“每个地方都不一样。”贝克走来走去,急躁道:“有些多,有些少,毒贩子们根本不管这些。”
“不,标准的50毫升!”肖恩斩钉截铁道。
他马上命令卫兵们寻找合适的容器,很快一瓶炼金药水被拿了过来,正是标准的50毫升容量,分毫不差。
大家期待着,渴望着,像瘾君子一样,目光紧紧地跟随着那瓶药水。
咔嚓,咔嚓,咔咔咔……无数的齿轮声响起来。像是触动了某种机关,神像下垂的手臂上,一个原本严丝合缝的指甲盖突然缩了回去。
缺口出现了,伴随着缺口同时出现的还有某种奇特的嘶嘶嘶声。
“快,放水壶。”
贝克立即解下腰带上的水壶,手忙脚乱地将壶口放到神像的手指下。
令人难以置信的一幕出现了,水壶内的水形成了一条倒流的小瀑布,顷刻间水壶便空空如也。
“抓到你了,狗娘养的!”
肖恩畅快大笑,将那瓶药水又拿起来。果然,机关瞬间恢复,指甲盖内一点缝隙都没有。
“如果想要斯库玛应该怎么办?”他笑吟吟地问。
“谁敢喝那东西?”
“用钱买啊。”
“我明白了!”贝克恍然大悟,说道:“这只是进去的机关,还有出来的机关呢?!”
“不错。”肖恩满意地点点头,“得用钱买,那多少钱呢?”
布拉维尔毒枭战争之前,整个斯库玛市场繁荣昌盛、欣欣向荣,宛如一个初生的王朝。
毒枭们统一制作、统一销售、统一标准。容量、价格、工艺、上下线、货物渠道、原料采集……所有的一切都是标准的。
有些毒枭甚至整出了水果味、蛋糕味、乳味、茶味等等,数不清的各种各样的斯库玛,但其零售价从没变过。
“统一零售价,50毫升等于一个赛普汀加六个提图斯再加两个马丁。”
肖恩说完便将一枚金币,六枚银币,两枚铜币,一起放到天秤上。想必以吕卡翁这种富有怀旧思想的人,是不会让他失望的。
咔咔咔又是一阵机械声,另一个指甲盖打开了。
这回没有嘶嘶嘶的声音,反而一股呛人的液体从缺口处激射而出,正是他苦苦追寻的斯库玛。
“这……估计已经流了几百个赛普汀?”贝克不敢置信,喃喃自语着:“流动的金币,真是流动的金币……”
“没错了。”肖恩用力拍着他的肩膀,振奋道:“马上抓他!”
“果然是队长,布拉维尔的毒枭都不在话下,这吕卡翁只配喝你的洗脚水。”
“终于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队长,我想念巨人杀手的苹果酒。”
“没问题,明天我们就能回帝都。”
肖恩说着又将那瓶炼金药水和钱币放到了一起,他知道肯定还有一个机关,那些马车一直没有找到。
随着他的动作,最后的机关开始启动。
神像底部剧烈颤动,众人顿时感觉像身处波涛汹涌的大海之中,被强大的浪潮推动着,不由自主地前进。
这不是幻觉,神像真的移动了,一个黑黝黝的深洞代替了它原本的位置。
“除了铜像,下面果然还有密室。”
肖恩并不惊讶,只是觉得吕卡翁实在太狡猾。出和入,这已经分成了两批人,现在是他的存货程序,这可能只有他自己才能操作。
这像是矮人的机关,绝不是一个乡下土豪可以置办的,他身后还有人。但一切都还来得及,不管罗丝准备如何复仇,吕卡翁和他的同伙们都已经完蛋。
“快下去看看。”面对择人而噬的洞口,肖恩只感觉无比兴奋。
士兵们领命排成一队,押着几个受惊的守卫正往密室里走,突然间耳边传来一声声高亢的狼嚎,所有人都不知所措地停下了脚步。
“又是狼?”
肖恩神情凝重地竖起耳朵,无数恐怖的狼嚎和凄厉的惨叫声夹杂在一起,这黑乎乎的通道显得格外骇人。
复仇……还是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