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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十四,月明星稀,乌鹊南飞。
泰山脚下,一间简陋的客栈内,灯火摇曳,人声渐息。
大多数旅客都已沉入了梦乡,只有角落里的一张桌子上,还孤零零地坐着一个人。
李独。
桌上摆着一壶酒,一碟花生,还有一柄墨剑。
剑鞘古朴,剑锋未出,却已让人感到一股逼人的寒气。
李独在喝酒,他喝得很慢。
他的眼神,始终凝视着窗外的夜色,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夜风中,忽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脚步声很轻,却很急促,仿佛带着一种莫名的焦虑。
李独知道,有人来了。
想杀他的人。
门被推开,一个黑衣人出现在门口。
他全身都笼罩在一件黑色的斗篷下,只露出一双锐利的眼睛。
眼睛里,闪烁着一种奇怪的光芒。
“阁下就是李独?”黑衣人的声音低沉而沙哑。
“是我。”李独没有回头,他的声音很平静。
就像古井里的水。
“很好,我寻你很久了。”黑衣人缓缓走了进来,他的手,已经按在了剑柄上。
“寻我?为什么?”李独终于转过头,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你不该来泰山。”黑衣人冷冷地说道。
“哦?”李独的眉毛微微一挑。
“因为来了,就回不去了。”黑衣人的剑已经出鞘,剑光如闪电,直刺李独的咽喉。
李独没有动,他的墨剑也未出鞘。
他只是轻轻一挥手,黑衣人的剑已经被击飞,钉在了对面的墙上。
黑衣人瞪大了眼睛,他不敢相信自己的剑竟如此轻易就被击飞。
“你是谁?”李独的声音依旧平静。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今晚必须死。”黑衣人从腰间又抽出了一把剑,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他的剑更快,更狠,每一剑都带着杀意。
他确实有杀人的实力,他已经用这样的剑法,杀死了“飞燕三剑”燕归来、“断魂刀”段无肠、“无影剑”沈无影。
燕归来死了,他的飞燕剑法虽然轻灵,但在黑衣人的剑下却如同飞蛾扑火;段无肠死了,他的刀法虽然霸道,但在黑衣人的剑下却如同断了线的风筝;沈无影也死了,他的剑法虽然快如闪电,但在黑衣人的剑下却如同失去了影子。
但是李独不是他们,他的剑法虽然看似简单,却如同天地间的法则,不可违背。
他依旧没有拔剑,他的手在墨剑的剑鞘上轻轻滑动。
每一次滑动,都准确无误地击中了黑衣人的剑尖。
黑衣人的剑法虽然凌厉,但在李独面前,却仿佛变得笨拙而无力。
就像一个初出茅庐的少年。
李独的手突然停下。
他的手指轻轻一弹,墨剑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剑鸣。
黑衣人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突然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
他想退,但已经来不及了。
墨剑出鞘,剑光一闪,黑衣人的咽喉上已经多了一道血痕。
黑衣人捂着喉咙,他的眼中充满了惊异。
他的身体缓缓倒下,他的声音嘶哑而低沉:“你...你...不可能...”
李独收剑入鞘,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他的武功深不可测...他一定会...帮我报仇的...”黑衣人的手无力地垂下,他的眼睛依旧瞪得大大的,仿佛死不瞑目。
李独没有再看他。
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
他喜欢安静。
***
李独走了,客栈里只剩下了一具尸体。
许天霜赶到的时候,黑衣人的尸体已经冰冷。
他检查着尸体,眉头紧锁。
“铜松道人,武当派掌门,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为何会死在这里?”许天霜喃喃自语。
“他是为了莫叶书而来。”一个声音从角落里传来。
许天霜回头,他看见了一个老人,一个看起来很普通的老人。
这老人仿佛一直就坐在角落里,却从没人注意到他。
“请问老丈是?”
“我只是一个过客。”老人淡淡的说道。
“在下许天霜,还请老丈指教?”许天霜很客气地行了礼。
这个少年虽然年少成名,但对江湖上偶遇的老前辈,向来很有礼貌。
哪怕只是不知名的老者。
“我知道的不多,只知道铜松道人已经杀了好几个像李独这样的青年剑客。”老人的声音中带着惋惜。
“他为什么要杀他们?”
“因为他们威胁到了莫叶书的武林盟主之位。”老人叹了口气。
“莫掌门武功神鬼莫测,而且名声显赫,他会做出暗杀这类下作的事?”
“人是有野心的。”
“他到底有什么魔力,能让铜松道人这样的人物甘心为他杀人?”
“也许,只有死人才知道答案。”老人站起身,缓缓的走出了客栈。
“莫叶书,莫掌门,你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望着老人的背影,许天霜喃喃自语。
***
长街,夜凉如水,夜风如诉。
李独独自一人,任由夜风吹拂着他的衣衫。
他的剑,月光下闪着幽冷的光芒。
他的目光,穿过层层云雾,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你来了。”李独的声音,在夜风中显得格外清晰。
“是的,我来了。”一个声音从他身后响起。
李独没有回头,他知道来者是谁。
“你不该来。”李独的声音中,带着决绝。
“为何不该?”来者缓缓走上前,站在李独的身旁。
“因为,此事与你无关。”李独的声音,依旧平静。
来者是许天霜,他的脸上带着一贯的微笑,很平和的微笑。
“李独,你知道我为什么来。”
“为了她?”李独的目光,依旧望着远方。
“是的,为了她。”
李独沉默了。
他不该动情。
在这个江湖中,动情就意味着弱点。
“芝芝是莫叶书的养女,她的命运,早已和泰山派绑在了一起。”许天霜的声音很无奈。
在这个江湖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无法改变。
李独明白,他知道许天霜说的是真的。
于是他转身,准备离去。
“你要去哪?”许天霜的声音,再次响起。
“泰山之巅。”
他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夜色中。
“你真的要这么做?”
“是的,我必须这么做。”这是李独说的最后一句话。
对许天霜说的最后一句。
***
泰山之巅,剑气冲天。
李独站在山顶,他的对面,站着一名青衣老者。
“你就是莫叶书?”李独的声音平静而有力。
“你就是李独?”
“是的。”李独的回答简单而直接。
“你真的要挑战我?”
“是的。”
“为什么?”莫叶书不愧是一派掌门,他声音洪亮。
他的每一句发问,必须要得到答案。
“因为你用剑,我也用剑。”李独的回答很简单,很平静。
也很合理。
“你不怕死?”
“死,不过是另一种开始。”
“好,出剑吧。”
他的剑,缓缓出鞘,剑光如水,映照着他的脸。
李独的剑,也缓缓出鞘,剑光如墨,映照着他的心。
“来吧。”莫叶书的声音中,透着一种期待。
“来吧。”李独的声音中,透着一种平静。
他们的剑,缓缓相碰,剑光闪烁,如同流星划过夜空。
剑气,纵横交错,如同狂风骤雨。
他们的剑法,如同大海的波涛,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他们的剑,如同闪电,快如流星,狠如雷霆。
他们的剑法,如同天地的对话,如同自然的共鸣。
他们的剑,如同生命在舞蹈,如同灵魂在歌唱。
终于,在一次猛烈的碰撞后,李独的剑刺入了莫叶书的胸膛。
莫叶书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后是释然。
“好剑法。”他的声音渐渐微弱,身体缓缓倒下。
李独收剑入鞘。
他没有胜利的喜悦,只有深深的落寞。
他的剑,已经达到了巅峰,他的心,却依旧孤独。
他转过身,缓缓向山下走去。
***
“李大哥。”芝芝的声音在山下响起。
李独停下脚步,他转过头,就看到了芝芝。
“你赢了?”
“是的。”李独的回答,没有一丝喜悦。
他的话,让芝芝的心一阵颤抖。
“那我们...”芝芝的话没有说完,却被李独打断。
“你走吧。”李独的声音平静而有力。
“为什么?”
“因为我知道,你不是萧杀的妹妹。”李独的话,让芝芝的心一阵疼痛。
“是的,我是莫叶书的养女,我潜伏在萧杀身边,是为了杀死他。但是...”
“我理解。”李独打断了她,他已不想再说话。
他转过身,继续向山下走去。
“李大哥,保重。”芝芝站在原地,她的眼中,已噙满了泪水。
***
泰山之巅,剑气已散,留下的只是一场江湖的传说。
李独的身影在晨光中显得格外孤独。
手中的墨剑仿佛懂得主人的心声,静静地散发着幽冷的光芒。
剑,是他的伴侣,也是他唯一的朋友。
从今日起,他将与剑为伴,再无牵挂。
“剑,是孤独的。剑客,更是孤独的。”李独轻抚着剑身,眼神中透露出决然。
他终于明白了,要想达到剑道的巅峰,就必须放下一切。
情感,对于剑客来说,是一种奢侈。
他的心,已经如同手中的墨剑一般,变得冰冷而坚定。
“从今以后,我将只为剑而生。”李独的声音在山巅回荡。
他的身影渐渐远去,消失在了晨雾之中。
***
江湖,永远是那个江湖。
许天霜依旧在江湖中游荡,他的刀,依旧锋利。
他的心,依旧热血。
他知道,李独已经成为了传说中的剑圣。
李独的剑,已经超越了这个时代。
李独的未来,也将充满更多的危险和挑战。
但他也知道,李独永远不会孤单。
因为,他是剑圣,他有他的剑。
而他,是他的朋友。
“许庄主,你听说了吗?”一个声音在许天霜身后响起。
许天霜回头,他看到了一个年轻人,他的眼中,闪着好奇的光芒。
“听说什么?”许天霜微微一笑。
“听说剑圣李独,已经挑战了天下所有的名剑客,未尝一败。”
“哦?”
“是的,他的剑法,已经达到了传说中的境界。”
“那他现在在哪?”
“不知道,有人说他去了塞外,有人说他去了江南。”
“是吗?”许天霜仿佛又看见了那个黑衣墨剑的青年。
他的嘴角竟也有了笑意。
“许庄主,你在想什么?”年轻人好奇地问道。
“没什么。”许天霜微微一笑,“我只是在想,江湖,真是一个有趣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