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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建一笑,握紧枪身后,径直劈向天下道的顶门,天下道眼睛一眯,往后一退,一个转身拔出宝剑削向云建。
云建挥着长枪挡下剑锋,他抬头看向天下道,天下道说道:“你当真要送死?”
“哼!送死的是你们!”
天下道毫不犹豫,抬腿踢落了长枪,随后连着几个无影脚踢去,逼得他退到了午门上。
午门一开,又来几人,都披甲执锐,眼睛冒着贪婪的光芒。
天下道身影一闪,剑光一亮,手腕随之抖动,剑锋划过,一抹红绽开来。
龙颜玉给了龙颜成一个机会,可龙颜成起身后没有罢手,而是拾起地上的红缨枪刺向她,她不想杀血肉骨亲,只能侧身避开。
龙颜成面目狰狞,眼睛猩红,嘴里低吼不断,龙颜玉看着他,只觉陌生,几日前还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而现在为了功名利禄刀剑相向,只为置对方于死地。
龙颜玉一边往后退去,一边劝他道:“阿成,收手吧,这样自相残杀有什么好的?”
龙颜成回道:“不好,可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要么掉脑袋,要么就当一条狗,活下去哪怕再屈辱,那也比死了强!”
龙颜玉被逼到墙边,龙颜成看准时机,一枪刺向她的头颅,龙颜玉身子一扭,低头躲过,几个转身后,再次拔剑削去。
于苦海一直让着于无涯,二人打斗多时,却无一人身上有伤,城楼上有一人看出了其中蹊跷,于是站起身对于苦海喊道:“于大统领,你一直让着她,可怎么保得住你的乌纱帽啊?”
于苦海见他识破,只好一剑划破于无涯的胳膊,又手腕一抖,没有竖剑格挡,让于无涯也划破了自己的左胳膊。
于苦海见于无涯去看上方的永忠亲王,连忙低声道:“你别看他,别让他看出来!”
二人假意打斗,实则悄悄说着话。
于无涯低声问道:“你要升官发财,为什么不出手杀了我?”
于苦海低声答道:“我不会杀你的。”
“可今天必须有人要死!”
“那我们就死一块吧,先拖下去,能拖多久是多久!”
“那不如我们吓一吓他们好了!”
于无涯假装被逼到墙边,她挡过一剑,接着一边后退,一边挂走在墙上,于苦海挥着剑追上。
她往后一跳,来到了城楼上,上面的人顿时慌作一团,见后方有弓箭手,于无涯也不便动手,二人就踩在栏杆上你挥我砍的斗着。
那人群中有一人高兴道:“好!好啊!打的好!”
于无涯身子一晃,趁机用剑挑起酒壶扔去,于苦海纵身一挡,一剑刺穿酒壶,直削向于无涯脖颈处,于无涯脖子一扭,一脚踢在栏杆上,纵身往后跃去。
于苦海挂走在墙上,与于无涯纠缠着,左一剑右一剑的,让人眼花缭乱,上方的人又凑了过去,低头去看,直喝一声“好”!
下面像一个牢笼,人也成了野兽,想要活下去只能不停厮杀。
天上的太阳越来越毒辣,下面的人快晒成了干。
云建一伙人还是高估了自己,只比划几招,他们就被天下道抹了脖子踩在脚下。
云建坐在地上,身上已是血痕遍体,他气喘吁吁地挣扎着向后退去,不想像他们一样变成一具尸体。
就在天下道反握剑柄,双手握紧剑柄,剑锋要落下时,城楼上出现一批弓箭手,搭弓对准他们放箭。
面对从天而降的箭矢,他们只好挥剑躲开。
天下道三人聚在一处,背靠着背挥剑劈去箭矢。
云建趁他们躲避箭矢时,赶紧起身,又跳过去把龙颜成拖过来,于苦海道:“救他做什么?这么蠢这么弱,死了倒是干净了!”
二人技不如人,只好乖乖闭嘴。
永忠亲王道:“孩子,你退下,让他们厮杀吧!”
云建看向上方,欲言又止,永忠亲王挥手又道:“退下吧。”
云建不甘心,但为了保住自己的一条小命,也只好退下,不过他没有进午门,而是在门墩下看起了热闹,他想,前方有于苦海挡住,他也不会出什么事,倒不如在这等着,等于苦海杀了他们,自己还能捡个功劳。
龙颜成也想退回去,一抬头望向永忠亲王,那犀利的眼神逼退了他,他只好硬着头皮面对他们。
城楼上的人见弓箭手出来,于是有一老者出来道:“不如让他们再打一会吧,许久未有这样的热闹了,让大伙再高兴高兴!”
永忠亲王笑道:“好!那就让大家再高兴高兴!”随后他右手一挥,弓箭手又退了回去。
在他们说话时,于无涯小声说道:“再拖一会,弓箭手上来了,我们可挡不了几时,到那时候我们可就死无葬身之地了,再拖一会!”
龙颜玉低声说道:“拖着做什么?这太阳越来越毒辣,待会没力气了,怕是死的更惨,与其被人羞辱而死,倒不如现在轰轰烈烈地打一场!”
天下道低声道:“这话不错,轰轰烈烈地打一场,也不枉此行!”
于无涯瞟了一眼于苦海,低声对他们说道:“是苦海说的,再拖一会,他的武功很高,刚刚和我打使了不过三成力,他手下留情,说明还有可挽留的余地。好死不如赖活着,见不到皇帝,难道你们就不活了吗?”
龙颜玉问道:“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我骗你做什么?我们一根绳上的蚂蚱,要死还不是一起死!”
天下道这时才想起于无涯怎么会出现在这,于是说道:“对了,于姑娘,你怎么会出现在这?还是从午门中出来的!”
“我不想连累太史府。”
“就这么简单?”
“对,就这么简单!”
永忠亲王见日头愈发高,想必他们也打累了,于是就没催促,让他们都休息一会。
天下道他们站在正中间,前方是午门,进不去,后方是端门,出不去,日头正顶在他们头上,可他们还是不愿意退出去一点。
一刻钟过去了,午门中出来一批弓箭手包围了他们,端门中出来一批刀兵。
龙颜成看到他们,心中的希望燃起,底气足了几分。
于苦海见如此多的人围了这里,墙又太高,箭矢太锋利,逃怕是难了,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看来我今天是要死在这了!”
于苦海回头看向午门,门上还依稀可见他父亲的血,他又看向光亮中的于无涯。
兄妹二人四目相对,霎时间通晓对方的心意。
天下道和龙颜玉也看穿他们兄妹二人的想法,龙颜玉看向龙颜成,见他还是那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心中悲凉不已。
鲜血会染红这里的,像以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