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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苦海起身后,握住于无涯的手,眼中泪水汪汪,问道:“无涯……你……你怎么会在这?你为什么要来?”
于无涯摇了摇头,笑着说道:“该来的总会来的,没办法的。”
龙颜成起身后,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天下道和龙颜玉,脸上露出贪婪的笑容,说道:“妹妹,对不住了,哥哥我走投无路,只好拿你的人头来换我的锦绣前程了!”
龙颜成言罢,拔出腰间宝刀,直直落在龙颜玉头顶上,在刀锋还离着一寸之际,天下道一把推开龙颜玉,龙颜玉扑倒在地。
龙颜玉感受到青石地面上的寒冷,脑子立刻反应过来,面对龙颜成数下劈砍,她滚着身子躲开了,在龙颜成再次举起利刀劈过来时,龙颜玉右手一撑地面,整个人弹起来,身子一斜在空中站起来,一脚踩在刀背上,“咔”的一声清脆响音,龙颜成手中的刀身就与刀柄断开来。
龙颜成看着手中的刀柄,又看向地上断裂的刀身,最后才看向龙颜玉,说道:“妹妹,你和小霖不想活,为什么要带上我呢?难道我们龙家就要这么绝后了么?”
龙颜玉一言不发,踩断刀身后在空中一翻,下身倾斜向前,对着龙颜成的脸数下飞踢,让他连连后退。
“好!打的好啊!”上方的宾客一阵喝彩。
龙颜成跌倒在地。
天下道看着上方的人们,此时此刻他理解了禄武天师,这帮人吃人不吐骨头,和江湖那些心狠手辣的豺狼虎豹并无区别,只不过他们的皮更好看,更能蛊惑人。
于苦海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后右掌呼出,直击于无涯胸膛,于无涯只得后翻一个跟头,躲开那凌厉一掌。
于无涯平稳落地后,顺势拔出宝剑,于苦海也拔出宝剑,二人当即厮打开,剑光霍霍,剑声咻咻,剑锋不断相碰,二人的凌厉的目光也不断对上,似乎已经丝毫不顾亲情,剑锋直削对方脖颈而去。
龙颜成半跪在地上,伸手擦去鼻子流出的血,像只野兽一样看着龙颜玉。
永忠亲王见龙颜成的刀断了,于是一挥手,旁边一个侍从就递了一支红缨枪给他,永忠亲王道:“龙颜成,接着,可别让我失望!一个男儿打不过一个女子,这像什么话!”
红缨枪落下城楼,龙颜成和龙颜玉同时看向半空中的红缨枪。
龙颜成跳起来去接,龙颜玉腿脚一蹬,抢先一步接住了红缨枪,二人身体靠近时,龙颜玉右脚向前一踢,正中他的胸膛,将他踢飞出去。
龙颜玉踢中他时,感觉脚下坚硬无比,料想他是穿了软甲来护身。
永忠亲王道:“再给他兵器!”
于是城楼上就有人丢下一堆兵器,永忠亲王道:“刀剑枪棒都有了,够他使的了吧!”
龙颜玉见上方有兵器扔下,握着红缨枪一杵地,往上一弹,一脚踢散兵器,随后腿脚迅速落地,用红缨枪一打,将兵器都甩到自己这方。
龙颜成见兵器被卷去,急忙一跳,抢了把长剑,他退回去后看见手中拿的是长剑,脸色变得铁青,长枪打长剑,再加之他的功夫不高,这毫无胜算可言。
龙颜成心想:罢了,殊死一搏吧,再说了,还有弓箭手在,我怕什么!
龙颜成还是怕,就道:“龙颜玉,有本事就别用红缨枪,用你的剑和我打!”
龙颜玉闻言,将手中的红缨枪丢在地上,解下身上的宝剑,她将宝剑举过顶缓缓出鞘,龙颜成趁此一声大叫,冲向她。
龙颜成直砍她顶门,龙颜玉左手一抬,用剑鞘挡下了剑锋,接着右手一剑划破他的胳膊,龙颜成又举剑挥砍,在剑锋往她顶门劈来时,她在剑锋还距咫尺时,手腕一转,抬剑劈砍,“铮”的一声响,刹那间龙颜成手中的剑被削断。
龙颜成向前扑去时,龙颜玉向右一躲,在他跌去时,一脚踏在他的脊背上,他重重扑在地上,面门砸到青石地面上,直接变形。
她一剑落在他的后颈上,居高临下,看着他狼狈不堪的模样,问道:“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龙颜玉的声音中带着哭腔,她还是不忍心亲手杀了自己的亲人。
龙颜成将头缓缓转过,见她眼眶泛红,泪水汪汪,张嘴说道:“妹妹,这……”他的眼睛中想告诉她,这是他的计谋。
“你还在骗人!”
“我……我没有!”
另一方,于无涯和于苦海打得不可开交,削铁如泥的宝剑不断相击,剑声咻咻的回音荡在城楼中间,剑锋相碰时,二人死死压住对方的杀意,眼神再次对上,都咬牙切齿地不肯低头。
于苦海道:“放弃吧,该来的跑不掉的!”
于无涯道摇了摇头,于苦海无奈一笑,抬手一掌呼出,于无涯来不及接,只好向后跌去,一个踉跄坐在地上。
“再来!”
于无涯起身,二人再次挥剑相向对方。
天下道站在午门前面,他像一道分界线,右方是于苦海和于无涯你死我活的拼杀,左方则是龙颜成和龙颜玉的决断,都是血亲与血亲厮杀。
他握着手中的剑,看着前方忽明忽暗的红漆大门,直挺挺地站在那里,一言不发,两方的争斗他也视若无睹。
微风轻轻地吹过,他的衣衫随之飘拂,刀剑划破微风,直落向最亲的人。
天下道仰头看向上方,城楼上的永忠亲王俯视着他,他看到永忠亲王眼中没有一丝一毫的仁慈和善意,只有对血腥和杀戮的冲动,锦衣之下的是吃人的恶魔妖怪。
永忠亲王看着他一副心如死灰的模样,放声大笑,嘲笑道:“天下第一剑客,不过如此嘛,拿着剑都不敢厮杀,浪得虚名!”
“哈哈哈哈!”城楼上一阵笑声响彻云霄。
天下道心想:禄武天师无错,有错的是他们这些魔鬼,他们该死!不该死的人都死光了,该死的人却全都没死,这世道真是烂透了!
前方的午门又开了,光亮中走出一个披坚执锐的人来,云建要拿他的人头来立功了。
天下道说道:“看来今日有人的脑袋要掉了!”
永忠亲王道:“这因是何人种下的,自然就由何人来收,你们的祖宗种下了这样的因,这果自然由他们的后人你们来收,天下道,这是轮回,是报应,逃不掉的!”
天下道仰天大笑,说道:“我不后悔,他们也绝不会后悔!这世上没有后悔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