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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埃德尔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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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不要保持长久的关系啊?”一个二十多岁的精致女人趴在床上,满脸潮红的痴痴对我笑。
  “你老公是带你来度蜜月的!”,我有些不耐烦的下床提醒着她,心里已经对这个小巧美丽的女人失去了兴趣。尽管,她长相漂亮,身材曼妙——但在我眼里,她只是一时的慰藉品罢了。
  “你这是什么表情啊?”她也坐了起来,拢了拢自己的长发,“不愿意也不用表现得这么明显吧!哼,还真是个提上裤子就不认账的臭男人!”
  我没心思理会她的抱怨,看了一眼挂钟,差两分钟八点。辛博文还在客厅等我呢。不知道这个辛老师今天又会怎样。
  “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她还在说。
  我嘿笑了几声离开了卧室。
  大厅里,辛博文正在餐桌前吃早点。听到我的脚步声后,头也不抬的说了一句。
  “吃完早饭,你就跟我走吧。”
  “跟你走?去哪?”我在餐桌前坐了下来,吃我的那份早餐——面包,牛奶和一叠小咸菜。
  尽管他将一切都说的清楚明白,但是我对他仍是不信任。
  辛博文擦擦嘴巴,瞧着我:“我带你去一个安全的地方。”
  “这里已经很安全了!还有比这里更安全的地方吗?”我冷笑着说,“我知道你想让我去阻止戴维斯。实话告诉你,我没那个能力,也没有那个本事,最重要的是拿我当枪使的这种利用我的事儿,我深恶痛绝!”
  “你走吧”,我对他下了最后的通牒。
  辛博文还要再说什么,我朝他摆摆手示意不必再说了。我换好衣服走出了房门时,一直处在暗中警戒的艾琳走了出来,这次她的腰间多了一把枪。
  我看了一眼这个从不说话的美丽女人,无言的推开大门沿着街道步行去了黄金沙滩。
  世间万物皆钟情于太阳。它宛如慷慨的施予者,无私地馈赠我们以温暖,赋予大地生机与活力,那酷寒的冰雪在它的轻抚下渐渐消融,为万物的萌发与成长开辟了通途,引得繁花似锦,争奇斗艳。
  我在蓝白色的公共长椅上坐了下来,艾琳坐在我的身边。我朝她脸上看去,她的脸就如太阳一般闪耀。
  这个洋妞是如此的漂亮,好似无论走到哪里,哪里都会亮起来。
  不过她冷静,沉默,雪白的脸上没有一丝的表情,我想这个洋妞是不是没有任何的感情?一抬冰冷的机器?
  一个英俊的男人走了过来,一个高大英俊的外国男人。强健的躯体在阳光的照射下闪耀着古铜色的光泽——凯亚城唯一的治安官。
  “嘿,艾琳,今天你好吗?”埃德尔像以往那样对着面无表情的艾琳笑。
  艾琳依旧无动于衷,永远不知她在想什么。
  “李先生,你好呀”,他挨着我坐下。
  我微微点头:“今天又有什么新闻?”
  埃德尔苦涩笑了一声:“噩梦啊,昨晚做了一个噩梦,梦见世界的毁灭,梦见太阳和月亮被乌云吞噬,到处都是无边无际的痛苦和死亡,人们都在互相残杀,最后全死了,杀戮啊,太惨了!幸亏那是一个噩梦。”
  我听着他的话陷入了沉默之中,因为他提到了“太阳”,被乌云吞噬的太阳。联想辛博文的话,思绪开始飞转。
  “我的母亲是一个‘预言者’,也就是你们经常说的‘巫婆’”,他笑了笑,“在这小小的凯亚城里,她可是相当的受尊重呢。连市长见了她都要毕恭毕敬。”
  他的“巫婆”母亲我见过,不论何时都穿着灰蓝色的斗篷,戴着黑色阔边帽,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样,给人的感觉很是庄重肃穆。
  人们见了她无不避让三分,与其说是尊重,更多是对其的神秘的恐惧。
  埃德尔曾说,他的母亲能让一个新鲜的苹果腐烂,虽然说的天花乱坠,但是大部分人都没有亲眼得见。
  此时,他又对艾琳开始了“爱”的攻势,自从艾琳来到这个美丽的岛被他看到之后。已然成了他魂牵梦萦的存在。
  但是不论他怎么殷勤,艾琳就像一座雕塑一般,不置一词。
  埃德尔转过身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朝我动了动嘴,然后投来一个怀疑的目光。
  我眉毛扬了扬,笑而不语。
  “嘿,艾琳,我给你买了礼物就放在我家里,你要不要随我去看看?”他再次转向艾琳。
  忽然,他想了想朝我笑:“我正式邀请你去我家做客,就现在!”
  醉翁之意不在酒嘛,不过我想见见他的那位“巫婆”母亲,于是欣然应允。
  埃德尔的家在凯亚城的市中心,其实像这样的一座小城,只有三条街道,无所谓市中心的。
  它看起来其实就像一座小镇。
  埃德尔的家是一座塔屋,多个房间呈环行排布在一起的大屋子。当中是一个宽阔的大厅,陈列的都是一些古旧典雅之物。
  埃德尔迫不及待邀请艾琳去看他的礼物。此时的艾琳似乎被这充满生活气息的环境所触动,勾起了她些许的甜蜜的回忆。
  这次,她有了反应跟着埃德尔进房间去了。
  我推开一扇门,看到了埃德尔的母亲。她正戴着老花镜静静的看书,房间里都是书架,很多很多。
  “进来吧”,她合上书本对我说。
  我应了一声静静的走了进去,在她坐的藤椅对面的一张凳子上坐了。
  “你想知道什么?年轻人?”她用审慎的目光瞧着我,“想知道世界尽头的样子吗?”
  “那是什么样?”我问。
  “世界的尽头是一座大坟墓。紧挨着坟墓便是幽冥界,古往今来的死者都在那里汇聚。也是你我最终的归宿”,她说。
  我笑了起来,对这种话一点也不信。
  她有些生气似乎察觉到了我的嘲弄之意。
  忽然,她站了起来,苍老的面颊闪着一抹奇异的乌光,像是突然变脸一样,冰冷的可怕。
  晦涩的语言宛如咒语一般从她的嘴里发了出来,低沉而阴森。房间里陡然刮来一阵阴风,凉飕飕的。
  这让我吃惊,不由自主的也站了起来,静静地瞧着她念咒。不知她在装神弄鬼还是真的能唤来了古老的、被遗忘的力量。
  她念着咒语烧掉了一张血红色的纸,一个个风旋开始抽打她苍老的脸颊,随后四散而去,像是有生命一般。
  “噗”地上突然起了一堆幽蓝色的火焰,诡异莫名。
  “变戏法吗?”我虽然惊讶但是依旧怀疑。
  幽蓝色的火焰静下来时,一个女人从中出现了,她站在幽蓝色的火焰里,脸在阴影之中,面相狰狞而恐怖。
  这一刻,我大吃一惊。她真的有未知的神秘力量,原本我以为会出现什么大坟墓,只是出现了这么一个令人心神不安的幽灵似的女人。
  火焰奔腾着,蓝色火焰中的诡异女人在嘶吼,在咆哮,双目惨白而渗人,对着埃德尔的母亲叫嚣,喝骂。
  埃德尔的母亲丝毫不为所动,朝我说:“年轻人,看到了吗?”
  我朝她点点头:“你的能力让我打开眼界,请原谅我先前的不恭。”
  她再次念咒,那蓝色的火焰消失了,连同那个狰狞可怖的女人。
  “上面的世界有绝望和痛苦,下面的世界却只有快乐。”埃德尔的母亲说。
  “下面也快了吗?”我惊疑的问她。方才那个女人狰狞可怖,可看不出一丁点的快乐。
  “起码比上面快乐,上面的人活的像人吗?焦虑不安和恐惧以及对财富权利的渴望,除了那一小部分人真正拥有自由,其他人呢?摇尾乞怜。”她有些鄙夷的瞧着我,“东方面孔的人应该深有体会吧?”
  我蹙眉不语。
  “一切早已注定,世界发展到今天,也是历史的必然,强行改变,是改变不了什么的,那只是一些人的妄想罢了。不过怎么样,活着才是第一要务啊!”
  她坐了回去,继续拿起那本书阅读。
  我细细的咂摸她的话,难道她在暗示我什么吗?
  “你听过诸神的黄昏吗?”她忽然说。
  我摇摇头:“不知道,这世上真的有神吗?”
  “哪有什么神,这里的神指的是人!”她锐利的眸子凝视着我,“诸神的黄昏,不过是人类的末世。一切都有定数。谁也无法逃脱。”
  “您到底什么意思?”我问。
  “一个世界的毁灭,必将是另一个世界的壮大,东方的世界里讲阴阳,其实非常有道理。我们居在阳世,阴暗的东西藏在阴地,两者若是失去了平衡,定然倾覆一切!”她微微叹息着,“这都是人类自找的,如今的一切不过是更古老的循环。重新洗牌之后,一切都归于原点。重新诞生的会将我们挖出来,以为考古。如此而已。”
  “不能打破吗?”我说。
  “打破?”她肆意的笑了起来,“人心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改变的,只要规则存在。最可怜的是,上天制定的规则本就让人疾苦是为了平衡阴暗世界。人类又对自己制定了规则,造成了更大的苦难,每到一个时期的末尾,阴暗世界膨胀到一定程度,必然毁灭一切善良的美好的。”
  人心不可变!这是她最终的结论。
  “你出去吧,来自东方的年轻人,”她告诉我,“不要再来打扰我,你想做什么便去做什么,顺其自然吧。”
  她突然消失了,我面对的地方只剩下了黑暗。
  我心情沉重地离开了,她的话让我深感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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