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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下文学 / 玄幻奇幻 / 你生你死你长生 / 第四章 记忆最初的点

第四章 记忆最初的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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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暖阳环抱清平,晴空万里的天空下,半夏站在屋门前看着前方那片居于市集一段的人来人往,时而传来阵阵吆喝声,叫卖声,讨价还价声……
  回转身体轻阖木门,隐约能听到屋内老人尚在睡梦中发出的阵阵鼾声。想到昨夜随老人回家后,夜里半醒半梦时,听到旁边木床上传来左右翻动的“咯吱,咯吱”声,也不知老人是什么时间睡下的!
  “小伙子,这是在李驷家住下了?起的还怪早的。”
  一道低沉的女音从旁边传来,李驷侧身见是肖福传家出来的年老妇人,想来是女主人。半夏礼貌一笑,
  “是的,阿姨。准备出去走一走。”
  “现在的清平集可没什么好看的,年轻人都走完了,就剩下我们这帮老人和一些孩子!唉……”
  那年老妇女言语中似对昨晚前来帮忙救火的半夏颇有好感,那眼神中却少了些好奇,俯身继续打扫着自屋内清理出来的黑渍。
  半夏从李驷家沿着街头巷尾间徐徐慢行,一边思考着目前的情况。
  遥想那一天在H国持续倾注一百五十年的资源努力下,研究中心整个团队忙着组装着时空武器最后的关键能源。准备测试这经过几代人隐姓埋名,呕心沥血研究而出的国之重器。
  当时半夏正负责给能源内填充着关键材料,谁知下一秒眼前强光一闪,随后身体像是被一团巨大吸力瞬间吸走,不知在那乌黑到黑与它比都显白的未知地带待了多久,再睁开眼时就来到这两百年前,名叫清平集的地方。
  半夏作为新时代的科技工作者,早已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可看看自己当下再想想自己的来处。
  若说信或不信,就再摸一摸此刻藏在左胸前衣服蜂孔中宛如胶囊大小的时空武器,其内能源仍尚未装填完毕。
  提起时空武器半夏突然想起这东西最初的概念应该就是来自今年国内的某位天才物理学家提出的。
  当时那句“将一切威胁扼杀在摇篮中”的绝世宣言,让整个物理学界都为之震上三抖。
  直到五十年后国家最高层因这颗人类统治下的脆弱家园,长期一贯的承受着来自大国间最多的核威慑。
  在全球一盘棋下,几大国的代理人战争不断升级,至此启动国家级机密项目“逆流”。
  志在不论多久,不论几代人的努力,不论付出多大的资源也要让这贯彻古今,巍巍天地间的时间力量被这时间长河里的人类认识,理解,掌握……
  半夏每每思到此处,都会被此人的天才惊想佩服的五体投地,今日一想,莫非那科学的尽头真是“神学”?
  忽觉一阵阵热情有力的抚摸感自身上传来,半夏方从回忆中被唤醒。
  “嚯”
  竟不知不觉间从某处小巷走了出来,误入这处女人国。身前一群为自家男人涮洗衣服的中年妇人正虎视眈眈的看着这“只”误入圈里的年轻光头男子。
  已有几双大胆的胖手攀到衣上,在替主人仔细的思考着,这到底是什么材质做成的衣裳才能抵得住这三月里的寒冬,但更想替主人剥开好好的,细细的考察一番!
  刚才趁着围观妇女们叽叽喳喳,莺莺燕燕的时候,几双覆在衣服上的手掌逐渐大胆,才将半夏给从天外神游拉了回来。
  回过神来的半夏忙第一时间用手膀护住自己,压紧衣服,一语不发的连连倒退。随着半夏在这波较量中的溃不成军,狼狈逃窜的背影让身后几个更为大胆的妇女笑的越发的放肆……
  半夏边整理衣物边朝着李驷家走,想去看看老人李驷此刻起了没有,一路上也是时有碰见集内的居民仍带着好奇的眼光打量着他。
  李驷今番更为主动的和他们一一打了招呼。心想,打破质疑最好的办法就是直面质疑;打破好奇就不能显得彼此太陌生。
  半夏从巷内出来后,便远远看到老人李驷站在门前正神情紧张着四处张望,一直持续到半夏临近身前,老人才缓缓平静下来。
  半夏见状稍有疑惑,又一想应该是老人孤单太久了的原因,再一想八十岁的老人,自己一个青年小伙,问题不大。随后见老人摆了摆右手示意着自己进屋,
  “孩子,饿了吧?走,回家里吃点东西”。
  半夏探着头看向堂屋的八仙桌上仍是干干净净的,不过听老人说有吃的,脚步却不曾停,这一天以来肚子还没进过半滴水,老人一说反倒让肚子率先抗议了起来“咕咕”乱叫
  二人坐到桌前,老人李驷这才不知从哪弄来两碗稀饭,将一碗碗沿溢着稀汤的放到半夏面前示意他吃。
  自己则将另一碗贴至干巴的嘴唇上,大碗将脸挡的严严实实,李驷朝里猛吸一口,一口就是一大碗,喝完稀饭卷着舌头将碗刷了一遍,再将嘴唇用舌头一抹,一顿丰盛的早饭便已极快的速度消灭殆尽。
  半夏看着老人那风卷残云的速度,又看看自己面前的稀饭,看着老人那处处透着看孩子般的真情目光,心中的感动渐渐冲击着心头。
  想自己贵为二十四世纪的高材生,可来到此地,一口稀饭就打的自己举步维艰!
  如今有老人收留,可这填饱肚子的问题不能也指望着老人,眼下自己在找到回去的办法之前也得尽快在清平集内找到一份工作先糊口才是当务之急的,想到此处半夏觉得一刻也不能再耽误。
  “嗖,嗖,嗖”
  几声大口的吞吸,随着一碗稀饭落胃,反倒激起更多的饥饿,半夏再顾不上其他,也学着老人的方式席卷了一番,吃干抹净后,老人上前将碗撤下,又仔细的将桌面擦拭了一遍,拿起碗转身准备出门却被半夏喊住,
  “李叔,我准备出去街上看看有没有什么我能做的,现在一时半会也走不了,总该找点事做填饱肚子不是?”
  李驷听半夏这么一说,眼前明显一亮,再听他说要上街看看机会便轻轻一点头,算是应了下了,两人从大门口分开各自忙活。
  走在街内的半夏,心中早已有定计,准备动身去街头寻那昨日的马老头,在集内除了李驷便属他最熟,以他昨日的表现,找他问问肯定能省去许多麻烦。
  半夏走向街内目光朝着家家户户的门前张望,寻到一处门前聚集处再走近辨别,依着这法子,果然在老街东头路口看到马老头正和几个人在谈天说地,那场面聊的是相当热闹,半夏抬起脚步朝着那处走去,在人群边停下喊道,
  “马叔,马叔,打扰,打扰,借一步讲两句话”。
  人群中的畅谈随着眼前光头小伙的出现,声音逐渐停了下来,纷纷朝半夏望去,马老头闻声扭头一看
  “嗬,是你小子啊!听说在李驷家住下啦?”
  “怎么跑我这来了?找我有什么事?”
  马老头和人群众人招呼了一声,随着半夏走到一边开口问道:
  “说吧,你小子有什么事?”
  半夏赶紧把心中方才的打算向外一说,
  “马叔,我这一时半会走不了,现在这吃饭都困难,想找您这本地的百事通打听打听看看集内有什么能糊口的?”
  “我啥活都能干,就是希望越快越好,这事除了请教您,我还真没别的招了!”
  老马被这一记不轻不重的马屁拍的轻飘飘的,
  “就你小子这眼光真不错,不是我说,这集内大大小小能上道的事,我这负责宣传工作的,包打听包知道……”
  半夏连忙出言打断,追问道:
  “李叔,你替我再仔细想想,有什么工作缺人的?我主要就混口饭吃,钱少点也可以啊!”
  马老头瞅着自己最先发现的光头小伙竟这般着急,在那难得想了一会才说:
  “我们街道卫生办前几天有个工人嘴上倒是念叨了几句,家中孩子在外打电话回来非让她停了这活,家里不缺吃不缺喝的,说她这个年纪出来做活是不是都是家中儿女不孝顺。”
  “听那意思是有辞了的意思,具体的这段日子我也没去细问,要不回头我给你问问,你等我消息?”
  半夏一听这就有了些苗头,忙忙道谢,又千叮咛万嘱咐着老马,
  “马叔,感谢,感谢。这事您可千万给我上心啊,我可就全指望您老了!”
  老马看小伙把这事看的如此重要,连连保证,回去就打听,不论结果怎么样都会去李驷家知会一声。半夏又是一番谢意连连,与老马打了声招呼就先一步回了。
  还真别说,这老马宣传工作做得好是有道理的,起码心肠是热的,至于结果嘛就看剩下的那几分运气了。
  半夏边往回走边感慨着,这眼下自己除了这身衣服和其内蜂孔中的时空机胶囊再没有一点资产了,个人终端的人工智能助手自落地就罢了工,现在能指望上的只有自己了!
  好在之前的知识体系训练中,智能光脑已将H国几千年的文化总结归纳成言简意赅的四字真言,如果回到过去和历史打交道一定要注意“人情世故”!有此四字走遍天下都不怕。
  临近中午,半夏腆着脸去隔壁肖福传家准备给五脏庙化个缘,结果到那一看,人家早已多备了两个人的饭菜,想来今早的稀饭也是打这出的。
  半夏一时反应过来反而显得不好意思了,倒是肖家女主人手脚麻利的先将饭装好;又在肖福传的劝说下,不过是多加两副碗筷的事,不是多大的事,千万别客气。
  半夏见事已至此,也就受之不恭了,又忙解释道,已托人帮忙打听工作的事了,一有着落就把这连吃带拿的就送回来。
  肖家夫妻听他这般说连忙劝他不要多想,只是些吃食并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换句话说,昨夜要不是他最先跑来帮忙,说不得这家中的损失还要更大,这一顿饭下来也是半夏来到此地的第一顿饱饭。
  从前从未在这块缺吃少喝过得半夏,午后斜靠在李驷家的八仙桌旁,轻拍着圆鼓鼓的肚皮唏嘘感慨道:
  “吃饭这件事,真的能控制一个人的思想!吃饱饭的感觉真踏实啊!”
  至于身旁躺在木床上的李驷可能是难得饱腹一顿,也可能是有半夏陪伴在侧竟然破天荒的已至梦乡,鼾声大作……
  “唉”
  半夏看着对面的李驷,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伸手捂了捂耳朵不管用又松开,心中悠悠一叹,都随他去吧!
  “这样的处境其实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差啊!”
  ……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把木门震的咣咣作响,这才把不知睡了多久的二人惊醒,半夏揉着睡眼朦胧的眼睛,一边喊道:
  “谁啊?”
  门外响起老马那让半夏猛然清醒的声音,
  “人都哪去了?怎么大白天的把门给闩上了?”
  “来了,马叔,我这就来开门。”
  半夏连忙朝着大门跑去,声音也随之提高八度,一手拉闩
  “唰”
  看着站在门口的老马,半夏一脸激动,两眼期盼的问道:
  “马叔,怎么样?是有消息了吗?”
  老马看着拉开门就紧张兮兮的半夏,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怎么,你小子就不怕是个坏消息?”
  半夏一听连忙恭维道:“咦,我马叔出马,那必定是手到擒来,马到成功!”
  老马倒是给他这马屁拍的是又舒服又上头,索性也不逗他了,
  “你小子运气不错,我去问了一嘴,人家听说这事对你这边还蛮重要的,反正早两天晚两天的走也没什么影响,索性就说你到时候直接去就是。”
  “我们这小地方没那么多规矩,工资是按你上工那天算,工资不算多,但在这维持生活也够,你自己看着啥时候上工,直接去环卫办一趟就行”。
  半夏一听这事被老马办的如此之快,想来肯定也是费了一番功夫,连连又向老马致谢,
  “马叔,真得再谢谢您,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想什么办法了!”
  “就是还有个事情,不知张口合不合适?”
  “你先说说看,我再替你参谋参谋。”
  此时老马的自信一定是方方面面,面面方方的小成功给的,此刻回答也是一点不含糊。
  “就是这…就是这…”
  半夏双手食指互相搅动着,似乎这事很难以启齿。
  给老马看的,是心里直呼不顺畅,
  “你小子倒是说啊?还有什么事也一并说了,怎么吞吞吐吐的?”
  半夏双眼一闭,牙关一咬,
  “我就想先预支点钱吃饭用,您也知道我这情况,实在困难,唉!”
  说完也不太敢看老马的眼睛,就稍低着头等着老马回复。
  老马也是被惊住了,主要是小地方没遇到过这事,都是土生土长在这块的,谁家也没说缺吃缺喝到这步田地,一时间给老马雷住了,也拿不定主意。
  “你小子万一中途跑了,算怎么个事,这钱到时候谁出?”
  虽说拿不出主意,但该问的还是要问的。
  半夏被问的一愣,确实没考虑到这块,那事谁也不清楚,万一到时候真找到回去的法子肯定不会留,正在苦恼之际。身后一道苍老且坚定的声音传来,
  “他要跑了,我这房子虽是破了点,但也算值几个钱,就拿它抵。”
  半夏闻声知道是李驷来了,仍还是转过身看着那睡了一觉,精气神越发显好的老人,很诧异老人为何如此照顾自己,至于答案,只有李驷自己知道,他不说只能再看。
  老马见李驷这般坚定,正欲说,“李大哥……”
  就见老人摆摆手示意他把话咽回去,
  “老马,我知道这事你也得回去问问,我这担保你也替我一并带回去,我这将死之人,留着这房子也没什么用,这孩子既然现在陪我一程,也是缘分,咱也不能怠慢了人家。”
  李驷这番话说出,两人听后心中是五味杂陈。
  老马点了点头,索性也不再相劝,
  “那我回去再问一问,唉!”
  李驷冲着老马点了点头。
  李驷一听老马说要走,连忙迎上前去,招呼道:
  “马叔,我来送送您。”
  老马看着走到身旁的光头,也是疑惑连连,这几面之缘的小伙,让李驷要为其做保,到底有什么不同之处?
  当下也是凝神左瞧右看,实在看不出有什么不同之处,也就没有阻止半夏的相送。
  李驷睁着双眼饱含慈祥的看着前方,两道背影并肩向前走去,嘴角像微微敛起一点弧度,眉间的川字似“地壳”稍稍释放了些压力,始终保持一副老神在在的姿态,在门前等着半夏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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