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集合完毕后，班长章强带着战士们走向训练场。各班最近都在抓理论学习，训练场上空空荡荡。
　　“接下来两人分为一组进行战场伤兵搬运训练”
　　平时关系比较不错的就各自结为一队，队伍中剩下了朱晓光孤零零一个人。他在部队没有什么朋友，一时间朱晓光感到很难为情。
　　“我和朱晓光一组”黑娃从不远处跑过来
　　“报告，战士吕伟请求归队”
　　“入列吧”班长扫了一眼晓光扭头喊道“开始训练”
　　太阳斜斜地从训练场东边升起，训练场的东南墙上写着“听党指挥、能打胜仗”，战士们奋力地将扮做伤兵的战友拖着匍匐前行通过火线，在碎砾满布的沙土中开拓出一条条蜿蜒的痕迹，近处弥漫在场上的土一层层荡漾开化成无数团黄色向远处散去。
　　朱晓光和吕伟是最后一组，由朱晓光负责扮演伤员。二人刚向前前进了几米，吕伟的手突然开始抽筋，导致无法再向前前行，二人停滞不前困在障碍网之中，朱晓光便一个翻身用双手套住吕伟的脖颈，侧身匍匐将吕伟带出了障碍网，出来后周围的战友们将吕伟带到旁边进行按摩，留下朱晓光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班长章强站在他旁边，沉默地看着晓光脸上汗水和沙土混合后泥泞狼狈的模样。
　　下午整理内务和理论学习，大家回到宿舍后坐在一起，百事通不知从什么地方拿出自己珍藏许久的扑克牌，扔在床铺上冲着他的跟屁虫们招了招手
　　“来！放松放松”
　　不一会儿宿舍里炸开了锅，这帮人忘记了自己的所处，一个比一个喊得都带劲，连平常不爱说话的张乐都有些按耐不住，站起来试图能偷看一眼对方手里的牌，百事通一直在赢，稳稳地坐在一边，嘴里还不时催促着“快点！”
　　朱晓光坐在宿舍的墙角里默默擦着自己的作战靴，嘴里嘟嘟囔囔背着昨晚上的理论知识点，黑娃静静躺在床上，双腿垂直蹬着上铺的床板，似是闭目养神。
　　朱晓光机械重复擦拭的姿势许久，心想“怎么自己什么也干不好，连做一个人质都能把战友弄受伤”，他想找黑娃道歉，可是黑娃一直闭着眼在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来，晓光不敢贸然打扰，于是一个人默默地组织着道歉的措辞“对不起吕伟战友，我今天让你受伤了，今后请你不要和我训练了，我知道自己很笨，但我会努力赶上大家，以后还是让我自己一个人训练吧，真的非常对不起你。”
　　下午的阳光斜斜的洒在军营的每一个角落，也洒在了晓光靠着窗户的背脊上，有些炽热也有些微凉。
　　“我想回家，我想奶奶了”微薄的气息裹挟着声波散在空气里旋转着上升，慢慢消散。
　　等到黑娃醒来后朱晓光向他说出了排练多次的道歉，没想到黑娃在听完后冷淡地看了晓光一眼“没必要”，径直绕过他走开了，留下朱晓光一个人在原地愣愣地想“这是答应了还是没答应啊”。
　　自这次训练失败后，朱晓光更加疯狂地训练自己，每天早起先给自己加练5公里，中午大家午休时又跑去训练场练单杠，晚上钻进学习室学习理论知识，经常是踩着熄灯号的尾声和黑娃一起回到宿舍，他努力的模样都落在全班战士的眼里，大家对他的看法也慢慢有所改观，战士们都被晓光所感染，也都纷纷努力训练和学习，班里的凝聚力正在慢慢提高。百事通明里暗里总想给晓光使绊子，晓光渐渐也习以为常应对自如。
　　上次向黑娃道歉后晓光总不敢离他太近，可是黑娃像是没事发生一样，和他主动说话、教晓光不懂的理论知识，并且总是在训练时选择和黑娃一组。两个人渐渐都忘了很久之前的那次对话，慢慢成为了无话不谈的好兄弟。
　　这天，通知要进行技术操作训练。
　　技术操作训练要多个人一组才能进行，晓光和黑娃被分到了一组，但是两个人由于配合不默契，被班长训斥一通罚两人打扫训练场一周。两人默默去杂物间领了两把大扫帚到训练场，黑娃扫的很快，不一会就来帮晓光打扫了。
　　“黑子，我是不是挺没用的”
　　“嗯”
　　晓光把头埋得更低，若不是看他的脚和手还在移动，黑娃还以为他睡了过去。黑娃有些想笑，又气不打一处来，悄悄走到朱晓光后面举起扫帚，用力地挥了一下抽在了晓光的屁股上，晓光捂住被打的地方愣愣地看向黑娃，黑娃一脸冷漠，取过晓光手里的扫帚转身大步向杂物间走去，
　　“有用，你很有用”从杂物间吹来的风将黑娃的声音送到了晓光的耳边，
　　“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