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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嘟嘟嘟)LadiesandGentlmen,OurplanehaslandedLondonHeathrowAirport……
二十个小时的跨国飞行,终于……
“Sir,wehavearrivedatLondon.Wakeup,please.”
小米睡得很熟,熟到……所有乘客下机了,依然倚在窗边,呼呼大睡。当然他也醒过,在颠簸的时候,迷瞪着望了望窗外,又把头撇了回去。
耳机里,循环播放着的,是小提琴独奏———《鸟的诗》,小米对于将要发生什么,全然未知。
“OK,itmaybeanoisy,butitwillwork.Takeiteasy.”
小米的耳机被空乘摘了下来,“危险”正在逐渐向他靠近。
”NorthLondonforever
Whatevertheweather
Thesestreetsareourown
Andmyheartwillleaveyou
never
Mybloodwillforever
Runthroughthestone…”
“ComeArsenal!”这一声,响彻整个客舱,小米醒了。四处环顾,偌大的客舱,只剩下朝着自己微笑的男空乘。
长这么大,小米第一次尴尬到说不出话来。想说Sorry,却紧张到发不出声了。
小米想在沉默中毁灭了(属实令人哭笑不得)。
垂下脑瓜,想把脸埋进包里,才终于发现,罪魁祸首,正被自己穿在身上。四目相对,少年的脸红,红过酋长球场的TIFO……
看到这,满脸问号的扣1。能猜到前因后果的也扣1。大家可以放心,你们没有错过任何重要的剧情,单纯是因为我没有在序章写……
让我们把时间线拉回小米失眠的那一天,2024年1月23号。
凌晨五点,屋外,泰县的天边亮起了些许微光,太阳在提醒着,夜归人,你们该回家休息了。
屋内,夜不能眠的人,终于想清楚了。
他在枕边摸索着手机。可算拿到了。他坐起身来,打开了消息一栏,点进了那条,来自南京奥体中心的消息。
“非常感谢俱乐部和各位教练对我的认可,我很感激球队能给我这次试训的机会。非常抱歉,由于我个人的学业问题,我将不会前往俱乐部试训。祝俱乐部在青训事业上越来越好。———米卢”(点击发送)
小米又点进了微信,选择了置顶聊天的第一个人。
“尊敬的殷指导,五月的全国赛,我得缺席了。高中三年,我都在为自己而活,因为我热爱足球。现在我想为爸妈活一次,为我的老师活一次,我不想辜负他们对我的期许。从昆明回来的那一刻起,我或许真的就与职业足球告别了。祝球队取得好成绩,我永远是泰县队的一员。———米卢”
这一刻,沉寂许久的小米,他笑了。驻足许久的三叉路口,最终,他选择了,背后人最多的,那条路上,有父母,有老师,有同学,有泰县中学的一切。
小米终于睡着了。
卢女士起了。她还是如往常,做好早饭,留下字条,轻合上门,投入到普通人的一天。
老米醒了。醒来第一件事儿,先走进客厅,把酒瓶子收到垃圾袋里,下楼把垃圾倒了。伸了个懒腰。“今天太阳不错,年底了,加油干!”
看到儿子还在熟睡,老米开车去了趟菜市场,挑了两斤排骨。
糖醋排骨出锅了,电饭煲“叮”了一声,老米看了眼表,发现快迟到了,给儿子发了条信息,急哄哄地关上了门。
小米醒了,老米关门声太响了。看了眼亮屏的手机,小米去洗漱了。收拾利索,吃起了自己的早午饭。
这天距离高考,还有166天。
寒假很快过去了。小米和同学
们,都全心投入到高考的备考中。
……
六月是收获的季节。小米超常发挥了。出分的那一瞬间,全家都沸腾了,老米和卢女士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小米高中三年唯一一次六百+,留给了高考,626分。
志愿填报的日子到了,老米和卢女士全神贯注地盯着志愿表,生怕把分数浪费了。
“儿子你看,你这个分,可以去冲一冲汉东师范大学,比较好的几个专业,像你数学,地理都挺好,咱就报那个老师啊。”卢女士又急忙补充到:“东吴大学也很好啊,你看这些都是热门专业。”
这时,小米似乎搜到了什么,嘴里还在念叨着:“汉东理工大学和UCL中外合作办学2+2,统计学,前两年在英国就读,生活费自费,学费免除,往年招生———无。”
他又搜了搜ucl在哪,在北伦敦。看了眼墙上阿森纳的海报,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突然凑近电脑,在一志愿,填上了汉东理工大学。
老米和卢女士还在激烈探讨汉东师范和东吴大学,发现一志愿的位置上已经有学校了。“汉东理工更好啊。”“是啊是啊,可是儿子你的分不是够不到好专业吗?”“儿子想转专业,不也一样的嘛。”“哦对对对,都忘了还可以转专业呢。”
小米把专业介绍那栏拉了出来,指了指。
“统计学,中外合办2+2,前两年在UCL就读,生活费自费,学费免除……”叽叽喳喳的房间,霎时鸦雀无声了。
老米切到百度,搜了搜。UCL哪都挺好,就是,它在北伦敦。他看向了儿子,看到了背后的海报,似乎一切都说通了。
老米是二十多年的老枪迷,儿子就是在他的熏陶下,喜欢上教授温格,喜欢上了这只球队。
老米拉着卢女士出了房间,让小米独自坐在了电脑前。
“媳妇儿,你听我说啊。他填的那个志愿,是因为他还有个梦。”老米把搜到的一切,原封不动的,让卢女士过目。
“唉,都赖你,你真想让他和足球过一辈子啊……”“罢了罢了,谁让他叫米卢呢,足球不可否认,就是他生命里的一部分啊。孩子成年了,是大人了,我们是得学会放手了。”老米朝妻子,挤出了憨憨的笑。
其实,卢女士也知道,儿子走的这些路,也是在圆老米的梦。
卢女士没再走进房间,就给儿子发了两个字“认可”。老米发了四个字“前程似锦”。
……
小米过海关了。
他看了看屏保,“认可”“前程似锦”,底片是全家福。小米把手机紧紧贴在胸口。耳边的嘈杂声,不再是母亲的絮叨,父亲的说教,队友的呼喊,那,是完全陌生的环境。
但是,这里是现代的足球的发源地,这里有着全球最具竞争力的联赛,他就为了那足球而来。
小米没有告诉过任何人,他这次来,是想再拼最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