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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下文学 / 玄幻奇幻 / 蛄蝼 / 第一节 预知

第一节 预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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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的一生,死亡是永远逃避不了的话题,个体的死亡和见证死亡也是每一个人需要面对的事情。16岁以前,对于身边人的死亡,我们还没有太多认知。26岁以前,看到各型各色死亡会有所触动。当你36岁的时候,一旦真正见证了自己身边最亲的人的死亡过程,那种缓慢、漫长的等待,那时的痛苦、悲伤到难以平复,那刻的心如死灰般的放手,那份永远刻骨铭心的悲痛,剩下的唯有那绵绵无期的怀念和无时无刻在猛然间对已逝的人的思念。经历了这个过程,终于,有一天,我开始明白了死亡......
  2018年的端午节,短暂的几天假期很快就要过完,我吃完中午饭,抓紧时间眯一会儿就准备开车返回市里,天气温度30多度,迷迷糊糊就睡着了。睡梦中走进了一个院落,院落门是一个栅栏门,那种很原始、很古老的木条钉起来的门,横七竖八的木板钉在一棵碗口粗的木柱上,门的另一侧立个桩子,栅栏门的一头掏个洞放上去,就可以来回开门,一搬开栅栏门的时候各种木条就歪歪斜斜地倒向一边。院门的上方,是用树枝搭成的棚,干枯的树枝一层层能够遮挡着阳光或小雨,棚的角落里就是用土坯垒成的灶台。
  对着栅栏门不远就是一间堂屋,堂屋坐北朝南,三间青砖瓦房,堂屋的正门是用两扇杨木板制成,厚厚的对开对关的木门。门上残留着几十年风干的对联浆糊留下的厚厚的“痂痕”,几根铁棍弯成了门栓、穿成了门鼻,挂上一个黑色锈迹斑斑的大铁锁,锁下面插着一根白布条提溜着的几把钥匙。
  瓦房的左右两边分别有两扇木窗,都是二三指厚、方方正正的木条,中间再穿个横条,木窗的一圈,还留着钉子钉着高粱杆压边的残存的塑料布。冬天冷的时候,外面就用塑料布钉上,可以保温。天热了就再扯下来,冬天夜里起风的时候就能听到塑料布“呼啦呼啦”被风扯拽着,像蛤蟆叫的时候的白肚皮一样,一鼓一鼓的。
  门前左右两边分别有两条用青砖垒成的隔挡,隔挡不是很高,估计也就半米高左右,小时候我们喜欢爬到上面从然后再跳下来,或者冬天的时候我和妹妹一人坐一边,靠着墙晒太阳,手里剥着花生。左边那个隔挡下面就是“活煤”坑,一个破烂的大铁锅,靠着墙角,里面是黑乎乎活好的泥煤,傍边竖着个铁锨,也是用坏了的,铁锨头早就被磨平了,沿着中间的骨线还裂开了长长的口子。
  院子的左边是东屋,也是三间青砖瓦房,门、窗和正屋一样,这是父母住的地方。靠着西屋的南北还有一个用麦秸、泥巴糊着的一间草房,那是牲口住的地方,里面常年养着一头或几头老黄牛,还圈着几只老山羊。
  院子的西边有一大片空地,空地上用四根枯死的杨树搭起来的另一个草棚,下面卧着两只大黄牛,还有一只小牛犊,大黄牛静静地卧着,嘴里还在不断反刍,小牛犊一会儿啃啃木桩,一会儿撅撅蹄子。牛棚上面被冬瓜蔓、丝瓜蔓爬地到处都是,形成了一个天然的遮阳棚。有几个刚刚冒头的丝瓜高高的垂在上面,还有一两个已经被啃的只剩下半个,枯枯的、瘪瘪的耷拉着。
  睡着,梦着,那样的真实,那样的熟悉。这就是我从出生一直生活了15年的院子。
  走进堂屋里,正当间地面还是土地,虽然是用胶泥铺捶过,但也是坑坑洼洼。阳关斜照在屋里,能够清清楚楚看到飘荡着的灰尘。对着正门就是一张破旧的八仙桌,四四方方,两边放着两把圈椅,刷的朱漆,剥落的已经不少,椅子腿上还露出了斑斑块块的白色木头颜色。八仙桌左边的圈椅空着,右边圈椅上坐着一个小脚老太太,一身黑灰色的衣裤,穿着中式的坎衣,头上包着黑色的裹头布,以前老年妇女冬天包头的那种。靠着屋里山墙凳子位置还坐着个老妇人,屋里倒是很亮堂,两个人在那坐着说闲话。我清晰记得自己就站在屋里,却一直听不清她们在说什么。我清晰地认出来了,我马上便认出来了,这不是我的“老奶”和“大奶奶”吗,她们两个就是我的“老奶”和“大奶奶”。
  我的爷爷兄妹四个,大姐永梅,老大永富、老二永贵、老三永正。在我们这里,我们把祖父的母亲叫“老奶”。“大奶奶”则是我大爷爷永富家的奶奶。我想叫她们,她们却像看不到我一样。
  突然,听到外面有走路的声音,一步步走了过来。这个时候我清晰地听到她们婆媳就朝着门外喊:“老正、老正,都端午节了,你还干啥呢?马上五月十五了,快走吧,我们娘俩都等你恁长时间了,你咋还不来?”
  迷迷糊糊之中却清清楚楚听到了这一句,也只记得这一句。然后看到我爷爷永正从外面走进屋里,到门口就朝着门后的大缸里,去取葫芦瓢舀水喝,然后说了句:“我喝口水就走”!。
  我想叫,想问,却叫不出来,喊不出来。
  然后突然听到有人叫我,“两点了,咱们走吧!”我听出来是媳妇月中欣的声音。
  脑子很清楚,但是就是身子动不了,手脚想抬起来,身子想动一动,可是好像被什么东西压着一样,还是动不了。想回答,发现也喊不出来,一动也动不了。脑子里突然出现一股寒意,恐惧的寒意,难道是“鬼压身”。
  正在焦急、挣扎的时候,身体突然被人推了一下。
  这一推,马上感觉如释重负的就能动了、清醒了,眼睛一下睁开了。
  窗户外面阳光灿烂。这个时候我才知道刚才在做梦,刚才的脚步声原来是中欣走过来的声音。坐起来,清醒清醒,几分钟的时间都没有动,但是梦里他们三个人的对话,我却记得他们婆媳说的那句话,“老正、老正,都端午节了,你还干啥呢?马上五月十五了,快走吧,我们娘俩都等你恁长时间了,你咋还不来?”。
  从床上起来后,母亲已经把大包小包的菜、米、油,成箱的点心、零食后备箱塞得满满的,每次回趟老家就跟扫荡一样。
  我走到西头的房间,推开门,靠着南墙的床上躺着一位老人,脸朝里躺着,弓着身子。天气有点热,盖着薄薄的夏凉被,能够看到驼驼的背,瘦骨嶙峋的身子。
  “爷,我们得回去了,明天单位还得上班,孩子还得上学。”
  “喔、喔,回吧,回吧,路上慢点!”老人慢慢把身子转了过来。脸颊已经痩的没有肉了,翻身过来的时候,嘴角下面一直垫着一块白毛巾。
  “嗯,再过几天就周末,我们还回来。”
  “噢、噢,中,中!该弄啥弄啥去,没啥事也不用来回跑!”说着说着就清清嗓子,试着吐痰,可是怎么也吐不出来,就努力把嘴角流下来的口水和哈喇子用毛巾抿抿。
  我赶紧过去帮忙,床的桌子上就有水。“爷,喝点水吧!”
  “不喝了,不喝了,你们走吧。起不来了,没力气了。”
  父亲和妹妹也进了屋里,妹妹过去把那块已经湿透了毛巾拿出来。
  “别洗了,把我那箱子里秋天、冬天的衣服该拆拆,用剪刀剪成一片一片放着就中了,用用扔了就行了,那些衣裳都穿不着了。”
  “爷,你可别瞎说!”
  心里一酸,眼睛马上红了,我怕自己控制不住,说了句:“爷,那俺们就先走了,周末就回来!”逃也似的掀开门帘从屋里出来。
  眼泪、鼻涕刷刷的都下来了,又怕父亲他们看到,咬着牙忍着没敢哭出来,只顾着眼泪在眼圈里滴溜溜、滴溜溜打转。回去的路上,我把梦到的情况如实给母亲和媳妇讲了,她们一阵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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