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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归去来福向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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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当人子,胆大包天,竟然敢做出此等祸害事儿,就不怕老天爷发怒,打雷劈死你?”
  一声怒喝冲破重重封锁,自猪圈外升起又降落,脚下传来的阵阵沉闷敲击更是惊得耳朵嗡嗡作响。
  回头望去,但见一老妪正持拐棍愤愤袭打身前土地,怒气已经弥漫脸庞,混合着溅起的泥尘,仿佛纵情飞舞的暗黑精灵,穿梭在石块罅隙,游走在墙根窟窿。
  “哼,说得好听,要是放在你家就不会这般理直气壮啦,说不定早就被你放了血,抽了筋,剁碎了骨头,扔到哪个沟沟里,还要被苍蝇蚊子啄来啄去。哪像我,还给它留个全尸!”
  老妪脸上来个层林尽染,烧得她顿足不能出声,气息变得难以均匀,眼里的火花啪啪怒放,众人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唯恐她倏然抽筋,仰面倒地,口吐白沫,送给观者一场盛大而宏伟的宴席,听取一堂唢呐吹奏鼓笙交响的经典个人秀。
  “哎哟,痛死我了!该死啊,真该死!到底是哪个龟孙子偷偷把石子放在我脚下的?想害死我吃席,美得你们!老娘活到八十多,吃的盐比你走的路还多,看得人比你喝得水还多,还敢在我面前耍无赖,真有你的啊!出来,抓紧打,麻溜的……”
  老妪气急败坏地说个没完没了,焦虑正在线,愤怒已飞驰,圆睁的怒目喷薄着焰火,扫向谁都感到一阵刺痛挤压穴位。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多的模样,翘着脚争抢视野的,探头探脑寻觅热点的,东张西望探寻是非的……就是没有上前安抚一把老妪,更不要说承认投掷石块儿在她脚下了。
  此时,天气乍暖还寒,丝丝风流过,钻入袖子带来道道凉气,探进领口吸走缕缕温暖,阳光游冶处,几处阴影躲躲藏藏,似乎畏惧围观者的指指点点,正寻找着适宜空间。
  “都说老而弥辣,可也要分清场合,认准主人。否则,适得其反,不利人也不利己的。”
  “谁说不是呢,年龄大啦,不要到处乱逛,说不定什么时候遇到不干净的物件,很难说得清的!”
  “本是好事到来,奈何临头一脚未落下,吵吵嚷嚷赶走了福气,这不是找罪受嘛。”
  议论声此起彼伏,话里话外矛头都指向没事儿找茬的老妪,表面上为她着想,实质为何,秃头上找虱子——一目了然。
  “哼,不要以为我老了,耳朵就聋得听不清你们胡诌八扯,我心里可是门儿清的……”
  老妪为谁?王梓萱是也!别看她年龄一大把,身体却是倍儿棒,精神更是清明无混乱,记忆力超级牛,村里的大小事儿经别人口传到她耳里,经典点评语段就会层出不穷,不到一日便能飞到每家每户,传遍角角落落。
  都说人愈老,体力愈差,精气神每况愈下,放在她身上却给人一种梦幻到极致的感觉,跟她犟嘴,谁都有一股战战兢兢想要逃躲的念头,这或许就是降维打击吧。
  “奶奶,您怎么在这儿,还摔倒啦,疼不疼?”
  “姥姥,咱赶紧儿回家,天冷冻着就犯不上了!”
  李柯欣姐妹循着声音终于找到来源,确认是至亲后,也顾不得叹惋猪生象的凄惨结局。
  此刻,她们恨不得肋下生出翅膀,驮着老人快快回家,结束这趟寻宝之旅,好好检查一番身子骨是否一切安好。
  “你们这俩死妮子,别拽我呀,我又不是不能走,真是的!”
  李柯欣奶奶啰里啰嗦的话音由近及远,渐渐消失在街的尽头。
  “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一句话道尽生命常态。老人王梓萱自从归来后,被孙女一番安慰,恼火慢慢消散在额头尖端,愤慨缓缓淹没在舌底淤滩,猪象降生议题亦是走下论坛高处,哪里来全部哪里去了。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王梓萱一病不起,这可急坏了俩孙女,愁煞了儿女们,焦虑不安早已爬满心头,唇角端,鼻尖处,眼膜底,血丝拉长了战线,血泡覆盖了流滑,战战兢兢围站在床前床后,眼睛不敢眨,唯恐刹那间的微歇成了绝响,再睁眼已是冷冰冰的现实。
  “一定是那头灾象带来的祸患,谁说它是福运,简直荒谬至极,哪有猪生象,全是它女良的胡扯!”
  李明锡眼里冒火,恨不得将传言之人按到地上摩擦再摩擦,踩上一脚再抡一棍子。
  “老二说得有理,咱就不应该让老娘赶过去看那劳什子猪象的,摔了跟头不说,还得了大病。怨我呀,早送去医院就不会遭罪了,唉!”
  虽然得知了王梓萱摔倒的事实,瞧着老人精神头十足,就没太当回事;不曾料,胯部骨折还是轻的,脑部竟然引发中度震荡;雪上加霜的是,感冒病毒再次攻城略地,牢牢占据制高点,不给药方以半丝机会,甚至趁着对方分神之际,偷偷翻出城墙,制造一二起震撼双方的惨案。
  王梓萱腰腿上缠着绷带,稍稍挪动分毫都会疼得呻吟不断,眼神也失去了往日的风采,嘴巴张合间微微牵出点点不满现状的情绪,却又在浑身酸痛的打击下按捺住恼忿的动作,唯留下淡淡的叹息时时环绕在床头上,爬上爬下,令人扼腕不已。
  听着儿孙絮絮叨叨,犹如苍蝇们群魔乱舞,扰得王梓萱头痛愈演愈烈,竟至难以忍受的地步,气得她呼吸断断续续,愈加不畅起来。
  “呼,呼呼呼!”
  “你们……你们闭嘴,闭上嘴,行……行不行!?”
  王梓萱躺在床上一起一伏,吓得众人一惊一乍,想上前扶一把,又怕好心办坏事,让她身体再次受到伤害,一如秋风狂卷,扫落万千枝叶,徒留下光秃秃枝干,闻之令人伤叹,望之使人惨戚。
  “好,好,不说,不说!”
  不知所措的李明锡连忙发出声声应和,一脸后怕和胆怯,两手交错放在身前,脚步微微挪动都得小心翼翼,唯恐惊起尘土飞扬,惹得老人脾气大发,给自己来个劈头盖脸的叱骂。
  李柯欣姐妹一脸不忍之色,她们可是亲眼目睹老人如何发力口吐芬芳的,更是知晓她摔倒在地还跺脚指手责骂众人,那场面真有诸葛亮舌战江东群雄的派头,气势恢宏,锣鼓喧天,一人当关,万夫莫开,眼前画面一一划过,记忆好似不要命定格再定格。
  “丫头,瞧你们眉头皱的像翻卷的老树叶,竖的纹,横的纹,都成一道道沟沟一道道弯了,笑一个,小孩子家家就要天天乐呵呵,心里不要藏着愁藏着怨的……”
  “嗯嗯,奶奶,您就放一百个心吧。您好我们才好,您可别在生气啦,对身体可不好的!”
  李柯欣连连允答,同时提出自己的要求,赢得王梓萱颔首不已,声声称赞自己孙女孝顺懂事,不像其他人只顾气她,毫不考虑她的切身感受,含沙射影的意味太明显,赚得李元谨兄弟不敢发出半点吭声,这就是一物降一物,隔代亲自有的招数吧。
  “姥姥,还有我呢,不能只夸欣欣姐啊,小越越也是很乖很懂事,很讨您喜欢的呢!”
  “好好,都好,都是我的好孙女!”
  王梓萱额头纹似乎觅得东风,悄悄挪动脚步,正上下跳跃,左右摇摆,无不证实着她此刻舒心畅快的心理。
  或许是高兴劲儿过高,引得她再次驾临过山车,身体一抖一抖地颤栗不停。
  “咳咳——咳咳”
  两颊瞬间染成一片艳红,嘴唇却是突兀变作乌黑,失去了湿润的血色,点点干枯焦裂蔓延开来,筛糠似的的身体吓得李柯欣等人心肝儿都要跳出喉咙,欲要越出口里,来个自由落体,谁也不能阻拦地坠落地面。
  “不要……不要担心……呼呼……老毛病了,上了……上了年纪都会咳嗽,看……看把你们吓得,呼呼……”
  一切来得太突然,惊恐已然充满整个胸膛,难以预料的情景止住了所有人的脚步,停歇了大家散乱的思维。此时,目光拧成一条线,直直牵着床榻上咳嗽不息的老人。
  “走吧……走吧,让我……清静些……清静些”
  王梓萱有气无力地摆摆手,呼吸深一次浅一次,声音带着沉重的沙哑,吐字不复先前浑厚有力,似乎稍有风吹草动便会迎来毁灭性的打击。
  “怎么会这样啊,以前走路即便风里来雨里去,也是风风火火,不带丝毫停歇的;现在怎会变得浑身无力,莫非真是冲撞了神灵,碰到了鬼怪?”
  魏小越怯怯地问询着,抬头时清晰可见眼里丝丝泪痕在流淌,这是怎样的一种神情啊,惊吓里有勇敢,担忧里有负责。
  “一定是所谓的福象在作祟,奶奶是高寿老人,她去观望猪象本就是给那家带去福运的,没曾想反惹一身骚,他们要负全责,所有的费用都要他们掏,所有的过错都要他们担。哼,竟然敢算计奶奶,烧炸腚了,他们?!”
  李柯欣气得喘气都有些困难,既有对猪象之家的仇怨愤恨,又有对奶奶病重身体的恐慌担心。
  王梓萱精气神已经消耗掉七七八八,所剩的储存零零总总不过底部十之一二,病来如山倒,压倒了原本行如豹飞如鹤的老人,这不能不说是一种莫大的悲哀啊!
  床前之人默默叹息,不能理解只是短短一日工夫,为何王梓萱身体状况发生天地倒悬的突变,莫非真如李柯欣说得那样,福象非福,而是天降祸灾,谁沾上谁倒霉?
  众人纷纷猜测,参观猪象的岂不是都要大祸临头,为何别人一点儿灾象的征兆都没有,只有自家老人瘫倒在床榻,呻吟不断,似要告别这可爱的红尘世间,远离自己奔向不知尽头的远方。
  眼见着王梓萱呼吸渐渐顺畅起来,生机缓缓在恢复,李元谨等人悄悄退出里屋,轻轻带上房门,留一丝缝隙,哪怕半点声响也能让他们知晓,作出适宜的准备。
  “不行,我去找那家人要个说法,让咱家人受伤害,一句话也不吱声,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儿!”
  李元谨说罢,待得大家回过神,他早已踏出大门,愤愤离去。
  福象之家门口,参观者依旧人来潮涌,议论之音时而飘向天际,时而沉下塘坳,怎一个闹字了得!
  “朱子豪,你快出来受死,今个儿不给个说法,我非把你打出尸米来不可!”
  一声大喝犹如九天怒雷,顿时压住了此起彼伏的纷扰。
  观者无不伸颈叹服呐喊之人的勇气,毕竟极少人敢光明正大来踢门闯关,今个儿终于见到活人来与其主人斗一斗啦。
  闻者纷纷驻足,睁大双眼,迫切希望二者都个你死我活,最好是两败俱伤,才能满足大家的好奇心。
  村庄不大不小,重大事件除却猪象在线外,其他全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很难入得了大家的法眼,当下来个愣头青对阵村里号称不败神话的“黄天霸”,岂不是正中下怀?现在就差开个盘,下注压谁胜谁负;或者摆张桌子,煮一壶茶水,就着几碟瓜子,手抓一把葡萄干,真是惬意满怀,幸福䲜䲜,怎是乐之一字可诠释的。
  “谁?谁在嚷嚷个没完没了,给你看一眼大象,带去福气不好吗?非要来挑衅老朱,这可真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啊!”
  人未至,洪亮而雄壮的话语已经炸响在耳畔,嗡嗡乱响还没有完全消散,一道硕壮高大的身影跃入眼帘,熟悉的面庞,踏地有声的脚步,横行但稍稍收敛的身躯……一切都证明着猪象主人——朱子豪正以无畏的姿态奔驰而来。
  “我道是谁呢,原来是元谨兄弟,快快进屋,外面冷,冻着就是小弟的罪过啦!”
  看清对面之人的面容,朱子豪急忙放下豪横的架子,疾步上前,拉着李元谨手臂,嘘寒问暖,连声道歉,毫无半点傲气冲天的模样。
  众人一阵惊诧,完全懵了,这还是交横跋扈、认钱不认人的朱子豪?莫非转性子啦,还是……念及此处,他们心里猛然涌出道道冰冷至极的寒气,是什么让他们忽然停下思考,放弃追寻的念头呢?
  互相对视,默默收拾,悄然转身,默念一二三,不顾身后是否有金钱财宝落地,一个劲儿向前冲,向前冲,逃出生天,逃出这一片被围困的天地,哪怕丢掉行装,赤身大街,也是一种幸运。
  朱子豪、李元谨对望之际,碰撞着爆炸性的火花,待得稍微平静,回首发现,周遭寂静一片,喧闹吵嚷的人群消失的无影无踪,唯留下清冷圈栏一处,鞋帮几只,瓜子满地,这是怎样的一种凄惨场景啊!
  不,还有一人正哼哼不断,奋力挣扎,匍匐前行,想要逃离令他感到悲怆而失语的空间,门口在望,欢喜瞬时攀上眉间,开心畅快使他放开喉咙歌唱,谁曾想,一道阴影突兀降临,全方位覆盖住他腾挪的路子。
  悲愤,绝望,哀伤,一一涌上心头,这就是给我一片希望的天空,再赏赐我一道黑暗的屏障,啊,贼老天,快快降下混沌紫霄神雷劈死我吧,纵使粉身碎骨,即便挫骨扬灰,也好过凄惨与希望交织的现状,呜呜呜,我不活了,为什么没人拉我一把,都怪那可恶的独眼龙陈谊轩,为了窜出门槛,不做落后之人,竟然把我当垫脚石,狠狠地踩在脚下,心黑手辣,其心可诛,其心可诛啊!
  想我王珺瑶一辈子为村里忙前忙后,起早贪黑不计报酬,披星戴月进家走户,健康的身体劳累成千疮百孔,宽厚的精神吹刮成黯然失色,我图啥,为啥呀,不就是希望村里老少爷娘们高高兴兴过好每一天,不愁吃不愁穿,邻居和睦,街巷平安,为何灾难来时就把我推倒在地,不管不问,贼老天,你忒不公,忒不公呀!
  “哟,这不是村里百事通王老娘子嘛,这是做俯卧撑锻炼身体,还是趴在地上扒拉宝贝啊??
  朱子豪眼睛本就有些小,脸庞鼓动之时,不仔细看还以为这是一张面膜脸,有嘴有鼻,眉毛残缺,眼睛荒芜,老逗人的面相啦。”
  李元谨没有姓朱的那么无理霸道,虽然来此是为了讨个说法,印证一番自己的猜测,他还是心有一杆秤,谁对谁错,自由衡量,不是谁的嗓门大就倾向谁,谁的块头肥满就依附谁。
  “她王家婶子,快起来,快起来!在地上凉,小心冻着身子骨,都说伤筋动骨三百天,咱们可别以身犯险啊,对不?”
  听着朱子豪毫无人性的话儿,王珺瑶都打算摆烂认命啦,爱谁谁吧,我就是这副德行啦,他横任他横,他狂任他狂,我就爱装,我就爱躺。
  出乎自己的意料之外,李元谨和声细语相劝,嘘寒问暖送温情,都说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难,王珺瑶感动的无言又无语,苦苦忍受着不让泪水涌出,红红的眼眶却出卖了她此刻波涛汹涌的内心。
  “元谨哥,我……我……”
  望着李元谨伸出的援助之手,王珺瑶想要表达自己的感谢,却发现喉咙只能发出咿咿呀呀的哽咽,无从献上自己真挚的谢意。
  “你们别在这里依依侬侬啦,不嫌害臊我都嫌丢人,拉拉扯扯像什么样子……”
  “你闭嘴,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还得火上炕?我就说刚见面一脸和气不对劲,觉得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原来在这儿挖坑等着我呀!”
  扶起王珺瑶,将她送到一侧后,性情温和的李元谨突然咆哮起来,眉毛陡然竖起,眼睛放出层层盛怒的火焰,两臂一摆,脚下一蹬,便要冲向朱子豪,与他进行正与邪的厮杀。
  “李元谨,你疯啦,一进门我可是好声好气的,没想到你翻脸不认人,别把我的好心好意当心理所当然,我可是会动手的,小心我打得你认不出娘来!”
  不提“娘”字还好,一字入耳,惹得李元谨怒火更甚,只见他蹦跃一跳,两手一扯,朱子豪的衣衫变成了碎条一片一片,羽绒飘飘洒洒绕过圈栏,飞向墙外。
  “你还敢污蔑我老娘,你是活得不耐烦啦!都是有你养没你管的猪惹得祸,还福象呢,我呸,他是灾象还差不多!我警告你,就因为到你家来为你们消灾解难,我娘已经瘫倒在床,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
  怒怼之言犹如大海巨浪一波未落一波又起,将朱子豪怼得连连后退,脸上红白相间,惨色溢满面颊。
  “不好了,不好了,爹呀,快回……快回啊!奶奶……奶奶……”
  “奶奶怎么啦,快说呀——”
  李元谨顾不上怒骂朱子豪,转身抓住李柯欣,不安的眼神紧紧盯着她,唯恐听到难以接受的话语。
  稍作喘息,李柯欣哭丧的脸上已然尽是泪水,或许是找到了依靠的肩膀,她无助地抱紧李元谨,身体颤抖得厉害,只是哭泣不能发出声响。
  心肝“扑通扑通”急速地跳着,呼吸带着粗重,不知过了多久,“哇”的一声嚎啕大哭惊破了三人之间围住的外膜。
  “爹,爹!奶奶不喘气了,她不喘气了啊……”
  还未说完,泪水不禁簌簌落下,好像六月天的大雨,豆大的泪珠儿一颗连着一颗,一串连着一串,颗颗都是痛心,串串都是悲情。
  “不喘气了……不喘气了……”
  李元谨满脑子都是这句话,神情呆滞,腿脚麻木,嘴里嘟嘟囔囔都是“不喘气了”。
  “啊,贼老天,你不仗义啊!”
  说罢,李元谨甩开膀子奔驰而去,忘记了与朱子豪对骂,忘记了李柯欣还未离开,忘记了王珺瑶依旧呆在原地。
  “呜呜呜——”
  李柯欣紧跟其后,迈着碎步快快跟上。
  “看看你家干的好事吧,猪生小象多么吉祥的事儿,全让你给霍霍了,李家大娘要是真不行了,有你的好果子吃,等着瞧吧——”
  “哼,怨我?我呸——我家的事儿,我想怎做就怎么做,她死与我何干,别说生象啦,就是生龙,我也会摁死它……”
  望着一瘸一拐离去的王珺瑶,朱子豪冷冷一笑,留下嘿嘿之声响彻周围空间。
  不提二人对骂,单说李元谨浑浑噩噩回到家后,见到老娘王梓萱仰躺在床,面色惨白,没有了半丝微笑拂面,他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伤苦,扑倒在老娘身侧嚎啕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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